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谢墨的视线都没离开他师兄,等到冰层没过陆肖的黑发,谢墨开口道:等我。
    春风忽然扭开了头,厚厚的冰层下已经看不清陆肖的脸,但春风发现自己更不能看他墨师兄的神情,那是一种能让他活不下去的一种心碎。
    不知道过了多久,春风才听到一声如叹息一般的低声:走吧。
    春风点了点头,谢墨没有再回头看,走了几步后,还是春风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但除了那一层厚厚的冰,里面什么也看不清。
    陆乾也在这冰室的某一副冰棺中,但是谢墨从头到尾没有起过要去看一眼的心思,如果他师兄没有躺下,谢墨知道这次回来他势必会到这冰室中来看他们的师父。
    但是
    谢墨没有再细想,出了冰室,外头的日光正烈,驱散了谢墨身上的寒气,却驱不散谢墨心底的冰凉。
    墨师兄,容谷主传来消息,亡海的巨浪又开始了,水岛主还没醒,而金掌门已透露出要回蜀派的意思。但容谷主已经帮我们狠狠掣肘住金掌门。春风将不久前刚到天平派的消息一一告知谢墨。
    但是谢墨半分反应也无。
    春风就站在那里静静等着。
    我说了,天平派从此以后再不管天下苍生之事。然后谢墨转身离去。
    不管是金大刀还是水天南,谢墨统统不想管。
    而谢墨这一走,小半个月都没了消息。
    容止言看着纸条上的字,谢墨已经半个月没有踪迹,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连春风蹲守在冰室入口,这半个月也没有等到过谢墨。
    容止言将纸条扔进火烛中燃烧殆尽,然后对站在那里的弟子道:你先去休息。
    这半个月过去,海岛上只剩下空谷门一派,还有零星几个蜀派的弟子,金大刀在谢墨离开后没几天也跟着走了,而定海珠始终没有找到,海里的巨浪自然也没有平复。
    容谷主。弋济安排好日常事务后每日都会到容止言这里来报道,而之前在水天南跟前的红人方卒却基本没怎么露脸过。
    而这半个月过去,水天南也根本没有一点起色,蛊王的毒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但水天南却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找了半个月,翻过了岛上的每一寸,依然还是没有定海珠的影子,但岛上的粮食却已经慢慢再不够。
    结果如何?容止言问,这些天他都在让弋济派人尝试巨浪下通行的可能,之前没死在巨浪下,若是要被活活饿死才是可笑。
    弋济摇了摇头,修为灵力远远不够,如果加上我,可以勉强一试。但若要妥当些,恐怕需要容谷主与我一起出海。
    可是
    水天南还需要容止言的照顾,交给空谷门的弟子,就算容止言自己放心,弋济也是不放心的,海岛经历如此重创,不能再承受失去一个岛主,不论这个岛主到底是否有错。
    容谷主,弋济有一事相求。弋济当即屈膝跪了下来。
    容止言往旁边移开两步,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说话。容止言对弋济也十分有好感,海岛势必会换新的岛主,而容止言也就觉得弋济不错。
    弋济也不扭捏,站了起来,容谷主,我明早会带弟子们出发,海岛可否有劳你代为看管?
    弋济脸上全是真诚,以及也知道自己强人所难,我知道这么说是我唐突了,但海岛之上,我已经找不到可以托付之人,但海岛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容谷主,我知道是我强人所难了。
    知道强人所难还要说?突然的声音吓了弋济一跳,而容止言则更是如临大敌,警惕地看着从窗户口进来的寒暑。
    弋济下意识挡在了容止言身前,因为他见过寒暑,也亲眼见过寒暑将容止言抓走,寒暑,你居然还敢孤身前来?
    寒暑闻言脸色一冷,看着挡在容止言身前的弋济,寒暑这个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说话间容止言已经将弋济拉到身后挡住,虽然弋济的修为不低,甚至相当高,但作为一谷之主,没有让别派弟子挡挡在自己身前的道理。
    但就是这个动作彻底让寒暑不爽了起来,两人互相护着对方的动作落在寒暑怎么看怎么扎眼。容谷主这是找到了一个贴身护卫?
    弋济你先回去,待会儿我过来找你。容止言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弋济不要声张,容止言有自己的打算,蛊王的主人就在,那水天南的毒是不是可以从蛊王主人手里拿到解药。
    但这句话落在寒暑耳中却完全成了另外一个意思,深更半夜,容止言还要去别的男人房里找人?
    寒暑嘴角冰冷了一瞬,刺向弋济的视线十分冰冷,你觉得打得过我?
    弋济已经重新挡在了容止言身前,就算打不过,拼死也可一战。
    寒暑直接被气笑了,虽然是笑也不过就是勾了勾唇,既然这样,那我不能不满足你。
    寒暑!容止言把弋济推开,然后对弋济说,回去。
    容止言神经绷的很紧,他不确定寒暑是不是真的会对弋济做什么。
    这么护着你的护卫?寒暑将护着两字咬的格外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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