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芥川龙之介没有过多犹豫,就说道:“全凭藤原姐姐的决定,在下都没意见。”
    芥川银抿着嘴角,小声道:“我也是。”
    “那,”藤原杏又问:“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去接他么?”
    芥川龙之介:“当然可以。”
    芥川龙之介的目光落在照片上。说实话,他并不想藤原杏的注意力被分走,但既然对方也是被溯行军盯上的目标,他就不能让藤原杏过于为难。
    藤原杏揉了揉眉心的花痕,没忍住笑道:“小介,你知道吗?你满脸都写着不愿意。你这样,弄得我好像喜新厌旧的薄情人啊。”
    压切长谷部就没少在她面前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藤原杏简直不要太熟悉。
    芥川龙之介微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表现得很明显么?他尝试为自己解释:“不是这样,在下……”
    话还没说出口,头上忽然被一只手压了压,压住了后面所有的言语。
    藤原杏伸手,摸摸又凶又乖的“垂耳兔”:“小介,有的时候,坦率一点吧。最起码,在我面前,我希望你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那样,我就会觉得,嗯!我把你养得很好。你愿意对我敞开心扉,不用顾忌我是不是会为难、会生气。”
    “小银,你也是。你们兄妹俩啊,骨子里的性格简直一个样。”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芥川龙之介垂下眼睛,他看到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蜷曲成拳,泛白的指尖在轻轻颤抖。
    害怕吗?当然是怕的。
    害怕被抛弃,害怕现在的生活是泡沫,害怕藤原杏弄错,溯行军杀了他其实也没有大碍。
    害怕,梦醒之后,他依旧和银在那个飘摇暗淡的世界里艰难挣扎,看不到阳光。
    藤原杏说他和银的性子一个样。
    其实不是的,银远比他要乐观。她会主动去接触藤原姐姐,第一天过来就提出打扫房间和做饭做为报答。她也敢于小心翼翼地向刀剑男士们搭话,给数珠丸恒次编发,向烛台切光忠学习做菜。
    反观他自己呢?
    或许是骨子里的悲观,他总以为假如没有溯行军事件,他不会与藤原杏相遇,又或许,早早就亡于溯行军的刀下。
    他总会想,自己太过弱小,弱小到还不足以站在藤原杏身后。
    “如果觉得自己弱小,那就变强。”
    藤原杏说出这句话时,芥川龙之介才恍然惊觉,自己哑声问她:“藤原姐姐,在下是不是,还不够强大?”
    藤原杏牵过芥川银和芥川龙之介的手,安抚道:“小介,小银,不要担心。”
    “不要去想没有发生的可能性,既然我选择收养你们,那你们就是我的弟弟妹妹。”
    “追不上我也没关系。”
    “因为,我可以朝着你们走过去啊。”
    她的笑容明亮又纯粹,宛若最耀眼的暖阳,却从未灼伤过人。
    芥川银握紧藤原杏的手,细声细气道:“我明白的,藤原姐姐。我在很努力地跟毛利先生学习短刀。”
    毛利作证:“芥川小姐非常认真哦,主公。”
    毛利喜欢照顾小孩子,可训练时他没有心软。否则,那就是在害芥川银。而芥川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毅力和悟性都不缺乏,摔倒、擦伤都不能令她退缩。
    小龙景光语调轻松:“芥川先生对异能力的使用也有很大的进步。”
    芥川龙之介:“可是在下并没有赢过一次。”
    小龙景光哈哈笑了几声:“那是因为芥川先生的实战经验还不够丰富。假以时日,芥川先生必定能够强大起来。”
    “你看,小介,连小龙都这么说。可不单单是我在安慰你吧?”藤原杏又摸了摸芥川龙之介的头,语气温和:“我很期待看到小介变强的那一天。”
    “在下……绝对不会辜负藤原姐姐的期望。”芥川龙之介一字一句地说道。
    藤原杏:“那你现在告诉我,你是真心愿意和我一起去接中岛敦吗?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想别的办法,又不是什么难事。”
    大不了就寄养在武装侦探社,就是可能得派两个刀剑男士过去保护中岛敦,以免武装侦探社应接不暇,被溯行军找到机会下手。
    这次芥川龙之介给出的回答依旧没有改变:“当然可以。”
    然而,这次却不是出于害怕藤原杏为难。
    藤原杏听出来了,所以她笑起来:“那好,我们就一起去……”
    “藤原大人!”
    联络器突然投影出狐之助。毛茸茸的小狐狸焦急地喊道:“时政监测到,WY-1号世界溯行军的异动。”
    “根据能量集中的波动范围,溯行军很有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投影中,地图被不断放大,最后定点在一个藤原杏他们即将去的地方——
    中岛敦所在的孤儿院。
    第23章 人虎
    “哐啷”,冰冷的铁门被锁上。仅有一缕冷淡稀薄的阳光,从狭窄的小窗户里溜进来。
    中岛敦抱膝靠着墙角坐下。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饥饿和寒冷侵蚀着他的感官。他把头埋进手臂里,试图缓解生理上的不适。
    中岛敦想不明白,为什么孤儿院长会这么讨厌他?
    责骂、禁闭还有毒打,仿佛充斥着他的生活。
    想到院长说出的那些话,中岛敦身体瑟缩了下,无意识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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