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和薛业互看,虽然他们都觉得和对方当室友很不错,但是没搞懂眼下怎么回事。
    昌哥昌哥,祝杰这下是不是要急了?方浩捏一把汗,南哥说话好奇怪,但是我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可是茶王,能让你一个直男瞬间明白哪里不对劲才怪。陶文昌踹他一脚,认真听!
    祝杰是中长跑运动员,从体型来看,和屈南没有太大差别,但是他自带的氛围却和屈南差太多,引人侧目。屈南,管好你的人。
    屈南还是那样的笑容。我会管好陈双,可是我相信刚才在咱们来之前,薛业肯定摸过陈双的屁股。
    陈双和薛业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天啊,屈南怎么知道?
    陶文昌和方浩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天啊,屈南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祝杰直接开口问,眼尾却对向了薛业。
    薛业紧张地吞咽了几次唾液,这欣赏蜜桃臀的事,能叫摸吗?
    因为陈双的裤带被解开过。屈南的头微垂,再抬起来,刚才在来的路上,我们在服务站下车去了洗手间,他的裤带是我系的,现在不是那个蝴蝶结了。
    不好!陈双飞速低头检查,原本精致的对称蝴蝶结被自己随意地系成乱七八糟的样式。
    看见没有,这就叫专业,每个字背后都是操作。陶文昌继续给方浩讲解,既能控诉薛业的霸行,又能给祝杰通风报信,还能顺便甩出他和陈双一起上了洗手间的事实。
    我怎么听不出来这么多方浩努力分析着,不过,他俩干嘛一起上厕所?厕所里人那么多?
    啧。陶文昌再次嫌弃地一瞥,方浩脑袋上的lv1都没了,现在是lv0,带不起来。
    薛业也没想到自己百密一疏的行动会因为一个蝴蝶结露馅,屈南说完就带着陈双走了,留下他和祝杰。
    杰哥。薛业先朝祝杰笑了笑。
    祝杰这回没笑,皱着眉看了过来。解释。
    我肯定解释,但是我和陈双绝对没有什么,我喜欢你。薛业的眼神里永远有痴迷,曾经碎片一样的自己,躲在杰哥身后,慢慢才被拼回来,杰哥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祝杰认真地看着薛业的笑容。又是猪小弟?
    不是,这个真的特别逗。薛业还没说,自己已经开始想笑,陈双刚才告诉我,屈南喜欢公主粉。
    祝杰原本没笑,冷着脸,直到眼睛里的神色泄露了秘密。有病。
    别生气了啊,我叫老公,我下次开全自动的时候一定叫老公。薛业将301的门锁上,跟着祝杰离开了走廊。
    302里,两个人这才从吃瓜状态中脱离,回到运动员状态。方浩缓了缓神,问:昌哥,南哥他真的喜欢公主粉吗?他好奇怪。
    你以后慢慢品吧,再粉人家也是猛男。陶文昌躺回床上,等着一会儿接女朋友的电话。
    陈双跟着屈南在酒店里瞎转,这一次,他们连酒店的正门都出不去了,因为资格赛比校级联赛正式许多,一旦擅自离开便取消参赛资格。屈南没有再提蝴蝶结的事,反而是陈双,赶紧把裤带系好。
    对于运动员的管理,这一次也正式许多。同酒店下榻了不止一所大学的学生,但是不允许互相串楼层,下午每个学校都在做最后的动员,准备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明天下午的资格赛。
    危机迫在眉睫,紧迫感一直追着陈双的脚后跟在跑,预示着比赛只会越来越高阶,越来越严肃。他走上竞技之路就要接受压力,直到退役那天,每一天都会很辛苦,每一天都是爬坡。他不能停,一旦停了,就会滑下来。
    直到吃晚饭时,各校学生才有机会碰面。陈双在餐厅里遇见了柯燃,还有几个冬训时见过的熟面孔,包括那个长跑运动员张钊。
    和他们打过招呼,他再跟着屈南去取餐,刚好和白队坐一桌。
    好多人啊。陈双永远感叹人多,白队,这次你和谁一个屋?
    白洋穿着白红队服,再配那副眼镜很不搭。没人,我自己一个屋。
    你自己?陈双不明白。
    某些人整我呗,我让他听不见了,他就孤立我。白洋笑着说,看来也不算什么严重的事,咱们去拿几杯喝的吧,这里的饮料可以喝。
    陈双向后看看,这几个月忌口很苦,经常觉得嘴巴里没味道。可是压力大的时候,人总想吃点味道重的。饮料区有鲜榨果汁,陈双端着一个餐盘过去拿,往回走时,一双蓝眼睛进入了他的视线范围。
    又见面了,记号boy。查尔斯是黄红配色的队服,和首体大区分开,听说你们把Lucas给弄走了。
    陈双尽力稳着手里的餐盘。你禁赛期结束了就好好比赛,别再找我麻烦。
    短短几个月没见,陈双的改变很多,这让查尔斯兴奋极了。是啊,禁赛期过了,你们首体大准备好让出金牌了吗?
