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绾抱着账本来到卫谨言的书房时,却瞧见卫谨言已经坐在书案的后方,一身华服裁剪精致而舍身,上等绸缎做成的衣服柔软贴身,被侍女熨烫的整齐笔直,全身上下一丝褶皱也无,漆黑如墨的眸子像是冬夜里最闪亮的那颗星,潋滟着无限风华,有说不出的勾魂夺目。
    卫谨言见她进来,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必每天早上都跑去收账本,这些粗活可以让其他人做。”
    卿绾笑着轻咳一声:“如果你连这都不让我做,那我可真没什么能做的,总不能一天躺着吃软饭吧。”
    卫谨言笑笑不语,他忘不掉那天跟她在一起的颠鸾倒凤。他自那以后的每个夜晚的幻想着压在她的身上,下体粗糙茂盛的毛发刮痛她稚嫩的花穴,牙齿舔弄研磨着胸前白嫩的柔软,嘴里含着她粉嫩挺巧的乳尖儿。两具赤裸的身体互相纠缠,拔步床被摇晃的咯吱作响,两人躯体上皆是汗水淋漓,他每插一记,她的花穴猛然收缩,春水四溢,打湿了他淫靡的身体。
    “绾儿,”他情绪失控的情不自禁的唤了一声,“你就是在我床上躺倒老死,我也无异议。”
    卿绾摇头低笑:“卫公子又说笑了。”
    卫谨言挫败的垂下眸,拳头握的咯咯作响,俊逸的五官有一瞬间的扭曲狰狞,眸中翻滚着大海深处的惊涛骇浪,卷起无数个无底漩涡。她总是这样,无论他提多少次,她就回避多少次。
    他又突兀的抬起头来,凝眉看着她,低沉淡淡道:“你就这么不把那天之事当回事吗?”若她真不承认,若她真的让他忘记……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就像是有人在黑暗中突然给自己一束明灯,在他触碰到灯光的那一刹那,却猛然消失,这种感觉不亚于用刺鞭鞭打逼疯他。
    卿绾的喉咙突然像沙漠一般干燥火热,仿佛突然失去了语言能力,她低叹一声:“卫公子,你知道我的身份……我的丈夫,也就是燕王,他……我私自逃离他的身边,他不会放过我的,你不应该卷入到我们中来……”
    他脸色惨白,艰难的勾唇冷笑:“我已经卷入进去了。”
    卿绾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低低道:“等我攒够钱,我自会走的。”
    他突然仿若暴怒的狮子,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挥到在地,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差点令卿绾夺门而逃,他似是闲庭散步一般踱步到她的面前,因为身高的优势,他居高临下冷冷的俯视着她:“所以你打算离开。”
    卿绾犹豫要不要实话实说,她觉得卫谨言不像表面这么平静,他颤抖的手指似乎一直在压抑什么,她沉默片刻,笑道:“当然要走,我毕竟要去找我的人,况且南楚不是久留之地,你也看见二王爷中毒天天骚扰我的样子,若是你愿意,大可愿意跟我一起走,到处看看,总比待在深宅里好。”
    既然她没钱,不如把卫谨言这个大财主给拐走,即解决了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情况,又省去了路上的盘缠钱,岂不一举两得。
    他眸光一闪,突然长臂一伸,将她搂在怀里,紧紧抱着她瘦弱的肩膀,灼热的呼吸刺激着她的耳膜:“绾儿,这是你说的!等过完年,我便带你走。”
    卿绾满意的想着:吃软饭真的很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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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厉来到那个小屋前,他毫不犹豫穿过那道门,踩过稀疏杂乱的荒草,披上柔软的月光,推开破败的木门。
    突然间天旋地转,他发现自己竟踩在柔软温暖的羊绒毯上,袅袅檀香绕着他的身体氤氲而上,桌上的烛火跳动的微弱的光华。
    “是你啊……”她从屏风后的阴影里走出来。
    墨色绸缎的青丝轻轻环抱住她的身体,像斗篷一样覆盖住她纤细的背脊,她没有穿任何衣物,就这么赤条条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殷厉告诫自己应该离开的,他不应该看的。但眼睛仿佛生了根一般,看见她展现在烛光中的光彩,大脑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胸腔跳动的无名的火焰。
    他默默地伫立良久,借着微弱的烛光,欣赏她凹凸有致的胴体,浑圆挺立的椒乳、粉嫩小巧的乳尖儿和腿间神秘幽深的花穴。
    “我想你了,”她慢慢的走过来,温顺的靠在他胸腔喃喃细语,一只手滑过他胸膛,“你怎么才来?”
