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很喜欢的一本书,对这一句的印象也很深。所以我练习之前那一版时,每每唱到副歌部分,脑中就始终觉得有哪里差了点什么。直到您做出这样的改动,我才反应过来,之前的歌只是单纯的取用了其中的句子,而却未能表达出《人间失格》那种孤独迷惘的内核。您想必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噗嗤”这是谢亦怔的笑声。
    吴豫像是演讲时,被人往台子上丢了个水瓶,声音霎时顿住。很快,他就将满心的不爽化为了不解的模样,诧异地看向谢亦怔:“怎么?”
    谢亦怔又不知尴尬为何物地笑了两声,这才开口:“吴豫,你其实根本没看过《人间失格》吧?没看过书,只查过一点资料,就拿到公众场合来卖弄,真的好吗?!”
    吴豫的脸瞬间涨红了:“谢亦怔!就算我的公司之前和你有些不快,你在舞台上用这样的话来羞辱我,也过分了吧?你凭什么说我卖弄,说我没看过书?”
    谢亦怔正要开口,却被莫闲抢了话头:“因为《人间失格》里根本就没有这句话,如果你看过原文,也会发现,这句“她自人山人海中来”和主人公的那种随波逐流的性格,是有些对不上的。”
    吴豫的舌头像是被石化在了口腔中,但他整张脸上的表情似乎都在不停地大声惊呼——“怎么可能,我在网上查到的明明就是这样!难不成网上那么多都是瞎编的吗?网上资料怎么可能有假,我不信,你们肯定在胡说!”
    谢亦怔听着系统传来的【吴豫厌恶值+444】,还有些意犹未尽。他悄悄地瞪了莫闲一眼:他刀都举起来了,结果让莫闲把最后一击给完成了。抢人头什么的,最讨厌了!
    莫闲竟然眼力颇好地捕捉到了这个埋怨的小眼神,只能无奈又宽容地笑着摇摇头:还真是个小孩脾气,报复人都一定要亲自上才痛快。也不怕把人得罪死了,半夜被人套麻袋。
    大屏幕的镜头此时正对准了莫闲,将他那个摇头轻笑放送全场。董笙笙看看莫闲又看看尴尬得快要原地爆炸的吴豫,心说:‘莫闲性格还真像传言一样温厚啊,吴豫扯着他的名头给自己贴金,他这会儿看他却还只跟看不懂事的小辈似的。’
    董笙笙无意识地摸了摸兜,总觉得这个时候该掏出点什么嚼吧嚼吧,才不辜负眼下这场大戏。
    眼见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明仁欣赶紧站出来岔开话题:“不管怎么说,《无处可避》都给大家带来了一场视听盛宴。现在,六十秒计时开始,请大家按下喜欢学员的名字,给吴谢亦怔的小组打分。也请导师们给出对舞台,与对选手个人的评价分数。”
    吴豫这组,不管是台上表演,还是台下热闹,大家都看了个饱。以至于后来再上场的的选手们,表演得再卖力,也再难挑起观众老爷们的兴奋劲儿。
    最后一场评分结束,学员们再度于舞台上齐聚。
    “本次公演第一名由谢亦怔,吴豫,程陶深,屠旧,雷震百,奇凡小队获得!”明仁欣都有点不忍心按照流程让队长上前来发表感想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跳过这一环,忽然听到有人开口——
    “哇,我们小队排名第一诶,感谢吴豫队长的英明领导!”
    这么会“说话”的人,除了谢亦怔不做他想。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吴豫一张脸,都快因为狂怒和羞窘扭曲了,像是水壶下不断烧灼的炭,从黑透了的底色中胀起炙烫的血红,压不住的沸气,冲击得水壶呜呜直响,仿佛下一刻就会爆炸开来,将锋利的铁片和滚烫的开水,将身侧某人扎得鲜血淋漓,惨嚎震天。
    此情此景,连现场导演都不由开始纠结,要是这俩打起来,他是赶紧上去拦住,还是让摄影上台,换个更清晰的拍摄角度?
    明仁欣显然比节目组有良心多了,她直接跳过了队长发言环节,而是再度强调了一番此次淘汰规则:“此次公演,八组PK,两两捉对比拼,PK输掉的四个小队,再按照表演排名淘汰选手,战败队中的第一名淘汰一人,第二名淘汰二人,依次递增,共计淘汰十人。xx小组,很不幸,你们是吴豫小队的对手,而按照分数排名,你们处于战败队中第三名的位置,很不幸,你们队中将有三位学员和这个舞台说再见。”
    和吴豫这组PK的也是六人小组,一下子被刷掉一半的人,战败学员们的脸顿时白了,还有人忍不住红了眼眶。台下的观众们,也随之安静了下来,不忍再出声打搅这群面对残酷赛制的少年。
    董笙笙虽关注着淘汰情况,眼神依旧不时扫过谢亦怔,此刻的谢亦怔,竟是无声地退后了几分,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像是唯恐自己那强烈的存在感,抢占了战败队所剩不多的表达空间。
    ‘谢猫猫他也不是不懂尊重他人的啊’董笙笙失笑:‘还真挺像只猫呢,疯的时候管他什么场合抬爪就挠,无声陪伴的时候,又比谁都温柔。’
    公演终于在战败队强忍的眼泪,与战胜队强忍的欢笑中落下了帷幕。谢亦怔刚下台,就听到脑后传来一阵风声。
    谢亦怔那可是在人渣堆里练出的身手,哪儿能被这个打中,轻轻一闪就避了开去。还有闲心吐着舌头嘲讽袭击者:“略略略,没打着。”
    “谢祖宗,你可少说两句吧!”屠旧嘴上劝着,却是手脚大张地挡在了谢亦怔后头。通道本就狭窄,要是吴豫再动手,谢亦怔闪避起来怕是就没那么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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