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气了师父?”墨子谦急忙上前问道。
    “发生了什么?”风北辞也跟跟着问。
    郑子清上气不接下气的道:“那个武王山的非得说三年前他家少主失踪与两位师兄有关,非得要师父给他们一个说法。”
    “岂有此理!”洛茜却第一个站出来道:“明明是他们那个少主出手偷袭我们才……”
    她的话被墨子谦强行打断,道:“我知道了,子清你在前面带路。风师弟,我们一起去会会这群泼皮。”
    风北辞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果然就不该给他们发请帖。”
    两人就这么一起离开了,洛茜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不跟着去了,她相信即便没有她的证词太一门也有能力压制住武王山。
    于是,她乖巧的进屋收拾行李,一旁的崔妈妈上了帮忙。
    女人是山下一个小商户的媳妇,平日里帮各处打打杂务,是个爱说笑的女人,一看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人,便打开了话匣子,道:“我在这山下也活了大半辈子了,来上帮忙也有好几次,这是第一次见到墨小仙师对别人如此细心照顾。姑娘还没来之前便是千叮咛万嘱咐我,不少的活计他嫌我老婆子手脚粗笨都自己亲手来做,那认真劲别提了,老婆子我看得出,墨小仙师是把姑娘放在心上的。”
    洛茜好不容易不红的脸一下又红了起来,她低头忙着手里的活儿,道:“大娘莫要笑话我,墨子谦是堂堂太一门的大弟子,以后是要接掌太一门的人,我这么一个小门小户的野丫头哪里配得起。”
    “小门小户怎么了?太一门又不是公爵侯府,现任的掌门亡故的那位夫人就是个小门的修仙人,两人虽然没有生下个一男半女,但是结为道侣之后一直相敬如宾,夫人亡故之后掌门也就再没有续弦。可见这太一门并不注重门第的。”
    洛茜被崔妈妈说的活络了心思,一件衣服折来折去,一时间心乱如麻的。
    第二天一早便是清一道人的两百岁寿宴,料想两人今日必定是忙的不可开交,洛茜一早便起床打理好自己前往前殿。
    太一门无论是每一辈的修为,还是那严谨端方的做派一直都在各大门派家族里颇有盛誉,之前便因为门中有两位元婴期的高人而备受推崇,谁知三年前的秘境之后,太一门中居然又多了两位高手。此时更是水涨船高,远在千里外的王公贵戚听说老门主做寿都是纷纷来贺,就连宫中都派人送来了贺礼。
    比较之下孤身一人的洛茜就显得十分寒酸,她将礼品送到指定地点之后便和众人一道往里面走去。
    只见三清殿前是一片铺着青砖地面的宽阔广场,来来往往满是各色行人,众人抱拳行礼,各自与亲朋故旧打着招呼。广场前用红毯分出数条大道,门口还体贴的安排了很多弟子候命,负责带些前来贺寿的散修,散修基本已经先行到齐,此时来的多半都是些有头有脸的门派家族入场,他们各自由太一门弟子带着来到作为前,放眼望去一切打理的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洛茜刚伸头想要看看给散修们的位置,就被郑子清眼尖的看到,他急忙到了洛茜身边,道:“洛姑娘,大师兄特意安排我在这等你,你的席位已经安排好了,随我来吧!”
