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童的画室里。
    白蝶儿浑身颤抖不止,投进屋里的阳光,也仿佛随着它翅膀的抖动而飘忽不安。楚江童驻笔而望,料定一定又有什么事发生。
    爷爷的阴魂刚刚入土为安,奶奶的日子渐渐平静,恶鬼田之行自从被自己的玄武霸天剑削去假手指之后,便没有再轻举妄动。那会又有什么事发生呢?白蝶儿依然震抖不止,看样子,它异常焦躁。
    放下笔,从《眉月儿》画边摘下玄武霸天剑,时值午间,阳气正旺,该不会有什么鬼魅出来大肆活动。
    爸爸妈妈屋里的麻将声也突然刹住,仿佛有个怪物突然立于门口……
    “不好!”轻轻推开门。悄悄去院子里察看,然后侧脚去了妈妈的堂屋。
    只听见屋子里静悄悄的,而且妈妈的几个麻客扑友都不见了踪影,桌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烟头正插在烟灰缸里,烟雾自在升腾,爸妈呢?几个麻客扑友呢?
    突然,几个人一起从门后被推出来,一个个被反绑着双手,脸色惊恐,爸妈则跟在几个人的后边,每人的额上顶着一把手枪,持枪者,是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人。
    啊?怎么会是你们俩?
    一个是仇未见,另一个是郝军军——在精神病院时的俩院友。
    “怎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
    由他俩随即联想到那个区闹闹,嗯?区闹闹那天在医院时不是说他俩早滚蛋了吗?不是说他俩正在为她还车贷吗?噢!区闹闹是骗人的,难道他俩也加入了异国的樱花组?
    看到这俩货色,反而让自己放松下来,记得在精神病院时,他们交过手,只是那时自己不愿动手打人,只享受一次摔砸东西的快乐,不过,他俩也只是那种爱打架斗殴的小混混啊!
    “哎哟——我以为你们是谁呢?你们这是要拍小滥片吗?好了,算我一个,男一号……”
    “别动,楚江童,整个村子,已被我们控制,刚才没听见村支书在喇叭里讲话吗?从现在起,你必须无条件服从我们的控制,如果你胆敢造次,这里的枪声一响,他们就会立即杀掉所有人质……”郝军军得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凶残,还故意拉了一下枪栓。
    “噢!别乱来,让我当人质,放了我爸妈,好吗?”
    “不行!少罗嗦,再动一下,就让你先看看,亲人是如何在自己面前倒下的!”仇未见将枪口移到妈妈的太阳穴上,目光冷酷。
    “我不动!”楚江童果然没动,“那我的嘴可以动吗?”
    “讲!”
    “你们是异国右翼樱花组的?”
    “没错!”
    “目的是什么?”
    “炸掉古城!”仇未见个子瘦长,小小的脸,嘴唇却出奇的厚,“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的专家已经在这古城勘查过好多年了,正当我们准备开挖文物时,你们却开发为楼盘,好了,我们得不到的,你们也休想得到……”
    郝军军白他一眼:“跟他胡说什么?走!”
    “哈!哈!那你们挟持村民做什么?炸就炸吧!”楚江童想拖延时间,悄悄碰一下兜里的手机。
    仇未见望一眼天空:“你们的手机信号全部被干扰,你也休想耍花样,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挟持村民,是要挟政府为我们国外的账户划一笔巨款,现在——那笔巨款可能快到我们账号了!哼!楚江童,啊不,神经楚,自从我去精神病院那天起,就感觉你不太正常,果然,你在县城的皮皮狗超市里打伤了我们的组员,你那天的行为,我们的上峰很生气……”
    郝军军一把夺过楚江童手里的玄武霸天剑,抽剑看了看:“什么破古董玩意儿,仿古都仿得不像,也就适合你这种蠢货玩儿!”
    随后,将剑丢在地上。
    楚江童望着这俩年轻人,看的出,他们并不是在开玩笑,此时,那些村民已经被赶去古城了吗?刚才明明听见村里喇叭里,田玉堂讲了一会儿话,却没有听清,因为他每天都会讲两句,只有今天讲的话才最有实际内容。
    “神经楚,这次为你安排了一个重任,相信你会胜任的,你是最佳人选!”仇未见押着几个人往门外走。
    楚江童只好乖乖跟随。
    “唉!炸掉和不炸掉古城,对我们老百姓毫无意义,只是有一事不明白,为什么在皮皮狗超市里杀田之程镇长?”
