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御曦听完,没再多想,对着欧书墨说:“那麻烦你了。”
    她趴在欧书墨的背上,告诉她自己的家在哪里,往哪儿走。
    欧书墨将她送到家的时候,王燕寝也还没有回家。
    欧书墨很贴心的拿了扭伤消肿消肿的喷雾剂,帮她细心处理了一番。
    “你一个人住吗?”欧书墨问。
    她点点头,王燕寝的存在总是无法告诉别人的。
    她想起了先前王燕寝让她写的备忘录:诱拐欧书墨成为她待建新战队的上单。
    可她不想回去,更没有想过要重组战队打回职业赛场。
    所以即便想起来,她也当做忘了。就这样,很好。
    欧书墨给她按摩着扭伤的脚踝,“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妈妈说既然那么爱拍干脆嫁给他得了,嫁给扮作唐老鸭人偶的我。”
    欧书墨笑笑,“其实当时我想将头套摘下来说我愿意的,可还没来得及,你就被带走了。”
    东宫御曦听完满心好奇,完全忽略了欧书墨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有意识到他的话里有另一层意思。
    “小时候比较天真幼稚,还总觉得自己养一只小鸭子天天跟它说话的话,它也一定会变成像唐老鸭一样的。”
    “对不起。”欧书墨突然对她说。
    她的脸上写满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道歉。
    他缓缓开口说:“在第一次见你之后,我觉得这一定会是个很纯真可爱的女孩子,只是当我在电竞网络比赛中再见到你以后,却因为自己的偏见,而对你产生了很多不好的看法。”
    东宫御曦问过张子瀚的,欧书墨的实力放在职业电竞圈里都没有几个人是对手,既然他那么喜欢职业电竞,为什么不去职业电竞圈。
    最后得到的答案是他厌恶那里,也厌恶所有在那个圈子里的人。
    如今听起欧书墨的话来,想必当初他也这样厌恶过自己。
    她爽朗的笑了笑,“没事的,我能理解的。”
    她半点儿不介怀,“我从张子瀚那儿听到了一些,如果我有你那样的经历,大概也不会再正视整个职业电竞圈。”
    欧书墨并非没有去过职业电竞圈,而是完全相反,他加入那个令他炙热渴望的殿堂比东宫御曦还要早。
    他原以为可以跟真正的高手切磋,看看自己的水准,可的战队知道他是欧家的公子,居然故意输掉比赛,以期盼能讨好他或者不得罪他。
    更甚者大赛主办方都为了讨好欧家而刻意更改游戏数据。这样的竞赛,已经完全失去了它的尊严跟意义。
    至于职业电竞圈里的女孩子,他更是见得多。
    一个个被战队老板安排了去陪睡,以期望能够上位,干爹无数,不自珍自爱。他在职业电竞圈的那一年,不是一个女孩子这样,而是所有的女孩子都这样。
    东宫御曦想起了自己的往事,虽然她跟欧书墨的症结不同,但抗拒却都是相同的。
    难以从心底抹除的抗拒。
    欧书墨站起身来,“你,想过要回去吗?”
    他跟她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对方对那个荣耀赛场的炙热渴望。
    只不过都是蒙了灰尘,不再提及,不敢再靠近而已。
    但心已经告诉了他们方向,最挚爱的一切就在远方。
    欧书墨看着她,眼睛在发亮,“如果你想回去,我愿意跟你一起,也只愿意跟你一起回到那个赛场。因为,我只相信你。”
    东宫御曦有些无措的别开眼,“我回不去的,我的手伤了,因为回不去,所以我也没再想过。”
    送走了欧书墨,她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四处寂静无声。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那里在剧烈跳动。
    回去吗?还是不回去?
    手伤了之后,她真的再也没有纠结过这个问题。
    可现在手莫名其妙恢复,那些原本被死死压抑住的心思似乎开始不受掌控了。
    她瘸着脚,走上二楼,到二楼最左边的房间。
    门把上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灰,这个房间已经一年半没有人进入过。
    她扭动门把,手掌心全是灰尘,这里是她曾经设在家里的训练室。
    这里的一切都积满了灰尘。
    就像她为胜利而跳动的心,已经尘封很久。
    她想走过去掸一掸设备上的灰尘,但又不想走过去。
    脑海里再度回想起全球八强赛那一夜的一切一切,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毫无预兆的从她漂亮的左眼中缓缓流出来。
    她不会再让自己经历那样的绝望,不想再经历曾经那样的痛苦。
    绝不!
    “砰”一声,她转身重重关上门,灰尘在房中激荡,最后又凄惨归于平静。
    ……
    冥界
    冥界的模样与人间其实很相像,人间有的东西冥界都有,人间没有的东西冥界也有。
    王燕寝躺在千年巨树的树枝上,冥界只有月光,没有太阳跟白昼。
    一阵阴风袭来,冥逢春已经坐在了他对面树枝的枝头上。
    “难得回来啊你。”
    冥逢春是好几千年前的鬼魂,穿着方面依照着他那个时代的习惯,古色古香,衣摆飘渺,头发也是古式的,墨发青丝及腰。
    看着王燕寝没说话,他又问了一句,“怎么了,跟她生气了?要不然依照你的性子,你们剩下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少,你哪舍得离开她回来,躺在这树上发呆。”
    又一阵阴风抚过,冥凛冬坐在了另一处枝头。
    冥凛冬才死了几百年,穿着方面很赶潮流,跟现代的普通人一样。
    她今天穿了一件浪漫充满少女气质的衬衫,裙子则是存白色的,很漂亮。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怎么了?二人世界不和谐?我们当铺其实还有床上用品在卖哟,你如果啊――”
    冥凛冬的话还未说话,就被冥逢春扔了一根树枝打,“我说你这奸商简直丧尽天良啊,什么东西都兜售。”
    冥凛冬一脸的正气凛然,“我这是在为广大鬼民群众谋福利,你这种千年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冥逢春懒得跟她争,看向王燕寝,“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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