    此时的广场上中间空出表演的位置,两边则分成了几块区域,席子上铺着不同颜色的布作为分隔,方便各门派和散修们找寻。
    郑子清带着她来到一处座位前,道:“洛姑娘,这里是就是特意为你安排的位置。”
    洛茜一看,自己的位置在散修的专区的最旁边,虽然十分靠后,但是总体上的位置是比较靠近主位台上,而她刚一坐下就觉出了特别之处,她身下的蒲团不知道被使了什么法,坐上去绵软温热,桌子上的水果虽然品种和其他桌一致,但是看得出明显精细了很多。
    女孩耳根微红,尽量的缩了缩身子。郑子清站在不远处,低声道:“洛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一声。”
    很快,太一门门主清一道长边带着一众门中长辈到了现场,贺子谦和风北辞一左一右跟在最后,看上去颇有些薪火相传的欣欣向荣。
    门主等人落座之后,掌门先是感谢了各位对太一门的抬爱,随后由门主起筷,宴会也就正式开始了。而墨子谦作为首席大弟子,未来的掌门人,则是坐在他们下首,频频举杯待客,举止儒雅有礼,颇有掌门风范。只是迫于在场人实在太多,他只能借着端酒杯的时候偷偷瞟一眼角落里的洛茜,放下酒杯便必须坐的端正,目不斜视。
    风北辞作为整场宴席的全权负责,一直在一旁注意着宴会的各方情况,那副指挥若定的模样不禁让洛茜刮目相看。最让洛茜不解是,他居然还能在百忙之中时不时亲自送来些小点心之类的东西,并和洛茜说上几句,虽然不多,却将洛茜的孤寂一扫而光。
    一场大宴完毕时已是晚间,由于要大宴七天,所以各位来宾便结伴三三两两的回到了各自的客居之中。
    谁知洛茜刚刚回屋,就被郑子清偷偷叫了出去,并带着她来到了太一门的藏书阁,郑子清道:“掌门说,洛姑娘是医学奇才,太一门中有不少灵医的医术却一直无人问津,如今姑娘来了便是这些书籍泽济苍生的机会,只是修仙门派有规矩,典籍秘本不得外授,所以只能委屈姑娘在藏书阁内观看了。”
    洛茜一听大喜过望,她之前一直接触的都是普通的医学,灵医这方面即没人教,家中也没有几本相关书籍可看,本来她这次没带她哥哥一起就是有这个方面的打算,原想着说服墨子谦带她进来看看,没想到如今太一门掌门居然主动邀请,简直是正中下怀。
    洛茜本就是医学天才,如今又有了筑基的功力做底子,看过的医书几乎是过目不忘。于是,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她除了在宴席上草草吃点东西,一有时间便会偷偷来到藏书阁查看医书,短短六天的时间便把那些医书看了个七七八八。
    而第七天,她还没踏出院门便觉得气氛不对,只见一队身穿青衫的人正气势汹汹的奔着这处院子走来。洛茜觉出不对,急忙安排崔妈妈跑去叫人,自己则是在手里扣住三枚银针,以备不时之需。
    为首的正是李闯的堂哥,那位刚刚继任武王山掌门的元婴修士李弘文,男人三十岁左右的容貌,一身青衫,腰悬宝剑,若是排除他此刻的杀气腾腾,也算的上是个颇为俊帅的模样。
    “你就是那个洛茜?”李弘文连基本的礼数都没有,上来就冲着洛茜吼道:“将我门派的摄魂铃交出来!”
    “摄魂铃?”洛茜被问的满头雾水,皱眉道:“这位道友,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什么摄魂铃?”
    “摄魂铃乃是我派宝物,因之前有了裂痕便带来请太一门中的炼器大师帮忙修复,谁知昨晚有贼人趁我们去前殿吃酒时便进了我们的院子将其偷走了。”李弘文看着洛茜道:“我门徒说了,这几日总是看你鬼鬼祟祟的在我们院外徘徊,定是早就觊觎许久,昨夜才动的手。”
    洛茜几乎被他气笑了,道:“这位道友,捉贼要捉脏,你哪知眼睛看到我拿了你家的宝物?你这可是诬蔑。”
    “那你倒是说说,昨夜你去了何处?”李弘文道:“我门徒清楚的看到你昨夜提着灯笼鬼鬼祟祟的走出了院子。”
    洛茜却被李弘文问的哑口无言,因为她昨夜又去了藏书阁,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能在这边说出,所以她只能沉默不语。然而她的片刻沉默,却被对方当做了默认。
    “说不出来了吧!”李弘文目光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对着手下门徒道:“来人,把这个偷盗我门派宝物的女人押解回去。”
    洛茜看着冲上来欲拿她的众人顿时明白了,什么摄魂铃,什么狗屁神物,他们摆明了就是知道自己晚上出去却无法说明,所以借机要将自己抓回武王山为他们炼药。
    手里的银针正要刺向上前的众人,突然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直接压下,随后四周黑气弥漫开来,黑色的浓雾中风北辞缓缓走出。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太一门撒野?”男人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一般听上去十分阴森恐怖,让人打心底感到害怕。
    “魔音入耳!”李弘文急忙道:“你们几个快运功抵抗,不然会被他乱了心神。”
    风北辞一步一步的走到两帮人中间,伸手将洛茜护在身后,入鬓的长眉一挑,看着李弘文冷冷的道:“李当家,你好歹也是一派之主,何必做这些让人看不起的勾当呢?”
