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找的!她本来就不该趟这一趟浑水,朝廷大事有大臣,一介女流之辈有何能耐?逞什么能请缨去连城?本公子也不明白皇上竟然答应了她的请缨,看不懂这里面有何玄机。”向阳脑子里一直存有一个疑问,连马都不会骑,她为何多事?
    “郡主呆在府里,做她的郡主该多幸福。连城之行,打破了郡主的平静的生活。”
    “不吃亏不成像,不看见刀光剑影,她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江湖?”
    “小的也认为,郡主不该远赴连城。路途遥远太危险了!”
    “哼,不知天高地厚,刚出行就受到挫折!对她也是打击,她太任性了?我们的话她不听,一意孤行,现在可好,一出发就应验了我们当时的说法,此行危险。”
    “郡主奉皇命奔赴灾区去赈灾,郡主是都察御使,看样子这一些刺客知道郡主的身份,不知受谁的指使,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刺杀郡主,真是活腻了。”
    “被本公子知道,一定不会饶过他们。”
    主仆两人一边包扎伤口,一边交流,
    何靖知道向公子口里虽然在埋怨郡主,其实内心里还是心疼郡主的,一路走来十分不易,受到了许多的磨难。
    这一次如果不是琪公子随行,凭着向公子一己之力拼命的与刺客厮杀,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顾此失彼,不能护得郡主的周全,内心难免产生了抱怨。
    两人简单包扎好了伤口后,骑在马上,驻足而立。
    向阳眼前闪过紫薇吓得发抖的身子,狩琪紧紧抱着他纵马驰骋,挥扇厮杀的冷酷的背影,知道这个小女人吓倒了。
    “但愿,经一事长一智,以后这个小女人不盲目冲动。”
    她被吓到了,最难受的是狩琪,一路相随,向阳与狩琪朝夕相处,他对狩琪十分熟悉。知道他对紫薇用情很深,对她呵护有加,生怕她受到一点委屈。
    亲临杀场,紫薇吓得魂飞魄散,情绪受到较大的波动,不宜远行。
    他猜测狩琪一定带着紫薇,寻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安抚她的躁动的情绪。只有等她的情绪恢复正常,他才会带着紫薇走出来。
    狩琪历来审慎,他必然考虑到了此行,在半路上接二连三遭到了刺客的追击,肯定有深层的原因,他一定会追查幕后的黑手,如果这一些深层次的原因没有查出来,他一定不会把郡主推出来去冒险。
    这样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王爷第一个不会饶过他的。
    想到这里,向阳也顾不上嫉妒了,只是希望紫薇早一点从不良情绪中解脱出来,在以后的行程当中,少一份任性,多一份理智,不要再给他抬杠子了。
    望着一望无边的黄土,突然,他想起来了,他骑在马上,挨近撵车,一直伴随着撵车走出十里坡时。狩琪掀开车帘,文绉绉的抛给了他一句话:“路漫漫其修远兮!”
    当时,他一愣,不懂他为何说出这一句话,现在,联系这几次的黑衣人的刺杀,他似乎早就有了预感,这一路下来肯定不太平。前面有妖魔鬼怪在兴风作浪。
    琪公子料事如神!他眼里闪过敬服的目光。
    事不宜迟,他也要早做防备。
    向阳收回目光,他从袍袖里掏出一个竹筒,打开竹筒的盖子,
    他将竹筒高举过头,一枚红色的小箭,蹿上了天空。
    只听“啪”的一声响,一朵烟花,顿时在空中炸响。在空中长盛不衰,足足盛开了五六夺烟花。
    随着那烟火炸开之后,从远处,忽然飞上来三道耀眼的光芒。
    向阳放下那竹筒,脸上带着一种笑意。
    “向公子,你这是……?”何靖望着空中炸开的烟花,询问着。
    “我在通知其他的侍卫加快脚程,早一点在小镇会合。他们已经回应我了,我们早一点走。”
    “公子,我不明白,出了客栈,为何兵分三路。如果侍卫跟随在一起。我们人多势众刺客必然会有所顾忌,不敢贸然出手。郡主也不会受到惊吓了。”
    “你想得太天真了,刺客已经盯上了郡主,通往连城的路,只有三条,这三条路都会有刺客在埋伏,这一条山路虽然险,相反还是最安全的。所以,我和琪公子商量选择走这一条路。你看,我们不是成功的杀出重围,把他们杀死了吗。”
    “哦,小的明白了,这是险中求胜。”
    “有长进。这一条路,道路崎岖,刺客认为郡主身娇肉贵,不会走颠簸不平的山路,而是坐在撵车内欣赏着沿途的美景,慢慢的行走,他们在通往撵车行走的路上,早就埋伏起来了,哪两队侍卫驾驭着撵车,其实是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当他们发现上当时,郡主已经安全了。”
    何靖望着向公子,心里百感交集,这一次跟随向公子,觉得他成熟稳重,谋略和智慧得到了极大的发挥。他左看右看,都觉得向公子有着琪公子的运筹帷幄的风度。
    向阳坐在马上,腰板挺直,如同一座屹立不动的高山,无论战况如何,无论是否有刺客趁乱偷袭过来,他始终挺直着腰板,举起剑,毫无畏惧的冲锋在前。
    他紧跟着公子,在公子身边形成了一座山脉,紧紧的依附着公子,与公子一道冲锋。
    如果这一次不是向公子救了他,说不定他会成为剑下冤魂,他受伤了,向公子竟然亲自为他包扎,他何靖何德何能得到公子的照拂,遇上向公子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脸上带上了笑意,好似谈笑间他布下了一局好棋,刺客灰飞烟灭。
    看似轻松写意的向阳实则已经在心里狠捏了把汗。他联系着这两次的刺杀,他脑子里闪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念头,觉得两次的刺杀不是偶然的,也不是孤立的,说不定两者之间有着一定的联系,究竟有何联系,他一下子想不清楚,不知在他思考过程中,遗漏了什么细节,
    怨归怨,恨归恨,责怪归责怪!
