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梁诚取出那把带鞘的宝剑,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因为自己现在使用的这把啸月宝剑只是筑基期的精品剑,虽然品质远远好于一般的筑基期利剑,一直用着都很顺手,但是渐渐的也赶不上自己的修为增长了,是时候该换一换了。
    这把从步鸿运的宝库中拿出来的宝剑,还未出鞘便毫光隐隐,显然是非同小可。只不过这东西是灵修所用之剑,不适合鬼魔之躯使用,步鸿运这才会将它放在宝库闲置,这也是一件凑巧的事情,也不知道这步鸿运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柄宝剑,它拿着虽然没用,但是现在却是便宜了梁诚。
    梁诚取出那把宝剑,看了一眼剑鞘,只见这剑鞘外覆着不知是什么妖兽的皮革,颜色浅灰无光,但是手感却十分坚韧。
    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这可能是蛟皮,外面的鞘口和护环是用一种非常特殊的金属所锻造,有点像天外陨铁,坚硬异常,但这把剑连着剑鞘整体上看却显得十分低调,很不起眼,鞘口上镂刻着两个
    篆字,仔细辨认后看出那是“倚月”二字,看来这把宝剑剑名叫做倚月。
    梁诚轻轻抽出这把宝剑,只听“铮”的一声轻响,果然见这把剑亮如秋水,锋锐异常,看着就使人遍体生寒。确实是一把难得的宝剑,梁诚将剑持在手中,感觉长短轻重也是非常如意。于是梁诚将这把剑佩在了腰间,这个腰间佩剑的打扮,在北章国的修士当中是非常流行的。
    在北章,很多修士无论自己是不是剑修,都喜欢佩剑,对大多数人来说,腰间宝剑锋利与否,并不重要,但是剑鞘却是必须极尽奢华,往往多是金丝缠绕装饰,镶嵌宝石,看上去抢眼的不得了。
    梁诚这把剑的外观,相较而言可以说是相当不起眼了,就是与渔阳派的很多弟子比起来,看着似乎也显得有些寒酸,显得不如人家的佩剑那般珠光宝气,不过这种低调却是正合梁诚之意。
    清点完了收获,梁诚准备要开始修炼那洞察天目了,这次在老龙头那里搞到了一枚稀世难得的金龙鳞片,正是最好的锐金之物,用它来给洞察天目开光塑形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梁诚又在房间中布下了一个圆形的禁制,这个禁制看上去像一个不算太大的水泡,布置好了之后将梁诚和身畔方圆七八步范围内的地方都笼罩在内。
    布好了禁制之后,梁诚又花了好几个时辰的功夫来做准备工作,先是按造化真经新翻开的洞察天目篇所要求的材料,将之都准备齐全了,然后又将这些辅助材料按要求一一炼制准备完毕。
    也算是梁诚幸运,这些年来收集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当初圣灯还曾讥讽他喜欢收集“垃圾”,可是这样的习惯,也让他轻易地就备齐了炼制洞察天目所需的辅助材料。
    准备工作完成之后,梁诚伸手从储物镯中拿出了那一片桌面般硕大的龙鳞,施展了一个悬浮术之后,龙鳞就悬浮在梁诚眼前。
    这片龙鳞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将整个房间都照的亮堂堂的,同时散发着一股强大的金灵气,梁诚伸手掰了一下这枚鳞片,果然不出所料,这枚鳞片坚硬无比,比钢铁都不知要坚硬多少倍。
    若是没有造化真经所传的巧妙办法,这枚鳞片是根本无法加工处理的,这东西水火不浸,刀枪不入,普通的法子根本奈何不得它,梁诚也不由得艳羡真龙那强大的体魄。
    梁诚先是用一种特殊的混合了很多成分的粘稠液体均匀涂抹在这枚金龙鳞片上,等这些东西略微干燥之后又往上面均匀泼洒一些白色的粉状物,这些东西都是先前按照造化真经中的配方调制出来的古怪东西。
