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以为柯崇云是靠着占便宜才击败冯默风,但黄药师知道,冯默风的功力比起自己当年,也不差多少,只是武艺善未圆满而已,就算连战三场,气力不济,也不会如此速败,那原因定然是出在柯崇云身上。
    只是柯镇恶却卖了个关子,没有解释什么。
    小辈间的武艺差距明显,很快便决出了胜负,除了柯崇云与李莫愁外,再无其他人能够连胜三场。
    到了最后李莫愁主动认输,柯崇云便顺理成章的取得了年轻一辈的第一人。
    马钰笑道:“柯少侠,果然人中之龙,你既已夺得第一,不知想要向哪位前辈请教,事先声明,贫道只是主持,可不敢与柯少侠交手的!”
    柯崇云道:“云能取胜已经是侥幸,哪敢再在前辈面前造次,还是安静在一旁看诸位前辈切磋才是正理。”
    马钰道:“说得也是,七侠派高手如云,柯少侠自不会缺少切磋的高手,那么接下来便轮到各位前辈出手了,不知谁愿意先来显露高招呢?”
    此地三十五岁以上的高手比之年轻一辈还要多些,黄药师、洪七公、柯镇恶,老顽童等人自不必说,桃花岛一方,梅超风、陆乘风、武罡风都已经过了三十五岁,正当盛年。
    七侠山朱聪、南希仁、张阿生、韩小莹、裘千尺也都在当打之年。
    全真派马钰、丘处机、王处一武功自然不弱。
    沙通天、彭连虎在黄河一带威名不下于当初长江以南的江南七侠,武功也是不弱的,不过距离绝顶高手还差了不少,倒是梁子翁,喝了宝蛇之血,内力大增,如今实力却在沙通天之上,或可以与丘处机王处一一争长短。
    至于金刚宗卓衮,则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众人比试,却是一言不发。
    七侠山人最多,张阿生当先下场,向众人讨教高招。
    沙通天心想,多半要输,早输晚输都一样,早一点大家或许还会手下留情,后面打出真火,那就非死即伤了,于是便提着铁船桨直接下场了。
    张阿生却是赤手空拳,同样是金刚铁布衫,再张阿生手上已经是收发自如,而不像是柯达那般,运功时全身金灿灿的,看着华丽,其实难以持久。
    沙通天看到张阿生一双大手带着金光,不敢小觑,抢先攻击,张阿生修炼截拳散手多年,把没有领悟截字的真意,却是练成了刚拳,仗着防御惊人,不理会别人的攻击,直捣黄龙。
    沙通天还没见过如此野蛮的打法,登时落了下风,最后被一拳打折了铁桨,只好认输。
    彭连虎上来挑战,想要以毒针偷袭,谁知毒针直接被拍了回去,险些刺瞎了自己的眼睛,又输一阵。
    梁子翁自认野狐拳不是对手,所以隐而不发。
    梅超风见张阿生威风堂堂犹如金刚,便来挑战。
    梅超风虽不会九阴白骨爪,但却尽得桃花岛真传,武功自不必说,她站着身法轻灵,劈空掌与弹指神通交替使来,在张阿生身上留下了无数红印,只是数百招下来,却始终无法突破张阿生的防御,最后内力不济,败下阵来。
    张阿生连胜三场,一边揉着身上的红印,一边退到场外。
    这时丘处机代表全真派站在了场上,向众人讨教。
    丘处机武功在全真七子中一直最高,只是内力稍差马钰一筹,如今学会了双手互搏,右手全真剑法,左手拂尘功,刚柔并济,不可小觑。
    梁子翁、武罡风先后落败,韩小莹上场,以玉女素心剑法,双剑合璧,与丘处机打了个半斤八两。
    两人都是双手互博,同时御使两门武功,外人看来,明明是两个人比武,却像是四个人交手一般,不由啧啧称奇。
    韩小莹右手的玉女剑法固然压制了丘处机的全真功夫,但左手的全真剑法却不及丘处机高明,两人斗了八九百招,韩小莹还是内力不济败下阵来。
    丘处机离场后,朱聪却是来到了场中,此刻马钰早已名言不出手,便只剩下全真派的王处一以及桃花岛陆乘风与武罡风没有出手了。
    武罡风也不含糊,当即上场。他的劈空掌威力不俗,但却比裘千尺的铁掌还略有不如,朱聪常年在妻子的铁掌下起舞,武罡风自然不是对手,两人身形交错几次之后,便听朱聪到了一句:“且慢,武兄弟且将扇子还给朱某。”
    众人一看,原来朱聪的扇子不知何时竟插到了武罡风的衣襟内。
    妙手书生果然生就一双妙手。
    其后陆乘风再与之交手,只不过比师弟多坚持了几十招,还是败下阵来。
    王处一见状,便一手拂尘一手剑,武功与丘处机如出一辙。
    朱聪与韩小莹也经常切磋,知道正面相斗,以一敌二终究落入下风,便全力始展凌波微步,围着王处一转圈,却不进攻。
    凌波微步有一门厉害之处,便是走一周天不但不耗内力反而更有增益。
    王处一若是不能破掉凌波微步,最终必定心神松懈,让他有机可乘。
    好在当初柯镇恶曾以这套步法送给了老顽童,全真七子也曾见识过,是以很快想出应对之法。
    两人都是气力绵长之辈,相斗千招,不分胜负,马钰见状便出声道:“二位就算平手,且罢手吧!”