    “风北辞,别以为你从秘境里出来就是个人了。”李弘文仗着自己元婴的力量根本不怕风北辞,他直视着对方道:“不过就是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野种,有了些浅薄的机缘而已,居然还敢在我这吆五喝六,什么东西?!”
    风北辞却是不恼不怒,直接开口道:“我的确不是个东西,不过我也想问问李当家是个什么东西?”
    李弘文自从秘境出来之后入了元婴期,一直都是看着大家奉承的笑脸,那里有人敢用这种口气与他说话,风北辞一番话问他的满脸通红,直接抽出宝剑道:“听说你得了一把好剑,我一直想见识一下,今日正好大家切磋一下。”
    “这里太过狭窄,我们去大殿切磋如何?”风北辞一侧唇角微微勾起,颇有些嘲弄的道:“请吧!”
    “怕你不成!”李弘文直接提着剑直奔大殿。
    风北辞却不急着走,他转过身对着洛茜道:“别怕,有我在,莫说你没错,就是错了我也不会让他们伤你半分。”
    洛茜觉得此刻自己要是像其他姑娘一般说些劝和的废话很是虚伪,索性直接大大方方的嘱咐道:“他好像也挺厉害的,你要小心了!”
    风北辞被心仪的女孩柔声嘱咐立刻斗志昂扬,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之后便往大殿方向走去。
    番外前缘12(留言满600加更,二更)
    这天已经是寿宴的尾声,不少人已经准备吃完午饭就告辞,正在心里琢磨着拜别词,便见李弘文提着剑带着一众人杀气腾腾的来到了大殿。
    一时间原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的广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墨子谦在座位上站起身,皱眉冷声道:“李掌门,此次乃是我门主寿宴,你提剑入场,怕是不妥吧!”
    “哼!”李弘文冷哼一声道:“你们太一门护着个偷取我门神器的小贼,如今倒是说起我的不是来了!”
    墨子谦道:“我太一门历来修身守礼,不知李掌门何出此言?”
    李弘文道:“昨夜我带来的摄魂铃不翼而飞,我门徒看到那个叫洛茜的鬼鬼祟祟在我院门口徘徊,本来我们只是想带她回去问话,可是贵派的风北辞居然徇私舞弊,还提出要和我切磋,难倒我还怕了他不成。”
    “既然李掌门说只是要带走问话,我又何来徇私舞弊之说!”话音响起,风北辞此时也护着洛茜也来到了大殿前。他对着殿上的众人一抱拳,随后对李弘文道:“此次乃是我门主寿宴,李掌门居然带着徒弟们提剑私闯女客寝室。洛姑娘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你李掌门乃是元婴修士,这次带来的手下门徒各个都是金丹修为,我倒是想问问李掌门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少在这含血喷人!这女人每晚都提着灯笼在我院外鬼鬼祟祟的转悠,我带她问话有什么不对?若是不心虚,何必如此躲闪?”李弘文说到这,突然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道:“要不然,就请洛姑娘说说,每晚你不休息,又是去做了什么?”
    洛茜本能的看向台上的墨子谦求救,却见他双眉紧锁,缓缓的垂下了眼。
    女孩不由得胸口一塞,正想撒个谎搪塞过去,却又知道此时说谎不妥,于是她说道:“我去了何处不方便对外人说起,但是,我可以用我洛家世代名声发誓,我绝对没有偷他们的什么宝物。”
    洛茜的话刚一落就听到四周响起一阵嘘声,显然大家对她的话根本就不买账。
    “大家都听听!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李弘文笑的更加猖狂,道:“什么不方便说,你明明就是做贼心虚说不出来吧!哈哈哈!”