    他真担心两个年轻人会立即作出反常举动,只好故意找话说。
    “当初,我们的人并非有意杀田镇长,只想让他帮我们开具领取**的假证明,可惜,你多管了闲事,救下了他,但是,后来还是轻而易举地让他为我们弄到了几吨**……”
    郝军军异常自豪,有种胜利前的狂妄,“好了,神经楚,看在我们曾是同一个国家的份上,让你也死个明白,不过,这次,还得劳驾你,去点燃***,因为我们的灰衣组长,最喜欢欣赏在***的燃烧中,他的敌人所表现出的那中可怜巴巴的恐怖表情和嗅到***的美好气味,这可是他的唯一嗜好。这一次,他还特意点了你的名。”
    “那么,你们住进精神病院,也是早有预谋?”
    “哈哈哈!当然,那只是我们的一个联络点和武器运送点、暂藏点。本来,那是古城文物的藏匿点,可惜,从古城里盗出的文物少的可怜……”
    “同为中国人,为什么替异国卖命?难道为了钱吗?”
    “呸!为了理想,当然,也为了钱,这年头,谁不为钱活着?”仇未见很生气。
    一切正如仇未见和郝军军所说。古城里已经聚集了所有的村民,大家默然而站,田乔林和田玉堂都在,一共是13个黑衣年轻人。
    奇怪的是,上次在医院与其交过手的那个灰衣年轻人也在,看上去,他应该是个头儿——灰衣组长。一个个黑衣杀手,手里握着短枪、长枪,杀气腾腾,随时准备向村民下毒手。
    移动信号遭到破坏,手机成了没用的空盒子。怎么办?怎么能将这个信息传达出去?
    田玉堂低着脑袋,与自己仅仅几步之远,却没法说话,田乔林的口罩仍然捂着脸上,也许直到此时,他也没有料到即将而来的生命威胁。与他一样心存侥幸的人,或许更多,他们总以为,自己不会有事,凶徒只为了一个勒索的目的,或是凶徒只是为了抓到楚江童,一定是他又惹了事。
    但是,他们想错了,这13个暴徒,不仅仅是上峰手里的一颗颗棋子,而且其真实的目的就是炸毁古城。
    楚江童分析到,他们的目的是既要炸毁古城,又要制造一起震惊全球的恐怖事件,以此来提升他们在同行中的威信与追随者的疯狂热情。
    两个黑衣年轻人监督着一台挖掘机在拼命工作,已经挖了一个深深的大坑,满满一车**,正被几个村民卸下来,码放在巨大的土坑旁边。
    这几个村民却干得热火朝天,真像按吨位收费的装卸民工。
    楚江童心里异常焦急和无奈。
    因为,自己纵然武艺再好,他们手里的枪,并非指着一个人,只要发出一声枪响,就会有一个村民倒下。
    怎么办?
    灰衣组长以一种异常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用一种生硬的中国话说道:“楚先生,没想到吧!两个草包也能把你抓来!最好还是老实点,我们的手里有这么多人的生命,你可是他们的上帝!”
    楚江童沉默不语,望一眼天空的朵朵白云,眨眨眼,将各个黑衣杀手的位置记在心里。
    自始至终,田玉堂的眼睛不敢与楚江童对视,他的几个光头纹身的朋友,则被捆绑着,蹲在大大的土坑边,好像随时为这一车**陪葬。
    这一车**的威力,不仅能够将古城里的所有建筑物炸飞,而且还极有可能将整个新城村炸平。
    人群中静悄悄的,谁也不敢说话,生怕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楚先生,你和他们不同,如果,我们生在同一个国家,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只可惜,你是我们的敌人!啊!今天,这个伟大的使命,却必须要你去完成!若干年后,这个古城里的后续故事中,会一直有人记着你!你应该感到自豪,为什么,不笑一笑,来庆祝自己的胜利呢?”
    灰衣组长搓着双手,接着说:“古城,历史悠久,我敢说,这地下,埋藏着你们中国数以万计的宝贵文物,可惜,你们没有保护好它,却反而把它们埋没了!我从小有个嗜好,特别喜欢嗅到***燃烧的味道,还有看到你们那种期望活着的可怜表情,哈哈哈……”
    “我们自己的事情,不用你们来过问,从抗日战争时期往前推,你们就一直觊觎我们华夏民族,直到今天,你们也是阴魂不灭,要知道,今天的华夏,可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华夏了,你们纵然是今天炸毁了我们的古城,但是——你们能毁灭我们的灵魂吗?再说,那种***的气味我也喜欢……”
    “哈哈哈,楚江童,很快,你就要变作一个鬼了,还生什么气?好了,**坑快要挖好了……”灰衣组长戏谑地望着楚江童。
    过了一会儿,他摸出一个微型相机,对着古城里的楼房拍了几张照片。
    那些建筑工人们,则被控制在板房内,一个也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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