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紫禁城。
    朱祐樘端坐在太子府的软榻上,看着跪在下方的两个太监,脸色一片铁青。半个时辰前,当收到太子朱厚照失踪的消息,朱祐樘顿时感觉一阵晕眩,差点跌倒,幸亏侍奉在一旁的太监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朱祐樘早就知道太子喜欢胡闹,却没想到太子竟然敢私自出宫,大明朝如今只有一个太子,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太子出事该如何是好。况且此事还不能让皇后知道,否则皇后如何能承受得住?
    这两日张皇后还向朱祐樘念叨着朱厚照近来都没有去向她请安,朱祐樘当时觉得太子可能只是贪玩,现在想想恐怕当时太子便已经出宫了。
    弘治皇帝朱祐樘和张皇后夫妻关系极好,终其一生也只是娶了张皇后一人,再也没有其他嫔妃。张皇后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的大小姐,她出身平民小户,父亲张峦只是个秀才,顶多算是书香之家的小家碧玉了。
    因为按照明朝中后期的选后制度,皇后往往出自平民之家,所以这并不算什么特例。这位张皇后美丽聪慧,而且天性活泼,婚后与朱祐樘生活非常幸福和谐,就像普通民间夫妇一样形影不离,同吃同睡。爱屋及乌,孝宗对张皇后一家也很优待,不但追封岳丈张峦为昌国公,还将小舅子张鹤龄和张延龄封为寿宁侯、建昌伯。
    如今他们唯一的儿子朱厚照失踪了,如何能瞒得住张皇后,朱祐樘想想便感到一阵头疼。
    正当谷大用和马永成感觉双膝疼痛难忍时,朱祐樘终于开口:“此事错不在你们,你们下去以后切记不能走漏了风声,否则朕绝不会饶了你们。另外,你们随牟斌一起去寻找太子,务必将太子毫发无损地带回来,否则朕也会砍了你们的脑袋。”
    谷大用和马永成同时舒了一口气,起码脑袋暂时是保住了,连忙叩头道:“奴才们一定将太子平安地带回来。”
    二人说完便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朱祐樘看了空荡荡的房间,心里陷入深深的无奈之中。
    ……………………………
    当曹唯将朱厚照带回家时,徐鹏举的眼睛差点瞪出来。红薯知道朱厚照的身份后倒是没有太大反应,毕竟经历过扬州疫病和前些日子的土地庙一事,两件事将她和心爱之人分别放在了生死边缘上,所以再遇到什么事,都能很好地调整好心态,她向朱厚照见礼后便进了内院歇息。
    等到王盛将朱厚照带到准备好的房间后,徐鹏举终于忍不住拉着曹唯低声道:“这小混蛋怎么在来南京了?你怎么还把他带回家了?”
    曹唯苦笑道:“我也想知道太子为什么会在南京,至于为什么把他带回来……现在敢把他放在外面吗?”
    徐鹏举半晌不出声儿,呆了许久,道:“我与太子小时候就一起玩,也算是发小了,太子的性子我是知道的……”
    徐鹏举又往四周看了一圈,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他就是一个最大的混蛋,办事不讲规矩,做事无所顾忌,有的时候真的想揍他啊,只是人家有一个好爹……”
    曹唯也压低了声音:“青彘,你还别说,我也真的想揍他……”
    徐鹏举狠狠瞪他一眼,怒道:“再叫我青彘,我便跟你翻脸!”
    “青彘,你要和谁翻脸?”
    徐鹏举又听到身后有人叫他r名,刚要发火,却发现是朱厚照,然后脸上迅速堆起笑容:“没什么,就是家里养了一只狗,我一直想和它翻脸。”
    徐鹏举说完,暗地里剜了曹唯一眼,朱厚照满脸嫌弃道:“你都多大人了,还这么没出息,怎么还和一只狗见识,算了,孤也不想知道你那点破事,孤饿了,想吃东西。”
    朱厚照说完瞅着曹唯和徐鹏举二人,曹唯今天晚上在宴会上被朱厚照一搅和,也没有吃多少,此时也是有些饥饿了,思衬一番后,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朝着朱厚照笑道:“殿下可是想学真功夫吗?”
