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馔花的种子,可以在人的心境当中生长。留在这里也没用,你就带走吧。
    胡滢捏起一颗黑底绿纹的种子,没有想象中的轻巧。不知道馔花是什么样子,能不能酿酒。她将花种收起来,冲着不远处的阴影甜甜一笑:“谢谢前辈!”
    不必谢我,这东西留在我这里也是没什么用处。也许你能让它们发芽开花。
    “我会努力的!”胡滢眼珠一转,从荷包里掏出又一瓶酒:“多谢前辈这么照顾,要不要在喝点别的口味啊?”
    这……也好。
    深渊之主听起来不情不愿下压抑着喜悦,看来对胡娘子的酒也是爱不释手。
    胡滢出奇得大方,不仅拿出美酒还有下酒零食,经过她妙手烹制,吃了一口想第二口。完全停不下来的节奏。
    一直停留在角落里的阴影靠了过来,朦朦胧胧只看得出像是披着黑斗篷的人,兜帽完全遮盖下来,虚无缥缈看不真切。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像团在宣纸上晕开的墨点。
    胡滢倒是不气,盘腿坐在地上,豪气地一举酒杯一饮而尽。
    那团疑似墨点的深渊之主也没怎么动,就见他面前的酒杯飘飘忽忽飞起来,片刻,里面的酒液便消失不见。
    这喝法倒是稀奇,不过世间妖魔鬼怪多了去了,有点特别也不足为奇。
    酒过三巡,胡滢心满意足。除了最初那杯豪饮的酒外,之后她都没怎么喝,也就是放到嘴边抿一下的程度。倒是深渊之主跟前已经多了俩空酒瓶。没看见是怎么喝,可这一点也不影响人家一杯接一杯。
    最后一滴酒也不剩后,胡滢笑眯眯地往深渊之主面前一伸手。
    这是作何?
    “给钱啊!我又不是慈善家,你吃了喝了这么多,总不能白吃白喝吧!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胡滢说得言之凿凿,不容辩驳:“我可没说这些是送前辈的,总不能因为前辈年纪大就欺负辈吧!”
    身为青丘山有名的钱狐狸,胡滢曾经坑得青丘山所有狐上蹿下跳。那段时间就连路边的老槐树看见她过来拔根就跑。
    ……
    深渊之主沉默,就算看不清样貌也能从模糊的兜帽下感觉到无语的情绪。
    如果胡滢能乖乖被对方坑而不还击,那人只可能是秦翎墨。
    哼,你这牙尖嘴利的狐狸。还你就是了,你那些家当我也看不上。
    “就是嘛,前辈就是想测试下我有没有诚意和魄力,怎么忍心剥夺一个狐狸的区区家财呢?前辈才不是这么肤浅没素质厚颜无耻之徒!”
    ……
    胡滢顺水推舟的一番“夸赞”让深渊之主更没法反驳,不然就是肤浅没素质厚颜无耻之徒。反正那些家财对他确实没什么用,倒是那些美酒让人久久回味,也不算亏。
    或许正因为这难得品尝到的佳酿让他变得比过去和善了许多,对面前机灵的狐女多出几分体贴。
    狐狸,我得提醒你。诛魔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求的术法与神力自不必说,便是精神上亦是一大难题。
    “我知道,别看我这样我很能吃苦的!”
    我要说的当然不只是吃苦。有句话叫凝视深渊过久,你就成了深渊。
    胡滢歪了歪头:“我成了你?不可能啊!我又不是你女儿。”
    ……我也不想有!
    大概这么久以来还没人能让深渊之主气急败坏,他愤愤不平之际,突然不知从哪传出来一声闷响。
    胡滢四下环顾:“怎么了?地动?”
    一团白花花的球从深处滚出来,啪叽摔在胡滢跟前。狐女吓了一跳,脚比脑子快了一步直接上去一踹。
    这刚扑过来就被噗一下踢出去一丈远。到这时候,胡滢才看清那是个年幼的男童。被踹出去后正跌坐在地上发懵。
    “哎呀!你没事吧?”胡滢懊恼,自己怎么没看清楚就动腿了呢?这么点不会被自己踢傻了吧?
    那男童差不多五岁左右,身穿略显宽大的三层衣袍,遮盖住手的长袖上绣着迎春如意纹。肥短的灯笼裤如未开的花苞。露出的一截短腿雪白,穿着足袋与黑木屐。脚踝上还各坠着俩金铃铛。
    他梳着童花头,额头上戴着金铃铛的发饰。包子脸上满是懵逼,水润的黑眼瞳眨了眨,倒是没有要哭的迹象。
    “哎呀!真乖,这都不哭啊?来姐姐抱抱。”胡滢说着就把孩子抱在怀里。
    男童显然还在发懵的状态,等想到要挣扎时已经被抱住不放。不仅如此,还立即就被揪住掐脸蛋。
    “前辈啊,这是你孙子吗?好可爱啊!”
    ……
    “前辈?”
    啊,是我孙子。
    胡滢看了眼抱在怀里的男童,突然发觉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应该说太熟悉,如果这都能闻错,她胡滢的名字就打着滚写。
    她笑得露出犬牙:“前辈?你就是前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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