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狂风乱作,正是夜黑风高,七星山夜色深沉,远看从天边飘来天光,竟是黑夜里来了金光一阵落在七星山脊,横飞而起,以为天降祥瑞,连山下吃酒东倒西歪的醉汉都忘记酣睡抬眼来看。
    天涯共此时,净心阁内,温素在内室凝望正可以瞧见那百年难遇的吉星天象,只是她蛾眉蹙着,无心观看奇异之景,眼中心间全凝在正前方亮微火的红烛之上。
    谁人在后蒙眼,素衣咬牙,额前细汗蜿蜒落下,顺着皮肤纹理落在冷削颧骨上,手中银剑随那滴汗水同时出刃,说快能看清剑刃轨道,说慢又看那红烛火光登时拦腰切断,继而红烛湮灭,万籁寂静,除却天边金光外,再无半点声响,继而且看那红烛蜡油淌到底座时忽而有窸窣声响,再看红烛下一只山石制成的墩子应声裂开,剑风劈过,红烛仍在,烛光同烛托却魂归西天,呜呼哉!
    烛光灭不难,山石墩裂不难,难的是不伤红烛,七星剑法第二重的「亢龙诀」量是天资稍钝的,修炼几年都无法参透其中柔中带凶、杀气腾腾的意境,自己阁中叁位师妹唯银霜用时最短,也画上两年。他上山不过一年半载,连剑法二重都能参悟……温素在后眉头更蹙,却是为他高兴,只不过她这张脸做惯了严厉才看不出多欣喜。想来留云景也非全为了孙长老的嘱托,她自己也并不想放过这等人才,这等才华莫不成真是天降紫薇星?
    少年听内室噤声,不得其解单手绕到脑后撕开了挡住眼睛的玄色布条,室内昏暗无比,唯有眼前红烛有半点亮色,但见那红烛下,山石中央,一道从头裂到根的缝隙大敞,窗缝间溜进的月光蒸腾着卷起凉风,穿透石缝吹地他头皮发麻,而身侧靠墙而立的温素正死盯红烛,一时间明了这剑法算是学成,云景忽而胸有成竹,满心的雀跃无从起,内心欢呼若能出声,必然四山皆闻。可惜心中百倍的欢愉不敢明示实属磨人。
    这些天来两人确实是关门闭户为武林会做训练,精进武艺。自从木屋一别后,顶多净心阁看她落单时,在假山后遇见想偷偷牵牵手,可手还没等碰上就看温素猛地抽回去,明眸不送秋波,反而凝睇上下扫来,就差赏他两个大嘴巴。每每这时都不堪其苦,尝过山珍海味,又怎能回头啃糠咽。说病说痛她再充耳不闻,说下山又不好拿这个再做要挟。
    谅我师姐为人正派,激怒了可再不理我。
    云景这般想,最后急得抓耳挠腮,晚间进她闺房旁的次卧练剑,梦中回自己房间练剑,至于早练,不提也罢,随便糊弄心思不再。
    眼下日思夜念,都苦苦生出两个黑漆漆的眼圈,小小年纪起床本该神气活泼,但见云景却身姿迟钝精神颓唐。温素实在看不过眼才把他又拽回木屋,拽地他又惊又喜,以为师姐心中也回味,刚准备攥她柔荑来亲,却听她说声且慢!
    且慢且慢,竟直慢到今晚……
    如今梦中如柳般纤纤的柔腰近在咫尺,他心中欢悦难言,两步做一步,脚尖轻盈,仿若登云成仙,双手一环便在背后将她圈个紧实,举到越过自己头顶又放下。
    “师姐想什么呐?”
    温素还沉浸于下招更加凶险的「氐貉」该如何教他,都没注意他两手还来钳住她柔腹,下一秒便惊呼一声,脚下离地,风灌进裙底,膨起蓬莱云,简直像把玩儿小孩。拎得温素面色一时也现出稚童似的惊慌,尤其被放下来时他胸膛紧贴后背,股间竟然又是烫人的一根铁。
    苍天有眼,温素眼波一转,胸中长叹,她又是在哪里惹来这个祸事的?
    木屋门外微风飕然,门内活色生香。阴谋阳谋,明说暗斗的谋。当天他们的约定本不过她充个赤脚大夫看看了事,但见云景下身赤裸,羞耻难当,仿佛他才是那个受灾的,手下肉棍却没安好心,期间喋喋不休。
    “不然我还是下山。下山找个好大夫,说不准这没脸没皮的病也就给治好了。”
    抬头看他去,温素内心如山倒,合着我在这儿忙活了这么半天还瞎忙活了!师傅教导,做事不能半途而废,何况这便宜他占都占上,半途而废,全成我损失,再说不过个少年郎,再狡猾难道还斗得过她?怕他不成?想来她也是昏了头,跟他立下口头誓言。
    “你且打住,这才不过过了半柱香,就是天下神医华佗扁鹊半柱香内也救不了你这……咳咳……你这……这泼物,我今日若是能治好你,你应了我今后按时上早课晚练,苦学七星剑法,晚练去我东厢房,笑什么!那东厢房并非住人,藏的全是兵器名剑,你且自行收拾,练完就速速回房,莫要有非分之想,多待一厘香也不许!你答应我,那我今天便是用了千般的招数也帮你。”
    世事难料,再往后,摸又变成撸,撸又变成舔,舔又变成蹭,蹭又变成吮……层层递进,除却没让他破身亲嘴外,男女间该做的全做了,不该做的,也干的差不离。这才稳住不叫他下山浪费这身天生练武的好骨骼,同时也让温素躺床上惊了叁四天,睡着见不着周公,见得全是他小兄弟,又蹭又顶,醒来仿佛春梦一场,吓得她一身冷汗,恍惚间活生生憋出了心理创伤。
    再后来这小子还得寸进尺,不下山胜似下山,几个师傅开大会时还重点批评了他们净心阁弟子精神面貌不佳,看你们阁云景那俩大黑眼圈。她一听,完了,又是这灾星惹的祸,早练间那柄剑仿佛打飞虫,东捅捅,呦,死一个,西捅捅,呦,又死一个。
    萎靡不振颓颓然,真乃有辱师门。
    温素臊的慌,头如鸵鸟深埋地底,这位师傅说的有理,那位师傅训得也对,我回去削他,小树不修不直溜,我揍他……
    这才将他又拉回木屋,才想好好教训,却看他全程笑地倜傥,反倒没了早练时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她再一思索,咻地想到他心中所想,双颊骤然粉红,烫如伤风高烧,连声音腔调都难以强硬狠厉。
    登徒子!孙长老,你这宝贝徒弟就是个小色鬼!
