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湛立刻解除装逼状态,解释道:“其实我是觉得司徒奋的遗言大有深意。”
    “何以见得?”
    “如果不是大有深意,他不会说不完就死。”说城东庆恩义庄的时候没死,说到云牧皇的时候却死了,按照作者一贯的狗血桥段,分明是云牧皇隐藏着比庆恩义庄更大的秘密——当然,前提是庆恩义庄不是个陷阱。
    战湛突然放慢脚步,拉了拉寒非邪的胳膊,然后进入魂体状态。
    寒非邪抬头就看到街边开着一家棺材铺,门口停着几口棺材,棺材边上还有一块木牌,上书:前方五十丈即庆恩义庄。
    战湛道:“这个地方阴森森的。”
    寒非邪道:“棺材里有人。”
    战湛道:“埋伏?”
    寒非邪道:“修为很低,与其说埋伏,不如说是……暗桩。”他说着,一手朝棺材拍去,棺材顿时四分五裂,里面的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命丧当场。
    战湛认出,他身上穿着的正是云牧皇亲信侍卫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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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混乱之局(六) ...
    “司徒奋居然没有说谎?”战湛有点不敢置信。
    寒非邪道:“有没有说谎,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战湛道:“要不要我走在前面?”
    寒非邪耸肩道:“无所谓。”
    “这个答案不标准,重来。”战湛对另一半的默契度要求很高,“要不要我走在前面?”
    “……”寒非邪道,“请。”
    战湛满足道:“必须时刻认识到另一半的重要性,认为他很棒,非常棒,独一无二的棒!”
    寒非邪道:“快走吧。三棒子。”
    三棒子?!
    战湛被打懵。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长街上。街两边时不时看到鸽子孤零零地飞起,努力扇动翅膀扑向街道尽头。
    战湛道:“用鸽子会不会太明显了。”
    寒非邪道:“难道用鸭子不明显?”
    战湛道:“鸭子明显倒是不明显,但跑不快。等它赶到,正好用来做庆功宴的烤鸭。”
    寒非邪耳朵动了动道:“更明显的来了。”
    正说着,就看到街边的房舍中冲出一朵灿烂的烟花,在空中明目张胆地散开。
    战湛道:“礼炮都有,迎接的规格很高啊。”
    两人说着说着,已经走到尽头义庄前。义庄比他们想象中更加残破,匾额是歪的,门口的柱子是斑驳的,石阶是残缺的,连路都坑坑洼洼。
    战湛道:“我坚信云牧皇在里面。”
    寒非邪道:“为什么?”
    战湛道:“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会缺德到连义庄都破坏。”他当然知道义庄并不是云牧皇破坏的,这么说只是想激怒躲在暗处的人,但他高估了这些人对云牧皇的忠诚度,想象中沉不住气来一声吼的情景并没有发生。
    寒非邪火上加油,“不,我不信是他。”
    战湛冲他眨眨眼,表情有点郁闷,似乎疑惑于一向默契的寒非邪怎么突然变钝了。
    不过寒非邪接下来的一句话正面,在这种情形中,钝的那个永远不会是寒非邪。
    他说:“他不会这样对待他的皇陵。”
    战湛见还是没人出来,捶掌道:“没想到他这么沉得住气,这么说他他都不出来。”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
    “他们从头到尾只看到我像个疯子一样在这里自言自语。”
    “……”战湛郁闷道,“你怎么不早说?”
