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心婳发出喟叹:“真温暖啊……”
    被当手炉的怀策:“……”
    他只觉得乐宁公主指尖越发贴近自己的脸,若不是另一手还抱着木盒,怕是两手都想直接捧上。
    楼心婳一边暖手,还没忘正事,一边仰首同怀策说:“大殿下不知道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就喜欢聪明人。
    哦,温暖又聪明的人。
    暖完手心,楼心婳将手一翻,换成手背继续暖。
    娇嫩的肌肤贴在自己颊边,怀策无奈,自己把头低得稍低些,让楼心婳抬手可以抬得省力点,顺带吩咐小太监去取来手炉。
    他说:“人脸哪有手炉温暖?公主暂且忍忍,手炉他们已去准备了。”
    楼心婳对这话可不认同,她说:“手炉是硬的!可大殿下的脸又暖又软,舒服多了!”
    “……”
    被拿来跟手炉比较,怀策也不知自己该做何感想。
    楼心婳去寻泰隆帝后,怀策面上被她捂得泛凉的面庞还没恢复。
    暖意都被楼心婳的手汲取走,手暖了,她满意了,当即转身走人,走得特别潇洒,头都没回一个。
    脚步声响起,怀策回头。
    常喜说:“殿下,安王那儿有动静了。”
    怀策凝神,“说。”
    “安王妃发现安王在外头养了许多姬妾,这几日心神不宁,被宁妃瞧了出来,正在同她哭诉呢。”
    “哦?”
    这倒是真意外了。
    看不出来,安王一脸道貌岸然,在乐宁公主面前还维持着好哥哥形象,原来私底下竟是好.色之徒吗?
    不过这消息怎么听怎么奇怪,怀策问:“你说他那些姬妾,养在外头?”
    堂堂王爷,看中的女子不带回王府,偏生养在外头,这又是为何?
    “正是,一开始宁妃也不信,可安王妃连宅子所在位置、安王何时会过去、去了会待多久,时间都记得一清二楚,宁妃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怀策点头,“此事再探。”
    泰隆帝谨慎,但,他再如何谨慎也不会想到,安插人手进晋国皇宫的事,他自十年前流落晋国时就已在着手。
    四皇子年幼,三皇子不日启程至雍国,二皇子生死未卜,最具威胁的安王只要扳倒他,大事就成了一半。
    有了晋国收入囊中,他在雍国那群弟弟们,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看着盆景的绿植有五片落叶落下,叶片盖不住湿润的土壤,一看又被好好“灌溉”过。
    怀策那身严肃气息当即就四散,只徒增哭笑不得的无奈。
    晋国的乐宁公主……真是个妙人。
    怀策说不上喜欢,不过,也并不讨厌。
    第25章 字条
    宁妃听安王妃哭诉,自己儿子怎会干出那种事?她本是不信的。
    但……安王妃哭得泣不成声,不似作假。
    “母妃……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宁妃自己事情已经够烦了,眼下又出了这事,她也不可能不管不顾。
    安王妃是个本分的,若非如此,加上这门婚事又关乎晋周两国,否则她也不会多问。
    她是知道自己儿子并不满意这门婚事,但也没想过,他们夫妻俩竟会演变到这种地步。
    宁妃安慰道:“这事母妃会派人去查,待查清是怎么回事后,母妃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安王妃隔着泪水,望向面容模糊的宁妃。
    她是安王的母妃,会站在安王那儿,还是自己这个儿媳这儿,安王妃不用多想,都能得出答案。
    可她能依赖的,也就只有宁妃一人而已。
    “还请母妃为儿媳做主。”
    安王妃声音哽咽,哭得太久,声音都带点哑意。
    宁妃把尚在啜泣的安王妃扶起来,理一理她散乱的鬓发,“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交给母妃处理便好。”
    有了宁妃这个主心骨,安王妃才擦擦眼泪,红着眼出宫。
    被冷风一吹,安王妃瑟缩了下,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若被安王知晓此事是她说与母妃听的,届时可该怎办?
