月如玉盘,
    悬于夜空。
    青鸾县。
    一家客栈内,屋中亮着一盏油灯。
    屋内软榻坐着一对男女。
    不是别人。
    正是身穿黑色锦服,头插玉簪的李燕云,与白裙胜雪的秦芷彤,橘黄色的灯光,将她脸蛋映衬的光彩照人,甚是美丽。
    二人分别许久,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
    秦芷彤依偎在他怀里。
    听他说着京城的一些趣事,听到他说到关键处,秦芷彤玉肩轻颤,茫然地抬起玉面。
    她急急问:“过儿,你是说,你封我为民间逍遥皇后,此想法出自于我徒儿雨兮?”
    此话问来。
    李燕云点头。
    “是也!”拉起她玉手在凉唇啄了一口继续道:“朕的上官皇后说了,若是不给你名分,对你和儿子来说,都不公平。”
    “嘿嘿,连朕都如此以为。”
    闻言。
    秦芷彤眼中泪光闪烁:“雨兮她真不怪我?”
    李燕云笑道:“真不怪,如今你和雨兮有个共同的夫君,那便是我,嘿嘿,小彤子,咱们只要幸福就好,在意那么多作甚?”
    本是想开导她。
    岂料,
    她羞恼地捶他一下:“还不是你?你这害人精,你说说,我在雨兮面前,该如何称呼她?是叫她徒儿,还是妹妹呢?”
    李燕云脸皮本就厚实。
    这事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他握住她玉手道:“不如叫徒儿妹妹便是,好听还顺口,各论各的也行。”
    越听他说。
    她越羞恼,
    玉面羞红如血,又锤他一下。
    她黛眉微蹙间,幽怨无限:“你这过儿,恨死个人了。你倒是说——我们天山派,不光我,还有雨兮、若洁,就连穆红缨师姐的徒儿飘儿,哪个不是你的女人?”
    “也只有穆姐姐,能置身事外了——嘤,打死你这个挨千刀的!”
    她玉拳无力,
    泪水涟涟。
    李燕云任她捶胸,也不闪躲,见她这般情绪不佳,只能让她发泄,心里则暗想,骚红缨置身事外?她只怕会主动与你说想得到朕的。
    惭愧!
    朕惭愧啊!
    想起穆红缨说过的话,他心中甚愧,当下见秦芷彤这般激动,自然不能说出穆红缨的事。
    岂知,
    秦芷彤竟然想到什么。
    她泪眸圆睁,
    望着笑嘻嘻的李燕云:“对了,过儿,我穆师姐,她可安好?”
    回想起那骚红缨丰腴的身段,
    和一笑一颦的妖媚模样。
    李燕云腼腆一笑:“甚好,她如今在女道观……”
    “啊?”秦芷彤诧异之声打断他的话,美丽玉面愕然万分。
    握住李燕云的手,
    她急急问:“她难不成我穆红缨师姐,她莫不是做女道士去了?这怎么可能?这可是欺师灭祖,背叛师门——”
    靠!
    骚红缨当女道士?这就好比朕说,朕想阉割去当太监一样可笑,李燕云暗笑。
    秦芷彤想了一下,
    继续嘀咕道:“不过也好,穆红缨师姐,能做清心寡欲的女道士,却也难得。想不到穆红缨师姐,竟能放下红尘之事,一心向道——”
    她若能做到清心寡欲?
    她可没少占你过儿我的便宜啊。
    见秦芷彤想岔了,
    李燕云哈哈一笑,
    忙忙解释:“非也,非也!——并非是什么当女道士去了,实则她的亲姐姐穆青莲,在朕的帮助下,被她找到了,具体是这样子地——”
    李燕云长话短说。
    花了两盏茶的时间,
    将事情来龙去脉告知秦芷彤。
    闻言。
    秦芷彤一惊,
    嫩唇轻张,
    幽幽轻叹:“想不到昔年,师傅玉蝉子捡到师姐时,那枚随身玉佩,竟然是如此大的线索,看来一切皆是缘。”
    她望向李燕云。
    柔媚一笑道:“穆红缨师姐能遇到亲姐姐穆青莲,这是缘,我与过儿你,天山为媒最后拜为夫妻,这也是缘——”
    瞧她自己想通了,
    李燕云高兴万分。
    “对极,对极!”他拥着她柳腰道:“小彤子,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嘿嘿,缘分——上天安排的最大嘛!咱可不能违背天意。”
    秦芷彤白嫩无瑕的玉面展笑,
    晶莹玉手摩挲李燕云面庞,心中蔓延着万般难言的幸福,她略微蹙眉:“可是过儿,那穆红缨师姐,父母都被禁锢于天仙阁,我师姐打算何去何从?”
    李燕云笑了笑。
    言出非所问,反问她道:“小彤子,那天仙阁,连你都从未听说?”
    秦芷彤微愣。
    她秀眉微蹙,似在脑海中翻找这三个字。
    最终,秦芷彤还是摇头,认真道:“虽然我游历江湖甚少,但即便如此,江湖的各大门派,我都从师傅玉蝉子口中听过,天仙阁当真没听过。”
    她眼中满是茫然。
    李燕云些许失落,怎地说骚红缨也是小彤子的师姐,且自己与骚红缨也有些情谊,帮她忙也在情理之中。
    可天仙阁,连小彤子都未听过。
    这着实让李燕云觉得那天仙阁很是神秘,他点了点头,凝眉思虑着。
    秦芷彤又问:“过儿,我师姐是如何打算的?”
