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阴暗,细雨连绵。
    客栈前。
    白色道袍的女道姑曼妙的身形,飘然若仙般落在尹贞秀面前。她羞恼之下,手中拂尘一束白丝,如蛇般缠绕在尹贞秀的迦叶剑上,玉掌朝尹贞秀身后的李燕云打来。
    也正是此刻,道姑身上的一枚玉佩自身上掉落。
    见她掌风凌厉。
    尹贞秀花容急变,提醒李燕云:“小心!”
    她情急之下。
    手中寒光逼人的迦叶剑,自拂尘中抽出的瞬间,一个回转,同时,脑海中闪过迦叶前辈交过的剑招。
    立时!
    鹅黄色纱裙的尹贞秀一个回转,青丝飘然之时,美妙的身形快若闪电般,闪至道姑身后。
    在道姑将要玉掌打在李燕云面门之时,尹贞秀的长剑抵在道姑的后背。
    她白里透红的玉面冷艳无比。
    急急道:“不许伤我儿子,否则我杀了你!”
    语气几分凌厉。
    道姑玉掌悬停在面孔惊讶的李燕云面前,李燕云松了口气,果然是娘亲最好,有娘亲在安全感爆棚,即便如此,李燕云不敢掉以轻心。
    忙后退一步后,般若、以及那些锦衣卫也都刚好赶到。
    李燕云冷哼道:“怎地?还真想打我?”
    道姑她水眸瞪着满是得意的李燕云,显然适才被李燕云气的不轻。她胸口急急起伏,美眸没好气地侧看后方的尹贞秀。尹贞秀眉清目秀,明眸皓齿的,美丽无比。
    乍一看。
    宛若少女。
    若不知的。
    真不会以为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
    “你儿子?”道姑微微诧异后,冷道:“我为何要教训他,你问问他适才说了什么。”
    李燕云好笑道:“不就是说你脾气坏,没人娶你做娘子,你跑去当道姑么?就凭这,你就要揍我,你目中可有王法?”
    “且你适才问路是个什么口气?”
    他继续说教道:“再有急事,怎可那般与人说话?——哎呀喝?瞪什么瞪,就你眼睛大是不是?”
    李燕云努力睁大眼睛。
    瞪着她。
    这幅滑稽的模样,本来锦衣卫和般若都还忌惮的看着道姑,瞅见李燕云这般,一个个憋着笑。
    不知怎地,
    细看下来。
    李燕云竟然觉得这个道姑,有几分和穆红缨相像。只不过她性格与穆红缨好似天差地别——穆红缨爱笑,热情如火。
    而这个女子。
    却是冷冰冰的。
    道姑玉面红润,收回玉掌,手中拂尘一挥恰到好处的搭在臂弯处,听他说教,她心里几分恼怒,懒的答他话,妩媚的脸蛋此刻平静如水,看着身前的迦叶剑。
    了解前因后果。
    又见道姑不在滋事。
    尹贞秀这才放心的将迦叶剑一个漂亮的旋转,精准的插入后背剑鞘中。
    朝前走了俩步。
    尹贞秀展颜一笑:“如此说来,也是误会,我儿向来低调,不会轻易得罪人,这位道姑,定是你说话有失偏颇。”
    “对极,对极!”李燕云乐呵道。
    道姑略微蹙眉。
    望向尹贞秀:“若是适才我不是对付你儿子,也不至于被你钻了空子用剑指着,只是你剑法虽是精妙,却不太熟练。”
    对于争强好胜尹贞秀自然不感兴趣。
    她笑道:“没想到被道姑看出来了,的确如此,恩师剑法虽是精妙,可我领悟的不到三成。”
    李燕云勾着尹贞秀的胳膊道:“我娘亲若全部领悟透彻,你定然不是对手,怕是让你一只胳膊,你都无可奈何。”
    道姑脸色微红。
    杏眼狠狠地剜了李燕云一眼。
    尹贞秀脾气算是温柔的,与尹贞秀说两句话,道姑态度也好转了些,面上浮笑问京城如何走,当然,当道姑目光扫过李燕云时,她眼中依然有些薄怒。
    见李燕云又在瞪她。
    尹贞秀笑着朝李燕云摇了摇头,然后跟道姑说了一番路线后,打量着道姑的样貌,心中略许惋惜,又顺口问道姑:“姑娘姿貌甚好,年纪轻轻的为何要出家修道呢?”
    道姑看向远处。
    幽幽一叹:“往事已矣…既然如此,多谢了,在此别过。”
    同时。
    还不忘话有所指道:“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似是李燕云之前那话。
    她一直记在心里。
    此话自然是与李燕云说的。
    话罢。
    远山似的眉下,那双美眸瞧了李燕云一眼,拂尘一挥,莲足一跺,妙身竟如轻鸿般离地而起,飘然如羽,刹那光景已在几十步开外。
    红尘之客,来去匆匆。
    甚是潇洒。
    闻言。
    李燕云乐了。
    天下之大,能遇到才怪。
    尹贞秀美眸含笑。
    宠溺地看他一眼。
    玉指点了点他额头道:“你啊,瞧你把人家姑娘给气的,人家再如何也是个修行之人,又是个女儿家,你那话,着实让人无法接受。”
    李燕云甚是委屈。
    握住她的手道:“娘亲,这怎么能怪我呢?是这个道姑,适才脾气太大,故此儿臣才回敬她几句而已——嗯?这是什么?”
