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然?鄂伦岱哈哈一笑,愣是给气笑了,道:我在上战场厮杀之时,你还顽泥巴呢,你说我想当然?
    是了,渊吝道:兄长征战沙场,功绩斐然,渊吝不过是一个庶子,人微言轻,也只能顽顽泥巴了。
    你不要阴阳怪气的!鄂伦岱自己给自己加了戏,直接加了这么一句话。
    渊吝好好的说台词,结果听到鄂伦岱的临时加戏,稍微停顿了一下,很自然的接口,临场发挥能力也不错。
    阴阳怪气?渊吝道:大哥错怪我了,渊吝怎么敢在大哥面前阴阳怪气?这件事情,是太子定下来了,已经敲定将粮草改道尧甫堡,若是大哥不服气,自然可以和太子理论,犯不着与弟弟说这些,弟弟人微言轻,是决定不了这些事情的。
    人微言轻?好一个人微言轻啊!你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就少搬弄点是非!整日里在皇上面前,在太子面前,在诸位皇子面前搬弄是非,说我的坏话儿,你是一日也见不得我舒坦是不是?果然是小妾生的孩子,上不得台面儿!
    鄂伦岱起初还有点紧张,后来演技放开了,开始飙戏,结果飙着飙着,嘴巴没把门儿,最后一句可不是云禩给的剧本,他又给自己加戏了。
    这时对面的渊吝稍微一愣,随即呵呵低笑一声,道:大哥,你终是说出心里话了小妾的儿子,是了,渊吝从来都登不了大雅之堂,污了大哥的眼目,真是对不住。
    我不鄂伦岱也懵了,自己这臭嘴巴,怎么回事。
    他想要解释,渊吝已经拱手道:渊吝还有事儿,先告退了。
    说罢,直接扬长而去。
    渊吝!渊吝!鄂伦岱在后面追了两步,又是尴尬,又是自责,没追上,眼看着渊吝大步离开,嘭!进了屋舍,将门一关。
    这边面儿吵得尽兴,副都统听得一清二楚,因为改道和不改道的事情,鄂伦岱和渊吝吵的是天昏地暗,副都统心中思忖着,看来改道并非空穴来风,竟然是真的。
    副都统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神不知鬼不觉,当下悄悄转身,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他一走,云禩和胤禛才从暗处转了出来。
    云禩笑道:看来使者现在是深信不疑了。
    鄂伦岱垮着脸,道:八爷,我这渊吝他不会真的生气了罢?
    云禩挑了挑眉,道:小妾的儿子?这句可不是我的剧本罢?
    鄂伦岱挠了挠下巴,道:我就、就随口一说,也不是当真的,其实我没恶意。
    云禩又挑眉,不过没说话。
    鄂伦岱咬了咬牙,道:一点点,一点点恶意,这不是之前说顺嘴了么,所以我就
    胤禛淡淡的道:这样的毛病,要改改。
    是是是,我改!鄂伦岱道:我这臭嘴,平日里说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四爷八爷,你们说怎么办啊?渊吝他肯定是在生气了罢?
    云禩点点头,道:肯定。
    那那怎么是好。鄂伦岱焦急的在原地打转儿。
    云禩笑道:你何时如此关心起庶弟了?
    鄂伦岱道:那之前不都是误会嘛?既然误会解开了,大家又是一家子人,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有必要把干系弄得这么僵硬罢其实,其实我觉得渊吝小时候做跟屁虫,还蛮可人的。
    渊吝那个高大的模样,云禩是想不到他小时候做跟屁虫的模样,道:既然是你方才说错了话,就去哄一哄。
    怎么、怎么哄?鄂伦岱一脸迷茫。
    鄂伦岱是京城一霸,仗着自己阿玛和佟佳氏的声名,在外面作天作地,都没人敢说他一句不是,一般都是旁人哄着他,哪里有他去哄着旁人道理?
    云禩想了想,道:要想搞定一个人的心,先要搞定这个人的胃。
    鄂伦岱又挠了挠下巴,嘟囔道: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云禩道:左右渊吝喜欢食甜,你拿些草莓干,草莓果脯之类的甜食送给他,甜食有助于心情舒畅,不就成了?
    鄂伦岱抚掌道:好啊!这个好!我听说渊吝特别喜欢八爷上次送的草莓干,不知道八爷这里还有没有?
    有是有。云禩笑道:只不过这草莓乃是稀罕物种,烘烤成草莓干的话,好几斤的鲜草莓,才能出一斤的草莓干,实在是费事儿费力,还不出数
    他说到这里,鄂伦岱立刻明白了,特别豪爽的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银票,道:我买!八爷,这些够不够,我买一斤草莓干!
