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昨天答应了跟你出来散散心,所以今天才跟你出来的,这跟慕容寒没有半点关系,又何来选择之说?”苏浅浅解释着,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他今天来与不来,我都会践诺昨天的约定。”
    前方的路口亮起了红灯,苏瑾南踩下刹车,车子压着白线停了下来。他转头看着苏浅浅,问道:“当真只是因为约定?”
    “那你以为呢?”
    “就这么简单?”苏瑾南追问。
    “不就是约好了出来散个心吗。”苏浅浅淡淡答道。
    “仅此而已?”
    “那不然还有什么原因?”
    苏瑾南盯着苏浅浅的眼看了一阵,空气似乎凝固了一会。
    未了,他却忽然笑了笑,说道:“我不信。”
    “不信就不信,才不稀罕你信不信。”苏浅浅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她别过头,望着窗外车水马龙。
    绿灯就要亮起,周围的车子都蠢蠢欲动的,就像赛场上等着裁判发号施令的运动员。
    “我知道你在为慕容寒的事心烦,不过今天散心,不就是为了这个嘛?”苏瑾南说着,发动了车子,跟着车流向前开去。这是第三次路过这个路口了,然而车上的两人依然没有决定好目的地。
    苏浅浅出神地望着旁边飞驰而过的车子,忽然瞥见路边的一块指示牌,上面写着距离苏州100.5公里,旁边是一个直行的箭头。
    她转过头问道:“如果一直沿着这条路往前开,会怎样?会到苏州吗?”
    “嗯……”苏瑾南思索了一阵,“会没油。”他认真地说道。
    “我跟你认真的呢!”
    “我没开玩笑,这车快没油了。”苏瑾南用眼睛示意着指了指方向盘旁的油表。苏浅浅一看,指针都要压到字母e上了,果然是快没油了。
    “哼,还说自己不敷衍,连油都没加,还怎么去散心。”苏浅浅做出生气的样子,不满地撇撇嘴,但是语气却没有半分责怪和埋怨。
    “这有什么,随便去个加油站加满不就好了。”
    “我不管,你就是敷衍,要不怎么会连油都没加,而且目的地连个主意都没有——我看你根本就没想着好好带我出来散心嘛!”
    “行行行,我太敷衍了,我不该,我的错,行了吧?”
    “哼。”苏浅浅轻哼一声,用下巴指了指前边,说道:“前边有个加油站,先去把油加上吧。”
    苏瑾南顺着苏浅浅所指的方向望去,也瞧见了前边的加油站。
    “怎么,想好要去哪了?”他边说着,边拨着方向盘便朝加油站驶去,车速渐渐慢了下来。
    “你先把油加上再说吧!”苏浅浅催促道。
    不多久,车子加满了油,两人重新上路。
    “现在可以告诉我要去哪里了吧?”
    苏浅浅沉思了一会,却说道:“其实就这样到处逛逛,兜兜风也不错吧……”
    苏瑾南满头黑线:“你让我加满油,结果却跟我说你只想兜兜风?”
    “让你加满油怎么了,兜风难道不耗油吗?”
    苏瑾南原本以为她已经决定了去哪儿,所以才催着自己加油,没想到加了油,却还是只能漫无目的地绕圈子吗……?
    苏瑾南看了一眼苏浅浅,只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道:“行行行,你说兜风就兜风。”
    车子在道路上飞驰,车内又陷入了沉默,只有迎面而来的呼呼的风声。苏瑾南打开了车载cd,将唱片放了进去。
    “你这都有什么歌能听啊?”苏浅浅凑了过去。
    苏瑾南车上的cd里只有“白日梦”这一首轻音乐,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回答道:“你想听什么?”
    “嗯……粤语歌有嘛?”
    “你喜欢听粤语歌?”
    苏浅浅点点头,“其实都还好啦,粤语歌比较情怀。”
    “但是这张cd里没有粤语歌哦。”
    “这样子啊……那都有什么歌?”苏浅浅脸上略带失望。
    “这张cd里只有这一首轻音乐。”苏瑾南这才把真相告诉了她。
    苏浅浅听罢,白了他一眼,愤愤然坐回位子上,说道:“哼!那你刚才还问我想听什么,我还以为你车上有歌呢,害我白高兴一场。”
    “那我唱给你听,要不要?”
    苏浅浅满脸写着不相信,说道:“又在逗我,看不出你还会唱歌哦?”
    “你不信是吧?那好,”苏瑾南咳了两声,有模有样地说道:“下面是点歌时间,现在就请我们的苏浅浅小姐点歌吧?”
    苏浅浅看了看苏瑾南,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随便点哦?”
    见苏瑾南自信地点了头,她本想随便说一首中文歌先试探试探,但是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便说道:“那就来一首简单的老歌,嗯……就周华健的《难念的经》吧。”
    苏瑾南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这首《难念的经》,好听是好听,但却是华语乐坛公认最难唱的几首歌之一,这歌不仅节奏快,歌词也是十分拗口,几乎没有人敢随便翻唱。
    “嘻嘻,怎么啦,是谁刚才还让我随便点来着?哼,让你逞强。”苏浅浅得意地笑了。
    不想苏瑾南嘴角一勾,朝她轻蔑地哼笑了一声,张口便唱了起来:
    “笑你我枉花光心计,
    爱竞逐镜花那美丽,
    怕幸运会转眼远逝,
    为贪嗔喜恶怒着迷……”
    苏浅浅原本得意的表情惊讶道:“连这首歌你都会唱吗?”
    苏瑾南朝她笑了笑,没有回答,却是接着唱了下去:
    “啊(哈)/舍不得 璀璨俗世;
    啊(哈)/躲不开 痴恋的欣慰;
    啊(哈)/找不到 色相代替;
    啊(哈)/参一生 参不透这条难题……”
    苏浅浅不禁轻轻拍起了手:“哇,厉害厉害,居然这么难的歌亏你都能唱得出来!”
    她本想刁难苏瑾南,特意选了一首难度很高的粤语歌让他唱,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顺利地唱了下来,而且还唱的不赖。
    苏浅浅不禁钦佩,便在一旁用手打着拍子,跟着哼唱了起来。她不记得歌词,但毕竟是听过的,跟着哼上两句还是可以的。
    “吞风吻雨 葬落日 未曾彷徨
    欺山赶海 践雪径 也未绝望
    拈花把酒 偏折煞 世人情狂
    凭这两眼 与百臂 或千手 不能防……”
    正跟着哼着调子,才刚觉渐入佳境,歌声却戛然而止。
    苏瑾南忽然不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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