    他喉咙难耐的上下滑动,抱住了她,她个子好小,还不到他的胸口。
    她开始褪去他的衣物,脱得只剩亵衣的时候,突然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猛地抓住领口,用力向下一扯,一直撕裂到肚脐,露出他结实有力的古铜腹肌。她叼住他一颗坚硬的乳头含在嘴里,用小舌不住的舔弄它。
    殷厉鹰眸半眯,任由她为所欲为,他的大掌不停的在她柔嫩的肌肤上四处揉捏,滑动。摸上去跟跟刚出生几月的幼狐皮毛一样柔软,令他爱不释手。
    他捧起她的下颚,低头吻住她的唇。她的唇在他的糙舌的舔舐下缓缓张开,伸出舌头,与他的舌嬉戏在一起。
    椒乳在他的掌心肆意玩弄,捏成各种不规则的形状,乳尖儿在指腹上老茧的摩挲下变得坚硬肿翘。直到指头玩的她浑身发麻,在他怀里瑟缩颤抖,又用指腹绕着挺立的乳尖儿转圈,两指轻轻夹住,往外拉扯,力道轻柔温和,随后渐渐加重,玩弄的她乳尖儿开始疼痛,嘴里发出嘤咛的低喘。
    她的身体又香又软,带着木檀的气息,阴茎情不自禁地蹭着她柔软的腹部,使他那根东西硬了起来,疼了起来。
    他的手顺着她平坦完美的腹部滑下去,来到两腿间潮湿甜美的花穴口,他的一根手指伸入她体内,在里面翻腾搅弄。
    “啊……别这样……”她低声呻吟着,带着细小微弱的喘息。
    可她却并未推开他,反而更用力的抱紧了他,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胸膛中。
    她突然抓着他的健壮的手臂,从她泥泞不堪的花穴中扯了出来,领他到了床边,然后将他按倒在床榻上,两条嫩白的长腿跨坐在他的身上,湿漉漉的花穴在他肿胀的阳物上一磨一蹭,美眸目光闪闪,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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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啊……”她骑在他的腰上起起伏伏,他硕大的欲望深深嵌在她的体内,紧紧贴着褶皱蠕动的花壁。
    他双手握住她的腰肢,提胯剧烈的往上一顶。
    “啊……疼……”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染上情欲的眉梢多了丝丝媚意,双腿更是夹紧了他的腰侧。
    “摸我……”她抓着他的大掌来到她的胸前,覆盖在那完美挺翘的绵软处,老茧摩挲着娇嫩肌肤,她腰肢轻摆,仰着脖子,轻轻呻吟起来。
    两人的私密处紧紧贴合在一起,像潮水一样湿润,他直起身子,捧住她的头,在那微合的小嘴上深深吻了下去,他像一个禁欲多年的人一般,动作粗鲁,跟个毛头小子没什么差别,更谈不上怜香惜玉,只是不断攫取她口中的蜜液。
    他一次一次又一次握着她的腰肢向上冲击,疼的她靠在他怀里不住的尖叫呻吟,指甲不断的在他背上抓划,直到把她干的受不了,发出悠长的嘤咛,脊背仰成一道弧线。
    他继续在她的身体里胡乱冲撞,粗硬的毛发狠狠在她的花穴口研磨挑弄,手指钻进两人结合之处,在凸起的小珍珠那粗重的掐弄。
    “啊……坏死了……”她在他的强壮的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真是硬的跟一块木头一样,咬都咬不动。”
    她咬人的力道很小,对于他就像挠痒痒一样,像不轻不重的在上面吹了一口气。
    在她的身体里面,欲望如海啸一般汹涌猛烈,席卷了他的意志,他低下头咬住她的乳肉,含在嘴里吸弄,鼻息之处皆是她甜的发腻的檀香,脑子里紧绷的弦戛然而断,发狠的在她身上竭尽所能的撕咬起来,从胸前到小腹,从脖子到手臂,齿印和咬痕很快遍布了整个躯体。
    她疼的微微发颤,却什么也没说,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突然抽出埋在她身体里的欲望,将她毫不客气的摔在桌上,青筋凸起的紫红阳物,沾满黏稠的蜜液弹跳出来,他跪坐在她的胸部上方,扶着紫红的阴茎凑到她的嘴前:“舔。”
    伞状的龟头被她温柔的送进嘴里,嘴里的温热绵软让他忍不住长叹一声,柔滑的小舌在两个铃口来回刷弄,舌尖像是要插进他的铃口,在里面狠狠搅弄,牙齿轻轻啮咬着伞端,强烈的舒爽令他抱着她的头狠狠的插了进去。
    “唔……”她剧烈的挣扎起来,双手撑着他的小腹想挣脱开来。
    十指在她柔顺的青丝中轻轻抚弄,他到底还是怜惜着她,没有全部插进去,只是探到了她的喉咙口,小嘴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她颇为痛苦的拧着眉,美眸湿润委屈的看着他。
