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岬城只是开胃小菜罢了,真正的大餐是温家!
    袭击甫岬城,秦游只是想确认一下游云媛媛号的性能和实战能力。
    事实证明,结果出乎预料的好。
    一家二姓中,温家战船最多,战斗力也最强。
    除了幽水城外,大大小小的港口和船只不计其数,秦游接下来要做的,那就是挨个炸。
    炸没一艘船,一家二姓逃之夭夭的机会就少了几分。
    师出无名可不行,打人之前,得有个说道。
    打陈家,是因为讨账。
    而打温家,则是因为这群王八蛋在惠通给他的船击沉了。
    当然,秦游知道这个操蛋事是李雄干的,可这并不妨碍秦游乱泼脏水。
    拥有绝对实力后,随意的去扣黑锅,这是强者的权利。
    游云媛媛号航向了郭城,在郭城将会进行简单的补给与弹药补充,休息十二个时辰后,进军罗云。
    秦游喜欢这种老子想揍谁就揍谁的感觉。
    趴在船头上,杵着拐杖的秦游感慨万千。
    刚到尚云郭城时,自己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接连好几日都是睡在官道旁的草丛或是树林里。
    再看看现在,可以说狂的已经不是人了。
    “这可真是开局一凤七,装备全靠捡啊,哈哈哈哈哈。”
    迎着海风,秦游发出了变态一般的大笑声。
    斐云荣莞尔一笑:“也不知你每日为何总是怪模怪样。”
    “你才与游哥相识多久,我就知道,他一直是这样的。”一身劲装的龚媛走了过来,冲着秦游甜甜一笑,然后再冲着斐云荣晃了晃粉拳。
    “你刚刚下船了?”秦游瞳孔猛的一缩,望着龚媛裤腿上的血污,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是呀,杀敌去了。”
    龚媛笑嘻嘻的说道:“那墨家踏弩比宣花大斧还要…”
    秦游面色阴沉的打断道:“谁让你下船了?”
    “我…”
    “你什么你。”秦游面色阴沉的如同快要滴出水来:“战场之上是你胡闹的地方吗?”
    “可我也会武艺呀。”
    秦游皱眉说道:“武艺有个屁用,战场讲究的是战阵和配合,武艺高强却被流矢射死的将军多了!”
    龚媛一指斐云荣,不服气的说道:“那为何她能去,我就去不得。”
    “她是飞云骑统领,你什么时候见过她单枪匹马闯敌阵了,哪一次不是和月芯以及其他飞云女骑共进退,斐云荣有飞云骑在身侧,白彪有寇众,就连我大哥都有双刀武卒,贺老三有王府护卫,你有谁?”
    攻城、守城、夜晚袭城,陆战、海战、平原作战,大大小小的战役,如今秦游也经历了七八次了。
    秦游也算是半个老司机了,所以他很清楚,战场之上根本凭着一腔血勇一路莽的事。
    甭管打什么仗,最为关键的就是配合,协同进攻,掩护撤退,尤其是巷战,结成战争共进退。
    在军伍之中,分量最为沉重的一句话就是“我在你身后”,意思是告诉同袍,可以将后背交给自己。
    从这句话也能看出,战斗之中一个人是顾不来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哪怕就是流矢都会下一秒要人命。
    如果哪个武艺高强的将领说自己可在百人敌众杀个七进七出,那这家伙八成是吹牛b,剩下两成可能是喝多了,酒后吹牛b。
    一个人深陷敌阵中,四面皆敌,不用想,十成十会死。
    秦游观察过许多人的战斗风格,也详细了解过。
    先说秦狰,说是万人不敌之勇都不过分。
    万人不敌之勇并不是说他能单挑一万人,而是如果在狭窄的地形中使用重武器长武器的话,靠着远超常人的体力固守一处,万人不可进。
    这个前提是他的背后没有敌人。
    就如同每次作战时,秦狰总是第一个跳进敌阵之中大杀四方,从不回头,那是因为双刀武卒在他身后,当秦狰打开一个缺口后,双刀武卒就会将这个缺口越撕越大。
    再说乔冉,年少成名,中州大乱的时候就闯出一个乔陷阵的大名,先登城墙,在陷敌阵,这也不是说他一个人靠着一长一短两把刀所向无敌,而是在城墙之上为其他攀登的袍泽争取时间。
    还有斐云荣,那就更不用说了,枪长马快,飞云骑区区百多人,如同千军万马一般势不可挡,斐云荣也不用管身后,甚至连两侧都不用管,只是奔着薄弱点冲锋。
    唯独例外的就是白彪,相比秦狰、乔冉、斐云荣,白彪会的全是军中大开大合的把式,陌刀本身就势大力沉,横斩过去能扫倒一片。
    就说当年一人战一船的时候,那也是地形对他有利,哪怕是这样,当时也丢了半条命。
    这些人都有自己的“亲随”,在战场之上相互配合,结成战阵,默契十足。
    可龚媛呢,龚媛和南宫奢一起来的东海,别说亲随了,连个随从都没有,竟然直接跑战场上去了,除了少数的几个人外,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而且即便是知道她身份的人也没有那闲工夫去保护她。
    真正到了战场上,即便是秦游,保护他的也就是王府护卫以及贺季真罢了,因为大家都有自己任务,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改变作战意图或者离开自己的袍泽。
    这才是秦游生气的主要原因。
    龚媛的功夫他是知道的,可战场并不是靠着个人勇武逞英豪的地方,一根流矢都能够轻易要了她的命。
    “再有一次,我让人给你送回夏京!”
    秦游越想越来气,这要是出了个好歹,老龚头都得扛着大刀给他大卸八块。
    龚媛卷着衣角,也不是委屈,就是绞尽脑汁想要反驳秦游,可死活找不出借口和理由。
    作为兵部尚书之女,她何尝不懂这些。
    所以刚刚在甫岬城时,她都是一直跟在秦狰身后的。
    可她又不想直截了当的说,怕被斐云荣笑话。
    秦游虎着脸说道:“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你不讲理!”
    秦游都被气笑了:“行,我和你讲理,那我问你,在战场上,谁与你配合,谁保护你。”
    龚媛皱着鼻子,还是想不到怎么反驳秦游。
    “说啊。”秦游抱着膀子说道:“不是要讲理吗,说啊,你的理在哪。”
    龚媛似是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随即一拧眉一跺脚,指着秦游叫道:“你吼我!”
    秦游:“…”
    “你竟然吼我,哼!”
    龚媛一转身,跑掉了。
    秦游瞠目结舌。
    托尼从横杆上飞了下来,立在了秦游的肩膀上。
    “你吼我,哼,嘎嘎。”
    秦游木然的转过头。
    他是发现了,平常教这破鹦鹉说话特别费劲,结果托尼倒好,自己教的不学,别人随便说个什么,它一学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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