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劝啊。”楚云梨一脸茫然,“同病相怜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你做了十几年富贵公子,我呢?你知道你娘是怎么对我的吗?”
    “她不是我娘!”陈玄奇几乎是大喊。
    听他这么说,楚云梨脸上忍不住带上了微微的笑意,反正看到陈玄奇倒霉,她就高兴了,道,“你声音再大,她也是你娘。”
    “你还回来做什么?”陈玄奇质问,“本来侯府好好的,自从你回来出了多少事?你就是个灾星,你娘还因为你被禁足,甚至被休,扫把星!”最后的话,还是歇斯底里的大喊。
    楚云梨一步步走近,弯腰在他耳边道,“我回来,就是要讨回我的东西的,你和你娘,欠我的太多了。”
    话落,她手中端着的杯子滑落,刚好落在他绑好木板的腿上。
    陈玄奇惨叫一声。
    “对不住!”楚云梨一脸慌乱的拿帕子去擦,“二弟,我不是故意的。”嘴上这么说,手上却一点没省力。只往他伤上招呼。
    痛极之下,陈玄奇怒骂,“你就是故意的。”还伸手来推。
    楚云梨退后一步,“抱歉,我在乡下长大,笨手笨脚惯了,手上也重,你若是再不离开,兴许还会受伤。”眼神还意味深长往他胯间扫了一眼。
    对上那样的眼神,陈玄奇似乎又回忆起那日的疼痛,道,“抬我回去,快点!”
    又过了两日,老夫人突然叫全家人一起吃晚膳,这里面还包括了被禁足的华氏。
    听了丫鬟的禀告,楚云梨起身跟着丫鬟一起去寿喜院,在小道上“偶遇”了等在那里的陈恬恬,然后两人一道走,“姐姐,万一娘被休了,我们怎么办?”
    楚云梨摇头,“我也不知道。”
    一路上挺沉默地到了寿喜院门口,刚好看到陈冀带着华氏过来。
    华氏面色苍白,似乎更瘦了。陈冀在她前面两步远,对她似乎没有以前那么上心了。
    姐妹两人福身,陈冀摆摆手直接进门。
    华氏倒是对着姐妹二人笑了笑,没说话紧跟了进去。
    用膳时,屋中气氛沉闷,就是应该卧床养伤的陈玄奇也在。就一个齐氏叽叽喳喳给老夫人夹菜,一会儿说多吃这个好,一会儿又说多吃那个好,怕人看不出她的高兴般。
    可以说屋子里除了她一个人,其余众人都不高兴。
    老夫人摆摆手,拒绝了齐氏夹来的菜,清咳一声,“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些事情想要说。都是自家人,我也不卖关子了。”她看向沉默的陈玄奇,“玄奇,你身子弱,皇上那边兴许会下废世子的旨意。你别多想,就是你爹说的那话,你永远都是我们侯府的大公子。”
    陈冀正在盛汤,然后递给边上的华氏。
    老夫人话落,看向儿子,“冀儿,玄奇不再是世子,我想过了,你还年轻,嗣子之事不着急,这孩子啊,还是自己亲生的最好,华氏做下错事……”
    华氏端着汤,拿着勺子准备喝,突然哇一声就吐了出来!
    屋子里顿时就弥漫起一股酸臭味儿。
    饭是吃不成了,老夫人顿时皱眉。
    齐氏也皱眉,伸手在鼻前扇啊扇的,“你可真不讲究,这么多人呢,你想吐就吐,让丫鬟拿个痰盂也好啊!”
    她这边责备,却没注意到老夫人的神情,由嫌弃渐渐地变成了惊讶。
    第395章 冤死的姑娘十九
    老夫人的目光看向华氏的肚子,“你怎么了?”
    陈冀也满脸惊讶,不像是装的,可见今日之前他也不知道此事。
    那边絮叨的齐氏也发现了不对,她虽然没能生孩子,但当年期待了不少次。也听身边的嬷嬷说起过有孕后该是些什么反应,此时见了老夫人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霍然站起,“不可能!”
    吐过之后的华氏面色愈发不好了,变成了惨白,不理会叫嚣的齐氏,虚弱地笑了笑,“回母亲的话,我也不知,最近都这样。”
    老夫人大喜,“快,请大夫!”
    其实,她身边的嬷嬷早在看到华氏吐后不同寻常的气氛时已经吩咐人去了。
    屋子里一片静默,老夫人收敛了喜色,一言不发,似在沉吟。
    陈冀伸手拦住华氏的肩,“要是有孕就好了。”
    闻言,老夫人看了两人一眼,重新垂下眼。
    齐氏冷笑,“都要做祖母的年纪,还妄想有孕,做梦比较快。”
    陈冀抬眼,凌厉的眼神直视齐氏,厉声道,“侯府确实对不起你,但你也是侯府的人,一荣俱荣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
    这么多人面前,他是真没给自己的二夫人面子。
    齐氏的脸当即就白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陈恬恬挨着楚云梨坐的,此时很紧张,捏着楚云梨的袖子的手指尖已经泛白。
    沉闷的气氛没坚持多久,府中大夫来得很快,进门后就被陈冀指使给华氏把脉。
    屋内安静,落针可闻。好半晌,大夫才收回手,“恭喜老夫人,恭喜侯爷,夫人已经有孕近两个月。”
    老夫人面色不见方才的喜色,淡淡道,“夫人身子可有不适?可需要喝什么药?”