    安王妃想到安王那冷冰冰的眼神,登时打了个哆嗦。
    她眼眶泛红,眼泪再度蓄起,努力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将涌上的泪意眨回,没在外头失态。
    安王妃一走,宁妃肃起面容喊人。
    “来人。让人去查查,安王那处宅子到底怎么回事?若有相关谣言,也先压下再说!”
    吩咐完事情,宁妃捏了捏眉心。
    这事若传了出去,于他们有害无益。
    心腹宫女为宁妃轻轻捶肩,力道放得很轻,就怕力气大了,惹得贵人不快。
    她温声道:“安王殿下向来是个知分寸的,娘娘不必太过忧心。”
    谁料,宁妃听了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眉头皱得更紧。
    “你懂什么?”她把宫女的手打掉,也不想她再继续帮自己按肩,“就是这样,本宫才更担心。”
    她那儿子最是省心,从不需要她过于担心旁的。
    男人嘛,好美色乃常事,只是她这儿子竟也沉迷此道,宁妃还是挺惊讶的。
    奈何问题就出在,安王是离储君之位最近的人选。
    宁妃喃喃:“这要传出好色的名声,可不是件光彩事。”
    安王不是不知轻重的,就是因为他懂事,还这么做了,宁妃才更觉讶异。
    宁妃轻叹。
    她以为儿子只是在女人问题上没处置好,自己派人走个过场,也算是给安王妃一个交代。
    殊不知,查出来的事情,却比他们所想的,都要来得严重。
    勤政殿。
    泰隆帝正在大发脾气。
    “不过几天功夫而已,让雍国那群人等着!朕一个儿子在雍国生死未卜,他们人还没找到就急着向我们要人,图什么?”
    谢公公与抹着冷汗退下的礼部官员擦肩而过,同盛怒的帝王说:“陛下,乐宁公主殿下来了。”
    方才还一脸怒容的泰隆帝连忙调整表情,大怒和大喜两种转变太过剧烈,泰隆帝面上险些抽筋。
    他揉揉自己的脸,五官皱起又舒开,赶在楼心婳进殿前就已调整好,以笑脸迎接她。
    泰隆帝笑得和蔼,“乐宁来了啊?”
    楼心婳快步走到泰隆帝面前献宝,“父皇,快看儿臣得了什么新奇玩意儿!这是儿臣宫里的内侍去宫外搜罗来的,您瞧有趣不?”
    父女俩坐在同张榻上,两人专心研究那一小方盒。
    适才因帝王震怒瑟瑟发抖的宫人们,此刻有如枯木逢春,对于乐宁公主的到来是再欢迎不过。
    谢公公看着泰隆帝与楼心婳,他们不像天家的皇帝与公主,反而像寻常百姓家的父女,闲暇时聚在一起说悄悄话。
    泰隆帝拿着木盒翻来覆去地看,“这怎么用来着?”
    楼心婳随意指了一处,“从这儿推……”
    皇帝照着女儿的话一戳,一根方方正正的木条从另一端窜出。
    “哦!”
    谢公公:“……”
    看泰隆帝笨拙的模样,这要说出去是他们大晋的皇帝,怕是都没人信。
    偏生这对父女二人喜好相同,楼心婳每回得到这些新奇物事,总会迫不及待拿来与泰隆帝分享。
    只是吧……
    父女俩不光喜好相同,连拆解的手法也同样生疏。
    谢公公站得稍远了些,不光自己站远,也让宫人们稍退了退,给这对父女留些形象。
    等他们退走以后,楼心婳眼神闪了闪,面色不变,手指却按在她刚刚试出来的那里,用力一摁。
    从外观看起来与其他木条差不多的长方柱从另一侧弹开,只有他们父女瞧见,那里头躺了一张字条。
    与楼心婳同样,泰隆帝见状,眼睛一亮,喜悦的神色藏都藏不住。
    父女俩对视一眼,却暗自将纸条的事藏在心中,谁都没有透露出来,继续看似着迷地,在钻研剩下的机关。
    ……
    安王怀中抱着一丹凤眼的女子。
    女子媚眼如丝,偎在安王怀里,特别小鸟依人。
    “殿下──”
    一声呼唤,两个字,语调拉长,却被喊得娇媚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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