    云禩笑眯眯的把银票接住,道:小叔是爽快人,成交,一会子我叫人给你将草莓干送到屋儿里去。
    好嘞好嘞!鄂伦岱登时欢欢心心,喜上眉梢便走了。
    胤禛:
    胤禛看着云禩手中的银票,没成想演戏而已,云禩竟然还能赚外快,而且一下子这么多钱,鄂伦岱也真是人傻钱多了。
    云禩点了点银票,心满意足,胤禛无奈摇头道:八弟怎么还赚上银钱了?
    云禩笑道:公务私事儿两不误,毕竟弟弟家里穷,上次请宴你们也看到了。
    胤禛更是无奈了,言归正传的道:你上次说你有法子,到底是甚么法子,否则你去尧甫堡,令人如何放心呢?
    云禩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胤禛刚想开口再问,云禩便道:嗯?四哥这是担心弟弟么?
    胤禛一愣,随即才想到,自己怕是又被好感度左右了,当即否认道:没有。
    云禩道:即使没有,四哥便不要问了,绝对是妙计。
    胤禛:似乎被老八堵住了话头。
    副都统得知改道的消息之后,便开始寝食难安,立刻让人去打听,清廷对外的消息还是黑龙江之兵运送粮草到白塔,并没有改变,而且大爷胤褆也在忙碌准备接运粮草的事情,大张旗鼓的忙碌,点了许多兵丁,过两日便准备出发了。
    另外一方面,副都统却暗中得到消息,太子又吩咐了八爷去公干,也是两日后出发,但是到底却哪里公干,不得而知,神神秘秘的,带的人也少,似乎不想让旁人知道一般。
    副都统眯着眼睛,叫来亲信,道:去,给我查查,看看这八贝勒到底要去甚么地方公干。
    是!
    云禩就等着他来查呢,那亲信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打听到了消息,回禀副都统:回都统,都统所料不差,这八贝勒神神秘秘,所去之处,正是尧甫堡!
    尧甫堡副都统重复了一遍,道:好啊!果然如此!
    亲信又道:虽八贝勒轻装简行,但是清廷太子给他的都是最精锐的兵马,看来清廷的粮草,的确要送到尧甫堡,而不是白塔。
    副都统点头道:是了,他们做得再缜密,还不是被我发现了?去,立刻调兵,叫埋伏在白塔的兵马改道,这尧甫堡地势险要,劫粮草虽有一定的难度,但也利于我们隐藏,让伏兵藏好,等粮草一到,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要漏过一粒米!
    是!都统!
    云禩领命,准备前往尧甫堡,大爷胤褆是明晃晃大摇大摆走出府署的,带着兵马绝尘而去,而云禩呢,云禩需要偷偷摸摸,是大半夜离开的。
    也带着兵马,不过兵马零零星星的,只有一队人,大抵二十来骑,人数实在是少的可怜。
    太子担心不已,虽他相信云禩的计策,但还是止不住担心,嘱咐了云禩好几回,大黑天儿的,恨不能把他送出宁夏的城门。
    同来送行的,还有四爷胤禛。
    胤禛冷着脸站在一边,虽没有太子话多,但心底里其实也是担心的,一面儿担心,一面又非议着好感度数值太高,否则这会子自己明明应该留在屋舍中安歇,平白要来给宿敌送行。
    太子再三嘱咐,道:注意安全,一定要以安全为上。
    是,弟弟知道了。云禩说罢,对四爷道:四哥也不必担心
    胤禛冷着脸,道:我何时说过担心?
    云禩一笑,道:四哥满脸写满了担心。
    胤禛:
    云禩潇洒的跨上马背,带着二十骑兵绝尘而去,太子和胤禛站在城门口,一直凝视着黑暗中云禩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
    胤禛一撇头,就看到太子担心不已的目光,不由心有戚戚焉,都是被好感度害惨的人。
    都统!
    亲信风风火火的走进屋舍,低声道:都统,八贝勒已经出了宁夏城,看方向,应该是往尧甫堡去了。
    副都统沉声道:好!伏兵是不是都准备好了?