    这时龙鳞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响,形体却慢慢地越缩越小,并且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从抢眼的金黄色渐渐地变成了暗金色,与此同时,梁诚的房间中也开始弥漫着一股淡蓝色的气体,这气体散发着奇怪
    而浓郁的类似铁锈的味道。
    好在梁诚对这一切早有准备,先前布下的那个类似水泡般的禁制开始发挥作用,水泡开始吸收这种气体,然后颜色变得越来越蓝,慢慢将那股奇怪的蓝色气体全部吸纳进去,没有泄露出去一丝一毫。
    要是梁诚不作任何防范,听任这些奇怪的气味传了出去,可能会引起种植园内弟子们的大惊小怪不说,还完全有可能对园中培植的灵药产生巨大的伤害。
    这时梁诚先放了一个玉盘在悬浮着的龙鳞下边,然后双手结出一个奇特手印,随即召唤出一团绿色的火焰,正是木灵圣火。
    梁诚用木灵圣火慢慢炙烤着这片越缩越小已经成为暗金色的龙鳞,在持续的炙烤下,那片已经缩小到和蒲团差不多大小的龙鳞开始析出一颗颗坚硬的菩提子般大小的珠子,“叮叮咚咚”落在事先准备好的玉盘当中了。
    时间又过去半个时辰,玉盘里已经装满了大小均匀的金色珠子,悬浮在上方的龙鳞也已经不再析出珠子,成了一团碗口大小炽热的暗金色液体,看着很像融化了的钢水。
    梁诚知道,这东西现在已经纯粹是金龙真元转化成的金精一般的金属之物,不但锋锐无匹,还可以纳入丹田温养打磨,时间越久,就越是锋锐。
    这个东西可以按心意将它转成各种锐器的形状,想要形成刀枪剑戟全凭自己喜好,可以随意塑型。当然,对梁诚来说,唯一的选择不言而喻,肯定是剑。
    梁诚撤了木灵圣火,又打出几道法诀,那团液体慢慢冷却下来,接着被梁诚塑形成了一把小剑的模样,只是这把小剑的总体轮廓十分写意,只能算是一个剑胚而已,虽然看上去只是略具雏形,但是这把小剑已经极为锋锐了,在小剑成型的最后时刻,梁诚逼出一团精血融入了小剑之中,顿时,梁诚就感到了自己和这把小剑建立了某种微妙的联系。
    梁诚望着这已经成型的小剑,心中极为喜悦,心想修炼这洞察天目实在是太妙了,不但今后有了洞察神通,并且顺带把将来进阶到结丹期的本命法宝也一道奠定了基础。
    等自己的修为达到了结丹期,一般的宝剑就慢慢变得不堪使用了,与自己实力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那时,就很难找到一件称手的兵刃了。
    但是自己有了这个剑胚就不同了,不但可用它来作为本命法宝,并且它还能跟着自己的修为慢慢同步成长,这真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情。
    这种机遇,恐怕是万中无一,因为梁诚知道自己的义父蒋上师也没有遇上过这样的好事,他的修为都已经到了分神了,其实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本命法宝。他所使用的轻重双剑,只不过是品质特别好而已,虽然也可以温养在丹田之中,但是并没有成长性,随着蒋上师修为的增加,也就渐渐变得跟不上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洞察天目
    梁诚手持着这把暗金色的小剑剑胚,仔细欣赏了一会,心中美滋滋的。看了一会,梁诚心念一动,这把小剑就虚化飞入了丹田之中。
    修炼洞察天目的整个准备工作现在算是完成了,梁诚也感到有些疲乏了,于是将所有东西全部都收拾好之后,又撤了禁制,盘膝趺坐着静静调息。
    等梁诚精气神都调养得差不多了,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晨。梁诚也不急于修炼那洞察天目,看看时间差不多,索性出门在灵药种植园中四处逛一逛,有时随手指点了栽培弟子们一下。
    就这么又晃荡了一两个时辰,这时梁诚感到自己的精气神已经达到了最佳状态,心态也感到十分放松适意,于是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布下禁制,准备开始修炼那洞察天目了。