    匆忙又立一誓,这才落荒而逃。
    “我想让你去练葵花宝典!”温素没好气儿地回道。
    “我不练了,我练了师姐怎么办?练了我怕你心疼。”
    她暗想——你练吧,我求你,皱下眉毛我不姓温。
    “你若是再胡言乱语我就打掉你这排白牙。”
    听过女子冷冰冰的回话,身后紧紧拥她入怀的云景却忽而笑出声来,声音清朗爽快,笑过便将头也埋在她颈窝来回蹭去,期间还用唇抚开她肩膀处的绿衣,见着白肉便是啄米似地亲,印在她肩膀处的唇角也是弯的,那笑容还未退却,仿佛心中千般万般的欢喜都因为她说了句“打断白牙”的狠话。吻得温素双腿不由自主地紧拢,只感到开任督似得热流在全身循环往复,尤其在小腹间,暖地非常态,她微咬唇瓣,丈二摸不着头脑。
    “笑什么?”
    “师姐还是对我手下留情,银霜师姐说武林会上那些个道士和尚比拼起来又是断腿又是断手,他们尚且还说不上恨,可师姐看我不用功都恨我恨地牙根痒痒,你却只要我排牙,我闭上嘴看上去不就算好人一个,哪里都没伤。这对我还不够好?”
    “你想的倒美。我问你前些日子你怎敢当着银霜他们面叫我小名?”温素转头才要驳斥,那云景却不理她冷言冷语,啵地亲在她夜色下分辨不出绯红的脸颊上,轻轻啄下如捧白瓷,珍贵又激动。
    “我不叫你,你如何看得到我?师姐心慈手软饶我一回,往后我不在旁人面前叫你素素可好?
    你看今儿天边金光乍现,正是大吉大利的日子,红烛帐暖,足以说明天公都作美,师姐当初在木屋里同我说的话是否也该兑现?切莫反悔!”
    温素听他念誓,自知理亏不再多言,连冷面都碎成冰渣,留下热乎乎的一摊雪水,叫他融化得七七八八,都因那唇落在脸颊上同落在肩上是两种感受,极其糟糕不堪多想,简直摄走了她一魂一魄,在她心尖演了出迷魂计,难听点儿的话竟然再想不出来。
    她不敢多看他,下意识地偏头躲闪,不等她毁约说且慢,整个人已经被打个横抱往床边去也。
    “你说待我学成第二重的七星剑法,你便和我重温鸳梦,祖师奶奶可全听见啦。”声音呢喃,是他也不是他,世故又天真,不过风般大小,温热的鼻息往她耳边窜。那只不老实的手也默默地做活,轻解她香肩边垂下的碧绿长衫,在暗夜中移动,混沌中唯有呼吸涌来,如潮水揉开她紧闭的唇,漏出半声吸气。
    云景见温素朱唇轻启,那排珍珠似剔透的齿贝紧咬,不觉心动,感到可爱非常。未经考虑俯下身低头便几欲吻她,却被温素觉察,说时迟那时快扭头错过,唇瓣刚刚好擦在鼻尖,夜中他不气反笑,原来绿衣已被解在床榻之下,冷霜似得空气忽而袭来让她周身止不住地颤抖,听他暗暗在耳旁说道,引诱似地。
    “师姐不让我亲也罢。总之你记得,我整个都是你的。师姐要我的唇我便给师姐我的唇,师姐要我的脖子,要我的胸膛,要我的……”他拉着他的手沿着他话中所有的部位顺下来,粉如胭脂还带着汗香的指尖从唇角滑到脖颈,感受他吞下口中津液时,喉结仿若活物般的涌动,再到胸膛,以及下体火钳似烫的硬物。她摸到便没命地狠狠一抓,捏断了才好!跟溺水者抓住稻草似地,这稻草不但不能带她浮出河面,反而带她往深海处坠去,河流压在她胸膛间,有颗悬起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他亦赤裸相待,叫她出其不意地一捏,不禁发出闷哼阵阵,再把持不住扑食般急迫地狠狠抱她。
    身上沉沉袭来团火,温素赶忙紧闭双眼,默念长生诀调整心跳稳住呼吸,无计可施地被困在他掌中,眼里烟霞朦胧,全笼罩在晶莹湿润的清晖之下,他守信不动她坚守的唇,同她脖颈下的身体做场泡影般的南柯一梦,藕臂捏住身下床榻,两双腿又是拧,又是扭,天旋地转之中唯有云景凄迷的吻在她身体间游走。
    走遍娇柔沟壑,如浮云轻颤掠夺天际喘息,来的时徐时湍,去的时疾时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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