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
    常淑不跟常母对视,“我什么也没做,我不过就是想证明自己比长姐有出息,配得上做您的女儿而已,就这都不行?”
    “我什么时候真的嫌弃过你不如你长姐了?”
    常母蹙眉,“那些不过是气话,在我这个当娘的心里,你跟悦儿都是我的亲骨肉,都流着我常家的血脉,没什么嫡庶之分。”
    “母亲这话说的真好听。”
    “既然如此,为何长姐能做官我就不可以?还是母亲觉得我这个庶女就该低人一等,只配给长姐看守宅院?”
    常淑直视常母,“母亲若是没这个意思就回去吧,总有一日我会向您证明,我也能位极人臣,我要让长姐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全跪趴在地上仰视我的鼻息过活。”
    “你、你、你真是无可救药!”常母指着常淑,“没有能力的野心最终只能是空想,你这样迟早会害了你自己。”
    常淑讥讽,“您看,说到底您看还是看不起我,觉得我就是堆扶不上墙的烂泥。”
    “你想出人头地咱们慢慢来,你是新科状元,朝堂上又有我跟你长姐给你铺路,前途已经比很多人敞亮,为何这般心急?”
    常母在京中在这宦海里沉浮多年,每一步都走得踏踏实实小心翼翼,断然不会像常淑这样想要一步登天。
    到现在常母想的还是好好规劝常淑,让她回归正途。
    “慢慢来,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难不成像您一样在京中大半辈子还只是个四品官员?”常淑恨不得明天就证明她比所有人都强,怎么可能熬到七老八十半截身体入土再拥有权力。
    “我是劝不了你……”常母疲惫的拖着脚步往外走。
    打,她上次也打了,劝,她上次也劝了,总不能把常淑一个大好的活人关起来吧?
    朝堂已经下旨,明日皇上召见一甲前三,想来是要分派职位了。
    常母心里有了计较,没跟常淑多说。
    房门被带上,常淑眸光阴翳的抽出身后的凭几砸在地上。
    “你凭什么不帮我?”
    常淑质问系统,“你的目标不是让我位极人臣吗?为何不帮我反而惩罚我!”
    这次是差点要了她半条命,那下次呢?
    系统没有任何回复,安静的像是从未出现过。
    常淑发完火,又开始想怎么将剧情拨回正轨。
    就算她得不到长皇子的助力,也不能让时清得到。时清处处跟自己作对,只要她活着对自己来说就是变数。
    活着……
    常淑眸光闪烁,那时清死了不就没事了吗。
    时清今天属于新婚后的第一天,按理来说是要带着云执给家族里的长辈挨个敬茶的。
    奈何老爷子现在在老大家里,而老大两口子昨天因为时喜的事情心里还恼恨着时清呢,自然不可能过来。
    老二家两位人未到,只是把礼送了过来。弄到最后,还是就只有时清一家子以及还没离京的李父李婳她们。
    时清昨天睡的新房,云执也没睡书房,睡的软榻。
    他睡觉前搬来山水屏风挡在自己软榻前面,看的时清一愣一愣的。
    “我又不看你。”
    云执扒着屏风看她,耳垂微红,“万一我看见你怎么办?还是挡一下。”
    “……”
    时清沉默的坐在床上,一度怀疑自己穿的这本书不是女尊社会背景。
    早上起床的时候,云执已经醒了,晨练完趴在石桌那儿跟鸦青吐槽时清是个抠门精逼他绣牡丹。
    小爷这双手是拿剑的,不是耍针的。
    时家之前抬去云府的聘礼昨天全都抬回来,知道云执“忘了”怎么绣花后,时清连夜当着他的面,微笑着把箱子封存入私库,让他一文都摸不着。
    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云执现在属于赔了银子又赔了自己,没了和离书他连光明正大的走都不行。
    处境一度不如在云府。
    云执恨恨的揪地上捡到的梨树叶子,他还没入江湖呢,就殷勤的上赶着把自己给“卖”了。
    时清双手抱怀站在主屋门口听他在背后说自己坏话,故意猛地出声,“说完没有。”
    云执毫无防备,吓得一哆嗦。
    他捏着叶子梗,扭头看时清,嘴硬心虚,“我说的都是实话。”
    鸦青低着头朝时清行礼,主仆两人偷偷吐槽时清还被正主抓住,鸦青心里有点慌。
    时清懒得计较。
    她喊上云执,“走,去给我爹行礼问安。”
    “不去。”云执屁股不动。
    他意图抵抗,逼时清看不惯他休了他。
    云执心里苦,谁成想他也有逼女人休了自己的这一天。
    时清微微扬眉,也不逼他,只是悠悠的说,“今天敬茶会给银子。”
    云执眼睛瞬间一亮,几乎是瞬移到时清身边,“真的?”