    他又抽出了阴茎,肿胀的柱身狠狠打在了她的脸上,他扶着阴茎在她的脸上拍拍打打,画符一样绕着她的眉眼画来画去,像在逗耍一个玩具,腥气的白浊都糊在她的脸上,有着凌虐后的楚楚可人。
    阴茎胀得快要爆炸,铃口的白浊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小腹的肌肉紧绷的宛如热铁,他又塞回到她的嘴里,不容置喙的命令的道:“全部吃下去。”
    舌头绕着龟头缓缓滑动,将四周的白浊全部一点一滴的舔进嘴里,小舌在青筋暴起的柱身上密密麻麻的舔弄,一遍又一遍的来回洗刷,她又将头凑近了些,脸颊贴在他腿间茂密的毛发处,灼热的呼吸挠的他胯间直痒。
    她温柔的含住一颗硕大的囊袋,舔吸的啧啧作响,他感觉自己的囊袋像泡在温水里一样,慢慢温煮,舒爽的快要化掉一般。阴茎在柔软的掌心里缓缓撸动,胯下的引起的强烈酥麻飞窜至四肢百骸,他觉得自己快要死在这女人的嘴下,他猛地抓扯过她的头发,将她的嘴拉离自己的阴茎,猛然间阴茎一阵急速的抖动,热气腾腾的精液像喷泉喷发一般,在她的脸上肆意喷射。
    他快慰的低吼一声,他要让这个女人从头到脚都沾满他的味道。
    殷厉缓缓睁开眼,映入眼里漆黑一片,裤裆处湿漉漉的,连亵衣都被汗水打湿,他撑起身子,脱下打湿的亵裤亵衣,随意的扔在地上,胯间的阴茎仍是肿胀的难受,他握着自己的粗硬的东西,闭眼想着梦里的那个女子撸了一会儿,却仍是没射出来,反而胀疼的越发厉害。
    他鹰眸半眯,冷冷唤道:“来人。”
    一个十五六岁的侍女连忙躬身进来,见将军赤身裸体站在床前,胯间的利器昂首挺胸的指着自己,心跳的骤然加速,还未等她开口,她就被他掐着脖子狠狠的摔在床上,大掌粗鲁的撕开她的裤缝,将她的腿扳到最开,露出他想要的那个洞,狠狠的插了进去。
    “啊……”侍女凄厉的惨叫起来,“将军……求你……不……不要……”
    殷厉厌烦的听着她的叫唤,胸腔升起怒意,他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侍女头一歪,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他掐着侍女的脖子,脑子里幻想着自己干的是梦里女人的花穴,想着她的花穴紧紧绞着自己不放,自顾自的在她身下大力抽送,本就未曾湿润的花穴哪里经得起他天赋异禀的阳物,在它的鞭挞下,花穴被插的撕裂开来,鲜血涓涓而下,床榻染的鲜血淋漓。
    不知过了多久,他粗喘一声,臀部一阵激烈的抖动,等将她的宫房射的满满的,才从她身上爬起来,他嫌恶的看了一眼嘴角肿的高高的少女,腿一挥,将侍女踢到了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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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的腊八节。
    卿绾和君离夜并排走在翡翠色的草地上,南楚的冬天跟北晋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凉爽的空气反而令她神清气爽。南楚的冬季像东赫的水晶一样清透明净,她恣意的舒展四肢,仰望白云,若是以后过冬都来南楚就好了。
    突然之间,一件带着男人温热的体温和清冽味道的狐裘披在了她的身上,君离夜目光盈盈的看着她,口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冷硬:“无名,狐裘被我暖热后,你应该不会冷了。”
    卿绾神色自若的看着他,笑道:“谢谢王爷。”
    君离夜微笑着看着她,眼底闪动着满足的愉悦,他喜欢看着她身上穿戴着他的东西,像是两人的身体连在了一起,他长臂一伸,搂着她的肩膀,二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沿着溪流旁慢慢走着。
    其实卿绾今天本不想来的,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藏起来,但是她实在怕惹君离夜不快,为了找到她大肆搜寻,引出未知的麻烦可不好,要知道那些人可比君离夜还要可怕。
    虽然跟他在一起的时光讨厌而又漫长,但他至少还没有攻破最后防线,今天他带自己来的郊外,虽说人迹罕至,料想他也绝不会在冬日的野外跟一个男人打野战吧。
    这时候,卿绾似乎看到一匹枣红色的马在小溪边喝水,她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睛,又伸手揉了揉,最后一眨不眨盯着那匹马,向身侧的君离夜问道:“王爷,你有看到那匹马吗?”