    梁诚内视丹田,只见其中灵息和魔息融合在一起,已经形成巨大的类似汪洋大海的一片,波浪荡漾中一朵朵镶着黑边的莲花正在绽放,这种情况十分奇特。
    记得在那清澜河湾的庚金尊者曾随口提到这是一门灵魔双修的古术,看来现在这种古术基本上是失传了,现在的修士里边,灵修就是灵修,魔修就是魔修,泾渭分明,之间有一条清楚的界限,所以梁诚对自身的这种状况完全不知该如何界定。
    这次在清澜河湾中听到庚金尊者的关于古术的话语,至少让梁诚知道了古时是存在灵魔双修的修士的,至于人家的情况是怎样的,是不是能在合体状态中又分成可以各自独立行事的魔躯和灵躯,这个就无法得知了。
    反正现在的梁诚处于灵魔合体状态,修炼这洞察天眼也不分彼此,梁诚也就不管体内经脉内流转的是灵息还是魔息,只管把它当成自己的内息来处理便是。
    这种简单一刀切的办法确实清晰明了,梁诚想,反正这灵息和魔息最终都能为我所用,何必非要分个彼此呢?因此他并不用纠缠这些枝节问题。
    梁诚调集内息,自丹田出,顺着足太阳膀胱经脉一路上行,过风门,至天柱,冲玉枕,一路来到了两侧睛明穴,再按照造化真经的洞察天目篇在窍穴之间游走,用巧妙的手法打通了和印堂之间的路径,一时间梁诚的印堂微微泛红,有一股热流在其中游走不定,直欲冲破窍穴而出。
    梁诚张口吐出那昨天用金龙鳞炼制的暗金色小剑剑胚,轻轻持在手中,用那锐利的剑锋从自己双眉之间的印堂位置自上而下轻轻划开皮肤。
    并没有疼痛的感觉,梁诚只
    觉得一股锐金之气冲进了印堂之中,堆积在此处的内息似乎找到了一条出路,立即从这个开口涌了出去,在轻微的嘶嘶声响中,梁诚忽然觉得自己的视野变得更加宽阔了,整个世界看起来好像和以前有所不同了。
    梁诚急忙施法凝成一面水镜,伸头过去一照,只见自己的双眉之间多了一条竖目,这竖目里面的瞳仁竟然是金色的,看上去颇为怪异。
    不一会梁诚感到精神有些疲劳,于是停下了洞察天目神通,那一只竖目随即又闭上了,梁诚再照了照水镜,发现自己的双眉之间和以前没什么不同,那怪异的竖目消失了。
    梁诚吁了口气,心想好在停止使用这洞察天目神通,这只竖着的眼睛就会消失,这样一来,自己的面目一切照旧,要是这天目不能隐匿的话,自己的额头多出这一只竖眼来,还真是有些难看呢。
    梁诚知道,现在的洞察天目神通终于打下了完备的基础,接下来就要靠自己勤加修炼了,目前这神通才刚刚开启,不但持续时间很短并且洞察能力十分有限。但是只要坚持修炼下去,自己的这洞察天目终将拥有洞虚破妄的能力,还能凭借它直接看破伪装,洞悉人心,感知凶吉,体察气运,等修炼到了最深处,甚至可以直接观看见天地法则流转。
    梁诚终于把修炼的事情全部办完,得以顺利出关了。出关后才发现,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三天了,但是这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现在梁诚管理的灵药种植园也不会发生多少事情,即使发生什么,也不会是那种耽搁不得的急务,因此自己闭关三天,并没有什么弟子来找寻自己。
    梁诚又在种植园里随便转悠了一圈,看看哪里不顺眼便随手纠正一下,梁诚举目往四下望去,看到各种灵植的长势都还不错,于是随口赞扬鼓励了种植园弟子们几句,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准备开始之前自己就制定下来的计划。
    梁诚觉得现在时机差不多了,自从消灭了顺通商行的所有修士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估摸着商行剩下的那凡人东家和凡人伙计们要么是正在闹得翻天,要么是束手无策,因为单凭他们,肯定是没有本事将清澜河刀鱼运送到国都武宁城去贩卖的,并且在渔阳镇这么个小地方,也不太可能找到可以信赖的修士来接手以前的钱四海那一帮人手中的生意。