    说话间。
    李燕云皱眉捡起一枚玉佩,玉佩品质乃是尚好的羊脂玉,只见上面有个‘穆’字,询问了一番,根本不是各锦衣卫之物。
    锦衣卫周朗。
    他上前一步道:“公子,莫不是适才那个道姑所留?”
    “定是!——”尹贞秀朝那道姑所行之处瞧去:“道——”
    本想喊她。
    可此刻。
    哪里还有那道姑的影子。
    果然是恶人有恶报,丢了东西都不知,李燕云哈哈一笑:“娘亲,不用管她,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哪里还有闲工夫做拾金不昧的事来?”
    话虽如此。
    此刻。
    李燕云盯着玉佩,有些好奇了。
    适才那个道姑莫不是姓穆?同时,李燕云觉得,那个道姑一脸焦急,似有什么急事要赶往京城。
    当然。
    至于是什么事。
    李燕云不关心。
    他走神间,尹贞秀吩咐般若和那些锦衣卫和般若都进了客栈。丝雨中,尹贞秀轻叫了李燕云一声,看样子似是有话要与李燕云说。
    “怎了娘亲?”李燕云笑问。
    身后背着迦叶剑的尹贞秀。
    她素手拉着李燕云胳膊走至河边。
    她微微一叹道:“燕云,你能确定客栈中那常无德,不是在开玩笑?万一他耍诈可如何是好?哀家觉得那老头脾气甚怪。”
    尹贞秀很小心。
    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李燕云拍了拍胸膛:“这我保证,娘亲你放心,这常无德虽说脾气古怪,但行事作风丝毫不会闹着玩的。”
    “一切当见到那个人,都会揭开——倒是娘亲,适才谢谢你,若不是你,儿臣怕是要被那道姑给揍了。”
    尹贞秀美丽的玉面显出笑容。
    清凉的小手轻抚李燕云脸庞:“傻孩子,你是娘亲怀胎十月而生,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欺负?走吧——细雨虽说不大,淋久了难免生寒。”
    她欲要转身走。
    岂料。
    皓腕被李燕云握住,她回眸瞧来,见李燕云眼眶微红一副感动的样子,她甚是好笑:“怎了?”
    “娘亲,儿臣想抱抱你!”李燕云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尹贞秀被他如此举动弄的一头雾水,她轻抚他背道:“傻孩子,你这是怎了?”
    回想上一世。
    再看这一世。
    上一世已经遥不可及,甚至连印象都开始模糊,或者说不真实,如今当下,才是最为真实的。
    体内切切实实流淌着尹贞秀的血。
    李燕云感动的依偎在尹贞秀怀中。
    他像个孩子似的。
    撒娇道:“娘亲,儿臣想唱一首歌,名字叫‘世上只有母后好’——”尹贞秀吃惊间,他唱了起来:“——世上只有母后好,有母后的皇帝,像块宝,投进母后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这朗朗上口的歌曲。
    都不知他是从何学来。
    瞅见他如此认真,尹贞秀哭笑不得,与李燕云又说了一番话后,娘俩才朝客栈而去。
    本来打算来回四五天的,却没把天气也算进去。
    不久后。
    雨越下越大,毫无停歇之势,这种情境根本无法走,更何况再有几个时辰,天就暗了下来,听客栈的店小二说,前方几十里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因此。
    这一夜,李燕云人等只能在客栈着宿。
    他也无所谓,全当出来玩的便是。
    厢房中。
    亮着油灯。
    依偎在李燕云怀里的般若,着灰袍的她小脸通红,眼睛微闭,弯翘的睫毛颤抖,粉嫩脸颊更是火热,芳心噗通直跳。
    “好老虎哥哥,我们这样真的纯洁么?”她有些忐忑,虽然以前不少次与好老虎哥哥同榻而卧,但每次都是有些不安,心儿更是噗通乱跳。
    微垂星眸。
    看她清纯如水的羞涩小脸,李燕云心中骚意连绵不绝,正派无比道:“当然!”
    “只要我们什么都不做就是纯洁的,我们内心不要想些邪恶的事,就好了——对了般若,你今天穿的三角亵裤,是什么颜色的?”
    听他前面之言。
    般若甚是放心。
    闻之后面的话,般若应轻张:“啊?”
    李燕云干咳俩声运了俩下嗓子道:“别怀疑,好老虎哥哥我也只是好奇而已,纯属好奇,再说了,你师傅有没有教过你要不耻下问?”
    “有。”般若道。
    “那就是了,”李燕云循循善诱道:“——所以是什么颜色的?”
    “粉红。”般若羞涩万分,这也是不耻下问?
    李燕云瞳孔放大,语气略微急切:“是朕以前发明且有米老鼠的那种?”
    “嗯!”般若朝他怀里拱了拱,脸蛋红的似若滴水:“好老虎哥哥,你不要问了,好羞人的。”
    李燕云见她这般。
    也有些不忍,神情正经道:“好,不问了,倒是般若,让好老虎哥哥看看,好老虎哥哥很喜欢米老鼠的。”
    般若大惊。
    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李燕云,当触及般若的目光,李燕云脸上邪笑立时褪去,化为一副正人君子之模样,说不出的正派:“放心吧,就看看米老鼠。”
    “啊?这——”般若迟疑。
    这下好了。
    问倒是不问,改看了?
    她羞涩道:“就,就一眼!”
    “好!”李燕云认真道:“放心吧,就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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