    他作为郡主的贴身侍卫,必须保护郡主的安全,他要想出切实可行的措施保护郡主安全,郡主一介女流,一个弱女子再也受不得惊吓了。
    而此行还有许多谜团未解,顾虑重重,敌在暗,她在明,始终处于被动的地位,令他懊恼。
    无奈之下,他狠狠的把空竹筒朝地上狠狠的一扔,一拉缰绳:“走。”
    “是。向公子。”何靖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就往山坡冲下去。
    “何靖回来,你走错了路。”向阳在何靖后面喊着,何靖一愣,一拉缰绳“吁”斑马嘶鸣着停下冲锋的脚步,他一拉缰绳,回到了向阳的身边,诧异的问道:“向公子,难道我们不是走这一条路吗?”
    “你忘记了,三名黑衣人就是从山坡冲下去了,我怕山坡下面有埋伏,与他们交手会耽误我们的行程。”
    “向公子,哪走哪一条路?”
    向阳望着山涧,打马转身指着旁边的一条小路说:“我们从这一条小路走,在小镇等候琪公子和郡主。这一次郡主吓得不轻!估计琪公子带着郡主,不会这么快到达小镇,我们先到小镇,包下一座客栈歇息,等着他们到来”
    “是,向公子。”何靖答应着,打马扬鞭跟在向阳马后。一前一后沿着崎岖不平的小路奔驶着。(首发:)
    正文 第五百三十四章 受到惊吓
    这一次向阳没有说错,紫薇被残酷的杀戮吓得不轻,各种杀伐的情景不断在她眼前涌现,血腥味随风飘过来,钻入她的的鼻腔,令她作恶。
    黑衣人身上插着一柄飞刀,倒了下去,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用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令她心悸不已,
    她坐在马上,不敢回头看,她的脑袋深深埋在狩琪的怀里,回避那一双怨毒的目光,无论她走到哪里,她总是感觉身后有一双怨恨的目光,一直在追逐着她的,抱怨她心狠手辣,一刀就让他致命,他死后会化作厉鬼向她索命。
    两把弯刀不断的在割她的心,使她的感到不安。
    “死了,死了,死了。”她害怕的嘀咕着。双手紧紧抓住衣衫,在他的身后留下了两块血迹。
    她的身子微微抖动着,他感觉怀里的小人儿不安的情绪在滋长,于是轻声哄着:“郡主坐好。”
    “郡主莫怕。”
    “郡主你累了,你现在需要歇息,闭上眼睛安心睡吧!”
    她在狩琪怀里不安的扭动着,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抬头看他如玉的容颜,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吹拂着,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色,他的语调极为柔和,像是温润的海底古玉,透着天生的磁性。可以感受到狩琪的心为她而跳动。
    “她错了,她杀了人。”
    “她不是故意的”
    “是错失杀人。”
    她在自责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倒在她的面前,她眼睁睁的望着他倒下,而无能为力。即使对方是一个刺客,只是为了银子,罪不至死,只要他放下屠刀,她会原谅他追杀督察御使的罪责,为他辩护,减轻罪责的。
    她无法原谅自己杀人的事实,这样的自责令她无地自容了,她在他面前保持的良好的形象,因那一把飞刀,错手飞出而破坏了。一个人的形象一旦破坏将无法换回影响。
    她紧紧的抓住狩琪的衣衫,闭着眼睛,咬着唇瓣,把一些恐怖的画面和镜头尽量从脑中里剔除,用仅存的理智压住涌上来的恐惧。
    她明白,关键的时刻,她不能任性,一旦自己任性起来,会影响狩琪的决断,如果他失手了,会把自己的小命留在这里,连城谁来救犊?她不愿意看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郡主,他该死。”他呼出的气息包裹住她的全身,他忙里偷闲低下头安慰她,他知道她在纠结着什么?
