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擎皓望着大皇子离去的背影,终于长舒一口气,他没有想到,大皇子今日竟然如此坦荡、推心置腹的向他道出心中所想,他原本以为大皇子会威逼利诱的让他站队。其实在大皇子与六皇子之间,他一定是希望大皇子成为太子的,六皇子阴险,留不得人,甚至他也清楚贺兄的死与这位表面仁义的六皇子脱不了干系,但是为了保证芮府上下的安全,他才迟迟不肯站队,他冒不起这个险。今日大皇子一番话,却让他动摇了,没错,即使是他不参与皇室斗争,日后若是六皇子即位,难道会放过他们这一帮老臣们吗?所以现在他只能赌,赌大皇子赢,赌他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沧州。
    贺珩清在这里守了半晌,钱府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而对面的工人,将一包包晒好的盐搬入仓库,盐场外的官差也是恪尽职守,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哥哥昨天说了,官盐的账目并没有什么问题,如此的话,倒卖私盐最好的环节就是在这些盐还没入库之前,既然没入账,这账目也自然不会出错。可眼下这帮衙役守在盐场,贸然进去打探必然会打草惊蛇,反而给哥哥添了麻烦,倒不如就在这里静观其变,你钱家财大气粗,几日不做生意可以,那些贩卖私烟的盐商不知道能不能像你一样沉得住气呢?
    晚间,贺珩澜回到驿馆,却发现贺珩清不在,问了贺莘才知道,贺珩清下午回来传话,说他今天晚上在渝沧湖盯一晚上,看看这些人晚上有没有什么举动。贺珩澜小坐了片刻,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寻出那日贺珩清为了掩人耳目而戴的面具,又带上件披风,起身出门了。
    茶馆早就关门了,贺珩清坐在茶馆的阁楼顶,注视着盐场与钱府的一举一动。夜色愈来愈浓,渝沧湖畔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贺珩清敏锐地察觉到有人靠近,立刻敛了呼吸,却看见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走了过来,笑容不自觉的浮现在脸上,贺珩清纵身跃下,稳稳地落在了贺珩澜面前,贺珩澜被他给吓了一跳,直直往后退了两步,贺珩清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冒冒失失,笑嘻嘻的给哥哥赔罪,然后一把摘下贺珩澜脸上的面具,扣在了自己脸上。这兄弟二人出门在外时,贺珩清总带着面具,也无他,本来这兄弟二人的长相已经很招眼了,再将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露出来,目标太大,所以贺珩清每次都把脸遮上。
    “我哥哥这么好看的脸,怎么能被这面具盖住。”贺珩清一面带着面具一面说道。贺珩澜刚想一拳头锤在贺珩清脑门上,对他的油嘴滑舌表示不满,却只觉得身体一轻,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茶馆的阁楼上。
    好吧…武功高就是了不起。
    “查到什么没有。”贺珩澜一边将手中的披风披在贺珩清身上一边问道。贺珩清却只气馁的摇了摇头,“没有,钱府和盐场,什么动静都没有。”贺珩澜叹了口气,“渝州上下都知道我们来查案,这些日子自然把尾巴都藏得好好的,一时没动静也是正常。我们再努力努力,无论是多好的伪装,都会露出破绽的。”“嗯。”
    二人都不再说话,享受着这难得平静的夜色。
    月沉平野尽,星隐曙空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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