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景心疼的都在滴血,方炎在旁边笑了笑小声提醒道:“荆王身边那个侍卫怎么没见了?”
    李元景心里一咯噔,现在方炎有人证,万一长宫南把自己供出来来,方炎当场发难怎么办?李元景虽然心疼的滴血,但是还是签字画了押,认了这五千两黄金,方炎把欠条小心收好,这他娘的可是五千两黄金啊!方炎虽然有了点小钱,但是这种大钱他是绝对不可能放过的!
    李元景面色难看,现在损兵折将不说,还输了猎场围猎的赌约,倒欠了方炎五千两黄金,让方炎一时间风头无两,李元景站在一边不吭气了。方炎撇了一眼李元景,对了,早老老实实的这么乖多好?
    方炎笑了笑看向李二的方向,拱了拱手说道:“陛下,我有要事要奏!”
    李元景心里一个咯噔,差点破口大骂!他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输了!而且昧着良心签了一个五千两黄金的欠条,方炎还是要告发他?到底还是不是人了?!!
    自己胞弟虽然输了,但是看到他和方炎两人站在一起聊天的模样好像已经尽弃前嫌,似乎有说有笑关系融洽的模样,李二心情不错,笑道:“什么事,奏来吧!”方炎眼珠转了转,看了看旁边的荆王李元景,李元景现在面色如土紧张的看着方炎,看到李元景这幅模样,方炎心里就高兴,故意清了清嗓子,放大了声音,但却没有说他在围场中差点被人暗杀的事情。
    方炎拱了拱手说道:“今日臣收获颇丰,就借花献佛,高阳公主大婚在即,这条红狐狸的皮毛就送给公主作为嫁妆之一,作为臣的一片心意;听说陛下早年征战四方,到了寒冬腿部有隐疾,这斑斓猛虎的皮毛到了冬日可以格挡风寒,就献给陛下。”
    高阳高兴的欢呼起来,其实她刚才看到方炎拉着一车猎物回来,一眼就看上了那张在阳光下火红的狐狸皮毛心生欢喜,女儿的小心思正在琢磨该如何向方炎讨要,谁知道方炎就把狐狸皮送给她了,忍不住欢喜雀跃,抱着身边李二的手臂说道:“方候爷今天拔得头筹,父皇要赏的!”
    李二也是满意的捋了捋胡须,方炎这次确实表现不错,在他那个同父异母的胞弟面前长了脸,本来出发之前方炎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他不禁火大,没想到这次是大大的露脸了:不禁龙颜大悦:“当赏, 赐紫服,金鱼袋,以彰显方炎之勇武!”
    这两样东西虽然价值一般,但是却可不是随便赏的,李二能赏赐这些东西给某个臣子,就意味宠信和身份高贵,比如已经隐退在家的李靖,就有这样一套紫服和金鱼袋,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这样的朝中大佬也有一套,可见一斑。众人恭喜声一片,方炎云淡风轻拱手笑道:“同喜同喜,谢谢各位同僚。”旁边的荆王李元景脸色铁青。
    接受了赏赐,按理来说今天出了风头,得了赏赐,应该设宴好好谢谢程处默长孙冲几人的,但是方炎告罪一声,又去了神医孙思邈那里,长宫南已经送过来了,他想过来看看长宫南的伤势如何了。
    孙思邈还在处理伤口,这个九十多岁的老头还是这么利索,用一把小镊子把长宫南胸口那些铁砂和砾石一点点的取出来,取出来一点骂一句娘:“这把人打成什么样子了?差点穿透肺部,什么东西能造成这样大面积的创伤?真是活见鬼了,发明这种武器的人就应该拖到西市口扒皮抽筋,然后掉在城墙上用来警示世人,这简直就是毫无人性!”
    在旁边虚心学习孙思邈处理伤口的方炎听到这番话,脸上直抽抽:“这武器是我发明的。”
    孙思邈抬头皱眉看了方炎一眼:“我就知道这么恶毒的武器一般人也造不出来,也就是你这个妖孽能想到,你瞅瞅好好的人打成什么样子了,再有下一次,也别来求我了, 直接抬去喂了野狗罢,看着烦心!”
    “小子知道了。”方炎拱了拱手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不过孙思邈说的也不没什么不对,孙思邈是医生,他一生都在致力于怎么救活更多的人,让人活的更久;但是方炎正好和他相反,方炎一直好像都在致力于发明各种杀人的武器,火药也是,火油也是,现在火铳也是,所以孙思邈生气是有道理的,方炎只能受着。
    一点点处理完长宫南身上的伤处,孙思邈把他胸口的烂肉也刮掉了,然后消毒伤口,用止血药草包扎,才坐下来长长的喘息休息,瞪了一眼方炎:“加上伤口,刮了两斤肉,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意吧,抬走,不送了。”
    方炎偷偷的从袖口里拿出一袋金叶子放在孙思邈的茶桌上,吩咐虎头带着小厮把长宫南抬回方府,方炎刚要出门,那袋子金叶子就飞了出来,传出来孙思邈的叫骂声:“臭小子!什么时候你抬来的病人,我收过钱?!把老子当什么人了?要想报答我,就去南诏帮我弄点稀奇的药材回来!”
