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此句不通
    “秦沫,内库存在你钱庄的钱,难道朕也拿不出来吗?”
    “陛下,如果你得到存款人的授权的话,也是可以把钱拿走的。”
    秦沫面对明显即将暴走的昭武帝,开始了不厌其烦的微笑服务,当然了,他的微笑怎么看怎么像是冷笑、讥笑。
    “简直荒谬,秦沫,陛下乃大夏之主,内库自然是陛下的,陛下的钱陛下不能取,你是开黑店的吗?今日在这朝堂上,就让百官来明辨是非,揭开你大员钱庄的肮脏内幕。”
    礼部尚书洪严则终于硬着头皮出来指责秦沫,他不出来不行了,不止昭武帝盯着他,他手下的人也盯着他。
    礼部一直认为秦沫贪婪狂妄、血脉不纯,还不懂的做人,发了财也不给大家分润一点,暗地里不知给秦沫下了多少绊子,到如今正面刚上的时候,他洪严则们躲无可躲。
    “你大员钱庄的银币重不足八钱,却要换一两官银,愚弄百姓也就罢了,到如今却霸占储户的银子,如此黑店,当该查封!”
    “嗤!”
    秦沫终于嗤笑出声,然后大刺刺的说道“你嫌大员银币不足两,可以不换,等着换钱的人多了不缺你一个,你若说我是黑店,大可将它查封,但是你们不讲道理,可别怪我也不讲道理!”
    “我大员钱庄《储户守则》上写的明明白白,钱庄保证不泄露储户的秘密给任何人,钱庄保证储户存银的安全,说的难听一点就是‘认折、认人、不认爹’,儿子存了钱就是他爹都取不出来,若不然诸位大臣在我钱庄存了银子,却被你的上司取走了或者让御史台的御史知道了存银的数目谁还来我这里存银子呀!”
    “你岂有此理!”
    洪严则看到身后一大帮人暗暗点头,顿时泄了气,不用问这些家伙肯定在大员钱庄存了银子。今天跟恒王这个道理看来是讲不过去了,还是让陛下撸袖子自己干吧!
    朝廷的文官一直都是最喜欢讲理的,因为他们打架打不过武将,用各种歪理怼死武将是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撸袖子硬干是武将跟陛下喜欢干的事。
    但如今整个大夏都没几个人敢跟大员不讲道理,包括昭武帝都不愿跟秦沫死磕,要不然大可直接派兵抢了大员钱庄就是,还用在这朝堂上以礼服人?以势压人?
    “讲理?今日便来讲理!朕今日就按你恒王的规矩行事,你且稍待,我让你的储户来跟你交接。”
    昭武帝那无悲无喜的声音仿佛那雪原上的寒风,冷气慑人,也让秦沫的心里猛地抽了一下。
    “这应该是你最后的手段了,竟然一点脸面也不给她留”秦沫毫无畏惧的迎上了昭武帝凌厉的眼神,两人心中都是怒火暗涌。
    王语诗来的很快,但她出现在大殿上的时候,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她没有穿华丽的凤袍,而是穿了一套黑色的全身甲胄,暗暗的闪动着悸人的金属光泽。
    “皇后,朝堂之上,怎能如此失仪?”
    昭武帝的声音忽然变的温暖如春风,眉眼间竟然全是慕慕的爱意。让秦沫差点就为他的演技鼓掌喊六六六
    “今日是我昔日袍泽的忌日,我只不过想缅怀一下故人而已!”
    王语诗低眉顺眼的躬身作礼,然后就立在一边,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这盔甲是决死营的前锋甲胄”几个武将眼尖,认出了王语诗身上那件黑色盔甲的来历。
    “恒王,依你大员钱庄的规矩,现在可否交接啊?”昭武帝的脸色又变,笑容再次爬上了他儒雅的面庞。
    “只要储户自愿随时可以去银雀大街钱庄柜台上转交账户余额!”秦沫闭上了眼睛,无奈的应答,他知道,若王语诗把手中的钱财全部交了出去,她的处境会比现在艰难的多。
    “呵呵!朕认为,在这朝堂上交接最为干净,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说的甚是!”