    大夫含笑,“小人会开了方子给您看的。”
    陈恬恬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弯起,又怕得意忘形被老夫人训斥,忙低下头喝茶。
    陈冀伸手抚着华氏的肚子,惊喜道,“原来真有了。”又赶紧嘱咐,“那院子不能再住,太冷清了。最近我听说你吃不下,不吃可不成。你也不年轻了,生孩子可是大事,你得好好养身体……”想到什么说什么,看得出来他太过惊喜,已经语无伦次。
    齐氏颓然靠回了椅子上,喃喃道,“怎么可能?”
    华氏只虚弱的笑,并没有得意张扬。
    无论齐氏如何不满,华氏还是搬回了主院去住,老夫人对此,并没有说什么。
    侯爷夫妻老来得子,府中一片喜气洋洋,除了齐氏,还有个失意的人,就是陈玄奇。
    随着华氏搬回主院,本来还有些轻视楚云梨的下人也恭敬起来。
    又是午后,楚云梨在院子里晒太阳,守门的婆子进来,对着丫鬟低语几句。
    楚云梨闭着眼睛,脸上盖着一本书,最近嬷嬷在教她认字来着,她学得特别快,所以每日只学半个时辰就够了,懒洋洋问,“什么事?”
    丫鬟欲言又止,“是世子那边想要请您过去说话。”
    楚云梨拿下脸上的书,起身出门。
    陈玄奇如今还住在世子院,没有人让他搬,当然了,华氏肚子里的孩子还没生下来之前,这院子还是有人住着才好。
    不止还住着,甚至里面的摆设都没变,贵重的瓷器挺多的。
    “听说你找我?”楚云梨对着靠在榻上的陈玄奇道,“有话直说。”
    陈玄奇垂着头,整个人都颓废许多,有气无力道,“你能不能把我……我娘带进来?”
    楚云梨惊讶,“终于愿意承认了?”
    “要是可以的话,我一辈子都不想知道这些事,我就是侯府唯一的嫡子,以后的侯爷。”陈玄奇苦笑,“我想见见她。”
    楚云梨点点头,“我会尽力。其实,她不是什么好人,当然了,也可能是对我这个便宜女儿不好。”
    接下来陈玄奇就不说话了。
    连句谢谢都没有,果然是被娇宠长大的孩子,根本不知什么叫礼貌。
    楚云梨倒是挺乐意这对母子凑在一起的,于是,立即就去找了华氏,说了想要接秦氏进来小住的话。
    华氏听了,随口就应了。
    侯府家大业大,别说养一个婆子,就是养十个也不要紧。
    于是,楚云梨都没去,直接让嬷嬷去把人接了回来。
    这些日子她不在,也有意换掉了秦氏的药,现在她自己能慢慢挪动几步,嗓子也能发声,但那嗓子坏过,说起话来刺耳难听,真就是一副破锣嗓子。
    她到的时候,楚云梨还亲自去接了,送她去世子院。
    路上,秦氏忍不住问,“为何这段时间你不来看我?”
    这声音……楚云梨还好,她身边的两个丫鬟简直想要塞住耳朵,听着这样嘶哑的声音,老让人想干咳。
    “没空!”楚云梨就俩字。
    秦氏有些不满,不过也没斥责,如今这姑娘换了一身衣衫,再找不到曾经畏畏缩缩的模样,仿佛她本就是侯府贵女,转而问,“我儿子呢?听说他叫玄奇,还娶了个郡主?”
    楚云梨笑了,“郡主已经走了,顺便把嫁妆都带走了。”
    “你什么意思?”秦氏嘶声道。
    楚云梨摊手,“这你都不明白吗,不跟你儿子过了呗!”
    秦氏皱眉,“为了什么?”
    看着前面就到了世子院,楚云梨随口道,“问你儿子去!”
    看着错落有致的院子,秦氏很是惊喜,又有些害怕,“你不陪我进去吗?”
    楚云梨已经转身走了。
    华氏做回了侯夫人,曾经她换孩子的事再没有人提,似乎不存在了一般,只府中多了一个大姑娘。
    当然了,华氏是主母,楚云梨想要出门就方便得多,也不会有个老嬷嬷在边上念叨这不应该那不能做。她带着自己的丫鬟直接去了茶楼,半个时辰后,余奉安就到了。
    他一身月白色衣衫,风度翩翩从底下走上来的时候,好多姑娘都看呆了。尤其那些弹琴唱曲的清倌,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的目光。
    楚云梨在屋子里都看到了。
    余奉安进门,帮她续了茶水,笑问,“芋姗,我能上门提亲了吗?”
    楚云梨瞄一眼外头对面回廊上往这边看的姑娘,轻哼一声,“想要娶妻,多的是人乐意嫁。公子又何必强求于我?”
    “你生气了?”余奉安有些惊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失笑道,“你醋了?”
    楚云梨扬眉,“就是醋了,所以,你离那些女人远一点!”语气霸道。
    余奉安拱拱手,“遵命,我保证再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这还差不多。
    两人笑闹半晌,余奉安笑着道,“前些日子听说你娘被禁足,你又没出来,我还有些担忧你。”
    楚云梨也笑,“不是有给你送信吗?担忧什么?”
    带她回来的亲娘被禁足,不用说都知道是因为当年换孩子的事。她身为被换回来的那个,侯府乍然知道家中唯一的男丁不是亲生,难免会迁怒。后宅女人多的是让人有苦说不出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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