    亲信道:是,按照副都统的意思,全都准备好了。
    副都统哈哈一笑,道:好,这次我们就杀他一个措手不及,缴获所有的粮草不说,还要生擒清廷的八贝勒,他们有人质在手,好啊,我也有,看他们还如何嚣张!如何与我谈判!最终赢的,必然是我。
    云禩带兵离开了宁夏府署,直接扑出宁夏城门,便往尧甫堡的方向而去,因着他们轻装简行,速度很快。
    尧甫堡地势本就复杂,假意交接粮草的地点是个山头,四周草木横生,更是复杂。
    云禩带兵来到山脚下,故意停顿了下来,免得那些尾随他们的准噶尔伏兵跟丢。
    云禩坐在马上,好不气势,朗声道:一会子去接粮草,都给爷放警惕一些,不要叫甚么马匪,宵小之徒,得到了可乘之机,都听到没有?
    是!八爷!
    虽然只有二十骑兵,但都是精锐,齐声称是,那些准噶尔的伏兵是听得一清二楚,果然,粮草就在山上,白塔的粮草是虚晃一枪,尧甫堡才是粮草的真正疏散地。
    云禩眼看着戏都做足了,准噶尔的那些伏兵应该也都跟上来了,便下令道:上山!
    云禩带着二十骑兵上山,准噶尔的伏兵在后面跟着,还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也悄悄跟上山来。
    为了演得像,云禩还让人提前安排了一下,在山上真的放了一些粮草的箱子,当然了,只是粮草的箱子罢了,里面并没有粮草。
    云禩上了山,立刻对身边侍卫们道:你们火速从小路下山。
    侍卫有些犹豫,道:这可是,八爷您呢?
    云禩道:我若是走了,那些伏兵定然会发现这里便是圈套,我自然不能走,你们先下山,按照计划行事。
    是!
    侍卫听八爷这般说,也不再多说,立刻应声,按照八爷之前吩咐的,从小路快速下山,等待下一步计划。
    那些伏兵跟在后面,也不敢跟得太紧,只一会儿光景,有人狐疑的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侍卫呢?怎么就剩下八贝勒一个人?
    不知道,太黑了,也看不清楚。
    别管那么多,正主儿还在这里呢,我方才看到那面儿堆着好些的粮草箱子,再等一会儿,咱们便杀上去,抢了粮草,都统说了,要抓活的,切记,别杀了那个八贝勒。
    云禩驱马往里走,直接进了尧甫堡临时府署的大门,翻身下马,径直走入一间屋舍,吱呀一声关闭房门。
    八贝勒进去了。
    怎么办?
    行动么?
    那些准噶尔的伏兵有些犹豫,但眼下是最好的时机,头领一声令下,道:杀!!粮草一粒不剩,活捉八贝勒!
    杀!!!
    准噶尔的伏兵不再隐藏,突然从暗处窜出来,飞扑向那些堆成高山一般的粮草箱子。
    咔嚓!
    粮草箱子被打开,伏兵蓦然高声大喊着:石头?!
    是石头!不是粮草!
    糟糕,我们中计了!
    不要慌!头领眼看到一箱箱的粮草变成了石头,心里咯噔一声,却大喊着:不要慌!清廷的八贝勒还在里面,冲进去,抓住八贝勒做人质!
    云禩进了屋舍,没一会儿便听到外面传来大喊声,那些伏兵终于安耐不住,开始行动了起来。
    紧跟着,便是预料之中的愤怒呐喊,根本没有粮草,一粒米也没有,全都是石头,随即是踏踏踏猛烈的脚步声,快速逼近云禩所在的屋舍。
    抓住他!
    活捉八贝勒!
    给我冲进去!
    外面嘶吼成一团,舍中只有云禩一个人,云禩却四平八稳,一点子也未见惊慌着急的模样。
    他抬起手来,在空中需点一记,轻轻一划,旁人根本看不出他在做甚么,但房间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大门。
    是空间门!
    云禩的法子其实相当简单粗暴,看起来像是以身犯险,其实一点子也不危险,那些伏兵想要抓云禩,比登天还要难,云禩只需要躲进空间里,那些伏兵自然就抓云禩不到了,到时候再从便宜四哥的空间门出去,直接传送回宁夏府署躲一会儿,神不知鬼不觉。
    云禩面带微笑,一撩衣摆,很轻松的踏入空间门。
    唰
    空间大门一闪,蓦然消失在黑夜之中。
    哐当!
    与此同时,准噶尔的伏兵一脚踹开大门,直接破门而入。
    搜!
    一定要活捉八贝勒!
    怎么没人?
    不可能,方才还看到屋舍里有烛光,怎么可能没人?
    方才那些伏兵看到的,可不是烛光,云禩并没有点灯,那道光线显然是空间大门发出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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