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妧妧柔柔弱弱的,倒是没卖什么关子。
    她也未打算瞒着贴身丫鬟。
    秀儿听得这两个字,顿时吓了一跳,有了一种不大好的感觉。
    “什么意思?那,那是怎样?”
    “他让我用自己换。”
    妧妧语声依旧娇娇气气的。
    她的话说的很平淡,但丫鬟震惊了!
    秀儿瞠目结舌,一时间手脚无措,坐立难安!
    “什么意思?他让小姐用自己换,那是什么意思,那小姐你……”
    妧妧点了点头,“嗯。”
    如此便默认了秀儿心中那最坏的猜测。
    小丫鬟听到这里,“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心疼,她心疼小姐。
    连求了三日未见,她没想过那大理寺卿能像小姐适才与夫人说的那么好,但也做梦都没想到他能这么坏!
    秀儿“哇哇”地哭了好一会儿,但妧妧一直都极是平静的。
    她甚至摸了摸丫鬟的头,柔柔地安慰起她来。
    “好了,都过去了。”
    关于这事儿,妧妧心中便就像是她所说的那般——都过去了。
    她倒是豁达。
    既是相换,是买卖,便看这买卖值与不值便行了。
    与父亲的命比,显然是值的。
    值便成。
    旁的事情她也不想想,只眼下有一件不想却也时刻提醒着她的事儿,便是下边很疼,火辣辣的疼。
    适才在车上,母亲房中,她都有过一头汗,疼的有些受不了了的时候。
    晚会儿她沐了浴,但也未敢泡的太久。
    这事儿她自是打死也不会和母亲与嬷嬷说的。
    如此眼下便没有过来人告诉她该怎么办,又会疼几日?
    小丫鬟也是焦头烂额的。
    妧妧一宿都没大睡好。
    第二天早上,她红着小脸儿吩咐秀儿去药店给她买些药膏。
    秀儿收拾收拾,立马就去了。
    那药膏虽并非立竿见影,但确是缓解了不少。
    终是又过了一日,她方才基本感觉不大疼了。
    爹爹的事情解决之后,妧妧一连在家呆了三日都没出门。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距离他父亲原本问斩之日便只差了四天。
    家中这几日的气氛显然是变了,变得有了生机。
    母亲的病也有了不小的起色,瞧着精神许多。
    只是越到最后,妧妧越是惴惴难安。
    她很怕那高官会不守信用。
    虽然那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儿,但她对那男人半丝都不了解,不知道他会不会是个坏心眼到底的。
    家中她人也显然不是完全放了心的。
    瞧着问斩之日不过,谁也不能真正安心。
    这天距离那天还有三日,家中米面就快用得没了,妧妧便与丫鬟午后出了趟府,想去集上买些。
    未料,大门一开,却见一人。
    那人面如傅粉,一身白衣,长得好看,往好听了说是一副文弱书生之态,往不太好听了说,便是妥妥的小白脸儿,人却是那宁家三郎,宁文彦。
    妧妧与秀儿乍一看见他,都是一怔,但旋即也都沉下了脸去。
    小姑娘一言未发,也没看他第二眼,关了大门,抬步便走了。
    秀儿没忍住,瞪了他,张口便没好气。
    “你来干什么?怎么,那日聘礼清点了三遍,都没点明白,回去发现少东西,现在又来要了?”
    “……”
    宁文彦一脸尴尬。
    妧妧不知还有这事,但笑一下罢了。
    那宁文彦当即更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也沉了脸,没接茬,跟到了小姑娘身边儿,压低着声音。
    “我也是身不由己,没办法才退婚的,你应该体谅我一下。我为什么不帮你,你做的都是无用之事,这不是银子的问题。”
    妧妧一句未回他,那宁文彦继续跟着,也继续说着。
    “这是大案!科举考试关系重大,皇上都怒了,大理寺裁决下来的,那礼部侍郎都完了,你想改,那不是开玩笑么?冤的又怎样?冤的多了!这叫宁可错杀,也要严肃考纪!谁会管你个八品小官冤不冤?除非你能够到大理寺卿,让他给你翻案,便是那少卿都不可!想想看,你能够到大理寺卿,让他给你爹翻案?靖国公家世子啊!正三品呐!白日梦好做,也不是这么做的!这事儿,你们家只能认栽!”
