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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五倍,往多了算还有一百八十人,往少了说,还有一百三十五人,他只带了五十人过来,只能智取了。
    珷真厌恶智取。
    位卑而言高,罪也。珷挺欣赏他父亲的秩序,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大家各安其份,平和,安逸,高贵。位卑,势弱,无援,想要谋求大位,只得智取。挣扎太累,天天用眼睛瞄着人家的位置,时时算计怎么才能更近一步,殚精竭智,魂牵梦系地仰望人家不费一点力气坐稳的位置,不累吗?挣扎到身心俱疲,还要装出我并没有任何企图的样子。
    珷静静看着河水里那一丝红线般的血,辗转飘浮,兜兜转转,牵牵连连,越来越淡,无影无踪了。
    他又有什么选择呢?父母的意志力都坚硬如铁。太姒指着千里河山:“这是你的江山!你身上流着神族的血,向任何人屈膝都是对生你养你的母亲的侮辱。”
    他的冷静慎重与漠然,就是对他父母唯一的抵抗了。不,我不想要,我不想按照你的安排生活。你着急吗?我不急。
    你们着急去救人吗?我不急。你们想让现实教我做人吗?不,让我来教你们做人。
    珷没去救父,而是令人打扫战场。智取,他需要时间,定一个计划。想要智取,总不能靠现场灵机一动吧?灵感不来引颈就刀吗?
    先前派出的探子也回来了:“公子,我们抓了个崇国的人,他招认带队的是梅武,他们一共有二百人,除掉追杀武吉的,其余人分成三队搜山,梅武身边只有十几人,在林子外等着。”
    珷点点头:“很好。”
    回头向鬻熊道:“把这些尸体的衣服扒下来,既然他们在搜山,主将身边人不多,我们唯一的希望,可能就是挟持梅武了。”
    鬻熊答应一声,过去扒衣服。
    粘着血与泥的衣服拿过来,珷再次微微皱眉,真脏。
    做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了,他有洁癖。
    珷默默穿上血衣,还好,毕竟是外衣,套在衣服外面也罢了,虽然领子湿腻冰冷地碰到他的脖子。真正让他厌恶的是鞋子,不但外面沾了泥水,里面也是湿的,骑马过河的士兵,鞋子沾湿是正常的,潮湿与脚臭的味道真让他恶心。
    鬻熊看着珷没有表情,从容优雅地穿衣穿鞋,内心微微不安。虽然他已经完全被珷的智力碾压,产生了一种迷信般的顺服。然而,他们这几十人想要几百人中取上将首级,简直是九死一生。如果西伯与珷都落入崇国手中,歧山就完了。
    梅武站在那儿,只有十几人陪着,这些人不断地来回传递着搜查进度,没找到。当然了,这么大的山,哪那么容易找到两个人呢。
    珷远远伏在灌木丛中,过去抓人吗?人要是没找到他爹,他忽然跑去送人头,不是奇怪了点吗?听梅武的命令也没有立时三刻击杀他父亲的意思,他主动过去给人送个人质就是脑子进水了。
    虽然现在他的鞋子进水了,很不舒服,但是那水还没渗到脑子里。
    别再想那湿乎乎的鞋和那股子臭味了……
    俩老头能跑多远呢?人家地头蛇,山路很熟,哪儿能上去,哪能躲个人。你是能上树啊,还是能攀岩?
    闳夭与晨光听到搜山小分队的喊话,有那么一瞬间,简直就想举手投降。对,不管怎么样,先给我们弄点吃的找个地方睡觉,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太特么累了。
    不过两位老人都有着惊人的意志力。
    以年迈之躯,硬是爬到近千米的山顶上,后面是追兵,前面是悬崖。这是人家的地盘,他们对这块不熟啊!跑着跑着就跑到绝路上去了。
    崇国的士兵远远听到一声惨叫,搜上来时,就看到林子里有人影晃啊晃,晃得特别神奇,不象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动作啊。
    走到近前一看,歪脖树上吊着个老头,树枝乱颤,人在半空,衣袂纷飞,真是仙风道骨。不过脖子上那根腰带把脖子吊得太难看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老人放下来,士兵不认识,但是看老人的衣饰,不是普通人的样子。掐人中抽耳光,老人呻吟一声醒了,小队长喝问:“你是何人?!”