    方炎苦笑,答应了一声捡起地上的金叶子,带着几人抬着长宫南灰溜溜的走了,那一火铳伤害不小,方炎心里也打定主意,这火铳以后不会经常用了,这次在围场也幸亏周边没有人,但还是肯定有人听到了那一声枪响,长宫南他得藏起来,不能暴漏。
    方府中间有一处假山,今天周围没有通水,假山里面有一个暗室,这件事只有方炎和虎头还有王淼涵知道,这是方炎自己偷偷做的一个暗室,万一哪一天方家遭难了,王淼涵带着梅兰竹菊和方小喜还有个躲藏的地方,方炎把长宫南安排在这里,每日让虎头用加了肉糜的稀粥伺候着,方炎每天都会借着出来抽烟的时间,来看看长宫南的伤势,伤口慢慢愈合了,喂稀粥的时候,长宫南也可以配合吞咽了,长宫南之前手里的那把短刀一直牢牢的握在手里,哪怕是重伤昏迷了,也是同样。
    方炎几次想取下来,但是都取不下来,只好任由长宫南握着,不过也是打心眼里佩服长宫南,不管是在围场上明明知道可以杀方炎于瞬间,但还是答应了他公正决斗的要求,还是昏迷了之后还紧握着武器,这是一个真正的武者,就像是尚鹰一样,甚至比尚鹰还要看重武将的身份,所以他期盼着长宫南能活下来。
    到了第五天,长宫南醒了,长宫南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提着短刀不顾着伤口裂开,骂骂咧咧:“方炎你这个不讲信用的宵小之辈!老子看错你了!快来让爷爷我砍你几刀已解心头之恨!”
    方炎站在远处揉了揉眉心,这个长宫南这么记仇的吗?只好吧长宫南锁在假山下面的暗室里,每天派人送饭,刚开始不吃,但是方炎拿出方家酿的高度烈酒之后,长宫南每天都开始吃饭了,怕是对他的伤口不好,只有一小杯,但即便如此,长宫南已经不像前几日在暗室里像一只暴躁的狮子,开始吃饭睡觉了。
    这个长宫南,自己该拿他怎么办好呢?方炎蹲在院子里晒太阳,方小喜正在揪方炎嘴上的胡子,揪的方炎直吸冷气,方炎想了想叫来了尚鹰:“派人去荆楚之地打听一下,这个长宫南有没有家眷。”
    尚鹰见方炎没有杀长宫南,反而把长宫南救活了,知道自家侯爷动了收服的心思,长宫南确实是一个好的武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尚鹰点了点头派人去办这件事去了,但是几日过去回复回来的消息是长宫南没有妻子和孩子,现在在荆楚之地只有一个眼瞎了老母亲。
    方炎想了想叫来虎头:“你带着金叶子,带着这份手谕,去一趟荆楚,看能不能把长宫南的老母亲请来,这件事越快越好,我怕事情有变。”虎头接了东西,点了点头还是有点担心问道:“荆楚是荆王的地界,万一接不出来呢?”
    方炎摸了摸下巴回忆了一会:“带着我的这封信,荆楚之地有我青山书院的学生,到时候你可以找他们帮助,荆楚之地来回十天,第十天我会带人去城外接你。”
    虎头点了点头,开始整理行囊,带了几个眼明手快又不出挑的小厮去办这件事去了。
    而荆王李元景这边在长安待了几日,表面上李元景每日去看看自己的皇兄李二,到了晚上就会联络朝中大臣,李元景派人打探长宫南的下落,但是却一直杳无音讯,心里猜测多半是长宫南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李元景这次来长安,吃了两次憋,都是在方炎身上吃到的,这口气他不忍也得忍,他要在暗中积蓄自己的力量,等到真的有那一天,他恐怕会把方炎全家屠杀殆尽,然后把方炎的尸首剁碎了喂狗才能解心头之恨!
    “这几日还是没有长宫将军的消息,怕是凶多吉少了。”李元景身边的一个谋士禀告道,李元景想了想叹了口气:“他家中还有一个老母吧?现在长宫南死了,长宫南在我身边这么些年知道的事情不少,他老母亲留不得,你派人送信回去处理掉吧。”
    李元景怕是方炎或者是朝里有心的人会利用长宫南这条线索,索性做的干净一点。
    那个谋士点了点头,下去吩咐心腹去办这件事了。
    而虎头已经在路上了,到了荆楚之地,假装成小商人的虎头几人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了方炎曾经在青山书院教过,现在在荆楚之地当任军中和地方小吏的这些学生,这些人是青山书院的第一批学生,虽然大唐天子李二是青山书院的名誉院长,但这些人实际也是方炎的门生,青山书院的学生出来之后,都会得到方炎的保举,前往各地不同的部门任职,所以即便是在方炎从未来过的荆楚之地,也有方炎的人脉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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