    他说完这些,脸色一沉。
    “退婚之事也并非我本心,你也不能怪我,我也不是不爱你了,要怪就怪你家这运势!我一心入仕,眼下刚刚有点门道,有点起色,本来还指望你爹爹高升之后能拉我一把,谁能想到……”
    “你是个姑娘家,年龄也小,什么都不懂,不知这仕途多难!它日我若入了官场,有着这样的丈人,被人翻出来,那就是我的污点!你让我还怎么娶你?”
    他始终声音都很低,时而朝着旁边和身后瞄着,不知是怕人听见他在说什么,还是压根就是怕让人看见他退婚了后还来找她。
    妧妧的手攥拳头了。
    他以前不是这个态度的。
    他以前若是这个态度,她爹能答应他的求亲?
    他爹就差点把她含在口中护着了。
    小丫鬟秀儿早就沉不住气了,几次三番地要骂这宁文彦,都被妧妧拦了下。
    无它,妧妧想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
    那宁文彦也真是没让她失望,接着的,也便是他此来的意图了。
    他瞟了她一眼,冷冷地道:“眼下就剩三天了,我之所以今天才过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好好冷静冷静。你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但就三天了,想来你也应该想明白了,认命不过是早晚的事儿!日子还是得继续过的。你家中现在没钱了吧?你娘也还病着,这吃药也得花着大把的钱,日子过的很艰难吧!你放心,念着旧情,我自是不会不管你。你要是还想和我在一起,就做我的外室,但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每个月我会给你家五两银子,你觉得怎样?”
    到了这儿,妧妧才听明白。
    他可真有意思,当真是不知“廉耻”两字如何写。
    以前能用上时,他攀她家,现在用不上时,他便嫌弃、出言贬低,甚至摧毁她家最后的尊严,这副嘴脸是不是太难看了!
    给他做外室?
    便是正室她都不做了,还外室。
    她很想问问他要脸么?
    妧妧什么都没说,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唇角荡出一抹轻笑,而后是一如既往的酥软语调。
    “多谢你的好意,我们家还没饿死,祝你早日升官发财,前途无量。”
    这番话说完,她便挪了眼,带着丫鬟走了。
    秀儿气的冒火,牙直痒痒,憋了半天骂他的话没骂出来,走时,特意狠狠地撞了他一下出气。
    那宁文彦微呆,不是被丫鬟撞的,而是那小姑娘的态度,以及
    她适才说话挑起眼眸之时,那抹让人心乱的媚色。
    她太美了。
    他立在原地半晌没动,只转眸看着那小姑娘的背影。
    不时,一直在一旁,离着不远的小厮过了来,笑着道:
    “这是还没吃到苦头呢!等过阵子,就该来求少爷了。眼下她家中就四个女人带个半大的孩子,能干什么?哪有来钱的道儿?”
    宁文彦微一挑眉,一声嗤笑,“是啊,她不指望我,还能指望谁?”
    小厮附和,“就是!不过这苏小姐生的可真美,天仙一般!可谁让她命不好,若是没这事儿,少爷不就娶她了!”
    宁文彦又想起了她那小模样。
    她确实是个人间绝色,本来虽然就是个八品小官的女儿,但他父亲还算是个厉害的,都说他受人器重,有前途,加上女儿这般颜色,娶了她只赚不亏。
    可现在……
    他什么家室的女人娶不到!
    怎么可能娶她!
    第七章---生计
    “以前他是怎么巴结我们苏家的,恨不得给老爷提鞋!”
    “求亲那日他又是怎么说的?‘绝不相负,否则天打雷劈!’他怎么不被雷劈死!”
    “他不过就是个小商户家的嫡子,除了长着一张小白脸儿以外,他有什么?他不是一心想入仕么?有本事考个状元啊!”
    去集市的路上秀儿整整骂了那宁文彦一道,如此也不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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