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清风心情愉快的回去了。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召集人手开始修建。
    首先他派人回梧桐新村找来一千人,先把民工房建起来。
    四十人一间的大通铺建了一千个、厕所、厨房餐厅、洗澡间、工具仓库、原料仓库等等都弄妥了,夏收也结束了。
    这一日,殷清风、任云舞、徐孝德、阎立德和吕才来到城北。
    殷清风指着站列整齐的村民说道:“孝德兄,接下里就看你的了。”
    徐孝德来了之后,徐成德也搬到了许敬宗原先的宅子。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正当借口把宅子送出去,但等到学院和城内水渠和排水工程结束后,相信徐孝德也不会推辞了。
    具体施工由任云舞来完成,徐孝德负责统筹调度就可以了。
    至于阎立本嘛,他是来学习的。他负责的是未来新宫殿群的设计,与学院无关。
    而吕才,殷清风想通过两处工程的开展,看看他是否有可能把兴趣放在这上面,毕竟历史上他的长处在音律、在历学、在风水上。
    现在他虽然多接触了一些数学方面的知识,但他的未来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徐孝德想通过出仕来振兴家门,加上他对殷清风的了解,所以殷清风的一纸诏令到了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带上寡母和新妻来到长安。
    来了之后,殷清风交个他一份资料统筹管理。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学术的存在。他不禁好奇殷清风到底都会些什么。
    认识殷清风的时候,殷清风在吟诗。成亲的时候,殷清风当场写诗。而且,殷清风的笔体他竟然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来了长安之后,他又见识了殷清风的匠术、庖厨、营造现在又多了一个驭人之术
    除了全才好天才,他真想不出还有别的形容词来形容。
    正是见识了殷清风的不凡,听到殷清风的指令,他立刻的说道:“请二郎放心,一切交给小兄来安排。”
    殷清风冲他点点头,然后来到村民面前,“又要辛苦你们了,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帮我把这里建起来!”
    “不辛苦!”“不敢!奴等愿为郎君效力!”“郎君言重了!”“誓死韦郎君效力!”“”
    村民们知道殷清风随和,大胆的应和着他。
    但不了解殷清风和这些人的关系的徐孝德、阎立德和吕才惊呆了。
    这些是什么人?穿着整齐、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普通的长安百姓也不如他们吧殷清风的威信这么高?
    “好!那你们从今日开始,就听从这位徐先生的安排做事。等这里结束了,你们好好休息几天,然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来帮助我!”
    “万死不辞!”“万死不辞!”“万死不辞!”
    殷清风冲这些人挥挥手,然后扭头对徐孝德说道:“那小弟就回去了。有事情尽管派人来传呼小弟。”
    殷清风回去不是接着给孩子上课,数学课现在又有了新老师韦妮子,而胡思去忙乎城内水渠和排水的事情。
    学院那边由梧桐新村的人完成,城里这边施工人员在城内招募。招募和施工是一个繁琐的的事情,他必须借助永业集团的各级管事和财务人员帮忙。
    长安是个无与伦比的存在,但是这个夏天,人们眼里的长安城变成了一个大工地。
    在水泥路的热议刚结束不久,城西和城南的水渠已经开始修建、城内新水渠又开始招募人手。不管是往来长安的人,还是这里的原住民,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强烈的期盼。他们想知道未来不解的长安会是什么样子的。
    “张大,你听说了没有,现在招募修渠的那些人就是去年修水泥路的那波人,你要不要去做工?”
    “你当我很傻吗?我不知道去做一天工顶别处的五天?”
    “鲁娘子恭喜啊、恭喜,这下子你家小子治病的钱就不愁了,那些人又来招工了?”
    “谁?谁来招工了?”
    “去年修路那些人呗”
    “呜呜呜,苍天保佑、苍天保佑啊”
    “哭什么,还不赶紧跟我去报名!”
    “你个死鬼,赶紧起来去报名!你再不拿钱回来,我们娘几个就要饿死了!”
    “报什么名啊又是那些坑人的牙子来骗钱的吧”
    “别说混话,是去年修路的人要用工了!”
