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昇摸着下巴喃喃自语:“啧,有点棘手。”
    “可是老大,我们进展不是一直比预想中顺利么?”
    谢昇把架在桌子上的腿放下来,喝了口豆浆,一副历尽沧桑的模样:“不是说案子,你不懂的。”
    一大早,办公室的里准备工作的准备工作,往嘴里塞早饭的往嘴里塞早饭,还没到点儿上班,已经十分忙碌的样子。
    谢昇坐在角落里一脸深沉,没人有空搭理他,新上任的小菜鸟主动过来跟队长套近乎,被谢队神经兮兮的模样囧得一脸无语,半晌无话,悄无声息地滚开了,搞不懂他老人家一大早凹什么抑郁造型。
    文家被调查约谈的事已经被很多八卦多事之人在网上爆料,虽然花了钱让新闻媒体不要报道,但如今这样通讯发达的时代总是瞒不住,走漏的风声被一小批人知道,就如燎原之火吹遍大陆。
    文梓桥的父亲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可笑模样又出现在谢队眼前。
    当时他和文梓桥不知道文父回来了,保姆打电话给文梓桥通风报信,但他们当时那样的情况哪能理会呢,等做完了,爽完了,文梓桥看到手机,漠然地递给谢昇,然后他们穿上衣服到外面一看……
    谢昇沉默了两秒,问文梓桥:“要不要叫救护车?”
    文梓桥:“不用。”
    他们的心情都很复杂。
    谢昇暂时不便和文父正面对上,他走后,文父没多久就醒来了。
    文梓桥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文梓桥只是说文父醒了,身体没什么问题,谢昇说其实我关心的不是这个。
    “那你关心什么呢?”文梓桥问。
    “关心你呗,不然还能有谁呢?能不能出来?”
    “能,但暂时不出去,”文梓桥突然笑着说,“要不你来我家?”
    “可以是可以,气死你爸我就不好交代了。”
    文父醒来后大发雷霆,文梓桥双手抱胸看着他说:“你气什么呢,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指望着我娶女人回家吗?这样吧,我看情况给你生个外孙怎么样?”
    文父的脸都气成猪肝色了,文梓桥还在火上烧油,生怕没能把父亲气到心脏病发,文父在商场如战场的环境里浸淫几十年,还是有点实力的,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不能不平静,警方现在疯狗一样咬着他不放,稍一不留神他就完了。
    警方这边掌握了大量线索,文梓桥的爷爷基本洗白,基本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文父是自己选择染黑,只要找到突破口总能找到他身上的污迹,两方交锋中,文父节节退败,警方这边很快就有了新的信息,谢昇是最先知道的。
    文梓桥竟然非文父亲生。
    本来他们没往这方向查,线索是有人主动提供的。
    “如果是真的,基本可以确定文梓桥的爷爷才是他的生父。”
    “未必。”谢昇摇了摇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过无论文梓桥的生父到底是谁,都不妨碍他们调查文家。
    “那我们还查吗?”
    “当然,”谢昇眸子黑得深不见底,淡淡地扫过众人,让人不由得凝神静听,他道,“得仔细地查。”
    周末。
    老爷子宣布要立遗嘱,通知文家的直系亲属和旁系亲属回来齐聚一堂,谈谈蛋糕怎么分。
    老爷子死去的子女当中只有大女儿生了一子一女,两个外孙不姓文,凭借身上那点血脉没有资格得到重视,文梓桥还没出生的时候老爷子和两个外孙关系也挺好,但文梓桥出生之后他的眼里就只有孙子,弄得这些年两个外孙嫉妒之火越烧越旺。
    他们一边嫉妒文梓桥,一边不忘和外公处好关系,不然得不到老爷子的重视,少分很多钱!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恨不得随妈姓,改姓文。
    但是他们的父亲不允许,不允许就算了,你也别惦记人家的家产,但父亲从小就撺掇他们讨好外公,就是为了日后老东西两脚一蹬,抓紧机会捞钱。
    如今公司大部分股权都在老爷子手里,文父持有3%,就这么几个人,股份平均分都足够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大厅里,几个人坐着。
    老爷子坐在轮椅上,他手上的石膏拆了,打着绷带,女婿和外孙坐在他身边,距离他最近,他一直在看着文梓桥,文梓桥纹丝不动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文父在文梓桥旁边,两拨就此划分阵型。
    “咳咳,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老爷子一一扫过在场的人。
    女儿死后女婿一直不敢再娶,但情人无数,现在焦急地看着他,两个外孙一脸期待,文梓桥一脸无所谓,文父……面无表情。
    “我年纪大了,两条腿废了之后又苟活了二十年……”
    外孙一片不赞同:“爷爷,您怎么这么说呢,我看爷爷就该是长命百岁……”
    “闭嘴。”老爷子神色不耐地瞪着两个外孙,俩败家玩意儿!他转过头看着律师,“张律师,你来说吧。”
    外孙愣了愣,嗫嚅着,悻悻地闭嘴了,又紧张地盯着张律师。
    张律师从公文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摊开,先把老爷子的财产详情宣读一遍,然后开始读分配的情况,老爷子的不动产全部留给了外孙,至于持有的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百分之二留给文父,剩余的百分之五十八留给了文梓桥。
    很简单的分配情况,张律师几句话就说完了。
    张律师的话音落下之后,室内安静得呼吸可闻。
    就……就这样?