    梁诚依旧分出魔躯分身,悄悄离开了渔阳派山门,一路往渔阳镇奔去,同时幻化成一位身着青袍的中年文士打扮,外观上和师
    父清虚道人倒有个七八分相似。
    梁诚的魔躯分身,自从回到人界后就收敛了魔功气息,因为在北章国,魔道修士那可是被视为洪水猛兽的。
    好在魔躯在炼制时使用过幻灵果后,非常善于各种伪装和隐匿气息,魔道气息固然是不往外泄出一丝半毫,反而还显露出融合期灵修的气息,这个修为,在偏僻的渔阳小镇,简直可以比肩仙人了。
    梁诚相信,只要自己的魔躯不是与结丹期修为的高手争斗,那就不会露馅的,因为对付境界不高的对手,自己完全可以不使用任何功法,凭借炼体后强健的体魄,就能碾压对方。
    至于梁诚为什么会幻化成清虚的模样,是因为当年梁诚居住在无量观的那段日子里,清虚师那超然的神态举止曾经给梁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梁诚在想要幻化成中年文士的样子时,马上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近似清虚的形象。
    不过这也不要紧,反正清虚师是阎浮界的人,不会有人认识他,他一时也来不到灵界,所以暂时冒用一下他的外表也没什么问题。
    不一会,梁诚所幻化的青袍文士穿过渔阳镇的街道来到了南端,然后立在一间店面门口,只见这店铺上面的招牌上写着“顺通商行”四字。
    梁诚朝里面张望了一下,只见店面里面空空荡荡的连一个伙计都没有,后院却传来一阵吵闹声,听起来好像吵得是些追讨工钱一类的事情。
    梁诚迈步走进店铺,开口问道:“顺通商行里有人吗?”声音不大,却远远传了出去,压过了里面吵闹的声音。
    话音落下不久,里面匆匆忙忙出来两个伙计,见到梁诚这个青袍文士的打扮,又感到他发出的深不可测的气息,知道眼前这人是一位高阶修士,自己这伙计的身份可配不上与人家搭话,于是连忙打躬作揖道:“哎呦,原来是仙师来了,快请坐,快请坐,请用茶!小的这就去叫东家出来。”
    于是一名伙计赶忙返身进了院子去叫东家,另一名伙计则忙着上茶,之后拘谨地立在梁诚对面陪伴贵客,等待梁诚问话。
    梁诚舒服地坐在客座上,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觉得这茶滋味倒也还行,然后随意问伙计:“你们这个顺通商行也真是的,大白天的店铺里连个人也没有,生意都不想做了么?”
    那伙计陪笑道:“仙师,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商行里出了一些变故,也是不得已的,不得已。”
    第二百三十九章 说客
    就在这时,一个矮矮胖胖身着宝蓝色锦袍的中年汉子从后院走了进来,此人面貌和善,只是练气期五层的样子,应该就是顺通商行的凡人东家了。
    他一见梁诚便连忙施礼不迭,口中说道:“在下顺通商行尹德润,见过仙师!实在抱歉,劳您久等了,不知您老有何吩咐?”
    “嗯,是这样的,老夫李弘毅,有一个侄儿,性子甚是顽劣,半年前老夫前往武宁时路过渔阳镇,见这里人杰地灵,很是不错,就将他独自留在渔阳,打磨心性。如今老夫事情办完,回到渔阳却找不到他了,因此便来四处打听一下,我这侄儿大约十八九岁模样,名叫李久发,不知东家可曾见到过?”
    “哦,这个事情么……”尹德润歪头苦苦想了一会:“对不住李仙师了,在下却是没有听到过贵侄儿的消息,按理说您的侄儿修为必然也是不凡的,可是最近这半年来,在下真的没有听闻过外来修士在咱们这小小的渔阳镇的消息。”
    “哦,是老夫疏忽了,忘了说清楚。”梁诚道:“老夫那侄儿不是修士,他就是性子顽劣,不愿修行,老夫这才一气之下把他单独丢在这里的……他只是个凡人。”
    “凡人……还是高阶修士后裔……那么资质应该很好吧。”尹德润嘟囔了几句忽然眉头舒展:“诶……李仙师,前阵子渔阳派还在镇子里广收门徒来着,最后收了个天才少年,对了,他也姓李,难不成就是他?嗯,大有可能!”