    武王山的众人跟着也哈哈大笑起来,洛茜脸色惨白,孤零零的站在当场,看上去十分可怜无助。
    台上,墨子谦气的双手攥拳,正要冲上去将洛茜护住,却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在当场,他明白,在场能将他压得如此之死的只有老门主清一道人,也就是他的祖父。
    这时,风北辞已经迈步上前将洛茜拉到自己的保护范围内,他看着女孩,用不大不小却正巧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洛姑娘维护风某人的心意,我心领了,可是若是要为此让姑娘背上不白之冤,那就是风某人该死了。”
    洛茜正不解,就见风北辞对着四周众人一抱拳,道:“各位,洛姑娘之所以不愿意说,是为了维护我。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自从玄池秘境便对洛姑娘倾心,这件事想必和我一起去过秘境的人都是知晓的。这几日我更是以医学典籍为诱饵引她出来与我见面。虽然被洛姑娘屡屡拒绝,我却依旧痴心不改。”
    风北辞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继续道:“这关系到洛姑娘闺誉,我本不应该说出口,但若是因为我的孟浪,让洛姑娘蒙受不白之冤,我风某人便是百死不足了。”
    四周的众人“轰”的一下就炸开了锅,就听一个曾经入过秘境的人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时候她们两个确实是一起出入来着。”
    “人不风流枉少年!”一侧的一个散修道:“若是有个如此如花似玉的美人在身边,我也是会动了心思的。”
    “怪不得那姑娘吞吞吐吐,这事一个女孩子家确实不好说。”另一个修士道。
    一旁一个女修冷哼一声道:“拿人家的私事来为难小姑娘,武王山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就是!”另一个修士道:“他武王山仗着之前出过一个元婴修士对各派诸多欺凌,估计这次是看上人家姑娘貌美,又是一个人,所以动了什么歪心思吧!”
    “我认出她了!”一个女修惊呼道:“她就是当初从秘境里出来灵魔双修的那个灵医。”
    一个黄袍修士高声道:“怪不得呢!说自己丢了东西,一不寻找,二不告知主办方,反而带着人私闯寝室,不要东西却单单要带人。这摆明了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灵医有多珍贵谁不知道!”另一个黄袍修士一唱一和道:“要是我们也能不要脸些,说不定就抢个灵医回山上专门炼丹了。”
    ……
    眼看周围人已经是一片讨伐之声,李弘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对着风北辞吼道:“怎么,你说是去见你就是去见你了?你有什么证据?”
    “崔妈妈可为证人!”风北辞不慌不忙的道。
    “她是你们自己人,说的话自然不可信!”李弘文道。
    “那你说洛姑娘偷了你们的东西,难倒不是红口白牙随便说的吗?”风北辞道:“而你所谓的证人也都是你门中弟子,自然也是同样不可取信!”
    “风北辞,你……”李弘文还要争辩,却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镇住,只听清一道人声如洪钟的道:“好了!这件事我已经知晓原委,相信不用我再多说,在坐的各位也都有评说。”
    说着,他转头看向李弘文,道:“李掌门你无凭无据便带人私闯我女客寝室,难倒不应该给我太一门一个交代吗?”
    “李掌门刚才不是说要切磋一下吗?”风北辞再次开口,男人唇角上弯,眼睛里却如千年寒冰,几乎能将人生生冻死:“怎么,李掌门莫不是忘了?”
    四周响起一阵嘘声,李弘文气的脸色通红。他的小心思已经被拎出来晾晒,如今索性心一横,准备用武力镇压一下各方。
    “当然记得!”李弘文咬牙切齿的道。
    他记得当初自己是三十岁那年从秘境里出来,是史上最年轻的元婴修士,那是何等风光,别说在自己门派里横行无忌,在仙门百家里也是首屈一指,大门派频频示好,小门派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可这样的日子他不过才过了十年,就在三年前,他这史上最年轻的元婴修士的头衔就被人抢走了,他的风光也被人抢走了,而且还是两个,他不服!十年对于他们修真人来说实在是太短了,他还没爽够呢!