    小嘴张了张,她想为自己辩解两句。还没有等她发出声音,突然,如腾云驾雾一般,小白马飞也似地,越过了前面宽阔险峻的山涧。
    小白马驮着二人越过山涧后,狩琪并未下马,依然坐在马上,策马继续往前奔跑。
    马蹄每一回掀起又震落,都让她心惊不已。心像十二个吊桶一样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微凉的手掌按在她的小腹上,马儿四蹄腾飞,嘶鸣着给她震撼的感觉,马儿发出悲壮的嘶叫声。
    雪白的小手,抱紧他的腰身,在崎岖的山路疾驶,为防止她在陡峭的山路上,倾斜了身子,他的大掌将纤细的腰身扣得很紧、很紧:“郡主坐好。”
    突然,再一次发力,小白马又一次腾飞,越过深涧,跃上对面的山崖,落地。马儿持续再跑,水花四溅。
    “好了,郡主这一段路是你和我共骑度过来的。没有想到,郡主真是勇敢。”狩琪一拉缰绳,放慢速度,头伏在她纤弱的肩膀,在她耳边轻松的吹拂着。
    “我不勇敢,我看见了血,我害怕。”脑子里血腥的场面挥之不去。
    他的前胸贴在她的身上,手掌平贴在她柔软的平坦的小腹上,将她按向自己:“郡主要学会遗忘,你要忘记今天。你累了,狩琪带你到一个好地方去,到了哪里你会轻松的,这样你的心情就会好转。”
    一股热流从腹部和手背上传过来,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寒意,双手藏在狩琪的身后,她没有勇气抽出来看一眼,她缩了缩脖子,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害怕有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她有一些无奈的撇撇嘴:“已经发生的事情,难道说忘记就会忘记吗?”
    “是的,你要学会忘记,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去办,你只需保持愉快的心情即可,狩琪喜欢看见你与向阳斗斗嘴、躺在我的怀里小鸟依人的可爱的模样。”暧昧的话语在落在她耳边,像吃了怪味豆一样,怪怪的。
    她没有心情与他开玩笑,她的身子扭了扭,欲摆脱大手的掌控,他的大手把她猛地的往怀里一按,不许她动弹。
    突然的动作,使她全身一僵,僵持了一会儿,她才低低的低语:“我想看你一眼。”
    “郡主,闭上眼睛歇息一会儿。到时我会给你一个惊喜。恩!睡吧!”狩琪很快的回了一句,把她按得更紧了。
    她愣了一下,她只是想看他一眼,看着他优美的下巴弧线,俊美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看到熟悉的一切,完整无缺,没有受到如何的伤害她才会心安。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疲倦席上来,她真的累了。
    她趴在狩琪的怀里,两人接触的太近,她的呼吸有一些不稳,她闻到淡淡的熟悉的清香,咦!不对,淡淡的熟悉的清香里混合着血腥味。
    她的眼睫毛颤了颤,心一下悬起来。狩琪一身温香如玉俊美异常,黛眉如春风拂柳,眼睛似夜空星辰,何来的血腥味,
    “狩琪,你伤到了没有。让我看看。”
    “没事,坐着别动,这一段路难行,快到了。”每到紫薇要看狩琪时,路就不好走了,他就会寻找这个现成的借口搪塞过去,狩琪也不希望这个时候,紫薇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不用拿出镜子照,他就知道,他现在灰尘蒙面,脸上沾上了血污,白衫也脏污了,破坏了白衫飘飘仙人仙姿的的神祗形象,这个样子会吓到她的,给她留下残酷的杀伐场面。这个画面会影响她一生的。
    两人默然无语,谁也不愿再说话了,他的目光四周扫视着,远远看见前面波光粼粼,脸上露出了笑容。
    “吁”
    紫薇感觉自己的身子腾飞起来了,在马上颠簸着,一会儿,她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到了哪里?”
    “山背后,有一条小溪,郡主需要洗一洗吗?狩琪愿意侍候郡主,为郡主宽衣解带。”狩琪善解人意,十分体贴,款款而谈。好听的声音充满着磁性,暧昧的语气令紫薇心跳加剧,面红耳赤:“贫嘴。”
    “呵呵呵,侍候郡主是狩琪的福气。郡主,就让狩琪侍候你一回吧。”狩琪的笑意盈盈,就好像他没有经历过刚才的残酷的厮杀一样,小脸伏在他的怀里,耳朵根都红透了,他眼里闪过一丝戏谑。郡主还是一位小女子,还在他的掌控中,一哄就上当。
    “放我下来。好脏!我……我……自己洗。”
    “那好!你在这里洗,我把马骑到前面,去寻找一块草地喂马。”她的身子迅速翻了个,轻轻的落地了。
    等紫薇双腿落地,狩琪驱马就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的视线,这时,一双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狩琪的背影,白衫在他身后扬起,他一如既往的从容和淡定,扬起马鞭的姿势还是那么的优雅,紫薇却发现了他优雅之中,带着些许匆忙。
    他想早一点脱离她的视线,到达一个无人的禁区,去冲洗着自己的全身。
    把他身上的血腥味给冲洗掉,刚才从他身上闻到的血腥味原来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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