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闻言,扭头看了看身侧,然后就不知道为何,包括那柳轻烟在内,白纯、燕倾城、锦瑟跟幽儿,都若无其事、面色平静的直视前方然后跟他拉开了距离,脸上写满了我不认识他的表情。
    “我去你们什么意思你们,有这个时候才孤立我的吗?你们这是墙倒众人推、破鼓有人捶啊。”叶青环顾四周,只见朱熹跟范念德,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而廊亭外的文人士子,也是随着那几人的视线,齐刷刷的望了过来。
    看到这样的场景,叶青也就不意外包括柳轻烟在内的白纯等人,为何要跟自己保持距离了,毕竟不光是对于她们来说,就是对于叶青来说,猛的面对这么多目光聚集过来,也是有点儿吃不消的感觉。
    李清照依然是老神在在,并没有挪动步伐,不过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向叶青说道:“看来你得罪的人不少啊,连沽名钓誉的范念德你都敢惹?你也别怪她们远离你,这么多人望过来,女儿家家的,没有几个人受得了这些目光聚集在身上的,何况人家又是以国事发难,她们就是想不退也不行啊。”
    说到这里,李清照不由的叹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在他们眼里,女子的地位应该低下一些才对,三从四德可是被朱熹,甚至是陆九渊这等儒家最为推崇的。”
    “是啊,程朱理学是个好东西啊,他这套理论,可是有可能桎梏、压制我华夏女子的地位没有一千年,也得八百年啊,哪怕是华夏民族,也因为儒家这套东西呵呵。”叶青望着一脸得意的范念德,只不过范念德旁边不远处的汤鹤溪,则是脸如锅底般。
    范念德老子光顾着自己出气了,却忘了自己这个最大的主和派汤家子弟在旁!
    “呵呵什么?”李清照面对众多文士跟范念德、朱熹,甚至是陆九渊的目光,依旧是不为所动,从容不迫的跟叶青低声继续交谈着,对于刚才范念德话语,两人好像都没有听见,或者是同时选择了无视。
    “呵呵有人在误国误民误华夏,但却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自知,还能成为被我大宋百姓争相敬仰的对象,不可笑吗?”叶青看着范念德向他这边走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道。
    “你是指朱熹还是陆九渊?”
    “我是在说儒家。”叶青的语气从未如此坚定的回答道。
    “不用老身帮你吗?只要老身开口,想必他们多少还会给老身几分薄面。”李清照看着要迎上去的叶青,急忙说道。
    而她身后不远处的白纯跟燕倾城,作势欲言,但这个时候,她们面对众人的目光,也不敢或者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用,我还就想看看,他是不是跟狗一样,能咬我一口。”叶青迈步向前,身后不光白纯跟燕倾城着急了,柳轻烟已经脸青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骂我一句?
    汤鹤溪看着叶青竟然迈步迎上了范念德,心中一时之间有些矛盾,想不到一个禁军,竟然面对众多人的目光视线,竟还有勇气站出来。
    而就是这份勇气与胆识,他汤鹤溪自认面对如此多的目光,恐怕也是无法做到像叶青这般镇静自若。
    此时他心里,甚至隐隐有些期望着,希望叶青能够用一番惊世之语,反驳一下这些自以为是的文人主战派!
    虽然他也知道这不可能,别说是一个的禁军了,就是自己的祖父面对这么多慷慨激昂、满腔热血的文人士子,也会选择退避三舍,或者是迎合着他们的主战主张,进行一次安抚,而非是站出来要跟他们论个优劣与长短。
    众目睽睽之下、白纯、燕倾城,包括锦瑟跟幽儿,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儿的情况下,就连柳轻烟都有些手心冒汗了,李清照平静的神色微微动容,只见叶青迈开大步,竟然与走出廊亭的范念德错开,直接走进了廊亭内,站在了朱熹跟陆九渊的中间。
    从容不迫、举止洒脱的向着朱熹跟陆九渊简单的行礼,而后朱熹跟陆九渊,竟也破天荒的回礼后,就听见叶青淡淡的对着愣在廊亭廊檐下的范念德问道:“盲目而字你会写吗?会念不?懂意思不?”
