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照睁着眼睛,有些感慨:“你那时候拒绝我了,那是我第一次跟人表明呢,就被你拒绝了......”
    赵玄有些不知所措。
    “我那天可难过了。”
    赵玄才不信,他有些生气起来:“那日你转头就跟旁人一块儿,还叫他给你修马车?”
    玉照一怔,不可置信他竟然要揪着这种小事不放:“那我马车坏了,总不能自己修吧?你要我走路回去不成?”
    玉照看赵玄面无表情的模样,也气了起来:“你那日才拒绝了我,又跑出来给我修马车,我才不要!”
    不要自己帮忙,偏要她的前未婚夫帮忙,赵玄沉着脸问她:“还困不困?”
    玉照一想到这个,更气不打一处来,她深睡中被吵醒,如今还有什么瞌睡?
    “不困了,都怪你,我方才睡得好好的被你吵醒,现在根本就睡不着......”
    赵玄沉着脸接着问她:“肚子饱了吗?”
    “当然饱了,刚才根本就没饿。”
    他伸手将玉照从床上抱起,玉照的脸颊贴着他的颈肩,稍微侧头,两人的脸便紧密温柔的相互贴着,鼻尖相抵,赵玄只觉得才下去的火气又慢慢爬上他的小腹。
    他薄唇轻启:“方才还没有清洗,朕带你去洗洗。”
    玉照不依,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人想干什么:“我自己会洗!”
    “你笨手笨脚的,如何会?”
    玉照望着他的脸,控诉道:“你这会儿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道长...你太让我伤心失望了,你变了......”
    赵玄丝毫不觉得脸红,眼眸颤了颤,替自己解释道:“以前是没成婚,如今是你的夫君,怎能一样?若是接着清心寡欲,如何能有孩子?不是你自己想要的吗?”
    这话简直不像是往日那沉闷冷肃之人能说出来的话。
    “别说了别说了,我错了,我现在不想要了......”
    赵玄身高腿长,没理会她的话,抱着她快步往浴房走去。
    玉照忽的全身被浸泡在温热的池水里,一个激灵,如同一叶随波逐流的小舟,在水中艰难的抱着赵玄的腰身,寻求安全感。
    之后却又往后推开赵玄,想离面前那堵高墙远一些,可那人将她的腰肢揽着,玉照整个人被迫紧紧的贴在他胸前,后背抵着池壁,她甚至动不了半分。
    玉照忍不住染上了哭腔,察觉到不适之感,只觉得硌得慌。
    到底是年龄小,哪怕不是初次承欢,也止不住的不适应,每次总觉得胀疼的厉害,有些放不开更有些害怕,她见到了道长那处才知,原来道长跟画中人不一样。
    比......比画中人还可怕呢。
    她咬着下唇拿脚踢他的腿,可隔着水,她柔软泛红的足尖踢上赵玄结实修长的小腿时,早软趴趴的变了模样。
    简直就是在引,诱。
    “明日你还要早朝吗?你闹得这么晚,你还...还能起得来吗......”
    赵玄挺着背脊,薄唇紧抿,滚烫的气息埋在玉照细白脖颈间,不回答她这可笑至极的问题。
    浴池四壁嵌着夜明珠,发出柔缓流光,满室氤氲荡起。
    一池温水,水花四溅,池里鲜艳的花瓣随着池水翻滚上白玉台阶,入眼的靡乱。
    ***
    玉照醒来又见不到人,床榻边上凉飕飕的,腰酸背痛,偏偏帐子里漆黑一团,她不知自己的衣服被折腾去了何处。
    又薄抹不开面子喊宫女进来伺候,这回她是真的生气了,甚至是委屈起来,从来没有这般委屈过。
    虽然知道这人比她还惨,那事儿完后天都亮了,搂着她没睡一会儿就又上朝去了,可她还是生气了。
    任凭雪雁雪柳坠儿,甚至出动了清宁和赵嬷嬷,整个坤宁宫的人轮番叫她起床吃饭,她也不肯,连帐子都不允许她们打开。
    把宫人们都给急的团团转。
    人是醒着了,可就是一脸悲哀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赵嬷嬷简直要给她跪下了,“我的娘娘啊,给您熬了您喜欢吃的笋汤,还有酸辣口味的三鲜粉丸子,您往常不是最喜欢这一口吗?您好歹是吃上一口。这都晌午了,哪有饿上一天的道理?”
    哪怕是一口也是好的呀,到底是如何了,倒是撩开帐子叫她们看一看。
    帐里静悄悄的。
    赵嬷嬷不知玉照是怎么了,往常生气起来也不知这般模样啊,哪有不给人见的?
    忍不住跟她说掏心窝子的话:“您可得体谅体谅陛下,陛下多心疼娘娘啊,看着日头也快下朝了,外头天那般冷,回来不说叫您给他端一碗热汤,见您这般模样......”
