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听见这话,终于妥协了。
    到底是哪个理由打动了他,明显得很。张依依很是无奈,冲着一旁的展昭,干笑不已。
    “我跟他说笑的,哪知他当真了。”张依依解释得很是苍白无力。展昭哪会因为害怕而临阵脱逃?这熊孩子,尽把人往坏处想!
    幸而,展昭比白玉堂容易搞定得多了。只见他微微一笑,宽容地道:“没事,白五爷毕竟年少,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我当然不会跟他计较。何况展某知道,张姑娘想让我跟他今早化敌为友,一定你的道理。我虽不知是什么,可我信得过张姑娘。”
    张依依与他对视,目光灼灼。半晌,感慨道:“果然是展昭,名不虚传。我终于能明白为什么你年纪轻轻,就位列三侠之一。为什么跟你打过照面的人,都想跟你做朋友,而且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世上有一种人,能让你放心地把后背看顾给他。只因他一早就向你袒露了他的后背!信任这种东西,从来不是单方面的。而是互通的。
    幸运的是,在这个世界中,这样的人并不少。七侠五义,个个都是主动给予信任的好手。
    “过誉了。”
    张依依自己也挑了一个厢房睡下,反正澡也洗过了。今天只打昏了一个庞昱,没出什么汗,不用大费周章。
    展昭自去歇息。
    府衙内一片沉寂。
    夜深人静,人们不知道在地牢中,关押着穿黑衣、白衣两个刺的牢中出现淡淡波纹……
    ——
    因着要比武,把白玉堂兴奋得早早便起了。一起来,就到处问展昭的房间在哪里。一路找,一路问,经过张依依的房门口,大嗓门也吵醒了睡梦中的张依依。
    打着哈欠披上外衣,张依依面色不善地走了出去,怒道:“嚷什么?人家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哪跟你一样,早上起来就无所事事?今早还有一堆贪官要斩,估计人家天不亮就出去上活了。你且等等,估计到了下午就有空了。”
    白玉堂当然不满,正要说话,斜着突然冲出一人,是个陌生的捕快。“张护卫!昨夜行刺大人的两个恶贼今早越狱了,展大人已经追了出去,能否按时回来还不清楚。他让我告知你们一声,今日的比试只怕得延一延。”
    张依依还没说什么呢,好热闹的白玉堂已经嚷开了:“不过是两个毛贼,追一追也要他一天时间?看小爷的!半天就给你们抓回来了!”
    话落施展轻功去了。
    张依依忽然面色凝重,顾不上洗脸刷牙,只一抹脸,冲捕快道:“知道了,我也去看看。”身子便腾空而起,紧随白玉堂身后。
    她的轻功全力施展,很快就超过白玉堂。“系统,展昭现在在哪?”
    东边树林。宿主,他们身上突然出现了杀手系统,肯定是另外一只时空系统干的好事。
    杀手系统……杀的是谁,还用得着说吗?
    看来另外一个时空系统的宿主,是打定主意要跟自己没完了!
    张依依眼中泛起冷光。
    ——
    话说今日展昭按时醒来,像往常一样去牢里提犯人。经过那黑夜杀手的牢房时,突然感受到一股厚实无比的杀气。但只过了他拔剑横胸的瞬间,又消失于无形。
    身边的衙役很是奇怪他这样的动作:“大人?”
    展昭也差点以为是自己弄错了。
    要不是对方将脸深深埋入膝间这个动作的话。
    昨天事情多,大人顾不上审这两人。只命他点了两人的穴道,封住他们的武功,放在牢里就算了。等日后再审问追究。
    可就那么些许时间,也足够展昭揭下他们的面纱,窥一窥庐山真面目了。
    白衣人是个男的,这点在展昭跟对方交手时就已经察觉。因对方身型见状,说话声音又粗厚。没想到的是这黑衣人,居然是个女人!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长得颇好,只一双眼睛,漆黑黑的,深不见底,瞧着有点渗人。
    女人自被捕后,一直面无表情。默默地坐在床榻边,背脊挺直,毫无阶下囚该有的姿态。
    更不会像现在这样,露出这种少女式无助可怜的姿态。
    展昭察觉到不对劲。“你们退后。”他对衙役们说,又隔着栏栅冲黑衣少女道:“你,抬起头来。”
    对方置若罔闻。
    展昭又去看隔了一间牢笼的白衣男人,后者坐在角落,低垂着脸,披头散发看不清容颜。
    “开门。”展昭说。
    一旁的衙役却没有照着做,而是狞笑着冲展昭撒了一包白色药粉。
    展昭下意识地闭眼闭气,凭借习武多年得来的知觉弓下身,避开杀气腾腾的一剑。巨阙横扫,那人被迫避开三尺之外。
    “开封府……”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响起:“这囚禁之仇,我们黑白无常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算清楚!”