    不过就是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因为一点狗屁机缘就这么成了万众瞩目的天才修士,他恨得牙根痒痒,早就希望将这两个小子好好教训一番。
    不过,墨子谦是太一门老门主的孙子,掌门的大弟子,他自然不敢动,不过这个野小子风北辞他可就不客气了。
    想着,李弘文已经抽出了宝剑,不等风北辞准备好,就已经劈了过去。
    风北辞早就料到李弘文不会乖乖守规矩,他自己说完那句话就已经全身戒备,如今一看对方动手,立刻将洛茜往怀里一带,两个人飞起一丈高,随后轻飘飘落地,将女孩交到了太一门的一个同门身边。
    那一剑劈空,锋利却霸道的剑气在青石板上砸出深深的剑痕。
    一旁众人纷纷鄙视李弘文的卑鄙,不过却也不得不为元婴修士那劈山破石的剑气所惊。
    而这时所有人就见身上并没有兵刃的风北辞看了一眼被下的脸色惨白的洛茜,随后开始迈步向前,男人如画的眉眼此刻满是狠厉,乌黑的眼珠已经开始泛红,他边走边在空中随手一抽,只听一声清亮宛若龙吟的声音破空而出,下一刻,一柄通体乌黑如炭的宝剑便已经被男人牢牢的握在手里,剑锋两侧有银色的剑刃,发着凛凛寒光。
    修炼之人五感都优于常人,自然看到那剑体上环绕的张牙舞爪的森森魔气,以及那用小篆刻着两个字“葬魂”。
    这绝对是一把神兵!
    李弘文的心骤然一惊,还不等他反应,风北辞已经出手,一道剑气如同黑龙一般咆哮而出,直接从风北辞的手中刺出,直奔一丈外的李弘文。
    所有人都听到了自己吸气的声音,大家都知道灵修之人以灵力御剑,也可以将灵力借由剑身发挥出去,而即便是元婴修为剑气也不过半丈而已。可风北辞这个居然有一丈之远,他们不了解魔修到底修为是不是也按照他们一样划分等级,但是就此看来,这个风北辞也绝对有和元婴修士抗衡的能力。
    而最为惊讶的其实李弘文本人,他本来仗着偷袭,想要直接将风北辞压制,可是没想到对方不但轻松躲过,更是反手就给了他这样一个漂亮的反击。
    李弘文急忙挥出剑气抵挡,蓝色的剑气和黑龙两两相撞,震得整个广场的地面都颤了颤。
    李弘文只觉得自己的整个手掌一阵发麻,几乎握不住宝剑,就在这时,他只觉得眼前一晃,风北辞已经到了他近前,男人的双眼已经完全成了红色,浑身上下黑气如同一条条张牙舞爪的龙在四处乱窜,那模样俨然就是地狱里的恶魔。
    番外前缘13
    “敢伤她的人,都得死!”随着风北辞的话葬魂剑又是一剑劈下,李弘文立刻举剑格挡,只听嘡啷一声,他那柄宝剑应声而断,凌厉的剑锋毫不停留,直接削掉了他的一条胳膊。
    李弘文疼的惨叫一声,鲜血霎时间喷涌而出,风北辞却根本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又是一剑直奔他的另一只胳膊。俨然要把对方削成个人棍。
    “阿辞——!”一声娇嫩的声音喊出声,下一刻只见风北辞的剑锋硬生生地一偏,蹭着男人的肩膀滑了过去。
    现场一偏鸦雀无声,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跑到近前,一把攥住了风北辞的手,轻抚着他的手背,道:“阿辞,你冷静一点!我没事,你不要伤他了。”
    看见风北辞已经安静下来,洛茜急忙拾起地上男人的手臂,对着远处已经愣在当场的武王山众人喊道:“若是还想要他这只胳膊便过来帮忙。”
    随后,武王山众人急忙冲了上来,帮着洛茜将在地上疼的翻滚的李弘文按住,见洛茜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给李弘文吃下,又倒出些药粉给对方洒上。随后,她掏出几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在了对方的重要穴道上,最后一针则是扎在了昏睡穴上,李弘文随即直接晕倒在地。
    “帮我护法!”洛茜头也不抬的命令,下一刻,风北辞想都不想,直接横剑在胸,一副谁敢上来就弄死谁的模样。
    不得不说,刚才李弘文一倒确实有些跟武王山不和睦的门派要趁乱下黑手,不过他们十分忌惮风北辞的实力,想了想,还是自己小命重要,只好又退了回去。
    就见洛茜将李弘文的胳膊断口处对好,随后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针线将断肢和身体缝合,然后伸出手掌抚上连接之处。女孩闭上双眼,蓝色的灵力如细丝一般的从她手上溢出。她竟然以灵力为针线,开始缝补对方断裂的血管和骨肉。