    稍稍走神后,
    李燕云哦了一声,
    他笑道:“——她打算与姐姐穆青莲,在青云观待一段时日。”
    “而她姐姐穆青莲说天仙阁随便一人,若拿在江湖上来说,那便是绝顶高手,因此她没有告诉穆红缨天仙阁的所在之处。”
    闻言。
    秦芷彤心头一震,
    玉面淡若止水:“哦?天仙阁竟然如此厉害?那穆青莲当真不是在开玩笑?”
    那穆青莲,李燕云倒是见过,她气质冷艳,说话极为直爽,甚至喜欢嘲讽李燕云,因此李燕云不喜欢听她说话,该说不说的,她怎么都不像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
    说罢。
    见秦芷彤一双美眸望着自己。
    李燕云眼睛一眯哼道:“厉害又如何?难不成它天仙阁大过天,大过朕?那样朕岂能容天仙阁的存在。”
    见他痞气十足。
    秦芷彤嫣然一笑,笑容如春风拂面,直让人心醉,她面孔如若凝玉,脖颈白皙,柳叶眉下,那双亮晶晶剪水秋瞳,仿若淡澈的水潭,精巧的瑶鼻下,薄嫩润泽的唇瓣微抿,欲引人一吻。
    “干嘛如此看着我?”她眉梢略红,双颊发烫,俏首微垂间,仿若深闺美妇。
    二人分别一年。
    她自然是知道今晚要发生什么,她双颊嫣红,没等李燕云说话,她率先跟痴呆的他道:“过儿——今,今天怕是不方便。”
    李燕云心底一沉。
    忙不迭拉着她玉手道:“为何?”
    他猴急的模样,十足滑稽,引人发笑,她憋着笑意,抬起赤红而又艳丽的面孔,玉指轻点他额间:“你这过儿,都几个孩子的父皇了,怎地这点事都不知?恼死个人了!”
    她羞恼的别过头去。
    李燕云瞬间意会,
    跟她确认道:“难不成,来了月事?”
    秦芷彤轻轻点了点头,自然是默认了。
    李燕云:“……”
    老子做的这是什么孽,老婆婆疑似怀了龙嗣,自然碰不得,可这位又来了月事。
    他苦笑摇头。
    见此。
    秦芷彤淡淡柔笑:“你这人,难不成少了那个——就不能活了不成?待过阵子,不就,呀,过儿——”
    她一笑一颦间,
    柔媚之意浑然天成,李燕云都没待她说完,将她拥在怀里,二人双双倒在榻上,将她镇压于下,狠狠的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秦芷彤脸若火烧,眉目间羞意难言。
    偏偏心中如吃了蜜糖般甜涩。
    李燕云正色道:“小彤子,你将我想成什么人了?能重新遇见你,我便很满足了,哪能想那个是?”
    秦芷彤眉目含情,
    撇过头去呸一声,红着脸颊道:“你这话骗若洁她们还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若是没来月事,怕要阻止你,比登天还难。”
    虽然二人早已在前金凤凰城行过周公之礼。
    可这般被他镇压于下,她芳心急跳,气息略促。
    闻言。
    李燕云乐了:“小彤子太了解朕了。”
    “贫嘴!”秦芷彤与他四目相对,美丽玉面故作薄怒:“今晚,过儿你要老实些,快快去衣,咱们早些睡觉,明日还有正事要办。”
    她如一个做娘亲的教导孩子般,
    昔日去女真的路上亦然如此,久违的感觉让李燕云心里倍暖,面带微笑,乖顺地应了她一声。
    二人同床共枕,
    彻夜言谈,直到夜深才迟迟睡去。
    ……
    翌日天明,二人被楼下一阵吵闹声给惊醒。
    客栈楼下。
    一个身穿蓝袍,膀粗腰圆的小斯,他目瞪着一袭纱裙,气质高傲的女子:“你,你是外地的吧?我乃是在狄家当差的,你惹我,就是不把狄家放在眼里,懂不懂!”
    他上下打量一番:“——你这女人长的不错,怎地如此霸道?”
    小斯气的喘着粗气,
    见她身后一些黑衣女子,
    小斯一时不敢如何。
    宁挽香趾高气昂的扬着下巴,
    玉面淡如止水看向别处:“狄县令家又怎了?我就霸道了,又如何?”
    若不是五世孙让她不要惹事,
    身旁这个男子早就躺在地上了。
    蓝袍小斯,拳头捶了捶自己结实的胸膛,耀武扬威道:“我告诉你,我脑子可不好使,你惹急了我,我不要命也要教训你这女人!”
    紫仙正要上来理论,宁挽香目光斜瞪:“退下!”
    “是,师祖!”紫仙抱拳。
    “你脑子不好使?又如何?”宁挽香胳膊环胸,她貌美玉面冰寒如霜,白了一眼小斯,哼了一声轻蔑地撇过头去:“——就好像谁脑子好使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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