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利安!」
    到我用传送魔法到达魔法学院的时候,校园的礼堂外已经被重重的结界所封住,身边的人无一不在议论着礼堂里发生的事。
    「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正在用结界封印着谁?」我周围问着那些在施发着结界的魔导士,却很快就被维持秩序的骑士推回入群之中,四周所见,全都是担心着自己儿女安危的家长,谩骂声响遍了群眾之间。
    「主人,我们恐怕暂时进不了礼堂,我们还是快去找那对双子恶魔吧。」
    化勒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既然我担心着多利安被双子恶魔所牵连,我就应该先找到那两个始作俑者,而不是浪费时间在这个地方凑热闹……
    「听说是那个入学试的首席变成恶魔了,真是可怕呢。」
    ……可是,正当我想离开现场的时候,一句隐约的对话像针一样传到了我的耳内,这令我立时步回那被围封的礼堂,把阻碍着我的人一一推到了一边去。
    「主人,你回去干什么啊!不是要抓双子恶魔吗?」
    「双子恶魔由你们来处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不顾那两位前恶魔的反对,我走到结界的外面,把其中一位魔导士击晕以製造结界中的空隙,让我进入了作为事发地点的礼堂。
    「小姐,不要乱来啊。」
    「小姐,给我离开事发范围啊!」
    「快封上结界,别让恶魔逃出来了。」
    「但是那小姐……」
    「不要管那精灵了,快关上,这是命令!」
    远离了外面嘈杂的环境之后,我便赶到了礼堂的大门前,右手握着门柄,正打算一下子把门推开的时候,一阵隐约的音乐忽然从里面传了出来。在我还犹豫着这是否一个陷阱的时候,礼堂的门竟自己打开了。里面负责打开大门的,是两位穿着管家制服的年青人,而迎接着我的是一张由入口延伸至舞台的黑色地毯。
    礼堂里所呈现的环境跟外面的人所传出的混乱场景完全对不上,可以说是跟我想像的带着天壤之别。礼堂黑地毯的两侧各自站着一排整洁的学生,他们高举着闪亮的长剑整齐地形成一个列队,像是为我这位来宾举行着欢迎仪式一般。在地毯的另一头,那本来黑暗的舞台在一瞬间被点亮了,光亮的台上坐着一群拿着乐器的学生,每一位都像是经验丰富的演奏家一样,用着严肃且认真的眼神凝视着眼前的乐谱。
    台上在指挥的那个人并没有面对着我,因此我并不能断定他的身份,可是他的身高就像是化勒所形容的双子恶魔一样,一般的矮小。
    「多利安,你在哪啊?快给妈妈一个回应好吗?」
    在我来回检查着列队中的每一个学生,尝试寻找自己的儿子的同时,台上的前奏响起。那音乐就像在形容着一个在森林中迷失方向的途人一样,在丛林之中漫无目的地搜索着出路,当我要以为找到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却发现那只是一个跟我儿子长得差不多样子的学生,希望与失望,在音乐之中明显的被带了出来,这音乐,彷彿在玩弄着我的情绪。
    搜索无果的我只好跳到舞台上,继续寻找着儿子的踪影,但演奏家当中,始终找不到任何跟多利安有半点相似地方的学生。我又利用舞台的高度,在高处俯视着礼堂的下方。在我找得越焦急的时候,周边的音乐就演奏得越快,像是渐渐的要过渡至第二乐章了。
    「够了,我玩够你们的游戏了!」
    我用法杖的末端揭开了那乐团指挥的斗篷,本以为里面的就是双子恶魔其中一人,可当我把斗篷揭开后,里面却只有一个在假扮小孩子的兔子魔偶。那魔偶转过头来,用着诡异的笑容面对着我,吓得我顿时把它踢到舞台下面去了。当乐团失去了指挥后,音乐便渐渐变得没有条理,形成了一部可怕又混乱的进行曲。
    「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这样对兔兔呢?」
    从礼堂的扬声器中传来了一把女孩的声音,听到这声音之后的兔子魔偶便慢慢的站了起来,笨拙地爬回乐团的正中央,慌张地捡起指挥棒摆平了乐团的乱象。这时,真正的主谋终于渐渐露出头来了,从后台的帘幕中,走出了一位娇小的女孩,她的双眼发着令人不安的鲜红,脸上同样刻着当初欧赛身上所刻着的古文字。