    “此乃正大光明之举,理当在光明之处行之”
    秦沫愤然喝道“既然要讲规矩,那便要依着钱庄的规矩来,我大员”
    “就在这里转交吧!”
    王语诗那清冽的话音落地,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看着那个英气的甲胄女子决然走到了秦沫眼前。
    “存折、支票存根、印信,都在这里了,还需要什么?”
    王语诗拿出了一大摞东西,内库总管李继麻利的搬来了一张案几,看着摆在上面的存折、支票眼冒金光。
    “你确定吗?我们钱庄可是讲信誉的,你若转交了可就不是你的了!”
    王语诗抬头瞄了秦沫一眼,低头落寞的说道“很多年前,除了妹妹我一无所有,如今再差又能怎样呢?”
    王语诗自然明白秦沫的意思,“转交了就不是你的了,”若是不交那就永远是你王语诗的。
    “转了吧!”
    英气的女子洒脱的把一摞财富推到秦沫那边,毫无留恋。
    秦沫点点头,开始清算存折跟支票上的数目。王语诗这个大户是有专门的账房打理账目的,按时清算的非常清晰,秦沫很快就理清了账目。
    “金银换算后,一共两千七百九十八万四千五百六十七枚大员银币,可对?”
    “你说对就对!”王语诗难得的笑了笑说道。
    “李总管,你看看账目对不对?”
    秦沫把手中的账目推给了李继,李继两手颤颤,连续两次都没有把账目拿起来。
    大殿之中又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他们想不到,王语诗这些年筹军费,建工坊,打造近卫军,又洒出了那么多的善缘,最终还有这么多的存货,
    “李继,账目可对?”
    昭武帝的话音也不再平稳,轻微的颤抖着。他是大夏之主不假,但大夏每年的结余有多少?两千多万是他十年也攒不起来的积蓄。
    “回禀陛下,账目无错!”
    昭武帝看向秦沫,刚要出言催促,秦沫就拿过一张支票,刷刷刷写下了两千多万的数目,然后签上自己的大名,盖上恒王的印信,然后元气外放,将其余的所有东西击的粉碎。
    “拿着这张支票,去大员钱庄找穆掌柜,他会给你们办理提银的手续,大额提现要预约,但不会超过一个月。”
    秦沫把这张大夏最大额的支票递给了李继之后,朝堂上有近半官员击掌欢呼,他们仿佛看到了大把的银子向自己兜里飞了过来。而另外一些王语诗的亲信则默然不语,落泪者不知凡几。
    “有什么交待的吗?”
    “我有一些属下,跟了我很多年,若是你那里方便的话,可否照看他们一二?”
    “那个自然,混口饭吃罢了,我替你养着便是!”
    “哦!那没事了!”
    王语诗洒脱的给了秦沫一个微笑,但眼中的落寞却骗不了人。她前天还信誓旦旦的要收拾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可今日就被人一刀捅个半残,心里哪里有个好滋味?
    她也想过拼死反抗,她也确实有跟昭武帝叫板的本钱,可是昭武帝竟然直接撕破脸扯到了秦沫身上,让她手足无措。
    今日说你是后宫私会外臣,明日会不会说秦沫是外臣私通后宫?那是一个什么罪名?
    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可以让恒王一脉子孙数代在大夏抬不起头来!
    问题是……她跟秦沫有特殊的关系吗?
    有时候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秦沫看着眼神渐渐灰暗下去的王语诗,心口撕疼,他伸手入怀摸到了“星河之心”上。
    一个小瓶子出现在了秦沫的手中。
    王语诗看着杵在她眼前的小酒瓶,露出灿然的笑容,当初她跟秦沫在雪原上相识,秦沫就是用烈酒打动了她的冷漠。
    “劝君更尽一杯酒,一入深宫思故人,一口干了吧!”
    “……此句不通!”王语诗的眉头皱了一下,一仰头把小瓶干了。
    “这是什么东西?”
    “此“酒”我手里只有一瓶,你后悔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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