    女婿听完之后人都傻了,他极力忍耐,还是忍不住出声,弯腰走到老爷子跟前,搓了搓手,狗腿地笑着:“爸,这……这就完了?我俩孩子呢?他们那份股份呢?您是不是忘了,忘了不要紧,麻烦张律师改一改就行了。”
    老爷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还想怎么样?这么多年靠着一对子女在我这里得了多少好处你忘了?你还想来分我身家?你的子女不姓文,不是我文家的子孙,我给他们这些是念在我女儿的份上,不然你们别想从我这得到一分钱!”
    女婿张了张嘴,挨了一脸唾沫星子,他抹了一把脸,想说什么,但看老爷子神色不善的神色,觉得自己这时候再说下去是没好处的,反正老家伙没死,日后等他想办法,于是他憋屈地退下了。
    外孙和外孙女脸色煞白,他们竟然一分钱的股份都得不到!儿子就算了,文梓桥怎么可能得到这么多?确定没弄反了吗?!
    外孙女红着眼眶哭哭啼啼:“外公,我们也是您的孙子孙女,您怎么那么偏心呢,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文父和文梓桥不发一言,似乎股份如何分配对于他们来说都没所谓,淡定得很。
    老爷子深呼吸几口气,冷不丁扔出一个炸弹:“文梓桥不是我的孙子!”
    女婿和外孙们顿时住口:“……???”
    “他是我儿子,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除了文父和文梓桥,其余所有人呆若木鸡。
    文梓桥扶了扶额头,文父居然在笑。
    文梓桥摇了摇头,双手交握方放在大腿上:“爷爷啊,抱歉,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老爷子摆摆手,眼里满是愧疚地看着文梓桥:“我知道你恨我一直不承认你,但是我有苦衷的,当年我子女全部意外去世,车祸后医生说我再也无法生儿育女,我不甘心,无奈之后发现我的情人偷偷生下我的孩子,那是我唯一的孩子了,我高兴地把你抱回来,那时候我想这次怎么也要保护好文家唯一的继承人,那个时候有一位很出名的大师竟然大胆地说我作孽太多,不能把你放在身边当儿子养,会害了你,本来我也不信但事实逼着我不得不信,这么多年我也是迫于无奈。”
    文父听完竟然噗呲笑出声,最后大笑起来,听着陈年旧事还没回过神来的人看着文家的人又疯了一个。
    文父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爸,我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老爷子立即不悦地看着他,“要是你不满意,我就把你百分之五的股份收回来!”
    “咳咳,各位,劳烦各位听我一言。”文梓桥做出稍安勿躁的手势,成功吸引到大家的目光,朝老爷子看去,“刚才我就想说的,抱歉,我不是你儿子。”
    “你什么意思?”老爷子眉头紧蹙。
    文梓桥把一早就放在茶几上但遭到所有人无视的文件,朝老爷子递过去:“您自己看看吧,我是恨你,但不是因为这个,你这个人遭人恨是应该的,你说的那位情人是从农村出来工作被你强暴少女,那位少女难产而死,孩子根本没活下来,当年我和你的亲子鉴定报告是假的。”
    文梓桥说到这顿了顿,他朝文父的方向看去,文父略略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没错,梓桥是我的亲生儿子,爸,您没想到吧,当年我就料到今天,您太狠了,好歹我也为文家做牛做马那么多年,您就给我这一点儿的股份,打发叫花子也没你这么寒酸的,当年的事是我一手策划的,所谓的大师,鉴定报告都是我安排的。”
    大厅里鸦雀无声,女婿和外孙们硬生生被塞了一口大瓜,艰难下咽之后又难以消化,呆呆地看着这一家奇葩。
    老爷子举起颤抖的手,两眼瞪大,仿佛喘不过眼前的一口气,就要驾鹤归西了,“畜……畜生……改……改遗嘱!”
    老爷子抓住张律师的手,不料张律师歉意地看着他,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扒拉下来,“对不起,文先生没有指示,我不能这么做。”
    文父仿佛是新帝登基,虽然这里人很少,但不妨碍他觉得自己风头无两,翘着腿坐着,完全一副放松的姿态,毕竟现在文家等于被他拿捏在手中,外甥是废物不用管,老家伙现在就是等死了,或者某天死于“意外”也毫不意外,文梓桥是他儿子,小小年纪拿什么跟他斗,还不是要听他的。
    文梓桥清了清嗓子,偏头看向文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文父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脸上的笑还没收起来,就听文梓桥说:“爸,很抱歉,虽然我很不想扫兴,但是,我也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文梓桥说完内心叹了口气,仰头看了看天花板……的吊灯,这次谢昇真是送了他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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