    「就是你把我的儿子夺去的吗?快把他交回来!」由于撒拉芬曾解释过我身上的「魔之根」能因为距离的长短而决定发情效果,因此,为了减轻那咒文对我的影响,我便向后跳去以跟那恶魔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我是哈帕斯,姐姐叫我留在这里守着这些人偶,恕我不能好好招呼局外人。」
    那名为哈帕斯的恶魔见到我之后便恭敬地行了个礼,她不但长得像个小孩子,就连在行礼的时候都隐约显出她的不成熟。之后,她知道我并不是她的目标人物之后,她便丧失了斗志一般的掉过头去,打算回到后台去了。
    「誒等等,不是,你可要把我的多利安还回来啊,别想着一走了之啊!」我打算向她追过去,但碍于在战斗时需要跟恶魔保持距离,我只可以在远方大喊着。
    「啊,原来是多利安的母亲啊,这可不是哈酱可以办到的事呢,姐姐负责开始和取消洗脑,而我则负责控制被洗了脑的人,洗脑你的儿子并不是我故意所为。」哈帕斯貌似是位异常理性的恶魔,也似乎没有要骗我的意图,看来她就真的只是没办法把多利安回復原状而已。
    但恶魔们,都擅长说谎,这是化勒所教会我的道理。
    「那么,为什么这人群之中,唯独是我的儿子被藏起来了?难道这也不是你的故意所为?」
    我把光魔法的符咒贴到法杖上的魔法晶体上,耀眼的光辉瞬间把法杖变成了一把长得夸张的光剑。面对着这光剑的哈帕斯还是保持着一副幼稚的模样,就像是我的杀意根本没有传到她那里去一样。
    「唉,还是瞒不过母亲大人你吗?好吧,我就照直说吧,把你的儿子洗脑……都是为了我们的愿望,请你原谅我和姐姐的这等恶行。」
    即使对理解天赋近乎点满的我来说,哈帕斯的这番言论对我来说都是难以解读的,特别是「愿望」的这部份。究竟我的儿子有什么地方是如此的特别,吸引了这对双子恶魔的注意力呢?
    在我稍微分心的时候,哈帕斯便已经控制起人群来,使得他们开始在音乐下起舞了,她消失于那些混乱的舞蹈之中,令到我不能对她进行任何侵略性的行为。我当然可以静待时机再进行下一个动作,但我知道再这样下去,另一个双子恶魔很快就会完成她的任务,多利安就会被她们带回魔境去了,因此我只可以走进人群之中,尽快找到哈帕斯的身影。
    「多利安对我们来说,是不可取代的。」
    哈帕斯的声音像是从后方而来,又像是从前方而来,人群的脚踏声把我平时灵敏的听觉搞得毫无用武之地,他们的舞蹈更是使我眼花繚乱。在这个即兴的舞会之中,莫说要找出哈帕斯了,就连走出这个地方都成困难。
    「他当时,就像这样被我们抱在怀抱之中,成为了密不可分的存在。作为人家妻子的你,应该不难理解我们的感受吧?」
    在我完全察觉不了的情况之下,一对冰冷的双手从我身后缠了过来,轻轻的抱着我的腰。那时,我便知道自己因为焦急而大意,落在敌人的手中了。被她这样抱着的情况下,我根本就无从反击,如果我攻击她,自己就会因为「魔之根」的效果而陷入发情的状态,进而丧失战斗的能力。
    太差劲了,我是什么时候变成如此不小心的一个人呢?
    「你的身体很温暖呢,不会像欧赛的那般热,又不像我这般冷,就像被洗脑之前的多利安一样,你能让我多抱一会吗?」
    本来还以为当我一被抓住之后,自己便要被洗脑了,但哈帕斯却只是抱着我,把头贴在我的右肩上。不久,一串比她的双手还要冰冷的液体从她的脸流到我的背部去了。其实,至今哈帕斯的一切行径都似乎没有任何侵略性,她跟当初极具攻击性的欧赛,以及那诡计多端的化勒都不一样,她就像是一个没有刀刃的刀柄一样,根本看不出她会伤害人。或者,我可以透过对话说服她把儿子还回来。
    「你哭了吗?」
    「没有,哈酱才没有哭,哈酱是坚强的恶魔!我只是……我只是……沙子入眼了。」
    我转过身去,抱着哈帕斯的头,一眼便知道她在说谎了,只见她的眼眶泪水盈盈,红着的眼根本就没有半点恶魔应有的恶意。
    「说给我听听吧,究竟你们的愿望是什么呢?」
    于是,我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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