    朱厚照大喜道:“莫非师父今天晚上便要传授于我?”
    “殿下,要学真功夫,不见血是不行的。”
    朱厚照眼前一亮:“师父果然一语中的,都说高手是用敌人的鲜血喂起来的,只是我原来一直接触不到真正的敌人……刘瑾,你别站那么远,去给孤找一把刀,我们过过招。”
    “殿下,老奴哪里会什么武功哟!”刘瑾战战兢兢地哈着腰走上前,差点哭出来,又扭头对曹唯道:“曹大人,你倒是说说话啊,我还想多活几年……”
    曹唯看着朱厚照,幽幽道:“殿下,功夫要一步步来,急不得,见血的第一步不是见人血,而是:杀j!”
    一柱香后,曹府的仆役惊奇地发现老爷刚带回来的小公子在杀j,然后老爷熟练地将j毛拔干净,徐小公爷在弄火堆,搞地自己满脸都是烟灰。最后老爷将两只洗干净的j包裹起来,然后埋在火堆里。
    “曹唯,你说的叫花j真的好吃吗?”朱厚照满脸期待地看着曹唯。
    “殿下,这是我来到这个世上吃到的最好吃的美味,叫花jr香扑鼻,板酥r嫩,其色泽枣红明亮,油润光亮,再过两柱香j就熟了,泥壳子一打开就会香气四溢,挡都挡不住。”
    “咕咚。”朱厚照和徐鹏举同时咽了一口口水,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火堆里的泥疙瘩。
    两柱香后,三人便迫不及待地打开被包裹的叫花j,白皙滑嫩的jr馋得三人直流口水,也不顾烫嘴,抢着便吃起来,最后三人都心满意足地躺在内堂门口的台子上喘着气。
    “殿下,你有什么抱负吗?”
    朱厚照难得安静一会,思索片刻道:“土木堡之变,是我大明的奇耻大辱,我在有生之年必将带领着我大明的军士,征服鞑靼瓦剌,一雪前耻,我要做一位名垂千古的皇帝!”
    朱厚照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和曹唯二人说话时不再用“孤”,而是“我”,这是一种身份上的认同,一种亲近。
    “鹏举,你呢?你想做什么?”
    “我想看看祖辈打下的壮阔山河,在我还没有做魏国公之前,把想去的地方都给看个遍,以后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陛下但有相召,我便助陛下开疆扩土,扬我大明朝威。”
    徐鹏举以后接了爵位之后便要镇守南京,不得无缘无故去其他地方,尤其是历代魏国公都要手握兵权,不能出半点差错,所以南京城不仅仅是魏国公的家,也是他们的牢笼。
    曹唯道:“大明朝现在还是由那些老一辈把持着,但是未来都是由我们兄弟做主,我们是大明朝的少年,有自己的追求,以后为大明开疆扩土不在话下,且听我作文章一篇:
    大明之国运,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大明少年。少年智则大明智,少年富则大明富,少年强则大明强,少年独立则大明独立,少年自由则大明自由,少年进步则大明进步。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r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大明,与天不老;壮哉我大明少年,与国无疆!”
    朱厚照从来没有觉得如此快活过,他感觉兴奋地心都快要炸出来了。
    “我以后一定要建造一座别宫,把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我征服所得都放在那里,那些便是我的功勋,为后人所敬仰。别宫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做“少年宫”吧!曹唯,你觉得如何?”
    少年宫?还科技馆呢!
    曹唯满脸嫌弃道:“殿下怎么起个名字这么没有气势?”
    “听你这么说,还真的觉得有些没气势,那便叫……嗯,叫做“豹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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