    君离夜笑道:“当然,这附近我没有看到其他人,说不定是匹野马。”
    这肯定不是野马,虽然她觉得所有的马都几乎一个样,可自己辛辛苦苦饲养的老马她还是认得的,这头傻乎乎,只顾自己喝水的老马不正是她卖给卫谨言的那匹吗?
    她也曾问过卫谨言,老马去哪了?
    卫谨言只是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在他救她之前,老马就被殷厉给抢走了。
    当时卿绾只是扼腕叹息,她实在搞不懂殷厉那个阴毒可恶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小人为什么要抢她的老马。可心里却惦记的不行,又不敢去殷厉府上看望它,没想到它到自己出现了!
    卿绾干咳一声,老马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转了半圈,喝的忘乎所以,用圆滚滚的屁股对着她,黑光油亮的马尾甩来甩去!
    卿绾:“……”这个没有良心的坏姑娘!
    卿绾又上前了几步,在它身后冷漠的干咳几声。
    老马竖起的耳朵抖了抖,兴奋的打了个响鼻,转过身来,长长的马脸就往她脸上蹭。
    卿绾冷漠的撇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和你分手了!你自己一匹马玩吧!”
    老马哼哼几声,表示不认同她这个说法。
    君离夜有些意外的看着卿绾,诧异道:“无名认识这匹马吗?”
    卿绾点点头,瞧着在自己身上蹭的来劲的老马,道:“公子爷在青山镇得到的汗血宝马,后来却被殷将军给抢走了。”
    “殷厉?”君离夜挑起眉,口气有些神秘莫测。
    卿绾继续点头:“没错,就是那个土匪!”
    君离夜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宠溺道:“你呀,这会儿胆子怎么大起来,要是被他听到,我可护不了你。”
    卿绾突然有些好奇,她问道:“怎么连王爷也不能奈何他吗?”
    君离夜眼眸蓦然深邃起来,他目光飘向看着远方,这时吹来一阵风,冷的有些刺骨,他淡淡道:“殷厉他深受荣宠,我怎么能跟他比。”
    卿绾哑然,看来殷厉变成这副横行霸道的样子的确跟南楚皇帝脱不了关系。
    君离夜突然笑起来,大掌在她毛绒绒的脑袋上揉了揉,笑道:“瞧把你吓得,虽然我比不过他,但我也决不会让他欺侮你!”
    卿绾心里唏嘘不已,在南楚,就是连太子君离衡也不敢贸然明着跟殷厉抗衡,也只能在暗处使手段,下损招,可君离夜一个闲散王爷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令卿绾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多好的男人啊……怎么就爱上岳明溪了呢?
    卿绾侧过头,伸手抚摸着老马油亮的皮毛,变相忽略他的话。
    君离夜也柔柔的看着她,突然移了下身体,替她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冷风。
    两人一马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清澈明亮的溪水倒影着他们模糊黯淡的剪影。
    突然传来一阵青草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他们不禁回首,竟然看到殷厉一身黑衣劲装缓缓走来,如墨长发被黑绸高高竖起,腰间挎着漆黑锋利的短刀,唇角扬起一抹冷漠的微笑,粗犷的面孔看起来有着森森的恶意。
    他盯着卿绾良久,冷冷开口:“你哪只手摸了它?”
    卿绾呆呆回道:“左手。”
    他笑了笑,笑得跟以前一样难看,懒懒散散的样子有说不出的讥诮讽刺:“那我便砍掉你的左手。”
    卿绾:“?????”这个死土匪!