    顿时,一阵吸气声传来,在场不少年纪大些的老前辈纷纷惊讶无比,高台上的清虚道人更是站起身睁大了眼睛,就连一直处变不惊的清一道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仙门的小辈实在好奇,纷纷低声询问,在听到自家前辈讲解完之后更是个个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究竟。
    毕竟众人只在传说里听说过灵医不单可以炼丹帮人增进修为,还可以起死人,肉白骨,修复两个时辰内的断肢。但是,那显然是百年不见的奇迹,如今居然能当场见到哪有不看之理,这些小辈们可没那么多矜持,纷纷起身离席,围拢了过来。
    洛茜双眉紧皱,随着灵力的运转,脸色已经惨白如纸,额头泛起豆大的汗珠,终于在一炷香后,她脱力的摔在了风北辞的怀里,细弱蚊鸣的说道:“将他手臂包扎好,回去后记得敷药,以后虽然不会似从前灵活,但好歹算是勉强可用,我能力不足,只能这样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居然还只是能力不足,眼前的女孩也就20岁左右,若是再过个十几二十年岂不又是一代医仙!
    此时,一直落在墨子谦身上的威压终于泄去,他直接从台上跃起冲进了人群,却见洛茜已经在风北辞的怀里昏睡过去。
    “风师弟,我来……”墨子谦刚要伸手去接,却被对方直接绕过,风北辞冷冷的说道:“宴会还未结束,大师兄还是回去待客的好。”
    说完,男人直接抱着洛茜离开了广场。
    三天后,洛茜迷迷糊糊的听到身边有人说话,她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有千钧重,怎么都睁不开。
    就听崔妈妈语重心长的劝道:“风小仙师,你这都三天三夜没合眼了,洛姑娘还不知何时会醒来,就算你是修仙之人身子骨强健,这么熬下去也受不住啊!”
    风北辞的声音明显有些干哑,语气却十分坚定,他道:“她若不醒,我什么都做不下去,哪怕是吃饭睡觉都不得安心,崔妈妈莫要劝我了。”
    随后,洛茜便感觉自己的手指被一双滚烫的大手攥着,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指尖。
    “风小仙师,洛姑娘还未出阁,你这……”崔妈妈尴尬的说道:“你这,与礼不合。”
    “她那么完美无瑕,自然是看不上我这么个污秽之人。若是她醒着时,我哪里触碰的到!”男人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落寞:“您就算是体谅一下我这份相思的心思好了。”
    洛茜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很想睁开眼,告诉男人,虽然自己对他并不似对墨子谦一般心动,但是却并不讨厌他,也根本不觉得他污秽。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随后邓子清声音响起:“风北辞,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无缘无故将山中事宜扔下,掌门发了大脾气,说你要是再不去前殿谢罪,他就要罚你去跪先祖祠堂了!”
    男人却一动不动,只是淡淡的说道:“本来我主动要求张罗此次宴会就是为了能好好照顾她,如今她昏迷不醒,我哪里都不会去。请你回禀掌门,只要她醒来,莫说是罚跪,便是去后山面壁我也绝无二话。”
    这时又听崔妈妈道:“你们莫要看我,这几日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就没动过一寸。”
    邓子清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我说风北辞,这三年里,你那么努力和大家拉关系,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掌门赏识,竟然如此不识大体,置山门颜面与不顾,把所有宾客扔在那里不管,那你这三年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再说了,我们都看的出,人家洛姑娘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就算是死皮赖脸的往上凑,也只会让她厌恶。你这么做值得吗?”