    时清侧眸睨他,“出息。”
    云执双手勾着背在身后,不远不近的缀在时清身旁,轻轻叹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两人到的时候,时鞠跟李氏已经在等着了。李父更是穿着喜庆的红色衣服坐在边上,旁边还有李婳跟申氏以及她俩的小女儿。
    时清拉着云执朝双亲敬茶,李氏满眼笑意伸手扶起云执,“免了免了,就今天这一回,以后早上都免了这规矩。”
    他可不像老爷子,而且云执还有着身孕呢。
    李氏视线忍不住落在云执小腹上,听闻昨夜事情多,小两口也没行那事。
    李氏欣慰,还算时清有点分寸。
    一看他这个视线,时鞠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端起茶盏轻咳一声提醒他。
    李氏笑着收回视线,示意两个孩子,“给爷爷敬茶吧。”
    李氏给的红色荷包全放在蜜合端着的托盘上,云执忍不住去看。
    那里面好像有他一份。
    “乖宝呦。”
    轮到爷爷这里,爷爷直接拉着云执的手腕给他套镯子,“好孩子,爷爷喜欢你。拿着,这是爷爷给的见面礼。”
    时清眼皮跳动,趁云执接下来之前,眼疾手快的抬手拍他手背,摁瓢一样把他那伸过去的爪子摁下去。
    她满脸笑的挡在云执面前,“爷爷使不得,您给的太贵重了他拿不住,随便给两个铜板就行,心意不在钱多。”
    感情不是给你!
    云执红着耳朵抽出被时清攥住的手,食指指尖轻戳时清后腰。
    时清感觉到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扭头瞪他。
    就在她分神的时候,云执走到她前面眉眼弯弯的喊李父,“爷爷。”
    他也不好要镯子,红着张俊脸小声问,“您有没有碎银子。”
    这题爷爷不会了,“怎么镯子还不如碎银子好吗?”
    这是看不起他李家的财力?
    “爷爷这儿也没有碎银子,要不给块整的你拿着去换?”李父只当这是云执那边的习俗,掏了锭十两的银子给云执,“乖孩子,拿着。”
    云执双手捧着银子,眼睛怔怔的看着李父,差点哭出来。
    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摸到过最大的数!
    李父笑着拉过时清的手,把手腕上的镯子褪下交到她手里,拍了拍,“乖宝,爷爷知道你是好孩子,但这是爷爷给云执的,你先替他收着。”
    时清微微怔住,扭头看李氏。
    李氏跟时鞠一起笑着点头,示意她收下吧。
    轮到李婳这边,五岁的李歆脆甜的喊,“阿姐,哥哥。”
    时清故意跟云执说,“咱们也是初次见歆歆,你这个当哥哥不给点见面礼吗?”
    云执愣住,“有、有这个习俗?”
    他跟李歆不是同辈吗?
    时清煞有其事的点头,“没错。”
    眼神示意性的落在他手里的银子上。
    云执全身上下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锭刚到手的银子。
    这是他的盘缠,是他走江湖的口粮。
    云执低头看李歆。
    小孩子眉眼弯弯,生的很是漂亮,眼睛晶亮的仰头看着他。
    云执深呼吸蹲下来,犹豫半响,还是把银子递过去。
    少年笑得洒脱,“哥哥给的,买糖吃。”
    时清垂眸看他,云执半蹲着,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膝盖上,明明肉疼到手指抓紧膝盖,还是把银子递给李歆。
    有点可怜又有点好笑。
    “清儿,你逗云执做什么?”李婳瞪时清,李歆也摇头拒绝云执手里的银锭子,“歆歆给哥哥准备了礼物。”
    她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一个绣着福娃娃的红荷包,里面装着李婳一家三口的心意,“歆歆给的。”
    云执有点没反应过来,时清说,“你不要就给我了。”
    云执慌忙握住时清的手腕,伸手接过李歆的荷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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