    君离夜眸中闪过一道冷光,将她护在身后,厉声道:“殷厉,你别太放肆!”
    殷厉慢慢抽出短刀,刀身银亮的寒光让卿绾战栗不已,他嘲讽的看着君离夜:“几月不见,二王爷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什么时候竟然把自己的狐裘披在了一个男人身上,还是这么丑的男人。”
    君离夜冷冷道:“你未免管的太宽了。”
    殷厉假模假样的叹息一声,他挑眉冷笑:“看来二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把岳明溪忘在了脑后。”
    君离夜眉头一皱,冷着脸道:“什么岳明溪,我不懂你说什么!”
    殷厉看都没看他一眼,反而深色莫测的打量他身后的卿绾,看的卿绾心里发毛,他缓缓道:“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为了避免让他听出自己的声音,卿绾刻意压低了声线,摇摇头道:“我哪个都不选。”
    君离夜双拳紧握,眸子冷冽似冰,狠狠瞪着殷厉:“殷厉,我可以告诉你皇兄的埋在你府里的眼线!只要你别动他!”
    殷厉挑眉,有些意外,似是不解:“为了他?一个男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没错,只要你不伤他,我什么都告诉你!”
    殷厉把玩着手中的短刀,似笑非笑道:“你就算不告诉我,我也查的出来,而且我要定了一个人的手,你觉得你能拦住我?”
    突然之间,银光色的刀光如猎鹰般飞起,闪电一般的速度袭向卿绾的手臂。
    卿绾吓得踉跄后退几步,可比殷厉的速度还快的是君离夜的手,他抢先一步狠狠攥紧了锋利的刀刃,猩红的鲜血顺着刀锋滚滚向下。
    殷厉粗莽的冷哼一声,想收回君离夜掌心的短刀,却发现他此刻竟力大无穷,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他冷道:“放手!”
    君离夜手臂紧绷,额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咬牙沙哑道:“你答应我,不能伤他!”
    殷厉粗莽的嗤笑一声,另一猿臂以迅雷之势击向君离夜紧握短刀的手臂。
    君离夜直觉虎口崩裂,转眼短刀已经脱手,他疼的不慎跪倒在地,眼睛突然发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殷厉冷漠的看着他,不屑道:“君离衡有你这个帮手,还真是奇耻大辱。”
    说完便转身上马,连个眼神都没留下,疾驰而去。
    这匹惯会见风使舵的老马,溜得可真快……
    卿绾这才回过神来,她赶紧蹲了下来,身上没有手帕,只得用衣袖按住君离夜的伤口,她急道:“你为何要这样!你傻啊!怎么不跑!”
    君离夜虚弱的笑笑,握住她的手腕,低低道:“无名,我武功不如他,打不过他;而且我喜欢你的事绝不能闹到父皇那里,他断不会容忍你的存在,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保护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卿绾气愤不已,焦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个!”
    他微微蹙眉,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这点伤没事,殷厉也不会真的对我下狠手,我只是不想让你看轻了我,觉得我这般无用。”
    卿绾心口微酸,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低声道:“不会,你很好……”
    他望进卿绾清澈的眼底,低头在她的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哑声唤道:“无名,刚刚你着急的样子真像一个女子。”
    卿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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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绾一踏进酒楼,就被里面乌攘攘的人潮吓了一跳,无论是大厅还是雅座都挤满了江湖中人,他们周身不离闪动着阴冷寒光的兵器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将账本递给郝掌柜,悄声问道:“今儿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江湖人?”
    郝掌柜是个矮矮胖胖的老大叔,平日里最宝贵他那稀疏枯燥的山羊胡,见谁都挂着一副和煦的笑容,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他凑到卿绾耳边,神秘兮兮说道:“听说江湖中死了一个大人物,那些有头有脸的掌门帮主都来这商讨对策呐。”
    一瞬间,她感到周身发凉,骨头都在哆嗦,她右眼皮使劲跳动了几下,低低问道:“谁死了?”