    我们不会让,这块金牌20年前是一个叫屈向北的运动员留在学校里的,你有本事就来抢。陈双已经不再被愤怒情绪牵着鼻子走,你知道你的队服为什么是黄红吗?黄红在很多时候都代表中国,你在中国留学,就要遵守中国的法律。
    你是说那个东西吗?查尔斯做了个抽烟的姿势,诚实地告诉你吧,我从没有碰过,因为我的目标不是那个,我只想看你们悲惨。如果我抢走了你们的冠军,那不比weed更快乐?
    他的语气非常疯狂,可是又足够镇定,让陈双气急了也没办法。他和卢卡斯不一样,强大的对手永远有清晰的目标,他的目标就是看首体大输。
    那你就试试。陈双撂下一句,转身而去。
    哈哈,来吧!背后的查尔斯笑着比起一个中指。
    这算是一个小插曲,陈双如实地讲给白队和屈南听。虽然他们都没有发表意见,可是陈双看得出来,查尔斯的解禁确实是首体大眼下的最大威胁,可是在赛场上只要他不出问题,谁也无能为力。
    竞技体育的成绩就是强无敌的天下,你强,就足够了。
    饭后,所有人按照学校规定,准备回房休息,尽管才8点多。手机全部上交,不允许串房间。陈双也只好按照吩咐,和屈南暂时分开。
    回到301,薛业刚好在换睡衣,陈双赶紧转过身,可还是瞥到了一眼。薛业的底裤边缘露出来的好像是个红红的巴掌印。
    回来啦?薛业的上半身肌肉随着运动而动,别害羞,咱们都是屁股上有胎记的人。明早喝完水别上洗手间,要尿检。
    嗯,这些屈南告诉我了。陈双挠着耳朵,自己坐自己床上,你紧张吗?
    不紧张,比赛有什么可紧张的,只是我担心杰哥的腿。薛业停了一下,杰哥很想把那块金牌赢回来。
    咱们能赢吗?陈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可能因为上次比赛学校输得太惨。
    能啊,杰哥牛逼。薛业拿起毛巾,我先去冲澡了啊。
    嗯,你先吧。陈双这次特意看了一眼薛业的脚踝,很窄,中间那根骨头的左右各有一个深深的凹陷。
    等洗漱完毕才10点,无事可做,只好上床躺着。薛业在看电视,陈双和他聊着电视节目,想着弟弟和妈妈。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如果自己能顺利通过资格赛,进入全国比赛,他们可不可以从电视上看到自己啊?
    那些嘲笑过自己的人,会不会也从电视上看到自己?
    陈双迫切地希望他们看到,原来最痛快的报复不是痛打一顿,而是自己走到顶尖。那些给自己起外号的人一定心里酸死了,自己不仅没有认命,还拥有了一份荣耀。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被薛业叫醒。
    陈双,醒醒。别睡了。薛业是体校作息,很早就醒了,准备一下,咱们要出发了。
    陈双点点头,很乖地坐了起来。简单收拾过后学生在酒店大堂集合,陈双朝着屈南跑过去,给他展示右腕口的黑色皮圈。
    睡得怎么样?屈南先递给他两瓶水,尿检的规则我和你讲过,你别忘了。会有志愿者盯着你,你千万别紧张。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陈双尴尬死了。就真的盯着那里啊?
    当然了,就是你被飞机杯卡住的那里。屈南的左腕口有一圈粉。
    那我尿不出来怎么办?陈双发愁地问。虽然自己的社死人设不倒,但是被人盯着上厕所,这超出了他的社死范围。
    闭上眼睛,自己吹哨。屈南说,再开口时多了几分关心,刚才我和马子平聊过,他和跳高项目的人开过会,这次起跳的起始高度是2.14,我先告诉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2.14?
    陈双对这个数字有印象,就是自己上次没跳过的。
    自己的梦开始的高度。
    作者有话要说:
    昌子:我是瓜大。
    方浩:我是瓜二。
    薛业给祝杰讲的猪小弟笑话在卑微爱情那本的大学番外里。
    第160章 浴血重生卷土重来
    2.14这个数字,给陈双带来了很多回忆。他和屈南在这一天过了情人节,屈南特意穿上了裙子,是他们的第一个爱情节日。而在2月份的校级联赛当中,自己输在了这个高度,晋级之路被斩断。
    能行么?屈南稍带担心地问。倒不是害怕陈双跳不过去,而是心理上不好超越。一个运动员输在哪里,往往就会对这个成绩产生记忆点,心跳如果调整不好,哪怕实力再强也容易摔跟头。
    不行也得行啊,这是比赛。陈双深深地呼吸着,竞技之梦终结在哪里,就在哪里重新开始吧。小怪物永不服输!
