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问好在他脑子里反复回荡着挥之不去,一晚上躺在木板床上,翻过来覆过去睡不安慰。
    他也决定带着小姐,找到公子问个明白,解开心中的疑惑。
    因此,他就决定住在客栈,守株待兔,扑捉刺客。谁知,一连几天刺客不再露面了。
    出事的当晚掌柜在客栈四周布置了一些得力的护院,保证客人的安全,护院加强了巡视,一连几天客栈都很平静,再也没有人到客栈里寻绊滋事。
    他陪在小姐的身边安慰着小姐,小姐惊惧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他才放下心,准备寻找线索。
    客栈里有两层楼,客人住在二楼,一楼放杂物,和院子里的下人在居住,一楼的偏厅是客人用膳的地方。
    午膳时辰到了,管伯下楼,吩咐小二把膳食送到小姐的房间,自己走出来挑选一个靠窗的椅子坐下。
    他刚坐下,偏厅就开始热闹起来了,人们三三两两从二楼下来,来到偏厅用膳,客人中有跑买卖的,有走镖的,有扛着大刀的江湖人士,他们坐在一起,一边用膳一边谈天说地。
    小二提着一壶酒过来了,紧跟着有一位客人在他的桌子对面坐下了,看他的一身装扮。就知道他是一位长年在外走镖的镖师,路过此地,他是龙门客栈的常客,因此他与客栈小二十分熟悉。
    小二见到镖师从205号房间出来,马上提着一壶酒放在桌上,满脸带笑的说道:“镖哥,许久未看见你了,镖哥是到别人发财去了吧?”
    镖哥大着嗓门笑起来:“借你的吉言,最近到外面做了一笔大买卖,最近刚回京,又接了一批活计。”
    “镖哥,辛苦了,这是你最爱的女儿红,小的给你备好了。一直等着你来喝。”
    “就你小子嘴甜,不过镖哥还是爱听。”
    “镖哥,你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京城里最近有何趣闻。说出来让我们这些乡野村夫听听。也长长见识。”
    小二几句奉承的话,说得镖哥很高兴:“冲你的这一股热乎劲,镖哥就满足你的好奇心。”
    他端起一碗酒,仰脖猛灌,半斤女儿红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嘴巴就像关不住风的老太婆,有什么说什么。
    一下子,管伯这一桌就成为偏厅的风向标,全部把人们的目光聚集过来,其他的一些客人挪动着椅子,聚在他的身边,听他唠叨起来了。
    他说:他有一个儿时的玩伴,在宫里当差,他走镖前,正好在宫门口遇上了他,他如往日一样拉他出去喝几杯酒。
    酒过三巡,他的话多了,告诉他:“皇上任命紫薇郡主为督查御使,即日启程赴任。”
    “镖哥,你喝多了吧,尽在这里胡扯,偌大的一个朝廷难道无人?我辈无人?朝廷竟然启用一位黄毛丫头,真是天大的笑话!”
    一位江湖人士从腰间抽出一把宝刀,往桌上一拍,瞪着一双大眼睛打断镖哥得意之词。
    镖哥极力证实自己的消息是正确的,把郡主在坊间的恶名撇得一干二净,极力赞美郡主:“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郡主是何许人也?她可是战神唯一的爱女,虎父无犬子,郡主有其父的风范。”
    突然,大家笑开了,鄙视镖哥认人不淑:“启国两大恶女,一个是南宁,一位是紫薇,大家虽然没有见过紫薇郡主的真容,就凭南宁的的那个恶毒样子,紫薇也好不到哪里去。”
    “哈哈哈,是啊,郡主今非昔比,巾帼不让须眉,了不起。”
    “镖哥,你醒醒吧,莫不是你的儿时伙伴,嘴馋,找不到其它的乐子,就胡诌几句骗你的酒喝吧,你说说,他一共骗了你几壶酒。”
    “哈哈哈”
    “这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人们对这个消息,呲之以鼻。
    镖哥说了许多京城的趣闻,人们都只是一笑置之,唯独对紫薇郡主的事情人们议论纷纷,哄笑不已,他与大家争得面红脖子粗,也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大家不约而同讥笑着,说得镖哥一愣一愣的,到最后,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谁对?谁错?(首发:)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八章 月月追夫(三)
    人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酒后说话不拘小节,十分痛快。偏厅里热火朝天,笑声不绝于耳。
    在众人讥笑声中,管伯举起酒碗挨近嘴唇,一滴酒也没有入喉,一双眼睛沿着碗边紧紧的盯着镖师,注视着他的表情,企图从他的脸上寻找破绽,他说出的话是真?还是假?还是调侃大家,供人娱乐?