    寒非邪叹气道:“疯子通常都不会以为自己是疯子。”因为习惯了战湛实体的样子,让他一时忘了自己能够看到对方完全是因为白梦之心的缘故。
    “这样好的机会没道理不用。不如这样,你在这里再自言自语一会儿,我进去打探打探。”战湛说着,弓着背,蹑手蹑脚地往里走。
    寒非邪原想反对,却听战湛“嘘”了一声道:“要是你进去,他们为了防范你,一定会胁持我娘。不如你在这里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先进去救人。”
    寒非邪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同意了。虽然他已经晋升为剑神,但没有万全准备之前,并不打算进入那个地方,所以只能将自己的手里牢牢地限制在剑圣巅峰。这个实力遇到同是剑圣的麒麟世家家主是,未必能占据上风,更不要说对方手里还有人质。
    战湛走了一段路,不放心地看了寒非邪一眼。
    寒非邪接收到他的目光,低头开始碎碎念:“云牧皇今天的心情应该不太好,不知道飞进来的鸽子好不好吃……”
    “……”
    战湛小跑着往里找人。
    义庄不大,半盏茶的时间就弄摸个底朝天,但是他除了几个杂役之外,竟没有见到其他人。他不甘心地又搜寻了一遍,确定一无所获才向寒非邪告知这个消息。
    寒非邪道:“不,他们在,在地下。”
    “地下?”战湛惊讶了一瞬,立马道:“我知道在哪里了!”
    “哪里?”
    “棺材里。”战湛信心十足。
    因为机关需要触碰才能发动,所以寒非邪干脆跟着战湛一起入内寻找。杂役看到寒非邪进来,也不惊讶,只是问他来这里做什么,是拜祭还是寻人。
    寒非邪说寻人,还给了他们几两银子。
    收了银子的杂役意味深长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唉,若是你对他生前好一些,又何至于死后来义庄寻找他。人啊,就是太不懂得珍惜眼前人,才总是后悔啊后悔。”
    战湛听着心中触动异常大,“他说得真好。你以后要对我好一点。”
    寒非邪侧头看他,“我对你不好吗?”
    战湛指了指他心脏的位置,“要从内而外的好。”
    寒非邪脸色僵了僵,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战湛的手,战湛却将脑袋伸进其中一个棺材内,然后又缩回来道:“这个棺材是空的,你推开来看看,看看棺材能不能移动,下面是不是藏着一条密道。”
    寒非邪依言推了一下,棺材被退远数尺。
    战湛道:“下一个。”
    两人试了一个又一个,仍没找到。
    战湛道:“义庄的密道居然不是藏在棺材下,这不科学。”
    寒非邪道:“义庄的棺材经常移动,藏匿密道容易曝露。”
    “那义庄什么东西不会移动?”
    寒非邪从房间里出来,绕着屋子走了一圈之后,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摸了摸墙壁。“这堵墙真宽。”
    战湛灵机一动,“墙里?我去找机关。”
    他的“关”字声音刚落,就听轰隆一声,墙塌陷了一半,露出一条黑漆漆的地道来。
    战湛一个箭步冲下去,寒非邪反倒不急了,慢悠悠地退后半步,坐在一口棺材上,拿出水来,慢慢地啜了一口。趴在门口观察的杂役不经意地对上他的眼神,身体一抖,正要退开,就感到身上突然被一股怪力钳住,慢慢地拖进屋里。
    杂役大叫道:“啊!大神饶命,大神饶命!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只管开口,我一定帮你办到!”
    寒非邪道:“你叫齐什么?”
    杂役茫然地看着他道:“齐什么?什么齐什么?”
    寒非邪道:“齐剑尊?”
    杂役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地挺直背脊,不甘不愿地说道:“看来,你果然进入了剑圣之境。”要不是修为远高于他,不可能看出他刻意收敛的修为。
    “三爷是不是你杀的?”他问,语气森然。
    寒非邪道:“齐世铁?他的灵魂不是还在吗?”
    杂役这是才真正吃了一惊,“你,你也知道……”
    寒非邪道:“生魂修?”
    杂役眼神复杂,是一种既想杀人灭口,又无法杀人灭口的纠结加无奈。
    寒非邪道:“其实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
    “你想问,我们为什么要打压寒家?”
    “唔,这算是一个吧。”
    “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杂役道,“这是祖训。”
    寒非邪道:“没有原因?”
    “家主或许知道。”杂役道,“你既然说算是一个,那么应该还有其他的问题。”
    “为什么介入腾云帝国内部之争?”以麒麟世家的地位,要控制腾云帝国易如反掌。那时候军神府与白梦山还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说是为了对方白梦山,那么采取的方式又太迂回了一些。
    杂役道:“这是家主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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