    郝掌柜摇头摆手道:“这我哪知道,好像是个正派的某个掌门。”
    卿绾松了口气,抓了一把炒瓜子,慢悠悠的嗑起瓜子儿来,目光随意的扫了一遍各角落,看到那几个熟悉的男人,像烈火一般烫着了她的眼睛,瞳孔酸涩疼痛的有些奇怪。
    原秋墨还是一袭白衣,安静内敛坐在角落一桌,徐徐饮着一杯清茶,不言不语。
    暗影带着那一副面具,端着酒杯往喉咙灌酒,桌上零零散散倒着好几个空酒坛。
    看见旧情人,她觉得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不过她很快的安慰自己,她应该理解自己内心奇怪的悸动,她毕竟是个普通人,就算是神仙也免不了被普通的情绪本能所控制。
    酒楼里喧嚣吵闹,众人扯着嗓子相互嬉笑怒骂,嗡嗡直响,犹如一群蚊子。却在某一刻,归于沉寂,大家都不约而同朝门外望去,卿绾也转着脖子跟着望去。
    楚寻寒一脸漠然的立在门口,身姿挺拔飘逸,如瀑的白发用玉簪束在脑后,两鬓的碎发垂在他的眉尾处,棱角分明的嘴角紧紧抿着,一双狭长鹰眸冷冽阴鸷,不知是因为阳光直射在他的身上,逼得他微微眯眼,还是其他原因让人察觉不出他阴险诡谲的心思。
    魔教的白霖长老面带微笑的跟在他的身后,左手轻轻拨弄他万年不离身的拂尘。
    众人只是安静了一会儿,又瞬间沸腾起来,七嘴八舌的纷纷议论:“楚寻寒怎么来了?”
    “说不定武掌门就是他所杀。”
    “师兄,我看他只带了白霖那个老贼,不如等会儿我们一起围攻他。”
    “师妹别怕,有我在,断不会让那个魔头伤了你。”
    “王兄,你说这楚寻寒还真不怕死,就带了一个白霖来,莫不成四周还有魔教的埋伏?”
    “我听说他手被废了一只,实在不足为惧,不过是狐假虎威。”
    楚寻寒踏进酒楼的那一瞬间,所有的讨论声又戛然而止,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楚寻寒缓缓逼近那些江湖中人,悠悠开口,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森然戾气:“我楚寻寒就算是双手俱废,你们这些人对我而言,不过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其中一人铁青着脸道:“魔教狂徒!我看你是活腻了!”
    楚寻寒扯动嘴角,冷冷的盯着那个人,危险凌厉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白霖长老嗤笑一声,笑眯眯道:“看来这位兄台似乎想与我教中人讨教几招?”
    那人登时语塞,哽的脸红脖子粗,握在手中的剑柄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阿弥陀佛,魔教教主是贫僧请过来的,共同查探武掌门被害一事。少林智清大师长叹道。
    一个举着流星锤的魁梧大汉插话道:“大师难不成相信楚寻寒与武掌门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吗?”
    智清大师道:“那日武掌门被害之日,贫僧恰好正与楚教主对弈,况且一月前魔教的渊和长老死于非命,伤口与武掌门的一模一样,实在令人费解。”
    听此,大家都诡异的沉默起来,渊和长老的武功只在楚寻寒之下,而且对楚寻寒忠心耿耿,连他都被人所害,可见凶手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娇柔的惊呼:“楚寻寒,你的左手怎么了?”
    岳明溪蹬蹬跑进来,想抓过他的手一看究竟,却被楚寻寒袍袖一挥,身体飞向远处,跌坐在地上,口中喷出一汪鲜血,凌厉的掌风连带着岳明溪身后的桌椅尽碎,靠墙的青花瓷瓶尽数破裂。
    岳明溪面色灰败的看着他,眼里一片死寂,眸中水光莹莹,一滴一滴沿着面部柔和的曲线蜿蜒而下。
    楚寻寒冷笑一声,大步朝角落走去,撩袍坐在了原秋墨的对面。
    原秋墨放下茶杯,鹰眸幽暗深远,淡淡道:“教主如此对待美人,倒真让美人心寒。”
    楚寻寒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淡漠沉稳的神情,嘴角狂傲的勾起,轻笑道:“美人心寒与我何干,原公子是清楚我的,我最喜欢抢别人的妻子。”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只用他两人能听到的语音,眸中散发着丝丝阴冷和不怀好意,轻蔑道:“尤其是喜欢干你的妻子。”
    原秋墨敛眉冷笑,手中淡雅的青瓷杯转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蛛网裂痕,似乎顷刻间能在他掌中成为一滩碎屑,他道:“楚寻寒,你刻意激怒我,能得到什么?”