    “哇真的?太好了!他们的吃食嘶不说了,我赶紧去!去晚了就应不上了”
    不管普通的长安居民出于什么原因,现在听说永业集团要招人做工,一个赛一个的奔向升平坊。对于他们来说,永业集团就是救苦救贫的活菩萨。
    一个壮劳力或一个机灵的小伙子,一个月能挣上五十文,再或者一家人每月能挣上一百文,这就是好日子!但给永业集团做工就不同了,一个妇人或半大小子一个月就有两百文,壮劳力更是三百文。
    这些还是拿回家的,如果再算上在做工时吃到的伙食嗯哪怕不要工钱,只要能吃到那些饭菜,也值了!
    由于永业集团的名声在外,前来报名的人络绎不绝。而殷清风需要同时开工挖渠和排水沟,再多的人也不嫌多。所以,哪怕是老人殷清风也都事先让人留下了,最不济还能帮厨师们烧个火儿什么的。
    在芙蓉池北端预留出一段空地后,水渠正式动工。等其他段落的水渠完全修成后,再慢慢向芙蓉池挖通。
    新水渠与其他水渠连接处也是如此处理的。
    挖渠只要设计好高低差,保持水流的流向和流量就好了,但挖掘排水沟就难了。不但要设计好主管道,还要从每家每户向主管道挖掘通道和铺设管道。
    为此,殷清风不单把吕才这个学过数学的人叫来,还请李世民把工部、将作监还有宗正寺管辖的给皇室建陵墓的那些有经验的人派来。
    建房屋叫动土,建阴宅叫破土。不管是动土还是破土,在宋朝以后都有很多风水学上的讲究。唐朝时虽然在这方面的忌讳不严重,但百姓对于在自家挖土还是有顾虑的。
    为了能把思想工作做好,施工时少受一些阻力,在招工的时候,殷清风就让人向这些百姓做了详细的解释。
    也幸好殷清风有这个先见之明,在顺利的招募之后,因为向这些人做解释,工期不得不延误了五天。
    而且,为了向这些人说明铺设管道并不影响他们的居住,也不影响他们地下的祖先等等说法,他从这些人选出了一些代表去参观了郧国公府和杜伏威那里。让他们亲眼看一看浴室和卫生间是如何排水的。
    有了两个国公府的现身说法,这些百姓终于是打消了顾虑、历史上第一个城市排水工程,算是正式开工了。
    开工的第一天,殷清风亲自来到升平坊排水工程先从这里开始。
    分管道向主管道铺设要有一个角度问题,主管道通向地下蓄水池也要有一个角度的问题,他必须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让施工的监工们明白这个道理。
    为此,他在升平坊的工地呆了两天,才放心的又当上了甩手掌柜。
    其实说他是甩手掌柜的也冤屈他了。
    他的命令是,每铺设完一个坊区的管道后,他都要来亲自验收。只有他认为管道的角度合理了,才能重新将土覆盖上。
    为了把心中的圣城长安建设得更美好,他干脆调一些水泥来,不管是坊区内的街道,还是居民的家里,全都铺上水泥路面。
    排水系统不但包括生活污水,还有雨水雪水的排放。所以,马葫芦是少不了的。
    “马葫芦”在北方的方言里表示“下水道”的意思。
    东北话里有一些近代词汇是来自日语的,这都“归功”于那段惨痛的历史。“马葫芦”这个词,就在那个时期产生的。
    在日语中,表示下水道写成罗马字就是“nr”,显然马葫芦是从这个发音演变过来的。
    而大家知道日语中的片假名往往也是外来语,寻根溯源,找到了一个英文单词“n”,本意是下水道的检修孔“人孔”,也做下水道讲。、
    这样一来就清楚了,英语日语东北话,n片假名马葫芦,老外的词就这么飘过半个地球变成了中国话。
    等全部完工后,长安城再下雨或下雪,人们就可以放心出行而不用担心踩一脚烂泥了。
    这城内两个工程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军事学院完工了。
    殷清风挺佩服李世民的。整个施工期间他竟然没有亲自过来视察过。也不知道是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等到最后获得一份惊喜。总之,人家愣是没露面儿。当然,汇报的人里面也有他一份儿。
    当然,李世民不可能一点儿也不知道学院的消息。就算他不主动派人打探消息,也防不住别人主动向他汇报。最少那些被李世民任命的人就没少往学院里跑。
    在殷清风十七周岁过完十天后的清晨,他与李世民以及一帮大佬前往城北。
    自从殷清风开始往外跑之后,李承乾就被他带在身边。作为未来的皇帝,他要学的不是课本里的之乎者也,而是多听多看多思考多总结。
    为了方便行动,殷清风把当初和月眉共骑的双鞍安在黑旋风的马背上。或许黑旋风最近懂事儿了,也或许李承乾在他眼里就是个没有威胁的小豆丁,反正李承乾就成了第二个骑在他身上的人。这一点,连月眉都羡慕不已。
    李世民不反对在今天这队伍里多了一个他的儿子。
    自从李承乾跟随在殷清风身边,他发现自己的儿子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以前他儿子在他面前表现得只能用中规中矩来形容,现在的儿子表现出来的是自信是尊敬是明事理。
    在他的询问之下,儿子告诉他,殷清风每次举行会议或有重要的事情的时候都让他旁听,然后他自己去寻找当时心中疑惑的答案。
    至于其他的,殷清风并没有对他耳提面命的说东说西,只让他和其他的同窗一起学起一起照料自己。
    就这些?李世民当时在问自己。
    殷清风什么也不说,就是让儿子去听去看就有今日让他感到欣慰的成果?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殷清风也有梦中传授的本领?
