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出了这样的事,不用想也知道,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得满村皆知。花小麦又是一声叹息,未及开口,春喜、腊梅和罗月娇三个早快步奔上前,扯住她的手道:怎么样,没吓着吧?听大娘说你去地里了,情况可还好?
    是啊小麦姐,你有没有哪里受伤?罗月娇将眼睛瞪得老大,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道。
    周芸儿挤不过她们,只能紧紧跟在后边,怯怯地道:师傅,你没事吧?
    还行。花小麦心道遇上这等腌臜事,心情怎可能半点不受影响?勉强冲四人笑了笑,又转头与孙大圣打招呼,大圣哥,你也来了。
    郁槐哥年节里偏生要出远门,临走之前特意吩咐我,让我照应你与大娘两个,我同他那样好,这还不是该当的吗?孙大圣笑呵呵地道。
    花小麦谢了他一句,旁边腊梅便伸过手来将她一拉,压低喉咙道:二荞也听说这事儿了,急得要命,本想跑来瞧瞧你的情形,又怕你婆婆挑理儿,她挺着大肚子,难不成还跳着脚与你婆婆吵嘴?我跟她讲,索性省些事罢,我和春喜两个来瞧了你,回去自会同她细说。
    是,嫂子你一定跟我二姐说,让她别发愁,我和我婆婆都挺好的。花小麦点点头,瞟一眼也从堂屋走出来的孟老娘。
    春喜嘴快,将花小麦一把拽到她跟前,皱着眉高声道:我说小麦妹子,你这到底是得罪了谁了?大人们都是晓得利害的,断不会跑去田里放炮仗,那些淘得没边儿的猴崽子们,那辰光只怕也已回了家月娇她哥说,这事十有*,是有人对你怀恨在心,想报复你呢!
    花小麦抿唇扯出一个苦笑来:我能得罪谁?纵是有那个心,我也没那个力气呀!你们还不清楚?日日我都在小饭馆儿和酱园子两头忙,回到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哪有闲工夫去做得罪人的事?昨儿我心里也犯嘀咕来着,可思前想后,实在没个头绪。
    说到这里,她心下忽然就是一惊。
    小饭馆儿和酱园子?对呀,若那场火真是有人蓄意而为,保不齐还会冲着那两处地方去的!
    她立时就有点站不住脚,挣开春喜的手就想往外跑,口中道:嫂子,月娇芸儿,还有大圣哥,你们先坐会儿,我这就得去酱园子和
    行了,别忙活了。孙大圣笑嘻嘻地走过来拦她,听说了昨晚的事,我今儿一大早就去你那酱园子逛了一圈,还扒在墙头上往里张了张,并没任何不妥。你若实在不放心,这两日我没事就去那边转转好歹往后我也要在那里混饭吃的,不出点力怎么行?
    师傅,我早起也去了小饭馆儿一趟,那边一切如常,你别怕。周芸儿也细声细气地道。
    花小麦大大松了一口气,冲两人笑了笑:真是麻烦你们了,唬得我心都差点蹦出来。
    啊呀。你先别担心那没影儿的事了!春喜将周芸儿往旁边一拱,再顺手将孙大圣也扒拉开,挤到花小麦面前。似有意无意地往院墙上瞟了一眼,小声道。你忘性怎地那么大?说甚么自己从未得罪过人,现成你就有个仇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着还冲隔壁努了努嘴。
    孟老娘站在院子里,虽未曾插话,却始终竖着耳朵听几人谈论。冷不丁听闻春喜那一番话,立刻便炸了开来,动作十分利落地一跳。指着院墙粗声大气道:挨千刀的直娘贼,给脸不要脸!你出去打听打听,孟家的人也是你能欺负的?吃了老娘几个耳刮子还不长记性,回回都躲在后头使阴招。有本事你明刀明枪地来,看我不弄死你!我家郁槐媳妇毛病再多,好歹活蹦乱跳,纵有千般不是,我自会管教。轮不到外人插手!哼,你家那个,只怕瘫在床上都起不来了吧?
    花小麦眼睛都直了,盯着孟老娘半晌回不过神来。
    敢情儿上一回关蓉闹出那档子不要皮面的事,还被孟老娘用大耳刮子招呼过?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方才这孟老娘,竟是在护短儿?护的是她?
    她这婆婆,平日里虽然贪心又蛮不讲理,关键时刻,却将敌我矛盾和内部矛盾分得很清楚啊!
    看我干嘛?想是察觉到花小麦的目光,孟老娘没好气地回过头来,狠狠瞪她一眼,你嫁给了郁槐,就是我家的人,你陪嫁来的那些东西,也都是姓孟的,包括那两块地!甭以为我是护着你,我是心疼自家东西让人给糟践了!
    真是不禁夸
    花小麦心中对她添了两分好感,也不与她计较,只忙忙地将她扯进堂屋,又把春喜腊梅和孙大圣等一干人等也招呼进去,小心翼翼地掩了门。
    娘你先别着急。她低头斟酌片刻,对孟老娘道,又回身看了看其他几位,思虑着道,我觉得这事,未必是她家做的,咱现在这么嚷嚷出来,岂不落人话柄?
    嘁!春喜对此嗤之以鼻,不是她还能是谁?你在这火刀村不过一年,除了她之外,你哪里还曾与旁人结仇?我早说过了,她就是因为长了太多心眼,身子才弱成这德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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