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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王的头痛之症果然如若敖子琰先前所说发作了,且来势汹汹,下朝之后就头疼耐忍,躺在玉榻上不断哀号呻吟打滚,真是吓死人了。
    “唉,痛死寡人了,这个头!你们这群庸医,快给寡人下药啊!”
    一旁服侍的成贤夫人急地大声说道,“诸位御医,你们快想想办法!”
    急地满头大汗的御医们,斟酌了一个方子,又一个方子,还是纷纷摇头,不敢下药,最终说道,“院首,我们还是快找少师回来吧?”
    “那快传少师!”郑院首大声道。
    从宫外赶回的芈凰和若敖子琰,眼见在床上疼的打滚的楚王,对视一眼,若敖子琰眉头微皱地走到床前,看了一眼玉榻边上的成贤夫人出声问道,“夫人,大王什么时候突然发病的?”
    “大王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午饭后突然就头疼难忍。”成贤夫人焦急地回道,赵常侍在一旁作证,补充道,“大王今日饮食都十分清淡,也按时喝了少师开的安神汤。只是因今日早朝之事,令大王一直忧心忡忡,午休的时候还心里惦记着。”
    “那中间,可是又吃过,闻过,或者接触过什么人和物吗?”若敖子琰微微颔首,意有所指地问道。
    “这个……中间就吃过两餐,碰过的东西就多了,接触过的人……”也多了,毕竟伺候楚王的人里里外外的,赵常侍的目光在成贤夫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却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这要查的话,那他和成贤夫人都是楚王亲近的人,岂不是嫌疑最大。
    “好了,赵常侍,不用多说,我已经明白了。来个人,帮我抓住大王的手腕,我先把脉。”若敖子琰颔首,目光微沉,并未继续追问。
    赵常寺轻嘘一口气,然后命郑院首和另外两个御医,一起上前一把压制住楚王不断乱挥的左右手,清浦再度垫上锦帕,若敖子琰玉手搭在锦帕上,良久皱眉说道,“真是奇怪,大王按道理,吃了我的药应该已经好了。不管如何,我还是先为大王施针。”
    郑院首连连点头,“是啊,先给大王缓解疼痛再说。”
    若敖子琰再次金针刺穴,良久,楚王脑袋中的巨痛终于得到舒解,胸膛微微起伏,半闭着眼的楚王虚弱地说道,“这次真是又多亏了爱卿,不然疼死寡人了……”
    依这情况,若敖子琰暗想不止疼,后面还有的苦受呢,于是一脸凝重地说道,“大王之病,看来不止旧疾复发这么简单,很可能是上次余毒未清除干净,又加上今日受了刺激,使得头痛爆发。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出下毒之人,或者查出所中之毒,微臣才能对症下药,为大王及早拔除头疾的隐患。”
    想起刚才那撕裂一般的疼痛,楚王就心有余悸,脑海中不禁想起早上朝堂上陈尹所说之话,已经下了判断,发狠地命道,“越椒,速速去给我传命庭理和司败,对吴侯一族全部严刑审问,勿必要立刻问出解药的下落。”
    “是,大王。”越椒闻言领命,大步流星地步出雨晨殿。
    若敖子琰唇角未勾地看着楚王恼羞成怒的模样,还有离去的越椒。
    二人的目光在擦身而过的时候,陡然微缩一顿,又很快分开,各自嘴角挂着一抹森凉的笑意。
    若敖子琰又和众御医就楚王的病情商议了半天,最后选了一个最为稳妥的方子先用着,“那郑院首就按琰这个药方先给大王用着,等毒药查出来了,我再与诸位寻几味更对症下药的药材,进行改进。”
    “善,少师所言极,大王这病情来势汹汹,不似寻常,不能操之过急。”众御医纷纷附和。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女子如花一样的最美年华,一身粉蝶彩凤华服的成贤夫人如一只娉婷的小鸟倚在玉榻前,为已近迟暮之年的楚王轻轻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闻言对众人柔柔说道,“既然这样就依诸位御医所言,按少师的方子速速煎药吧,也好早日解除大王头疾之痛!”
    “王妃所言甚是,下官们这就去煎药。”御医们仿佛得了赦令,鱼贯而出。
    只闻成贤夫人那面似桃李的无双容颜上,挂着一抹忧色,看着楚王幽幽开口道,“大王如今这样,贤儿不敢做主,不如我去叫王妃姐姐过来主持大局吧。”
    楚王闻言脸色铁青,命道,“不用,从今日起,这后宫之事就由你来主持吧!”
    “那王妃姐姐怎么办?”成贤夫人那张天真的小脸,一脸无措地问道。
    “她,迁去冷华殿思过!”楚王混浊的双眼满布血丝,发狠地说道。
    “是,大王。”成贤夫人轻抚着楚王的胸口,担忧地道,“那些伤神之人还是不要多想了,您还有贤儿呢,好好养病即好!”
    芈凰闻言唇角微勾,这成嘉的二姐看来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于是也开口说道,“贤夫人说的对,有令尹大人和若敖少师在,父王就勿再挂念前朝之事,还是好生养病为宜。只是儿臣如今被封为太女,眼见父王如此受罪,却无法代替父王,真是惭愧……”
    出了今日之事,楚王心中也甚是忧虑,也不知道这毒解不解的了,能不能好,而国不可一日无君,芈凰虽是女子,幸好可以招驸马入赘,而这半月相处下来,楚王更是觉得若敖子琰,无论医术还是文治武功,都深得令尹子般真传,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若是有他父子辅佐,他楚国即可大安。
    玉榻上的楚王闻言,沉吟一声,于是命道,“嗯,这几日若是得了空,你也开始准备跟着子般学着处理一下政事吧,大婚后就要正式入朝听政了!”
    “是。”知道这是让她入朝的信号,芈凰赶紧拱手应道,“能替父王分忧,是儿臣的本分,父王还是安生休养,有什么就说与凰儿去办,切勿多思。”
    “嗯!”楚王轻轻点点头,又叮嘱了一番朝中的事情,对她敲打道,“你虽然在军中锻炼过三年,只是外朝诸事繁多,好好学,多看,多做!切不可让为父失望。”
    “是,父王!”千载难逢的机会,芈凰自然知道要好好做。
    因着若敖子琰还要为楚王守夜,芈凰一个人当先告退,出了帝王寝宫的她,走出好远,才站定回首望向这座象征了楚国最荣耀之尊的渚宫,九九八十一层玉阶,高殿华宇,耸立于楚王宫之上,低声对司琴问道,“我们在楚王寝宫内可有暗线?”
    司琴沉思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经过这些年的经营,奴婢分别安插进去,两个凰羽卫,三个三等打扫的宫女,可惜他们只能在寝宫外围活动;只有一个二等小太监,叫小正子,奴婢帮他使了些银子,如今跟着赵常侍,能有机会近前伺候。”
    “很好。叫他们都盯着帝寝殿这边,尤其是父王,如果有任何不适,马上禀报于我。”芈凰深深望着楚王的寝宫,如果时间不错,前世,应该是这个时候,就开始夺位之争了。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错过这个关键时刻。
    “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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