    展昭小心抹掉脸上的药粉,睁开眼时,正好看见两个衙役打扮的人破门而出。再去看牢里的犯人,抬起他们的脸一看,果然是被调包的原狱头。
    探了探鼻息,两人都已死去多时。
    展昭冷下眉眼,追赶上去。
    张依依到时,展昭正与二人缠斗,身上挂了几处彩。
    这两个杀手武功是高,可昨天被擒的时候还不是展昭的对手。今天竟然能伤到展昭……想必身上的确是多了什么变化。
    半句废话也没有,张依依直接加入战场,把拿着一根红色长鞭的女子引了开去,瞬间减轻了展昭的压力。
    穿着衙役衣服,披头散发的女人瞧了张依依一眼,表情微微一变。“袭!!”
    她高声叫道,声音尖细,像一柄小刀割着光滑的玻璃,刺耳得让人心里跟着发颤。
    另外一边跟展昭过招的男子双眉紧皱,拼着被展昭用巨阙划破手臂,也要从怀里掏出一物,对着张依依。
    那一刹那,张依依觉得自己仿佛被万千条毒蛇同时盯住,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到四肢,竟忘了动!
    宿主,快跑,是暴雨梨花针!
    系统的声音及时响起,张依依如梦初醒。可是,她看向四处,这一带都是平原,往哪里躲?
    你往右跑一里路,就是你跟白玉堂比试的小树林,那里目标小一点。
    是个好主意,系统终于有了点用处!
    可是,当下呢?人家会乖乖让你跑上一里路不射击吗?
    电光石火间,张依依看到了眼前的女人朝她抽来一鞭子,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注意到同伴的暗器,也为了让她不能逃跑。张依依也顿时有了主意——
    徒手抓住鞭身,一个用力,女人始料不及往前倾身,张依依拔出随身带的匕首,横在她脖子上,自己藏在她身后,借此挡住男人的攻击。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出来,张依依只用了一秒。
    男人果然投鼠忌器,虽已瞄准,却不敢再动。
    张依依只能赌,他们刚拿到暴雨梨花针,不知道这东西的威力足以穿透两个人的身体。也赌,他就算知道,也舍不得用一条同伴的性命来换。
    她将身子完全藏在女人后头,不漏丝毫。一边小心翼翼往右边移动。
    展昭看出不对来,刚才两人在跟他交手的时候,虽然招招狠毒,可也不像现在一样,一副非要取人性命的架势。他虽不认识男人拿出来的暗器,端看张依依如此慎重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凡品,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被劫持的女人嘶声道:“别顾虑我,杀了她!”
    展昭的巨阙,抵在男人身后,他却毫不在意,手中暴雨梨花针稳稳当当,对着张依依。不过表情却不像动作那样稳当。他的下颚因牙齿咬的过于用力而微微抽蓄,俨然一副痛苦得难以抉择的样子。
    女人丝毫不放弃挣扎,即使张依依搁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划破了皮肤,带出一丝丝血迹,也浑然不怕。脚下更是不肯如张依依所愿,迈开一步。男人见状,脸上浮现心痛之色,额际有点点冷汗冒出。
    也逼得张依依只能用手臂扣住她的脖子,另一手悄悄掏出自从遇袭,就一直放在身上以防万一的迷你□□。
    未料,展昭已先发制人。
    趁场面混乱,没人注意,展昭的绝技之一:袖箭,悄无声息地打在暴雨梨花针上,将黑黝黝的洞口移到别处。
    回过神的张依依飞快夺过女人手上的长鞭,将暴雨梨花针卷了过来,代替着□□,抵在女人后背。
    形势突然转变,男人始料不及。“别伤害她!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就是了!”