    话不投机半句多,镖师眼睛瞪得如铜铃,扯起嗓子与众人辩白。他看见管伯的神情与众人不同,没有半丝嘲笑的味道,反而对他的消息津津乐道的品味着。
    镖师像找到了知音,马上举起大碗在空中,做了一个碰碗的动作,仰起脖子猛灌了一口酒:“老兄,我说的可是真的。”
    “哈哈哈,老兄你醉了,少喝一点。”旁边的一位江湖人士怀里抱着大刀,也举起大碗,对着镖师在空中画了一下,耻笑了一声。
    突然,镖师捂住嘴猛咳起来了,一口酒呛到了嗓子眼里,一股辛辣呛得他只咳,一张黑脸涨得通红,好一会他的气顺了,就睁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细长的眼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吧了,信不信,随你。”
    闭口不再谈紫薇郡主,以免遭到其他人的围攻,说他尽找一些唬头糊弄人,闹得他喝酒的兴趣也减半了,紫薇好坏与他无关,喝酒要尽兴是最重要的,想通了这些环节以后,他就释怀了,借着酒兴转过头与大家谈起了江湖的趣闻。
    这些趣闻,马上引起了人们的好奇,人们纷纷的卷入江湖的是非之中,聊起江湖的八卦起来了。
    镖师得意的扬起下颚,对管伯露出了一个惬意的微笑,他还是这一桌的中心人物。无论他说什么都会引起人们的共鸣。
    管伯坐在镖师的对面,友善的朝他笑一笑,鼓励他继续讲下去,他一边喝酒,一边竖起耳朵倾听着众人的说笑,他对众人的闲谈不感兴趣,只是对紫薇郡主的事情感兴趣。
    不管他的消息是真,是假,只要与公子有关,与郡主有关的,他都感兴趣,他要顺着这一条线索找到公子。
    打定了注意以后,他端坐在椅子上,继续喝酒,希望能从众人的哄笑声中寻找更多有关公子和郡主的事情。
    几碗酒下肚,众人的话题越扯越远,从紫薇身上扯到了江湖帮派的纷争,后面的话不堪入耳,胡扯八道。
    没有有用的信息了,他悄无声息的起身,走进客房,看见小姐抱着绣球黯然神伤
    绣球刺痛了管伯的心,触动了管伯内心深处的隐忧,由着小姐的性子,私自带小姐出府,员外肯定气歪了鼻子,回陆府免不了一顿责罚。他默然了一会儿:“小姐,你离府了多日,员外一定惦记着你。”
    “管伯,你知道月月的心意。”她的态度十分坚决,公子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她相信公子离府一定有他的苦衷,她相信公子一定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她为公子所做的一切,公子迟早会知道,公子一定会接受她的。
    管伯瞧着绣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小姐就是死心眼,认定了公子是她的良人。
    他咬咬牙,把镖师的话告诉了小姐。
    小姐一扫郁闷的情绪,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管伯的衣袍不放:“管伯,月月就知道,这个世上除了父亲,就是管伯对月月最好了。”
    哎!他一大把年龄陪着小姐真是一起疯了。
    管伯无奈,又叹了一口气:“希望小姐如意!小姐的一片诚心感动上苍,老天也被你感动,成全你。小姐我出去一趟,你呆在房间里哪里也不要出去,知道吗?”