    朱聪道:“终究是我不敢与王道长硬拼,便算我输吧!”
    王处一还要谦虚几句,便听南希仁道:“王道长,且与我一战如何?”
    王处一便只好迎战。
    郭靖都掌握了分心二用之法,南希仁自然也会,他功力精深,对全真功法的破绽也知之甚详,百余招后,一计神龙摆尾,打掉了王处一的拂尘,取得了胜利。
    自此除了柯镇恶几人外,老一辈高手也只有瑛姑与裘千尺还未出手。
    瑛姑只是跟老顽童来看热闹的,根本没有动手的打算,裘千尺也不好与自己人动手,便向丘处机发起了挑战。
    丘处机已经休息了一阵,内力已经恢复不少,与裘千尺大战一千回合,却是胜负未分。
    马钰再次高声道:“裘女侠铁掌神功威力无双,这一场也算是平局吧!”
    裘千尺心想丘处机武功比王处一高些,就算是平局,也比朱聪好些,正要点头,却听一个声音道:“铁掌神功什么时候会跟别人平局了!”
    却见一个身着黄衣,身材不甚高大的老者,瞬间上到了山巅,正是铁掌帮帮主裘千仞。
    裘千尺见到大哥终于上山,也是开心无比,笑着迎了上去。
    裘千仞这些年潜心练功,也好久没有见过妹妹,如今看到,不由仰天大笑,正要去拍拍妹妹的肩膀,却听一道尖锐女声突然响起。
    “是你……”
    却是瑛姑从笑声中听出了裘千仞正是当初打伤自己儿子的兄手。
    裘千仞一时倒没认出瑛姑,便道:“什么是我!”
    瑛姑却没回答,直接冲了上来便找裘千仞拼命。
    老顽童看得稀奇,道:“瑛姑,你怎么也动手了,不是说好看热闹的么?”
    瑛姑听不见别人的声音,却将老顽童的声音听得清楚,一边出手攻击裘千仞,一边道:“看什么热闹,这个就是杀了咱们孩子的兄手,我清楚记得他的笑声!”
    裘千仞自见识过黄药师洪七公的武功,又与柯镇恶切磋,武功见识大增,回去后闭门苦修,自觉武功大进,才上得华山,又见到妹妹,正自开心,不想瑛姑缠上,顿时不悦,本待还手,突然听到瑛姑的话,顿时想起当年大理皇宫之事,不由有些心虚。
    老顽童怕瑛姑受伤,忙抢到二人中间,道:“怎么是他,不是段皇爷么?”
    瑛姑道:“他出手打伤了咱们的孩子,姓段的见死不救,周伯通,你到底要不要给孩子报仇!”
    裘千仞知道老顽童的武功,却不知道他是那孩子的父亲,闻言忙道:“我只是打伤了他,又没打死他,他的死,我有责任,你自己便没有责任么?”
    “阿弥陀佛!”就在这时有一道声音响起,一名满面慈悲的大和尚,缓缓来到了山巅,他朝着众人微微行礼,又望向瑛姑与周伯通道:“终于又见面了,瑛姑,伯通兄弟!”
    正是一灯大师。
    瑛姑大笑道:“好啊,这下子,仇人都到齐了,伯通,你还等什么?”
    眼看一场好好的华山论剑,就要变成复仇现场,柯镇恶忙出声道:“大家且听我一言。”
    待大家全都看向自己,柯镇恶便道:“当初裘帮主与段皇爷有怨,担心不是对手,所以打伤了一命婴儿,本以为段皇爷会救治这个孩子,大耗功力,自己便多了胜算,这件事情的确是裘帮主的不是。
    “不过裘帮主也不是想杀人,以段皇爷的功力,想要救回孩子,也不过只是损耗五六年的功力,或许会因此不是裘帮主的对手,但皇宫护卫众多,裘帮主也未必就能治段皇爷于死地,却不料这孩子竟不是段皇爷亲子,皇爷动了嫉妒之心,一时未能援手,其实也是人之常情,却是没有什么大错。
    “至于孩子,其实是瑛姑你不忍看孩子受苦,亲手将他送走的,所以这个孩子的死,诸位都有责任,诸位以为然否?”