    听到他这样说,屈南放心不少。等集合完毕,尿检处的工作人员开始给每一位运动员分发通知单,拿到手里之后,所有人才转移。
    由于知道今天有这个流程,昨晚大家都没再上过洗手间,陈双已经口渴了,但是又不能喝水,看着包里的矿泉水只能望梅止渴。
    没关系,等结束之后就可以喝了。除了他,周围的队友似乎见怪不怪,但对陈双来说,他刚刚一只脚踏入正规赛的大门。
    为了保证尿样合格,所有人都在忍耐,想上洗手间和想喝水的念头反复交织。这还只是尿检,还不是血检呢,陈双听说血检之前生病了都不能吃药,感冒发烧只能自己抗住。
    尿检处是单独设立的检查部门,几百名工作人员已经就位。到了这里再也没有人随便说话,严肃的气氛被渲染得更加浓郁。
    排队的时间很长,陈双不停地夹着腿,尿急程度史无前例,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了。可是队伍移动很慢,每走一步都很煎熬。
    早知道要排这么久,昨天晚饭时就不喝那么多水了。陈双吞了吞唾液,上面渴,下面胀,冰火两重天。
    又过了20分钟,终于到自己。陈双先把自己的通知单交给一位坐着的工作人员,提交参赛证件,确定身份后,工作人员给他分配了一位检查员。
    自己挑选一个干净的留尿瓶。检查员说。
    终于可以上厕所了,陈双随便拿了一个,跟随这名同性检察员进入洗手间。洗手间只有他们两个,国家规定取尿时不得有其他人在场,周围很安静。
    越是安静,陈双反而越是尴尬。他站到指定位置上,往旁边看了一眼。
    检查员的目光已经低下去,看着他的关键部位。
    就必须要看着那里,是吗?陈双抓住裤带。
    当然了。检查员才是真正的见怪不怪。
    只有咱们两个,你看着我的脸,应该也行吧?陈双做最后的挣扎。
    检查员摇摇头,眼睛始终盯着那里。不行,必须盯紧取尿过程,开始吧。
    没有希望了,陈双也不敢再说话。其实刚才那一句是多问,尿样和血样关系着一个运动员的未来,不可能不严格。就算现在的规定是紧盯取尿工具,大型赛事还有人铤而走险,作弊换样品,不得不防着。
    于是,陈双闭了闭眼,掏了出来。
    他停了几秒钟,膀胱已经憋到要炸,可是一滴都出不来。
    有什么困难吗?检查员问。问话的时候眼神还停在那一处。
    陈双摇了摇头,这是每个运动员必须要过的心理大关,可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上厕所时不要显摆。身体已经发出了信号,但是意识里的开关还没有打开,他又试了试,终于相信人的意志力有多强大。
    尿不出来。
    第一次吧?检察员又问。
    陈双点了点头,有点着急了。我可以吹哨吗?
    只要不影响尿样,你吹什么都行。检察员回答。
    那好吧,吹哨。于是陈双撅起嘴唇,开始给自己加bgm,同时腾出一只手来按压自己的小腹,并且给自己做思想工作。没事的,陈又又,你都社死那么多次了,现在这是比赛需要,你必须冲破从小接受的教育,推翻自己的认知,当着外人,尿出来。
    半分钟后,他的第一次,成功了。
    安静的洗手间顿时不再安静。
    当成功的这一刻陈双好想哭,不知道是羞耻到极点还是憋得太难受,但理智告诉他必须动作快,用留尿杯留取了100毫升。等整个生理过程结束,陈双晕乎乎地跟着检查员往另外一个隔间走。
    在这里,陈双要自己从几套全新的、带有编号的密封样品瓶中取一套自用。全过程不能外人插手,检察员都不行,而他随机选择的编号也是任何人无法预知的。A瓶中倒入50毫升,B瓶中倒入25毫升,双保险。
    一旦A瓶呈阳性,对任何试剂产生反应,运动员可以申请B瓶重测。两份样品分开储存,万一有人在A瓶里动手脚,最起码还有一份B瓶,可以证明运动员的清白。
    全部搞定,检察员仍旧不能插手,不能触碰运动员和样品,他只负责监督。陈双将装有自己尿样的包装盒交给指定的监护人,监护人再交给运送员,这样谁也不知道他的编号,也就没法在检查中动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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