    这话说的实在奇怪,张依依自己都不知道她想要他们身上的什么东西。
    女人却痛苦地叫道:“不能给!给了她,你怎么办?”紧紧抓住张依依的手臂,“别顾虑我,快杀了她!你一定要活下去!”
    这一圈圈绕的,张依依看不下去,干脆点了女人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又使了个眼色给展昭,叫他对男人做了同样的事。两人最终都坐在地上的时候,张依依一边把玩着手上的暴雨梨花针,一边蹲下身去问他们。
    “你们叫什么名字?”
    二人面如死灰,俱不做声。
    这时,展昭说道:“做杀手的人通常只有代号,没有名字。”
    二人没有丝毫反应。
    张依依拨弄着手上的链子,过了一会儿,系统回答说:已经侵入数据库,读取数据中……数据读取成功……这两个人,女的叫何柔,男的叫惊风。都是孤儿背景,从小被一个杀手组织捡回去精心培养长大。两人青梅竹马彼此相恋,却因为组织的法规不能在一起。十八岁那年,两人约定私奔并成功。一年后,何柔生下一子,等孩子长到了两岁,他们才发现孩子不会说话,更听不到声音。是个聋哑人。
    因为他们一进组织的那天,就被下了一种奇怪的毒。这种毒会潜藏在身体里数年甚至数十年不会发作,还有强身健体、开拓筋脉的功效,算是大补药。不过后期会慢慢失去视觉、听觉,或者声音、容貌等。更可怕的是,两个都中了这种毒的人要是结合,并生下后代的话,他们的孩子是活不过五岁的。
    简而言之,这种药的功效就是在提前消耗身体后期的潜力。
    为人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孩子能平安长大。为了治好孩子,两个人不得不重出江湖。为了负担巨额的医药费,两人拼了命地接各种看起来不可能的任务。甚至为了孩子,还亲手铲除了整个组织。不过孩子却是越来越虚弱了。
    昨天,时空系统一代的宿主联系上了他们,为他们植入了一个杀手系统。让他们不择手段地杀掉你为代价,给孩子换能治病的药。
    宿主,这虽然是个初生的系统,可那人为了让他们迅速提升力量除掉你,留下了五千基金呢!我们要不要抢夺?
    “当然。”
    张依依毫不犹豫地说。
    完了以后才发现展昭在看着她。这时候,白玉堂也终于姗姗来迟,他非常怨念地看着张依依,咬牙地想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练轻功,绝不能再被她像这样落下十条街了!
    “我的意思是……”张依依看着两人,露出一个既不讨好又不冷漠,恰到好处的微笑,只是那笑意,却到不了眼底:“实不相瞒,那个让你们来追杀我的,正是同出一门的师姐。她能给你们的东西,我也能收回。”
    男人,也就是白无常冷冷一笑,摆明了不信。但不过一瞬,他的表情就变了,变得震惊无比。
    看来是收到了自家系统的警告。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另外一个时空系统的宿主跟她素未谋面,可算上这一回,已经是她第二次不择手段要拿自己性命了。上一次,更是差点被得逞,丢了这条小命。
    永无止尽的生命对某些人来说,是空虚的,是寂寞的,是无用的。可对张依依来说并不然。
    在她本来的世界里,她总是孤身一人,像那个时代的所有人一样,为了房子车子拼搏。对婚姻产生恐惧,对爱情产生迷茫,对友情产生不信。人也变得封闭。
    即使外表再怎么开朗、乐观,但心里总有一个角落,关着她全部的阴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表永远停驻在二十四岁,没尝过年迈滋味的缘故。张依依的心态一直保持在年轻的状态:充满朝气、活力,希望。每到一个世界,她都在好好享受生活,享受新的人生。去认识新的朋友,结交新的情谊。
    可以说这样的穿越,让她的心胸越来越宽广,对某些事情的看法也\宽容\了很多。尤其是人。
    她惜人命。虽然带着点悲天悯人的成分,因为这些人的生命跟她自己比起来,实在太短小了。所以从不犯杀孽,更不肆意对付别人。
    对一个注定要比你死的早的人,用得着大动肝火吗?