    柯镇恶有意偏帮裘千仞,所以动机便说成是私怨,其实也没有错,不过在众人听来,裘千仞虽然行为有些让人不齿,但也没有那么不堪,就连裘千仞自己听了,都觉得心中好受了不少。
    一灯大师道:“施主所言不错,却是我等都有过错,但若非我嫉妒心作祟,那孩子当不至于死,最终还是老衲的错多一些。”
    老顽童道:“我抢了你媳妇,你不救我儿子,咱们算是扯平了,瑛姑,你说呢?”
    瑛姑看了一眼柯镇恶,又看了一眼一灯,心中却是一口怒气难消,但她也知道自己有错在先,若是胡搅蛮缠,老顽童怕是恼了自己,于是便将一口怒气都撒在裘千仞身上,道:“好,段皇爷咱们扯平了,但这个人却绝不能饶!”
    柯镇恶又道:“既然如此,今日正好高手云集,双方不如一道将恩怨了结,都是江湖中人,就以武功解决仇怨。裘帮主既是有错一方,不如先让三招,之后瑛姑可与老顽童一同出手,千招之内,生死不论,千招之后,便握手言和,冰释前嫌,如何?”
    一灯大师闻言,面露笑容,道:“施主所言极是!”
    裘千仞寻思着柯镇恶话中何意,心想先让三招也不是不行,瑛姑的功夫也不算厉害,老顽童原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两人联手,也未必能胜,我就算一直不还手,以我的轻功,支撑千招也无问题,于是也道:“就这么办吧!”
    瑛姑显然是不怎么甘心的,亲手杀子自己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痛苦,正常人根本理解不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二人联手都打不赢裘千仞的话,报仇或许真的就没希望了,也只好答应下来。
    于是众人让开空间,只留三人在场上。
    裘千仞道:“你们出手吧,三招之内,我决不还手!”
    老顽童虽然武功已达绝顶境界,但他顽童心性,从没杀过人,即便知道裘千仞杀了自己儿子,但他与儿子本没见过,仇怨之心本就不重,所以即便裘千仞让了三招,他也没下杀手。
    之后二人同战裘千仞,开始裘千仞还有些手忙脚乱,但很快便看出问题,老顽童武功虽高,却没有杀心,瑛姑有杀心,武功却是不济,他便将攻击的重心放到瑛姑身上,老顽童自然分手支援。
    没有双手互搏之术的老顽童本不是裘千仞对手,如今他一只手保护瑛姑,一手对敌,看似二打一,其实还不如自己一个人与裘千仞交手。
    瑛姑却是被仇恨所迷,看不清形势。
    三人你来我往,果然是秒招迭出,精彩纷呈。
    千招之约,很快便过去了。
    裘千仞一直心中默记,眼看约定招数已至,忙回退散步,道:“千招已过,你们可以了吗?”
    老顽童闻言,当下便收了手,但瑛姑却是打红了眼,看到裘千仞停下,二话没说,就是一掌,老顽童忙上前去拉,不料瑛姑本能使出泥鳅功,直接滑了出去,裘千仞反应极快,铁掌一圈却是掐住了瑛姑的脖子。
    老顽童与一灯大师,忙上前救援。
    裘千仞见状忙一转身,道:“难道要说话不算话么?”
    柯镇恶道:“当年裘帮主伤了孩子,导致他身死,如今裘帮主放了瑛姑,也算一命换一命,不如就此作罢吧!”
    裘千仞会意,便将瑛姑向前一推,被老顽童伸手接住。
    一灯一声“阿弥陀佛”,接着道:“如此,贫僧也能放心离去了!”转身便要往山下走。
    洪七公道:“段,一灯大师,二十五年一次的华山论剑,你不参加么?”
    一灯道:“老衲方外之人,这些事情已经与我无关了!”
    “阿弥陀佛,大师看破名利,固然令人敬佩,但有道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大师若是心无尘垢,留在此处切磋一番,又有何妨,否则贫僧岂不无颜立于此地了?”
    一灯转头看向说话僧人,问道:“大师所言极是,不知怎么称呼?”
    那人自是卓衮,闻言答道:“贫僧金刚宗卓衮。”
    一灯双手合十,道:“见过卓衮大师。”
    柯镇恶道:“一灯大师,我也是久仰大名,今日正好在此,就算不出手,当个观众也好!”
