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夜晚,近来却比白日还要热闹。
    卫茗蕊望着碎了一地的瓷碗,已经没有任何的心绪波澜,只是很平静地命人收拾干净,然后又接过宫人递过来的伤药,转身走到太子床沿坐下,面无表情地温声道,“汤药若是不想喝便不喝吧,伤药总得上吧,这么热的天,伤口总沤着不好。”说着,就要去揭太子左腿伤口上的白纱。
    太子原本体胖,这几个月受病困拘在床榻之间,人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只是肥胖之人乍瘦,皮肤松弛,似个半空的人形水囊,丑陋无比。
    若是只丑便也罢了,待那层层白纱揭开,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就连宫女和内侍有时都忍不住皱眉闭息,可太子妃总是一贯的从容不迫,从来没有一次嫌弃过,而且自太子受伤以来,她从不假他人之手,每每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地为太子换药侍疾。
    天太热了,伤口周围的一圈又都腐烂了,她命人按住太子,自己则亲自取过沸水烫洗过的银刀,动作熟练地剜去那些腐肉,又迅速上好了伤药,重新包扎起来。
    这一趟做下来,不止床上的人快脱去半条命,她也已经湿透了衣裳。
    她麻木地站在床边,呆呆看着这个方才把所有恶毒的话都扔到她身上的男人,此时正半阖着眼睛,露出半截眼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喉咙里似乎又有痰了,很辛苦地吐纳呼吸。
    她转身把伤药递给内侍,只抛下一句“看顾好太子”就只身而去。
    先去看了看孩子,叁岁的小姑娘,周遭的一切之于她都是懵懂无知的,只在奶娘的蒲扇下睡得香甜,不知道正在做着什么美梦,嘴角微微扬起。
    她亲亲孩子稚嫩的脸颊,直到这会儿才觉着原来自己还活着。
    她像一个没有根基的孤魂,在每一处她应该出现的地方点完卯,才慢悠悠地回到只属于自己的地方。
    贴身陪嫁的侍女芳禾在净室放好了热水,才走到明堂,见桌上一坛已半空了的酒,卫茗蕊正趴在桌上,芳禾轻轻唤了唤她,见她缓缓睁开眼睛,才低声细语道,“太子妃,水置好了,奴婢服侍您去洗个澡,解解乏吧。”
    卫茗蕊打着晃站起身,芳禾才要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攥住了手腕,见她把屋内宫人打发了个干净,然后又极小声地对她吩咐着,“这里也勿需你,去歇着吧,你去把江臣唤过来。”
    芳禾皱眉,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卫茗蕊止住,“快去!”
    芳禾无奈,只得放开她,叹息着出去了。
    卫茗蕊自行一步叁摇地往净室走去,一路走,一路就脱掉身上衣裳,精致艳丽的华服散落一地,一直走到浴桶前时,凝白的胴体已一丝不挂。
    双手撑住桶沿,略觉吃力的往里面爬,忽然由身后伸出另一双手来,穿过她的腋下,一把将其架起,稳稳放进了浴桶中。
    那手在她落入浴桶后却没有抽走,而是放肆地罩在了那对莹白的奶子上,缓慢却不失力道地揉捏起来。
    她闭目仰起头,缓缓往后靠过去,自己也抬手覆在那双手上面,细细摸着这骨节分明的手指,有意轻轻低吟起来。
    这双手的主人名叫江臣,是东宫的一名叁等侍卫,日常的任务只做巡卫宫廷,他第一次碰触到眼前这具娇躯还是一年多以前,其实有时他自己也想不通,如此美丽又高贵的女子,即便想偷欢,不拘什么样的人,至少也应该找个模样俊俏的年轻郎君,他年近不惑,面貌虽谈不上丑陋,可也与俊俏扯不上半点关系,东宫侍卫中,才貌性情出身比他出众的人有的是,可她却偏偏挑中了他。
    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呢?
