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提议很快就被人任性的拒绝了,外面那么黑,连个提灯的人都没有,他才不要去呢。
    于是萧娓安就递上了自己手上的一双。
    “那就只有这个了,你凑合一下。”
    沈悸北咽了口口水,修长白皙,模样好看的手掌都在微微颤抖。
    他接过筷子,伸长了手,急急忙忙夹了块肉塞嘴里,还偷偷将那筷子多含了会儿。
    含完后又想起了什么,自己把自己气的脸都红了。
    她都不要你了啊!她都要你搬走了,她都不喜欢你了,你怎么还,还这么喜欢她呢……
    可是真的忍不住啊,她这么好,这么耀眼,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
    “我想喝口汤。”
    沈悸北低低的说。
    萧娓安看了他两眼,将自己坐的位子让他给,坐去了软塌里面。
    沈悸北拿起娓安用过的青瓷碗,轻轻舀了一勺汤,又盛了几块肉,一点一点的吃,速度很慢。
    萧娓安见他额边长发落下,挡了视线,便不由自主的伸手替他撩了撩。
    将一缕墨发撩至耳后,沈悸北不由自主的僵了下身子。
    吃东西的动作停下。
    因为身边人,正摸着他细微抖动的后背,动作很轻,却不容忽视。
    “怎,怎么了?”
    “头发还湿着,你先吃,我再替你擦擦。”
    萧娓安抽出自己的细软干燥的帕子,一缕一缕的拉着他的头发替他擦干。
    等沈悸北吃饱了,她也擦的差不多了。
    “休息了?”
    对方点头。
    萧娓安推了他一下,让他下地站好,自己才好穿上鞋,去了柜子处,取了一床棉被来,扔到床上。
    “委屈你跟我睡一张床了。”
    她不知道沈悸北到底怎么了,但猜测他有可能是后悔了,后悔又来找她,后悔跟她在一块儿了。
    说起来她也委屈,只觉得如果沈悸北真的后悔了,那她血亏,当对方想和她一块儿的时候,她得同意,然后凑过去宠着他,当对方不想和她一块儿的时候,她不能生气,还得对他温柔一点,和善一点,否则对方就会露出那种,被欺负了似的眼神,可怜的不行。
    她在那里整理床铺,背过身去,并没有看见身后的人,浑身一震,瞳孔剧烈的颤抖,又在一瞬间盈上了浓烈的水意。
    只是在人转身之前动手擦掉了。
    “睡吧,你睡里头。”
    萧娓安十分善解人意,仍让那小娇气睡在里面。
    她仿佛记得,沈悸北睡时总爱往外挤,若是睡在外面,不得挤掉下去
    这次沈悸北没有说话,没有拒绝,而是顺从乖巧听话的钻进里面的被窝里。
    虽然那被窝冷的很,但是,但是是她让他睡得,她不给他睡她旁边。
    沈悸北心里委屈难受,一个人躺在床铺的最里面,几乎是贴着床壁睡了。
    然而他那身子,通体冰凉的,每晚都是被人抱在怀里暖着才能舒舒服服的睡着,这有朝一日,失去了那个温暖的怀抱,他怎么睡得着呢?
    与他不同的是,萧娓安累了一天了,虽然怀里不抱着点东西也不习惯,却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沈悸北睁着一双眼,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又冷又孤寂,再听着背后传来那浅淡却平稳的呼吸声,心里更是不平。
    凭什么我就要因为你的话惴惴不安难过到不行,你却还能像从前没有我一样
    凭什么我不习惯不被你抱着,你却能习惯不抱着我?
