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城往南走寻医馆,城中医馆便在靠近南城这边了,探好了路,只往南行了一会,想着医馆就在此间了,便在店门外马桩将红狮子随意捆了,便提着药往店里去。
    “咚。”
    “黄医师,我回来了。”刘荨将药往木地板上一放便道。
    只见药台前坐着一老慈眉善目的老头子,他听闻声响,抬头一看,见地上多了一大包药材,便记起是那女娃来了。
    “噢,女娃子你回来了,哟,药倒是不少,想来倒是收获不小,老夫原本还不信你这眼盲女子竟敢出城外去北境寻药,看来是小看你这女娃子了。”黄医师和善道。
    刘荨笑了笑“医师莫要取笑我了,劳烦您老帮我将药材捡好,分装了袋,我也好回河间去了。”
    “你这女娃倒还是急性子,看你身上一身血污,也不知道去换,便只道药材之事,这事不急,看看你这境况,想来是和人斗狠了罢,听闻匈奴犯边,你这女娃莫不是杀了匈奴人。”黄医师道。
    刘荨抓了抓头,想到自己的急性子,忘了正事,有些尴尬道“嗯,是杀了些匈奴人,不过那些人都该杀,只是我也技艺不精纯,伤了一道,也劳烦神医帮我瞧瞧。”
    黄医师听闻女娃受伤,脸上一番无奈,是一番已然知道的样子,毕竟初见她时,便见女娃长的这般高大,气息沉稳,武力应是不错。
    这番见如此,只好叹了叹,虽然作为医师,不赞同杀人的举动,不过他也不怪女娃子杀匈奴人,毕竟那些人对汉人太过凶狠。
    只是怪女娃子让他们匈奴人伤了,心中也有些难过,毕竟只是个女娃子,哪个忍心?
    自己为男子,也不方便检查,随即便知会了自己老婆子将女娃先带去浆洗一番,便叫老婆子看伤情,自己便捣些创伤药,再捡些药煎药给她服吧。
    黄医师之妻李氏也会些药理,毕竟耳孺目染多年,刘荨初到九原时便寄住在这家“黄氏医馆”里。
    这夫妻二人家中育有三子一女,皆已成家,现下只余小子与其妻居于南城,也经营一家药铺,虽与二老临近,但也不常来探视,也不知他们有了什么隔阂。
    刘荨初来时,便于店中寻医问药,将所能买到的所需药材都买了,夫妻二人见刘荨为买药而来,便邀她在家中住下。
    刘荨不拒绝,也难得找店家,便住了几日,而刘荨虽人盲,但心地好,待二老真诚,二人甚为欢喜,便将刘荨视为自己之干女儿对待。
    听闻黄医师传唤,于院内出来之李氏再见刘荨回,亦是满心欢喜,只是见姑娘身上十分污秽,便领她去后院浆洗,刘荨也不见外,太阳已然高挂于空中,也不冷,刘荨只在水缸中打起清水来清洁身子。
    当刘荨换下衣服,擦拭身上血污,李氏见刘荨手上伤痕颇为狰狞,只伤心道“你这姑娘模样如此俊俏,怎么非要与刀剑为伍,此番带这些伤回,让老身好生心疼。”
    刘荨听此言,心中颇暖,只道“姨娘忽伤心也,若我学的文墨,今番我阿娘需这么些药,我也无本事寻去,伤于肉身,得医治亲人之药,并不亏也,只是我这衣服浆洗后,还劳烦干娘为我缝补,我这针脚活入不得眼也。”
    李氏见姑娘也真会说,虽心疼也无法,只将一身干净衣物递刘荨,又将伤情报于黄医师,便将那脏衣服拿去浆洗去了。
    刘荨心暖,也无甚表达,便只默默穿好衣物返去找黄医师。
    到了药台前,于席上座下,便自觉将袖子褥上,将伤手放于矮桌上。
    黄医师伸手来细心查看了小臂上之伤口,眉头一皱,随即语气颇责问道“嗯,女娃你倒是有些本事,拙妻言你全身血污,不过只手上有伤,老夫观这刀口虽长,然入肉不深,现下已结了血痂,所幸你女娃运气好,未伤了筋脉,不然血液不止,你还能回来?”
    刘荨吐了吐舌头,轻笑道“医师也莫怪我了,毕竟可是有那数十个匈奴骑士,我只有短刃一把,已是拼了全力才能脱身呢,下回决不如此狼狈了。”
    自然,刘荨不会告诉黄医师自己是一人和五十骑匈奴人拼杀,之后将他们都击杀了才这样的,不然不得把他吓一跳。
    不管刘荨的言语,黄医师摇摇头,便从药箱中拿出几瓶药来,再抽出一把小刀在火炭上烤了一下,便缓缓用刀割开那些烂肉血痂,然后将一个小瓶的液体之物倒下认真清洗伤口,再用针脚将伤口缝上,又将粉末药洒在上面,再次将血止住,用布将伤口包好,才算处理好。
    刘荨全程未哼声,但那也是真疼,额头上便已冒出许多细汗,见结束了才舒了一口气。
    黄医师对刘荨毅力颇为赞许,又叮嘱了几番道“女娃倒是好毅力,不错,这般处理好了,莫再剧烈动了,老夫看出你这伤口已崩裂了一次,莫在调皮。”
    刘荨倒也服气,这伤的确在打狼时蹦了一次,如此便答应下来,又点头谢过,即起身再羁了一礼,只又劳烦黄医师帮其捡药,自己要出去透透气,便出了医馆来。
    出了医馆,看了门口还栓着的红马,便去购了些草料喂与红狮子,一干琐事做好,再想着做些何事?
    正无事间,一个着了官府衣袍模样的人见了刘荨便过来,只颇有礼貌道“女子原在这,某乃九原县贼曹张开,因郡守与军中将军需你供些情报,便遣我来寻你,劳烦女子与我走一趟。”
    刘荨见这张开倒是并不歧视自己为女儿身,还颇为尊敬,便答应道“嗯,我正无事呢,不知是找我何事?”
    张开只笑了笑,摇摇头“某也不知,只是郡守之令。某也是奉命行事,也不好过问,还是等女子去亲看便知晓了。”
    刘荨见如此也不见怪,毕竟他也是只是个县衙公人,平日做些维持治安,缉拿匪盗的事,自然不是上层人员。
    刘荨心里自然是好奇的,只心里嘀咕道“这些个古代官员找我到底有啥子事哦”
    只凭着空想也是想不到的,便只叫他带路,两人便往府衙去,看看这郡守到底有何时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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