    还要反过来哄着您呐。
    里头人听了只觉得委屈上了心头,自己跟他间,是不是自己闹脾气错的就是自己?
    自己小,不懂事,所以自己要忍让?
    他风光霁月,待她又好,所以永远不会错?
    自己闹脾气错的就是她?
    玉照打断她的话,在罗帐里闷闷的发声:“又是我做错了,什么都是我做错了,都是我的不对,是我无理取闹。”
    赵嬷嬷一怔,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也能知道她的心思,连忙道:“谁又说是娘娘不对了?可这事儿又怎么能分个对错来?可陛下......”
    夫妻间的事儿,总分个对错,这日子还过不过下去?
    才说到皇帝,皇帝就下朝回来了。
    “都退下——”
    “诺。”
    赵嬷嬷见此也不敢再留下,笑着留下一句:“陛下这是一下朝就来看您来了。”
    立刻噤声退了出去。
    这两日寒意来了,早上四处都结了霜,赵玄身上带着寒意,从东次间入内,远远隔着珠帘座屏,便看见大红罗帐合的严严实实。
    如今他二人仍是新婚,殿内倒是许多红锦红烛都未曾撤去,不像新婚头三日那般全都是一片喜红,如今倒是处处透着点儿喜红色,瞧着不扎眼,却处处舒坦。
    赵玄挑开帐幔看她。
    “宫人在外边搭了一个秋千,想不想出去瞧瞧?”
    “我才不想荡秋千,皇后是不能荡秋千的。”
    赵玄坐到床侧,衣袍轻动,被子里伸来一只手掌在里头搜寻她的手,玉照连忙把手往后缩,就是不让这人得逞。
    “谁成日在你耳边说这些话的?”
    玉照并非好歹不分,她知道跟自己说这话的人是真心为了自己好,自然不会说出来,她只能打着含糊说:“哪个皇后还能荡秋千的吗?”
    小姑娘浑身埋在大红锦被里,昨夜一夜孟浪,头发软软散散的耷拉在枕上,铺陈的半张床都是,一张稚嫩却又眼含春波的脸,才从锦被里被他捞出来,香腮被闷的粉红一片。
    口里还说着这等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赵玄的心都软的一塌糊涂。
    赵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如今得这机会,等这人梳了头这小气鬼可是不准自己摸的。
    “旁人的皇后朕可不知是个什么规矩,朕的皇后,朕自然是准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玉照听了这话心里头高兴了那么一点儿,便叫赵玄抓住了她的手。
    “朕陪你去荡秋千?”
    玉照鼻尖皱了皱:“才不要......”
    赵玄嘴角轻轻勾起,俯身忽然把她从锦被里头抱起来:“又再闹脾气?”
    “没有。”
    “昨夜可是还不舒服了不成?”
    玉照锦被里全身红的跟虾一般,张了张嘴,竟不知说什么。
    昨夜疼吗?
    还真没有呢。
    反而是之后......
    赵玄低头去,面容带着几分隐晦。
    他往年从不碰这些,在他看来无异于会使人丧失神智,与酒肉无异的事。
    可自那日后一闭上眼睛,想的全都是这些。
    日日都盼着晚上到来,偏偏又怕弄痛了她。
    后来只得叫李近麟找来那些图,一点点仔细钻研,只有不肯钻研的,没有学不好的道理。
    他自幼文武都是极好的,哪有不会的道理?
    这可不就给伺候舒服了?
    玉照低头又在被子里找了一圈,才放弃了,躲在被子里朝他发脾气道:“我...我问你...你把我衣服弄到哪儿去了!?”
    赵玄立刻明白过来,早起时他怕凉了这个懒猫,都是轻手轻脚没掀开被子,如何也不会记得昨晚那些事儿。
    顿时啼笑皆非:“你唤个宫人来伺候你穿便是,一直闷在罗帐里,不吃饭可怎么好?”
    玉照气的肺疼:“你说得好听,有种下次我把你衣服扒光,叫你光着身子找李近麟给你穿衣服。”
    赵玄彻底黑了脸,掀被子想去教训这满嘴胡言的坏蛋:“又在胡说八道!”
    玉照见他这模样,瞬间想起昨夜来,打了个颤,立刻认错:“我错了我错了!”
    第62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落水
    这不符合身份的秋千架就搭在东次殿外边的一排树下,地上更是连夜去了青石板,铺彻上软土和厚厚的一层绿坪,便是真摔了下来,也伤不着。
    既然都搭起来了,玉照自然只能勉为其难的坐上去晃荡上两圈。
    宫里的这个秋千架跟玉照以前的那个不太一样,比玉照以前玩的那个高了许多,架子用的是通体一色粗重的楠木,别说是一个玉照,只怕是一头大象也能轻快的荡起来。
    保守估计还能留给她的孙子用。
    玉照等着他推,可这人推的慢悠悠的,还几乎是在平地移动,玉照觉得,这人肯定没有荡过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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