    楚寻寒叹了一声,盯着他手中皲裂的瓷杯,目光似是飘向了远处,他自言自语道:“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爱上了她,就算我知道她对我说的每句话都别有用心,我也甘之如饴深陷其中,为了她我什么都能做,你能吗?”
    原秋墨没有说话,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他,淡淡道:“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对她好。”
    “是吗?”楚寻寒低低笑道,“可她中毒之时,你又做了什么?她被人挑断脚筋,你又在什么地方?”
    原秋墨拳头紧握,五指捏的咔嚓作响,鹰眸中暗流涌动,他道:“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有什么资格在我们中间横插一杠!”
    楚寻寒别有深意看了他一眼,道:“我随口一提,原公子不用太过在意,不过我倒是好奇的很,原公子身为西凉男子,貌似你的三从四德学的不怎么好啊,要不然你的妻主也不会抛弃你。”
    楚寻寒这句话刻意以内力辅助,音调的突然拔高,以至于酒楼在座的众人都听的一清二楚,连卿绾都呆呆愣在原地。
    楚寻寒这一席话,无疑是在打他的脸,故意捏造他不堪的一面。好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伪善无耻的小人,连他的结发妻子都能抛弃他。
    原秋墨淡漠的面具彻底被人掀开,露出狰狞狂暴的一面,他咬牙切齿道:“楚寻寒,你找死!”
    手中的瓷杯挥向他的眉心,楚寻寒长袖一卷,瓷杯霎时裂成碎屑,化作流星一般向四面八方坠落而去。
    卿绾身子一晃,手臂被郝掌柜向左一拽,一块锋利的碎片钉在她身后的墙上,卿绾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话还未出口,就被郝掌柜拉下来,两人爬到桌子底下。
    郝掌柜拍拍胸脯,心有余悸道:“我最讨厌就是这些江湖中人了,说打就打,砸了店又不赔钱!”
    卿绾用力的点点头:“刚刚多谢掌柜了,让他们打吧,打死一个算一个,还能省点粮食钱。”
    两人都未曾拔出兵器,砸光了周围的桌椅凳子,青瓷花瓶,又改为近身肉搏,像野蛮未开化的野兽的一般,你一拳我一脚打的不可开交。
    郝掌柜叹息一声:“你说这武林中人打架,怎么倒像两个街头混混,连个基本的招式也不会,打的这么难看。”
    卿绾幸灾乐祸的呵呵直笑:“没出息!”
    暗影纹丝不动的坐在那,垂着眼,神色凛然,一手挥开砸过来的不明物体,一手举着酒坛,仰头猛灌,或许现在对他而已,只有不停的喝酒才能稳定他的情绪。
    在智清大师和江湖众人的合力阻拦下,楚寻寒和原秋墨总算住了手,只不过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原秋墨脸颊多了几道淤青,楚寻寒嘴角还渗着鲜血,发丝凌乱,整洁笔直的衣衫就像在泥土里面滚过一样。
    卿绾慢吞吞的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踢开挡在脚下的碎片,对郝掌柜道:“我得走了,这儿太危险了,你记得找他们要赔偿,我看他们都挺有钱,如果他们不给,就去衙门告他们!你不要怕,我上面有人!”
    郝掌柜问道:“你上面有谁?”
    卿绾理直气壮的答道:“二王爷!”
    郝掌柜眼神突然变得暧昧起来,他笑得十分猥琐,塞给卿绾一带散碎银子:“我就知道无名前途无量,这些钱你拿去吃酒,不要跟我客气,咱们谁跟谁啊!”
    卿绾脑子一滞,直道:“你想哪去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和他……算了!”
    她收好银子,转眼一瞧,正好看见岳明溪跪坐在地上发呆,脸上有些血痕,可能是刚刚两人打斗的时候,不小心砸到了她,可怜无助的样子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狗,她又想到挡在自己身前的君离夜,若是他没有被人下毒,他怎么会舍得让她吃这番苦头。
    卿绾揉揉眉心,朝岳明溪走过去,伸出手,道:“起来吧,大冬天冷得很,别坐地上啦。”
    岳明溪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儿,楚楚动人的杏眼带着迷蒙的红肿,她又低下头,低低道:“我脚扭了。”
    卿绾嘴巴一撇,收回手,背对着她蹲了下来,闷声道:“上来!小爷我还是第一次背女人!”