    答得慢点,被人一脚踢在脸上,顿时嘴里多了几颗牙齿。老人哭喊:“不要动手,我是闳夭!我家西伯不慎掉落悬崖,我也不想活了,快杀了我吧。”
    士兵跑到山崖边上看看,山崖边上还真有块扯碎的衣角。大家四处看看,山顶了,没啥遮拦的一块平地,这地方真藏不下。只能先把这老头带回去了。
    前哨远远看到一队人马拖着老头子下山了,当即给珷打了个手势。珷心里骂句脏话,没法子,出手吧。
    鬻熊低声:“公子,我带人去擒王,您领着人埋伏吧!”
    珷考虑一下,摇摇头。哪个任务也不安全,文戏武戏,他还是选文戏吧。最安全的就是立刻撤了,撤了都不一定安全,特么,这事都怪吕尚。珷当初说要去接自己爹,意思是要么我带上几千人,要么我带个神仙。
    吕尚说派人保护他,他以为会是神仙,结果派给他的是鬻熊。当然鬻熊是猛将,一人斩杀十几个普通士兵没问题,尤其是那些士兵在河水中,他在岸上时。然而,珷要去的地方,是崇国,他要面对的是几万大军。鬻熊能干什么?
    但吕尚说得也有道理,你带几千人去,崇国会以为是宣战啊。到时,你面对的国际战争。难道你是想你爹死快点啊?
    神仙呢?为啥不派神仙?珷问了声素霓的伤势。吕尚默默,一脸难言之隐。神仙有啥伤要治这么久啊?素霓受了伤,杨戬呢?然而吕尚不好总向师父哭诉,只得同文殊沟通,文殊一脸嫌弃:为啥找我?杨戬不归我管!你的屁事也不归我管。
    文殊支着头:“容我想想。”他不可能去同师父告杨戬和素霓的状,别说大家好兄弟,就算没啥感情,你招惹比你能干比你厉害的同事不比原始大地上死只狗可怕多了?
    想来想去,只有金吒了,然而,凭啥啊?工作危险待遇低,人家弟子集体罢工,我让我弟子上岗?万般无奈,叫过金吒:“你啥也不许干,去,给我看着点晨光和他儿子,我没说可以,你要是敢动手……”文殊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金吒一会儿,金吒诚惊诚恐:“弟子不敢。”
    文殊点头:“嗯,你要是敢,那也挺好玩的。”
    金吒欠欠身,领命而去。文殊好话也不会好好说,被素霓气急了,就冲金吒怒吼:“看你弟弟干的好事,你给我滚过来,让我打你一顿出气!”然而,他从没真打过。派金吒出去,恐吓威胁不许动手。有些人巴不得让弟子出手,证明自己响应师父的号召,然后弟子死了,他一缩脖,又不是我让他去的,干我屁事。
    梅武这边刚收到消息:“中队找到闳夭,据说晨光失足落崖了,已经有人下山崖去找尸体了。”
    梅武微微不安,糟了,咱抓到活人是个把柄,弄死了,怕是要有麻烦呢。
    忽然间西边路上几匹马跑过来,有两匹马上有人,一个趴在马背上不动,另一个一脸血与泥,惊恐大叫:“西歧大军,西歧大军!”
    梅武大惊,西歧的军队过来接他们首领了?坏了坏了!
    拔马过去,问:“怎么回事?慢慢说!”
    那人哭喊:“我们过河是受到伏击,他们全死了……”
    梅武忽然一愣:“咦?你……”这一百多人是他亲兵啊,天天在一起,他都认识。
    身后黑影一闪,趴在马背上不动象死人一样的珷,一跃而起,猛扑过去,直把梅武从马上扑到地上,一把刀顶住梅武喉咙:“别动!”
    这时,左右两队收兵,中队也将闳夭押过来了。
    珷一见敌军押着的是闳夭,就觉得胃部一抽,坏了!老东西狡猾如狐,这下不但敌人被他涮了,我也被他涮了!
    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咬着牙,半天叫一声:“爹!”
    闳夭一见珷,先是大惊,然后呆住,只得含糊一声:“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珷咬牙切齿地:“珷儿得知父亲逃出朝歌,怕您一路奔波劳苦,特来迎接。”刀一顶梅武的脖子:“叫人把他送过来!”
    梅武呆呆地:“不是,他不是……”不是说闳夭吗?梅武只是边城守将,他还真不认识晨光。
    闳夭这下子可急了:“不要管我!你快逃!”
    珷拉着梅武后退几步:“别过来!”左右两边树丛里冒出几十人,拉满弓对着崇国士兵。
    就在这时,远处人马沸腾,尘土滚滚,看样子,几万大军出城了。
    珷内心长叹:天亡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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