    “恩,月月知道了。”月月眼里露出感激的目光,她轻轻抚摸着绣球,目送着管伯退出了房间,就起身把房门关上了,
    管伯退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一身黑衣,闪身出去了,来到马棚里,从马车上解开枣红马,骑着马离开了客栈。
    来到郡主府,他隐身在郡主府的树林里,通过树丛悄悄观察着郡主府的一举一动,临近中午,他就发现郡主府有些异常,下人驾驭着马车离府了,他尾随着马车来到了集市。看见下人购买了大量的货物搬上了马车,,
    然后,他们拉着马车,又来到店铺去购买其它的日常用品,郡主府下人购买的货物,有吃的,用的,穿的,还有一些女子的手纸。
    下人在挑选物品时,都是一些小巧玲珑的物品,这些物品便于携带方便,适合出远门,购买的日常用品,足足可以使府里使用一个月以上。
    管伯是陆府的管家,在陆府当家理财是一把好手,平时,他就把陆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有条不紊,每月的进出开销他都算得很准,凭着管家的经验,他认为有一些日常用品京城里到处都是,可以不买,买回去也是多余的,还囤积在仓库里占位子,不划算。
    他看着一车车的货物,觉得郡主府今日购物有些违反常理,太疯狂了,突然,他脑子灵光一闪:咦!郡主府疯狂的购物是否暗示着镖师的话是对的?
    郡主在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启程!
    “呵呵呵,有趣,被老夫看出了破绽。”老于世故的管伯通过下人疯狂的购物的,猜测出了郡主可能近日出府远行。
    于是,他每天早出晚归躲在树林里,注意着郡主府的动向。猜测郡主何日启程。
    管伯和月月在客栈里连住了三天,第三天天麻麻亮,他就穿上一身黑衣出去了。
    今天管伯来的比较早,路过街上的一个炸油条的摊点,油炸的香味扑鼻而来,诱使他口水直吞咽,他站在摊子前,摊主热情的召唤着他“客官早啊,过来吃几根又香又脆的油条吧,我的油条可是这个京城的一绝。”
    他抬起头看看街上冷冷清清的,一些店铺没有开门,估计郡主府这么早,不会派人出来购物。
    于是,他就坐在摊点上,要了一碗稀饭,三根油条开始吃起来了。
    一双精明的眼睛注视着前面的大道的出口处,只要郡主府的马车进入热闹的集市,必须通过小摊子,他随时结账跟随郡主府的马车前行。
    油条刚吃完,天也亮了,街上的行人慢慢的多起来了,人们出门赶早做生意,没一会儿,街上的吆喝声不绝于耳。耳朵里充斥着讨价还价声。
    管伯对街上的热闹的情景充耳不闻,眼睛只是盯着大路的出口处,按照前几天的跟踪和观察,这个时辰郡主府已经派下人出来采办东西了,现在,太阳都升起来了,还没有看见郡主府马车,他心里一沉:莫不是自己判断失误,今日郡主府不派人出来采办。
    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 月月追夫(四)
    管伯端起碗,呼呼啦啦几口把稀饭喝光了,伸手入怀掏出铜板,朝桌上一扔:“结账。”
    “好嘞。”摊主将最后一根油条从油锅里夹出来,放在盘子里,撩起腰间的围裙,把手里的油擦干净,热情的过来,找出几个铜板,递给管伯:“一碗稀饭,一个铜板,三根油条也是一个铜板,一共两个铜板,找先生三个铜板。”
    管伯跟摊主结了账,摊主满脸带笑送他上路:“先生,慢走,下次再光顾本摊位,免费送你一根油条。物美价廉,包你吃的满意舒心。”
    管伯伸手把三个铜板接过来,揣进怀里,抬步走出了支起的棚子,这时,远远送来了风铃的叮当声音:“叮当…叮当……”
    他停下脚步,循声望去,远远驶过来仪仗威严,车辆豪华的撵车,几十个人黑衣人骑在高头大马上,腰佩剑鞘,分成两排守护在撵车旁边,护着撵车缓缓行进着。
    撵车后面紧跟着二十几辆马车,马车上装满了东西,每一辆马车都是用帆布盖着,帆布鼓鼓囊囊的,被里面的货物高高顶起,看不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一辆一辆马车满载着货物,从他眼前驶过,他默默的数了一下,一共有二十八辆马车,估计郡主府的马车倾巢而出,这二十八辆马车装着的东西,是前几天府里下人,从集市上购买的日常用品。他们一股脑儿装上了马车。够百把人食用一个月。
    撵车上挂着一个风铃,“叮当,叮当”风铃随着晨风不断摇摆着,发出悦耳的风之歌,给喧闹的街市增添了新的乐章。
    一双犀利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他伸长脖子细细打量着豪华车队,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苦等了数日,终于有了结果,郡主南下一个月时间,就可回京。
    向公子是郡主的贴身侍卫,郡主到哪里,公子必然跟在郡主身边走到哪里,找到郡主,就可以找到公子了!
