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侧眸睨他,“松开。”
    云执顶着她的视线艰难地吞咽口水,红着脸,目光水蒙蒙的,轻声喊,“时清。”
    他这低低的语气跟乞求表情就跟撒娇一样。
    时清心尖一颤,整个人都软了一下。
    “叫妻主都没用!”时清佯装不吃这套,拿眼瞪他,“把手松开。”
    怎么能讳疾忌医呢!
    云执这才慢吞吞地松开她的手腕,任由她扒拉开自己的另只手看那里。
    云执一张脸红的几乎不能见人,仰头自暴自弃的躺在木桶里。
    时清倒是想多了,月事对那里没有半分影响,非但没有影响,对方还精神的不行。
    “啊这……”
    时清也没想到,她缓慢地拎起刚才搭在桶沿上的毛巾,展开把那里又给他盖上。
    “……”
    哪怕是妻夫,场面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云执余光瞥时清,眼神带有控诉跟谴责。
    他觉得他已经在时清这里“死”过两回了。
    时清湿漉漉地手摸摸了鼻尖,侧眸看云执,声音也有些不自然,“你、你刚才想什么呢?”
    “想你。”
    云执仰靠着桶沿扭头看她,眼睛里全是她,抿了下唇,哑声又重复了一遍,“在想你。”
    时清耳朵烫起来。
    这怎么听起来跟情话一样。
    云执又滑回浴桶里,长发飘在水面上,“越想越精神。”
    时清蹲下来,趴在浴桶边缘看他,感觉自己养了条人鱼,“你月事今天下午不是就结束了吗?”
    晚上两人完全可以做啊,为什么他非要憋着,自己坐在浴桶里冷静呢?
    云执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时清知道他身体没事就放心了,“那你想说了再跟我说,我出去等你。”
    时清把袖筒放下来,从屏风后面绕出来才喘了口大气,用手做扇子在脸边扇了扇风。
    她感觉刚才被云执撩了一把。
    云执从浴桶里出来,擦干净穿上中衣。
    时清坐在床上看他,云执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走过来弯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因为云执的反常,两人什么也没干,就这么躺下。
    时清都快睡着的时候,才听见耳边传来云执犹犹豫豫地声音。
    “时清,我不是不想给你生小孩,我只是暂时还没准备好。”
    时清迷迷糊糊地转身侧躺着,睁开眼睛看他。
    云执跟她面对面侧躺着,黑夜微弱的光亮下,眼睛显得格外清亮认真。
    “你让我再准备准备。”
    时清了然,云执这是被生孩子吓到了。
    明明身体特别想她,但又不敢真做,憋的可难受了,这才在浴桶里躺半天试图冷静。
    时清笑着亲他唇瓣,彻底清醒,“我又没说明天就生,你急什么。”
    云执看着她,手搭在她背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梳理她背后的长发,商量着问,“我们等两年再生呢?”
    他懂医术,随便就能给自己弄点避孕的法子,但云执以为时清想要孩子,就没这么干。
    刚才云执已经想通了,要是时清不同意——
    ……那就生!
    时清毫不犹豫,“好。”
    她跟云执认真说,“你什么时候做好准备,咱们什么时候再要,我跟家里都不会催你,因为这是咱们两个人的事情。”
    云执眼里带出笑意,凑过去亲了亲时清的唇瓣,哑声问,“那做吗?”
    语气隐隐期待。
    “……”
    实不相瞒,少年,你这样真的会怀孕的。
    第77章 “钱灿灿是想弄死你,万一钱焕……
    君后生辰宴正儿八经的开始时间是下午,上午的时候君后要接受后宫跟臣夫们的见礼。
    午休之后未时左右,太阳也没那么热了,生辰庆典才会开始。
    所以——
    午饭该吃还是得吃。
    时清中午是跟时鞠李氏一同用的饭。
    时鞠跟时清说,“别空着肚子等宫宴,虽说下午就开始,但要天黑才开席。”
    不过夏天的宫宴属实要比冬天的好吃,至少饭菜都是热的。
    时鞠侧头看向李氏,轻声问,“当真不去看看?”
    李氏没拿筷子的那只手捻了捻手指,朝她缓缓摇头,眉头轻皱,声音很轻,“我就不去了吧?”
    以前有老爷子压着,觉得李氏没文化又是小地方出身,去这种大型宫宴简直就是给时鞠丢人,便不让他去。
    李氏面上碍于老爷子的原因,次次拒绝时鞠的邀请,但自己背地里其实偷偷松了口气,庆幸不用去。
    他实在不适应那种人特别多的场合。
    尤其是一群不认识的人会亲昵地拉着他说些“体己”话,李氏不知道如何应对。
    今年老爷子不在,李氏的挡箭牌没了。
    他将筷子放下来,心里很是纠结挣扎,抬眸看向时鞠跟时清,“我要是不去,会不会不太好?”
    李氏担忧地看向云执,“到时候没人跟云执说话可怎么办?”
    时清疑惑,“爹,不是还有我吗?”
    她那么大一个人,云执还怕没人陪?
    “你总要跟同僚说话聊天,不能时刻跟他一起。”李氏叹息,若是他去的话,至少能陪着云执,爷俩互相有个照应。
    “……”
    他话音落下,全桌沉默。
    时清跟同僚聊天说话?
    哪个同僚这么想不开?
    “爹,你放心,我肯定时刻跟云执在一起。”时清觉得整个宴会上愿意主动跟她聊天的,估计也就云执了。
    云执要是不去,别人都扎堆站着,唯有她自己成团,独自美丽。
    现在云执过去,她俩刚好可以组成吃饭看热闹的妻夫二人组,互相抱着取暖,完全不需要别人。
    时清用公筷给李氏夹了只鸡腿放他面前没用过的小碗里,“爹,咱不爱去就不去,您不需要勉强自己去融入那种环境。”
    “再说了,家里又不是没有好吃的,我让厨子给您烤兔肉吃!一整只,都是您的!”
    云执本来大大咧咧地敞开两条腿坐在时清身边,饭吃的正香,听时清这么说,立马用腿碰了一下她的腿。
    因为云执养了只兔子,整个时府的饭桌上就没再出现过兔子肉。
    现在猛地提起兔子,只能是他养的那只肥嘟嘟的白云。
    就知道她偷偷惦记着!
    时清被撞得手一抖,立马改口,“……让厨子给您炖鸽子汤补补。”
    同时把盆里的另一只鸡腿顺势夹进云执碗里。
    李氏本来就不是个社交很牛逼的人,让一个社恐融进复杂的大环境里,对他来说并非是件很舒适的事儿。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跟舒适圈,李氏不需要强迫自己做些让他觉得不舒服的事情。
    反正外面还有她,跟她娘啊。
    时鞠伸手握住李氏放在腿面上的手,掌心温热,“那就不去,我们晚上尽量早些回来。”
    李氏看了看时鞠,又看了看时清,眼里终于带出笑意,本来提着的心安安稳稳地落回肚子里,又暖又软。
    他另只手搭在时鞠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笑着随口说,“少喝些酒。”
    时鞠轻声“嗯”。
    李氏看着她,忽然一笑,握着时鞠的手不由紧了紧。
    时鞠虽然不是最好的妻主,做不到事事尽善尽美,但他说的话她基本都会听。
    哪怕只是随口一说。
    刚成亲时他便让她少饮酒,这么些年她在官场上不管什么应酬都是能推就推。
    如果推不掉也是只抿一口酒,从来不会把自己喝的醉熏熏回来。
    她成为孤臣,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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