    不过她当然更惜自己的命,这是毋庸置疑的。她半点没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好,需要到终结的地步。何况在某个时空,有个人还在等着她回去。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那个一代时空系统的宿主,不管为了什么缘故,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她为敌,设局要她性命。张依依是怎么也忍不了的!
    眼前的两个遭遇是坎坷,可怜。
    但是抱歉,她的修养还没有到以身飼蛇的地步。
    这样夺取他们的系统,只是第一步。
    展昭跟白玉堂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们的视角看来,张依依说了那句话后,男人先是一脸惊愕,过了一会儿,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面如死灰。
    数据抢占完毕,共获得新出炉的杀人系统(初代)一个,商城金币五千。现有金币共:90000。
    上个世界,买元春夏的角色花得不多。在那个世界也不过就呆了一年多,没多少时间赚其他金币。现在能到9万之数,实属不易。张依依已经很满意了。
    夺取完系统,两个人的穴道还封闭着。张依依一脸冷淡地对展昭说:“这两个人就交给展护卫,带回开封府吧。想必这两年,他们身上背负了不少血债,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这本就是展昭做惯了的,自从认识了包拯,他再没有独自在郊外杀过哪个穷凶极恶的恶徒,总是把他们带回开封府,由包大人制裁。
    很是自然地应了下来。他注意到张依依脸色有些异样,关心地问了句:“都还好吗?”
    也是,毕竟是被同门师姐追杀,谁还能有好心情?
    极不会看人脸色的白玉堂来了一句:“你师姐是谁啊?这种不讲同门情谊的人,杀了算了!你要不要打上门去?小爷我最近刚好闲着没事,就勉为其难给你去搭把手如何?”
    张依依对着展昭摇摇头,又对白玉堂翻了个白眼。“算上上一次,她已经对我下过两次黑手。这个仇我一定会跟她算清楚,但不是现在。”
    展昭想到上次遇到的重伤的她。
    她的武功如此高强,还会受伤。看来她师姐的武功肯定比她要高强。这算账一事,也不是轻易就能说的。
    “放心吧,我没事。”张依依对展昭说:“既然人找回来了,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我有点不太舒服,我先走了。”
    刚抬起脚,黑无常便叫道:“等等!”
    张依依的动作顿了顿,却没如她所愿一般停下。
    急得黑无常大叫:“只要你愿意救我的孩子,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不管你要谁的命,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把能救活他的药给我,我……”
    张依依猛地回身打断她的话:“我跟她的恩怨,自己会解决,与你们无关。”
    她才不是一代宿主那等藏头露尾的小人。要报仇,她会亲自上!
    “何况……”张依依讽刺一笑,“就你们这点能力,我还真瞧不上!”
    她回身就走。脚步又急又快,丝毫没有停顿。黑白无常的表情。渐渐趋于绝望。展昭默默地将它们绑起来准备带回府衙。这时候白玉堂耐不住好奇心问:“喂!你刚刚说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黑白无常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没有理会他。白玉堂有些不满:“小爷好心好意,你们却一个两个都不领情。也罢,爱怎么怎么吧!小爷忙着呢,才不奉陪!”
    又看向展昭说:“姓展的,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小爷午时一到就去找你。”
    展昭冷淡的回答:“恭候大驾。”
    ……开封府的人脾气都臭!气死人不偿命!
    白玉堂愤愤地想。愤愤然离开。
    展昭自带着黑白无常回府衙受审,时辰差不多,到了中午。昨天晚上公堂上一些漏网之鱼也都被裁决得差不多了。
    黑白无常回去的时候刚好赶上了最后一轮处决。包拯开始走最后一次的流程,审问他俩。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黑无常没有继续沉默,而是抬起头,泪眼婆娑地说:“包大人,都说您是青天大老爷,处事公正,又慈悲为怀。今日我夫妻二人自知罪孽深重,可我们的孩子是无辜的。我二人愿意用庞太师党羽的罪证,换取今天那位姑娘为我们孩子一次救治。若大人肯答应,我夫妻二人纵万死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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