    “哼,这一次看你往哪里躲?抓住你一定要为小姐讨个公道,要么履行夫君的职责,与小姐完婚,如果你对不起小姐,老夫不会饶过你,老夫拼掉这一条老命,也会杀死你这个负心汉。”
    一双寒眸在人群中到处扫视着,寻找着熟悉的艳丽的红袍,从前面看到后面,在清一色的黑色侍卫群里,没有搜索到熟悉的身影,不禁他有一些失望。
    “藏头露尾的小人,看你藏得几时。早晚你都会露出狐狸的尾巴,到时老夫要你死无葬身之地。”管伯恨得怒骂着。
    一阵叮当声过后,路上的行人驻足观看,看见神情戒备的一群侍卫,把撵车围得水泄不通,拥着撵车朝京城的方向行驶,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着:
    “这个风铃是紫薇郡主撵车的象征,每一次郡主乘坐撵车,都是这一只风铃开道,大早郡主摆这么大的排场,招摇过市到哪里去?”
    “一个养尊处优的郡主,不窝在府里,与她的一群夫侍亲亲我我的,起这么早干什么?”
    “撵车行进的方向是京城,王府就在京城附近,估计郡主带着夫侍入府向王妃请安吧”
    “呵呵呵,笑话!郡主何时转性了,由一个恶女变成了一位孝女。清晨赶去给王妃请安?”
    “人之初性本善,她再恶,对王妃还是孝顺的。十有**她这一趟就是回府给王妃请安,听说王妃有哮喘,秋季这个病最容易发作,瞧,二十八辆马车满载着东西,这些东西一定是郡主送给王妃尽孝道的。”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风铃开道,一路高歌引着撵车穿越闹市,管伯在人群中穿梭着,不动声色的跟在撵车后面,注视着撵车行进的方向,撵车穿过热闹的集市,拐过街角,避开人们的视线,朝京城相反的方向挺进。
    此时此刻,他心里的迷茫逐渐消失,郡主招摇过市是障眼法,蒙蔽世人,使世人误以为她是带着夫侍回府向王妃请安,其实她是打着请安的幌子,避开众人的视线,南行下连城。
    他马上意识到镖师的话也许是真的,皇宫无秘密。从皇宫里传出的消息有几分可信:郡主领皇命,南行下连城。
    事不宜迟,他匆匆忙忙的掉转头,跑得集市买了一匹上好的宝马。快马加鞭赶到龙门客栈,把郡主的行踪告诉了小姐。
    听到这个消息,连日来的奔波给小姐带来的疲劳和焦虑,全部一扫而光,艳丽的红袍在月月眼前闪烁着,使她心潮澎湃。她怀里抱着包袱,霎时,眼睛湿润了,她哽咽着:“管伯………!”就说不下去了。不知怎的,她有一些害怕见到公子。
    “我的傻小姐,你还在这里发呆干什么?找到了郡主,就会找到公子,公子是郡主的贴身侍卫,必然会紧跟在郡主的身边。走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月月拧起包袱跟在管伯的身后,坐上了马车,踏上追赶公子的旅程。
    这一路走过来,月月吃尽了苦头,累的腰酸背痛,她也没有吭一声,一直咬牙坚持着。
    这一切都看在管伯的眼里,记在他的心上,管伯驾驭着马车,一路走来,心里无法平静。对公子的怨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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