    江臣永远忘不了那天,那是清明刚过去的一个极平静的一天,午后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他同往常一般在东宫巡卫,她带着贴身侍女与他们一行人错身而过,他走在最后一个,无意中发现她掉落的珠花,他追上去,还给了她,那样寻常又微不足道的交集,却没想到在他说话的那一刻,一切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向了不可预知的境地。
    原本那双仿佛古井无波的凤眼,在他开口的一刹那,竟积蓄起无边的波澜,那天深夜,他被蒙住眼睛,带到一个幽深的静室,那时,他还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他的防卫蔓延到每一寸肌肉和骨骼,他在蒙住眼睛的黑巾下睁开眼,依然什么都看不到,可他察觉出这里光线昏暗,可很快,他就失去了思考的那份清醒,他竟然几乎在一瞬间就察觉出来是她,因为她身上的味道,还有她的声音。
    后面的事几乎全凭身体驱策,等他终于忍耐不住一把扯下蒙住眼睛的黑巾,他看见身下的她,正衣不蔽体地躺下自己的身下,可她下一个动作他至今也忘不了,她夺过他刚扯下的黑巾,一把罩在了自己的眼睛上缠紧了,然后忽然挺起身来牢牢抱住他,声音颤抖地让他唤她。
    他无措,喊她太子妃,她却说不对,她让他喊她的名字,那时他才知道,这位高贵美丽的太子妃的名讳。
    那一夜,迷乱又淫靡,他像赌上全部身家的赌徒,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她,她在自己的身下无数次的高潮,直到哭哑了嗓子。
    江臣的手往下探去,摸到水中的芳草萋萋,分开花瓣,勾了两指进去。
    她依然闭着眼睛,仰头靠在他怀里,渐渐地呼吸凌乱起来,“你回来了……”
    江臣笑笑,低头咬了咬她的耳朵,低沉暧昧的声音钻进她的身体里,“我一直都在,哪儿也不去,就守着你。”
    某一瞬,她的心缩成小小的一团,似哭似笑的表情,声音发颤地问他,“你叫我什么?”
    “茗蕊。”
    她在昏暗又潮湿的净室里无声笑起来,如同少女一样,仅仅在这一刻,还原成了那个还不是太子妃时的少女。
    一直到两人再一次纠缠在床榻上,她推开他的手臂,挣扎着起来要去吹熄烛火,江臣拉住她,“别熄灯,今夜就让我好好看着你。”
    她却很执拗,不顾他的阻止依旧强行灭了灯,然后摸索着又递给他一个瓷瓶。
    江臣很熟练地打开了,倒了一些在手上,摸索着抹在她下面,他虽然已经熟悉了这件事,可一直搞不懂的是,明明她还这么年轻,可那花穴却干涩的可以,他不是没有努力过,可不论他如何卖力,怎样变着花样的去尝试,那里总也不见一丝水泽,每次两人行事都要靠这花油才不会弄疼她。
    他不敢问她,原先就知道她过得不舒心,太子是喜新厌旧的性子,身边除了她这位正妃,还有侧妃和许许多多的妾媵嬖人,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原先太子还好时,一个月中能留在她房里的时间不过寥寥数日,其余时候,皆是流连在那些正新鲜的房中。
    他曾经猜想,或许因为这个,她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今天很兴奋,手上套弄着他的家伙没几下,就往自己的花穴送去,他自然乐见其成,抱住她的腰臀一阵猛插,她抽泣着呻吟,抓紧他的手腕拉近他,随着他的动作断断续续道,“你不该……来,可是你回来……我很开心……啊嗯……”
    他忍不住亲吻她的嘴唇,含混道,“不是你让芳禾去叫我的么,这段时间你为太子侍疾辛苦,我本来不想打搅你。”
    她环住他的脖子回吻他,如梦似醒,痴痴地哀怨道,“你是说气话么,我知道你一直怨恨我,你怨我不等你回来……可是你当年一走四年杳无音信,他们都说你回不来了……”说着再忍不住的哭泣起来,经年压抑的某种情绪在这一瞬间倾泻而出。
    江臣在黑暗中微微拉开些距离,长久的一些疑问似乎正在一点点接近真相,他挣扎许久,犹疑着开口,“我也没想到还能回来,你……为什么不等我?”
    她一把抱住他,他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想等的,可是……可是我爹他们说,你我的婚约不过是陛下的一次酒后戏言,一没旨意,二没婚书,做不得数的,我爹让我嫁给太子,卫家想攀附东宫,我没有办法,我等不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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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有看到大家对白月光梗似乎都比较敏感,稍微解释下吧,不是所有男主都有白月光女二的,还有一种是女二求而不得白月光男主的组合。
    ps,他俩没睡过,因为以男主人设要是有过口头婚约的两个人如果又睡过,即便不爱,大概率他也不会就这样默许任女友变嫂嫂,虽然我个人很吃叔嫂组合这种土狗cp,但这一对确实不是。
    冲狗:我没那么多戏,是不是略有些遗憾?升级打怪的少年没时间与矫情的戏精少女叽叽歪歪。
    蕊蕊:绝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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