    岳明溪咬着嘴唇,撑着身子趴在她的背上。
    香软的躯体紧紧贴在卿绾的背上,岳明溪很轻,没几两肉,女子特有的馨香让她心神一颤,默念了几遍清心咒,她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凳子上,对郝掌柜道:“去拿一点伤药给她擦擦,若是毁容可不好了!”
    郝掌柜应了一声,便往楼上去拿伤药。
    岳明溪看着她,低低道:“谢谢你。”
    卿绾暗叹一声,转过身往外走去,却被一个男子狠狠的推在地上,散落在地上的碎瓷插进她柔嫩的掌心,像有把刀子插进了她的心尖儿,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她红着眼,恶狠狠瞪着撞她的男子,却暗吃一惊。
    凤无玉叉着腰,前襟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锁骨,他一脸傲慢的看着他,眼睛的泪痣红艳似火,鄙夷道:“多管闲事!”
    “你有病是吧!我怎么就多管闲事了!”她疼的直抽气,说话的底气也不足。
    凤无玉指着坐在一旁的岳明溪,凤眼微微上扬,笑眯眯道:“我不喜欢有人帮她,谁帮她我就弄死谁!”
    岳明溪大声道:“凤公子你别伤害他!他是无辜的!你想杀我就冲我来!”
    凤无玉冲她冷笑道:“你也配我亲自动手?”
    他又转过头来,用脚朝卿绾的小腹那重重踢了一下,她闷哼一声,捂住肚子,额上冷汗直流。
    他勾唇娇媚的笑道:“离她远一点,要是被我看见你再帮她,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卿绾垂着头,肚子疼的一抽一抽,肯定青了一片。
    凤无玉见她不理会自己,眸色渐冷,厉声道:“你哑巴是吗!说话啊!”
    卿绾抬眼冷冷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揉着自己的肚子。
    凤无玉很不舒服,从内到外都很不舒服,他恨极了这丑男人看自己的眼光,他勾唇冷笑,只见又要踢出一脚,却被一个女声给止住:“凤无玉!”
    他回头看了一眼唤住自己的女子,妩媚的眨眨眼,笑道:“我打他替你出气还不好吗?”
    叶岚芸走了进来,淡淡道:“打他又不是打岳明溪,能出什么气!”
    凤无玉扭着腰肢,坐在凳子上,笑道:“谁让你这么听步西岭的话,还在他面前保证不会去动岳明溪,要是我,就不会像你这么傻!”
    叶岚芸摇摇头:“他帮岳明溪不过是出于一番好心而已。”
    凤无玉瞧着二郎腿,笑嘻嘻道:“我就是看不惯这种老好人,以为自己是菩萨吗?一天到晚大发慈悲。”
    叶岚芸叹道:“你不过是因为她对你不好,才迁怒他人的,若她对你好几分,你也不会这么想了。”
    凤无玉面色一冷,她的话像是一根银针从他的左耳刺进他的大脑,他冷哼一声:“你话太多了。”
    卿绾揉着隐隐作痛的肚子,坐在地上动也不动,掌心疼的整个手臂都已经麻木了,郝掌柜去拿伤药了,此时没有任何人来帮她一把,原秋墨,楚寻寒都在周围冷眼旁观,暗影自顾自喝着酒,说不定都没注意这发生了什么。
    她暗道:这真特么丢人啊......
    她不禁苦笑一声,她真是蠢钝入猪,为什么要去帮岳明溪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插在掌心的瓷片,像极她当初刺进楚寻寒掌中的利刃,真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啊……
    她慢慢的直起身子,冷冷扫视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岳明溪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叶岚芸脸色有些疲惫,瞄了她一眼又看向别处。
    凤无玉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妖媚的撩过耳后的青丝,慵懒邪魅的单手支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暗影倒是放下了酒坛,诡辩莫测的眼神落在了凤无玉身上。
    楚寻寒斜靠在柱子上,嘴角微微上翘,嘲讽的打量着她。
    原秋墨朝她瞥了一眼,冷漠的无动于衷。
    她开始对自己赞赏起来,想不到自己的易容术已经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竟没有一个人瞧出端倪。
    想到此,她灰败的心情略微好上几分,她慢吞吞的起身,决定出门找个大夫为自己包扎一下。
    刚一出门,手腕就被人狠狠的攥住,将她卷入怀里,骨头被捏的咯咯作响,像要将她捏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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