    “什么意思?笑话老夫不认字?”范念德双手一摊,微笑着看着众多文人士子,而后说完后,众多文人士子立刻发出一阵哄笑声。
    显然这是在取笑叶青,有点儿班门弄斧,即便是范念德的名望比不上陆九渊跟朱熹,但也算是有成的大家,这个禁军的话语,显然还是处在识字阶段啊,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范念德也是大家啊。
    不过众人的哄笑中,朱熹跟陆九渊并没有发笑,两人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镇定自若的站在他们两人中间的叶青一眼,等待着叶青会如何反驳范念德的话语。
    叶青从容不迫的扫视了一圈哄笑的文人士子,就像是一点儿也没有听出来,范念德问话里对他浓浓的讽刺意味:“既然你是饱读诗书的大家,那么我问你,我华夏民族自从伫立于这片土地上之后,哪朝哪代,可有过由南往北而能够统一整个华夏的?即便是从三皇五帝开始,哪个朝代能够从南跨过长江,而后征服北地,统一本该属于我们汉民族的疆域!有吗?”
    叶青的话语如同巨大的石块从天而降砸入了旁边的西湖之中,瞬间便在在场的人们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不论是发难的范念德,还是朱熹或者是陆九渊,也或者是站在不远处,一直为他提心吊胆的白纯跟燕倾城,以及对他赞赏、青睐有加的李清照,还有那柳轻烟,所有的人瞬间都愣在了原地,整个曲苑风荷的廊亭范围内,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在叶青看来,此情此景就有点儿像上一世的一个笑话,一众高材生在群里激烈的讨论重力加速度,在讨论一滴雨从天而降后,它的力到底有多大,是不是能够砸死人的时候,而后有一个人弱弱的说了一句:“你们没有淋过雨吗?”
    整个群瞬间寂静了下来,而后那个说出你们没有淋过雨的友,便被踢出了群。
    现在的景象,在叶青看来,就像是那笑话的翻版,人们在讨论收复北地,人们在讨论金人的残暴,人们在讨伐朝廷的懦弱,但人们却忘了最根本的、基础的东西:南征北伐,历史上有没有王朝做到过!
    看着脸色慢慢变得铁青的范念德,叶青微笑着缓缓走出两步,看着范念德淡淡道:“答不上来了?还是说没有?所以,你现在知道盲目二字是什么意思了吧?”
    “即便是以前没有,也不代表我们不能开前人不能之先河不是?我大宋虽羸弱,但不论是重步兵、还是水师都比那金国强悍,也不是没有人战胜过金国!所以只要朝廷有决心,金人既然能够势如破竹南下,为何我大宋就不能迎难而上,浴血奋战收回失地!”范念德直接忽略掉叶青的问题,冷冷的说道。
    “不错,说的对。”
    “金人能够南下,我大宋为何就不能北上开创历史之先河!”
    “金人铁骑再厉害,我们也曾让他们的主将丢盔弃甲,仓皇而逃!”
    一些文人士子在范念德说完后,便开始跟随着在下面高声热血的嚷嚷开来,仿佛只要朝廷一句话,大宋的兵马就能够杀禁军个丢盔弃甲,仓皇而逃。
    “当然能,但是很不幸,一切如你们所愿,我们败了,败得还很彻底。战争显然不是凭借着一腔热血就能够取得胜利的,何况我们还是以守为主的战败,而不是以攻为主的战败,你们觉得这两者之间一样吗?真的以为战争只要一腔热血就够了吗?”叶青根本不惧怕那些人附和着范念德的反驳,发出来的叫嚷声。
    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他话语刚落,汤鹤溪突然站了出来,虽然神情有些紧张,但还是能够完整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不错,叶青说的对,战争并不是凭借一腔热血就能够赢得胜利的,如果那样的话,大家的满腔热血,岂不是比叶青这些从军之人更要豪情壮志?但为何我们却还是败了,却还是只能只能堪堪守住我们的半边疆域呢?为为什么呢?”
    说道最后,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汤鹤溪身上时,汤鹤溪瞬间脑袋翁的一下,紧张无措之下呈现一片空白,原本组织好的言语,一下子忘了个干干净净,有些无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战争不外乎天时地利人和,只要我大宋勇敢顽强的兵士愿意勇猛无惧的赶赴沙场,难道到了北地,我们还占不到人和?天时与地利,我大宋乃华夏疆域之正统,三者还不是囊括其中?为何我们不能够收复失地,在老夫看来,完全是因为军中多你这样的贪生怕死之辈!”范念德扫了一眼突然出声帮腔叶青的汤鹤溪,心中一凛,自己向叶青发难,怎么会忘了他还在跟前呢,简直是失策啊。
    所以脑筋飞转,立刻便把话题引到了叶青身上,开始引导着众人,大宋不能在战场上取得胜利,就是因为像叶青这种人太多了。
    (s:晚了一点,但好歹是发了,算是三更吧。墨宝同学来了,鼓掌欢迎,竟然还偷偷摸摸的来,书评区也不吱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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