    殷清风与李世民并骑在前面,后面是骑马的武勋,再往后才是那些乘车的文官。队伍越向前走,黑旋风越焦躁不安。
    回城居住后,殷清风出门的机会也少了很多,就算是出门也都让黑旋风缓步慢行。但自从殷清风去了一趟城北之后,黑旋风再次尝到肆意奔驰的滋味。
    而让黑旋风更欢喜的是,殷清风出门的频率很高,往城北去的次数也很多。于是,每当殷清风出门,黑旋风都自作主张的往城外拐。
    每当这时,殷清风是又拍又打又骂的,才让他垂头丧气往城内的工地行去。
    今天,黑旋风以为又要在城内憋屈一天的时候,他发现脚下的路越来越熟悉,他期盼的城门口越来越近了。他兴奋的扬起大脑袋嘶叫了一声。
    还没等他宣泄痛快了,就听主人一声轻轻的咒骂,他无奈的回头想向主人表达他的委屈。这时,主人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虽然他感受到了主人的爱意,但对奔驰的渴望,让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后腿肌肉一紧,腰部轻轻一用力,他长嘶一声,人立起来了。然后不等主人反应,一跃而起奔向城门而去。
    “我艹,想死啊你!”
    殷清风下意识的喊出了现代的口音和习惯用语。
    李世民怔怔的看着前方,就这一愣神儿的功夫,城门口处已经看不见殷清风的身影了。
    他奇怪的是,殷清风刚才说了什么,又用了什么语言。
    “殿下”
    李世民看到李靖请示的表情。
    他马鞭一挥,“驾”
    “轰隆隆”
    武勋们赶紧策马跟上。
    文官的车夫们兴奋了。他们给家主赶车,可是很少有机会畅快淋漓的跑个痛快。尤其是长安城里铺上平坦的水泥路,和主人新购买的四轮马车后,他们更是想驾车尽情奔跑了。
    今天难得有太子这么一个借口,那还等什么?哈哈哈,来吧,看谁家的马匹才是最神骏的
    “哟吼”
    车夫们不但马鞭挥得响,口号喊得也响。
    让他们更兴奋的是,出了城门后,车下是一条笔直向北的水泥路。这下子,他们就不用担心因土路而给主人带来的颠簸了。
    殷清风知道撒开性子的黑旋风是拦不住的,他回头看到李世民已经跟在远处了,他只好任由黑旋风去尽兴。
    现代最快的马公认是英国的纯血马!一千米耗时五十三点六秒!一千六百米耗时一分三十四点六秒!但持久力稍差!
    又快又持久的马该属阿拉伯马:一千六百米耗时一分四十六秒,但它可以五昼夜跑完了六百四十四公里的距离。
    殷清风没有计时工具,但他以前计算过城门到学院的距离和用掉的时间,黑旋风无论在冲刺力和耐力上,都远远高于纯血的阿拉伯马。
    这个结果让他既兴奋又惋惜。这样的一个精灵,竟然失去了在天空下奔跑的自由。
    黑旋风“突突”的打了两个鼻响,慢慢的放缓了速度。
    殷清风溺爱的拍了拍他,“等哪天饿你两顿让你长长记性!现在,你给小爷我往回走。”
    说着,他轻轻带了一下马缰。
    黑旋风知道自己犯错了,嘶叫了一声,转身向回慢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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