    “这又不是生意,一定要你来我往。我如此做,本就没考虑过值得与否,她快乐,我就快乐,她若难过,我比她更难过。我从未想过要什么回报,”风北辞说着,轻轻的笑了一下,道:“也断然不会去扰乱她的生活。”
    室内一片寂静,半晌,只听一个洛茜不熟悉的声音幽幽的道:“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此时,洛茜的睫毛突然开始动了起来,四人急忙上前呼唤,终于,床上的女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洛茜的视线有些模糊,但是第一眼看到的仍是风北辞那憔悴不堪的脸颊。身边除了崔妈妈、邓子清,还有一个瘦弱的年轻人,正是因为少年时练功走火入魔最后灵力尽失的四师弟季子淮。
    崔妈妈急忙问道:“姑娘,你可觉得身上有哪里不适?”
    洛茜微微皱眉,她除了胸口一颗闷疼的心之外,也就只是躺的太久有些酸疼而已,想了想,她对着崔妈妈缓缓的摇了摇头。
    “洛姑娘,你醒了就好,大师兄让我们每隔一个时辰就来看一次,我们现在就去告诉他。”邓子清说完就拉着季子淮离开了。
    “多谢各路神仙保佑,我家姑娘终于算是醒了。”崔妈妈欢喜的双掌合十,把她自己知道的各路神仙谢了一遍,最后终于想起洛茜许久未进食,急忙跑去厨房准备吃食去了。
    屋子里骤然安静,风北辞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攥着对方的手指,急忙松手放开,退到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刚才高兴的忘了礼数,你莫要见怪!”
    洛茜看他憔悴的模样,心头泛起一阵不忍,伸手轻轻的拍了下自己的床板,示意他坐过来,风北辞不明所以,于是照做。谁知他刚一坐下,手指就被一双柔软的小手给攥住了。
    男人的心脏一下子狂跳起来,耳中闪过嗡鸣,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两个人的手。
    “风北辞!”洛茜有些干涩的开口,道:“我疏远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或者地位,在我心里,你和墨子谦一样都是很优秀的人。但是我觉得,既然无法许你什么,便不能暧昧不清,这样是不对的,我不忍心看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那样即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子谦。”
    刚刚飘起来的心骤然被狠狠摔回地面,风北辞扯了扯嘴角,撑起一抹笑,道:“其实我自知争不过墨子谦,我也没奢求过什么,我只是想就这样对你好,护着你,仅此而已。哪怕……”男人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有些艰难的说道:“哪怕你将我当成个义兄也好。”
    这男人为了自己已经低到了何等地步,洛茜心疼不已,可越是心疼,她越知道,自己必须快刀斩乱麻。不然更加对不起风北辞的这番心意。
    于是她直接收回手,尽量让自己冷淡到极致,说:“自家兄长是不会对亲妹有非分之想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女人的话彻底断了风北辞最后一点希望,他胸口一阵抽痛,自嘲的笑道:“也是,谁家兄长对妹妹会有我这般龌龊的想法呢!”
    说完,他缓缓站起身,脚下一个踉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那洛姑娘好好休息,风某就不打扰了!”
    之后,风北辞浑浑噩噩的往前走着,突然觉得天上的太阳格外的刺眼。
    “你亲手将我从黑暗里拉出来,让我体会了温暖和光明,却又将它们硬生生夺走,将我一个人又推回那暗无天日的黑暗之中。我明明应该恨你,可是,我却偏偏恨不起来。只觉得这样的你反而是世间最温柔善良的人。”他抬头看向那处耀眼,自嘲的冷哼一声,继续自言自语道:“风北辞啊风北辞!你本就是生活在阴沟的污秽之物,本就应该终身与黑暗和丑陋为伍,却偏偏奢望温暖和光明,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
    男人说完突然狂笑出声,随后像是控制不住一般疯狂的大笑起来,他笑了许久许久,最终是笑红了眼,笑落了泪。
    回廊下,待风北辞身影消失,一个瘦弱的身影才从阴影处缓缓走出,他静静的看着对方消失的放下,一双眼中是浓浓的心疼。
    这时只见墨子谦已经跟着邓子清急匆匆的赶来,季子淮的眯起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又重新退回了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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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废话:想到小辞狂笑落泪的模样我就莫名心酸……好在他是男主……呼气……呼气……~!
    HаíTаňɡSHūωU(海┣棠書┣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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