    “好好好!多谢你了,我想大致不差,一会我便去渔阳派找找。”梁诚做出很高兴的样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一副马上就要离开的样子。
    那尹德润见状,连忙亲自上前,又将茶盏斟满,然后在主位陪坐下来笑道:“李仙师大驾光临,是顺通商行的荣幸,且不忙走吧,在敝处用了午膳后再去找寻贵侄儿不迟啊。”
    “哈哈哈,多谢尹先生了,只是老夫乃是修道之人,早已辟谷,这午膳嘛……就不必了。”梁诚假意推辞了一句,然后又似顺口问道:“冒昧问一句,怎么了老夫觉得贵商行今日好像遇到了什么困难的样子,先前老夫路过这里,见商行内空无一人,还以为你们关门歇业了呢。”
    尹德润见问,心中却是一动,心道这位李仙师是一位高阶修士,从刚才的谈话中听闻他又是从武宁城过来的,自己商行目前这个焦头烂额的状况不就是因为没有仙师坐镇吗,何不探探他的口风,万一他愿意接手或者有什么法子的话,自己这个面临关门的商行不就活过来了吗。
    想到这里尹德润道:“让李仙师您见笑了,敝商行是出了些事情,最近这半个多月以来一直是焦头烂额,小的都快要撑不住了……”
    于是这尹德润娓娓道来,将顺通商行主营的清澜河刀鱼贩运业务、半个月前负责这一块的仙师们无故失踪,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话匣子一打开,尹德润自己也收不住了,一五一十说了一刻钟,最后把自己也说得眼泪汪汪的,一副就要大难临头的样子。
    梁诚听完,假意沉吟道:“顺通商行的修士无故全部失踪了?一个剩下的都没有?这事情透着蹊跷啊。”
    尹德润道:“也不是一个剩下的都没有,还活着一个筑基期的黄长老,只不过他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好像是得了失心疯,呆呆傻傻的,连话也不会说了。”
    梁诚捻须笑道:“修行之人怎么会失心疯,他这是被人搜魂成了傻子了,东家啊,恕我直言,你们顺通商行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那些失踪的修士应该是被人杀了!”
    “啊!”尹德润神情震惊,脱口道:“我们一个商行而已,平日里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行事都是小心谨慎的,也不可能得罪什么人啊。”
    梁诚抬眼盯着尹德润:“哦,这么说东家一直觉得自己这顺通商行事事都问心无愧,样样都占理喽?”
    尹德润在梁诚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不由低下头去,口中嗫嚅道:“这个……这,也不敢说样样占理,是有件事情我们商行做得确实太过,可……可那是钱掌柜的主意,我说了几次他也不听啊。”
    尹德润偷眼看看梁诚,伸手擦了擦汗,又低头道:“咱们、咱们商行贩运清澜刀鱼到武宁,其实每条鱼都可卖到四百灵钱的高价,是小的猪油蒙了良心,依着钱掌柜的主意,每一条刀鱼只肯给渔家三十八个灵钱,这、这实在是太狠了,这个价钱不但瞒着渔家,就连渔阳派的仙师们辛苦做法护佑渔家,所获的报酬,都是按这个价钱来算的。”
    梁诚听尹德润说的这个价钱,便仔细看看他那愧疚的脸色,然后就知道他并不是在作伪,虽然梁诚现在没有开启洞察天目来看这个胖东家,但是毕竟修炼了洞察天目之后,感知比以前那是要敏锐了许多倍,看这么个凡人,是不会看走眼的。
    这么说原来的掌柜钱四海做下的那些事情,包括雇佣高手准备剿灭渔阳派这
    些情况,这个凡人东家是一点不知道的。
    忽然尹德润惊道:“难不成是渔阳派的仙师……”
    刚说到这里,尹德润又摇头道:“不会,不会这样的,渔阳派的仙师们向来宽仁,不会这样狠毒的,再说……”
    梁诚见尹德润没接着把再说这两字后面的话说下去,却也知道后面他要说的是什么,自然是再说以渔阳派的实力,也没本事把顺通商行的修士悄没声杀个干净,这倒也是事实。
    “东家,你也不必这样,老夫并没有责问你的意思,再说只给三十八个灵钱这事虽然稍稍有些狠,但也不算什么,毕竟此去武宁路途遥远,这个差价也不算太离谱。那么贵商行目前的困境就是没有修士来帮助贩运清澜河刀鱼到武宁去,所以商行找不到好办法?”梁诚先安慰了几句,又问道。
    尹德润赶忙答道:“不瞒李仙师,情况正是如此啊,这事把我愁的好几天都睡不着觉了。”
    “我有一个主意。”梁诚拍拍尹德润的肩头:“既然你们渔阳镇现成就有个渔阳派放在这里,你何必发愁找不到修士来帮你呢,待老夫一会到那渔阳派去,找到侄儿之后再帮你们牵线搭桥一番,让渔阳派接过这门生意,我看也是不错的,只不过这价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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