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口说了谎话试图蒙混过去的老 鸨再次吓得面无人色,忙道:
    “我……我说错了,绣春坊明面是瑞王的产业,实际上是南越的情报组织,我们对能进入三楼的客人严苛把控,能进入三楼的客人都是各方厉害人物,能在三楼伺候的姑娘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她们能够在不经意间套出我们需要的信息……“
    老 鸨不敢有丝毫隐瞒的说了绣春坊的情况,苏红珊细细听着,见她停下又问:
    “常大人呢?”
    老 鸨心下又是一凌,她说了绣春坊三楼的布局,又没提及常大人,就是想要让苏红珊误会常大人只是他们绣春坊的客人,可苏红珊却直接问了出来。
    她倒是想撒谎,可话到嘴边,却还是银针入骨的痛苦占据了上风:
    “常大人……他……他原先只是我们三楼的客人,后来……我们的人和他接上了线,他就成了绣春坊的半个东家……”
    老 鸨说到这就停下了。
    苏红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可偏偏就是这样,让老 鸨心里越发的害怕。
    面前这个明明就是个年龄不大的女人,可偏偏让她只看一眼就似被摄了心魂般害怕,她再次开口:“瑞王和南越就是常大人牵的线。”
    见她停下,苏红珊又冷冷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继续。”
    老 鸨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南越可以提供瑞王要的一切支持,但事成之后,瑞王需得把深城划给南越……”
    老 鸨这一开口,苏红珊就不会再让她停下。
    威逼利诱,利用已知的情报,虚虚实实的诈的她把知道的全都说了。
    末了,又问:“你的上线是谁,怎么联络,你所知道的下线是谁,还有,你们的最高指挥是谁……”
    苏红珊不是没想过背后是耶律域,后来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大可能,若是耶律域的话,他不会那么轻易被抓。
    听老 鸨的叙述,苏红珊可以判断,南越在东蜀布线最少十年,而且非常严密,一点点的威逼利诱各种手段让东蜀不少官员成了他们的人。
    常大人只是其中之一,附近几个府城,甚至是京城都有不少官员被他们笼络。
    这些隐在暗处的隐患,若是不拔除,东蜀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安全了,他们会瞅准时间制造动乱,瓦解东蜀。
    苏红珊对朝政一向不怎么感兴趣,可此刻听着老 鸨的招供,也不由后背发寒。
    见老 鸨再次闭嘴不言,苏红珊冷笑一声:
    “都说了这么多了,何不全都说了,不然你以为你还有回头的机会?”
    老 鸨无力的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里就已经只剩下了决绝,她看着苏红珊道:
    “我说了,你们真的会放我走?”
    苏红珊挑眉,淡淡一笑:“你不说,一定生不如死。”
    苏红珊说话时,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廖南正把玩着的森森银针上。
    老 鸨瞳孔猛缩,竟是吓得连续吐出好几个名字,等到说完后,就急切的看着苏红珊道:“就这些了,放我离开。”
    苏红珊:“你确定说完了?”
    “真的就这些了,我想活下去就不会在这事上撒谎,知道的全都招了,已经成了背叛者,我不会再回南越,从这里离开我也必须得东躲西 藏才能活下去,你就放我离开吧,求你……”
    竟是用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困境来博苏红珊的同情。
    只是,对于一个曾经差点儿抓了自己捧在掌心的宝贝女儿的人贩子,苏红珊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苏红珊冷冷一笑,慢条斯理的起身,抚了抚身上的褶皱,深深看了老 鸨一眼,直接走了。
    身后是老 鸨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放我走,你说话不算话……”
    苏红珊停下脚步,勾唇冷笑:“会放你走的,不过,是横着出去还是竖着出去……”
    “等我想好了再说吧……”
    “你卑鄙!”
    苏红珊冷笑,头也不回。
    “把刚才听到的消息全都给韩夜霖送去。”
    出了牢房,苏红珊淡淡吩咐,走了两步后,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廖南领命下去,苏红珊一路脸色冷肃,并没有回营帐,而是直接带人准备回城。
    原本是想从绣春坊里找到些线索,可到头来还是没能找到,目前也只知道韩小丫出现在深城,又被人抓走,可抓走她的黑衣人是谁,却丁点儿消息都没有。
    不对!
    苏红珊正要上马的动作忽然一滞,她眉头紧皱,脸色严肃的思索着。
    “夫人。”廖北有些担忧的问。
    苏红珊转身就往营帐内走,同时问道:“我们等审完了胡怜英招供出来的那些人后再走。”
    陆轻雪和耶律域有瓜葛,三个孩子失踪和陆轻雪脱不了干系,绣春坊是南越在深城的情报点之一,这里得到的情报说不定会有关于三个孩子的。
    “有任何关于三个孩子的消息,立马过来汇报。”
    那么多人要审,而且还都是嘴巴硬的,要想得到有用的信息,还是用了些时间。
    苏红珊也一直没休息,一边和成将军商议着这次抓到绣春坊的这些人后得到的消息,一边等着她想要的情报送来。
    一直到后半夜的时候,苏红珊这边终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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