    他慢慢开始挪动身子,将自己堪堪裹在棉被里的身子一点一点移出来,再掀开一点她的被子,想将自己放进去。
    许是掀开被角的时候有冷风灌进,萧娓安呼吸乱了一下,沈悸北被吓得不敢动作。
    然后就有一只手,从他的腰间伸过来,环着他的腰,将他扯了过去。
    他又回到了熟悉的怀抱,闻着那熟悉的冷香,整个人僵硬的不得了,一点都不敢动弹。
    幸好,身后人也没有再动,反而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沈悸北这才真的放松,安下心来蹭了蹭抱着自己的人,舒服的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萧娓安就看见身前有一颗贴的极近的毛茸茸的脑袋。
    昨天两人的各种别扭不由涌入脑海。
    她并不生气,也不诧异于这人何时滚到的自己怀里。
    而是依照平时做的,开始将人喊起来。
    动作较之从前多了份粗鲁,把人使劲儿的晃了晃,再多的睡意也给晃没了。
    只见那睡眼朦胧的美人儿强撑着坐起来,行动间素白里衣滑落,露出雪白好看的肩头。
    “娓,娓安。”
    那美人儿喊道。
    不过一会儿又是一顿,仿佛记起了什么似的,抿着唇低头不吭声。
    那又长又浓密的黑发顺着质量上乘的里衣滑落,堪堪铺到床面。
    萧娓安深吸一口气,别开头警告自己莫要被人迷惑了,嘴里又喊了声,“起来用膳了,用完你便上早朝去吧。”
    “嗯。”
    对方简短的应了声,没有那撒娇讨乖的语气,萧娓安只觉浑身不适。
    她不再管他,任他自己在那里穿衣,也没有唤丫鬟小厮帮他。
    早膳与往日一样精致,萧娓安只坐下来吃了几口,等沈悸北过来坐下,她又蓦地起身,“你慢慢吃,我还有些事情。”
    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全然不顾身后人,脸色愈加难看。
    萧娓安离开院子后,径直去了清河王府。
    她方才想了想,这人怎么能这么善变呢?明明之前还好着呢,怎么突然又这样了?必是发生了什么。
    清河世子今日起早便听小厮说自家妹子回来了,赶紧迎去了前厅。
    “怎么突然来了?昨日妹夫可有请大夫,大夫怎么说?”
    他也没忘了沈悸北昨儿那脸色苍白的病弱样呢。
    到底还是妹夫,多关心点吧。
    只是问完他才发现,自家妹妹的脸色也不怎么样。
    “你昨日见着沈悸北的时候,可有见谁与他一起”
    “没啊,我见他的时候就他一个人啊,怎么了这是”
    萧娓安更是头疼,“那你可知道他在齐王府有见到谁吗?”
    萧楚拂笑了,“他不是去寻的你吗?我怎知他见了谁?”
    这就是一问三不知了。
    安定郡主表示十分无奈,走前丢下最后一个问题,“谁带他去的齐王府。”
    一开始她以为是沈悸北自己去的,为了找她,但现下想想又不对,沈悸北六品的官儿,他要怎么去?若没有人带着,他如何进的去?
    “这个……”
    清河世子萧楚拂欲言又止,深觉在背后告父亲的小状很不好,但妹妹素来聪明,他不说也应该猜得到,到时若是将他也记上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父王带他去的。”
    卖父王这种事,萧楚拂也做的得心应手,只见他手里摇着一把镶碧玉的折扇,嘴巴没停,“父王想去找母妃,只是不想只我们两人去,就找了妹夫来当幌子。”
    哦对,萧娓安都忘了,昨日她还问过她父王怎么来了呢,她父王就说是沈悸北想找她。
    是父王能做出来的事。
    “怎么了?可是妹夫病的狠了?当真这般体弱吗?”
    萧楚拂话里仿佛带了些关心。
    萧娓安看他一眼,解释道,“不是,我只是看他回去后有些奇怪,故想问问,既然你们都不知道,我便进宫了。”
    “等等,进宫作甚?你要去找华阳公主?近几日宫中好似不太平。”
    萧娓安并没有关注宫中的事,也不知道宫中近来不太平,只是清河王府到底身在朝堂,朝堂又与后宫紧密相连,自然是有些风声的。
    “我便进宫问问。”
    昨日华阳也没与她说宫里的事,她还以为宫里好的很呢。
    萧娓安再进到华阳的瑶光宫竟然扑了个空。
    平时华阳无事都在瑶光宫里,这次竟然不在,她自要找宫女问一问的。
    “公主去清宁宫了。”
    清宁宫,皇后居所。
    萧娓安挑了挑眉,居然去清宁宫了,一般时候她可不会这么早去清宁宫,这么早,她怕是还没起。
    “那你下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公主回来。”
    萧娓安让宫女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安静的等起人来。
    幸好华阳公主也没让她等太久,不过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娓安,你来了。”
    华阳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整个人软倒在娓安旁边的凳子上,幸好有个太监在那后面撑着她,不然就那姿势,非得滚下去不可。
    “宫里怎么了,我听兄长说不太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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