    一灯道:“想必这位就是柯大侠了,贫僧也是久仰,还要谢过施主,帮我们化解了恩怨。”
    柯镇恶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马钰道:“既然如此,那自是皆大欢喜,不如继续吧!”
    众人皆道好。
    马钰道:“方才是裘女侠与丘师弟打了个平手,丘师弟已经武功尽出,便不用再比了吧!”
    丘处机闻言点了点头,道:“师兄所言极是!丘某武艺止步于此,便安静的当一回观众了。”
    朱聪与裘千尺对视一眼,笑道:“那我们夫妻就到一边饮茶赏雪去了!”
    如此一来,除五绝高手之外,便只剩下南希仁还有余力,便道:“多谢洪帮主传授降龙十八掌,还请再指点一二!”
    洪七公笑道:“老叫花子的确早就手痒了,便再来会会你!”
    南希仁武功虽然已经极高,但始终没有突破到那一层境界,与洪七公连换十八掌,终于败下阵来。
    洪七公便道:“老叫花子下都下来了,谁来再陪我玩玩,药兄?”
    黄药师道:“求之不得!”
    两人过手千余招,不分胜负,便暂时罢手。
    柯镇恶对卓衮道:“他们都已经交手,我二人不如也再战一场吧?”
    卓衮道:“贫僧却是还未突破,怕不是居士对手,不过看了这么久,确也手痒,便献丑了!”
    二人都是刚猛路数,卓衮虽未突破,但兼修瑜伽密乘,武功也非停滞不前,相斗八九百招,才渐渐露出败像,千招之后,果断认输道:“是我输了!”
    柯镇恶也不虚伪客气,合手一礼,看向洪七公道:“七公,与我练练?”
    洪七公道:“我不和你比拳脚,太憋屈,咱们棍棒上分胜负?”
    柯镇恶道:“也好!”
    于是两人便分使凌波八式与打狗棒法,顿时打得是天昏地暗,雪花飞溅。
    打狗棒法虽然无敌,但诸多招式,柯镇恶都已见过,他的拐棍虽用的凌波八式的招式,但早已有了截拳的神韵,两人斗了两三百招,洪七公虽未露出败像,但却十分不自在,于是一个飞龙在天,跳出了战圈,道:“不打了不打了,太憋屈了!”
    裘千仞见到柯镇恶先后与卓衮洪七公交手,见他武功更超从前,也没了比斗之心,道:“你我姻亲,没必要再比了!”
    柯镇恶笑了笑,看向黄药师,道:“药兄可否再来赐教一二?”
    黄药师皱了皱眉头道:“好!”
    黄药师自上次败于柯镇恶之后,对截拳散手的特点也分析了多日,自认为有了些把握,只是刚才看到他的出手,发现他的招式之间,不但威力更胜从前,更多了不少虚实变化,却又没了胜算。但他到底不是轻易服输之人,上手便以攻对攻,随后又使出改良的碧波掌法,但不出百余合,便都被可真破去。
    他再次体会到洪七公那羊的憋屈感受,有洪七公在前,他认输的也毫无压力。
    柯镇恶又看向老顽童,老顽童道:“看我干什么,我是不可能跟你打的,除非你先跟段皇爷打一场!”
    柯镇恶便对一灯道:“柯某知道大师看破红尘,已无争名夺利之心,不过,重阳真人仙去多年,这天下只有大师会先天功,还请大师成全,让我见识一番先天功与一阳指的风采!”
    他已经说得如此恳切,一灯又怎好拒绝,于是二人便交起手来。
    先天功果然不同凡响,一灯此时的功力竟在洪七公与黄药师之上,与柯镇恶也是在伯仲之间。
    柯镇恶第一次见识一阳指,截拳散手也起不到先手的作用,两人交手千余招,却一直分不出胜负。
    马钰知道这二人乃是如今华山上最强之人,也不再计数,任凭他们交手。
    待到两三千招过后,一灯大师已经有些气喘,他比洪七公黄药师年纪略长,如今已经年近七旬,力气不济也属正常。
    他既无争胜之心,到了此时,便不想再打下去,隔空点出一指,拉开距离,双手合十道:“便到此为止吧!”
    柯镇恶道:“大师果然厉害。”
    一灯道:“施主先后与诸位交手,还能与贫僧相斗数千招,功力实不在贫僧之下,这却是施主胜了,这一场华山论剑,当以施主为第一。”
    柯镇恶闻言笑道:“还未与老顽童交手呢,怎么……”
    不等他说完,便听老顽童道:“连先天功都不是你对手,我还打个屁啊,他说你是第一,你就是第一了,不过中神通是我师兄的,你得改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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