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前殿里设宴,胤禛本不想云烟随侍辛苦,进殿前就让她回屋里去吃饭。云烟看着他微笑轻声说不用,我陪着你。
    康熙让叫一众家眷也一齐相聚陪侍在侧,很是祥和。宴席中他笑着对胤禛说,府里孩子还是少些,要是再多会更热闹。胤禛和一众家眷都恭敬称是。
    席间,侧福晋李氏看到胤禛身后的云烟时,却不知是一种什么眼神。云烟刚还没对上她视线,她就转了过去。
    午后,康熙在前殿暖阁里喝了会茶便回宫了。送走康熙,连云烟都松了一口气,这次更近距离的接触康熙才真知道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纵然显得如此随性又亲近又如何?
    胤禛喝了酒颈侧红红的有些乏,便叫众人散了。嫡福晋纳拉氏带着家眷一齐告退下去歇息,他也带着小顺子和云烟回了九州清晏。
    刚进屋里,云烟就上去搂住他后腰。胤禛一愣,就忙握住她交握在腰前的双手,沙声问:
    “怎么了?”一起生活这么些年,可从没见过这么主动的云烟。反而让他怀疑她是不是受了委屈。
    云烟在他背后摇头,不说话。就是紧紧抱着他不松手。胤禛有些急了,转身过来抱起她。她很配合的缩进他怀里,仰头摸上他脸颊。他就把她更用力的抱离地面,缠在身上。
    云烟双手捧着他脸颊,鼻尖抵上去,轻声道:“今天一直想抱抱你”
    胤禛听了,就吻上去。唇齿间,带着酒的香气。
    后院家眷在圆明园住了几日,胤禛便带着大家一起回了四府。十二月到了,府里已经要开始准备过年。
    康熙的话语似乎也传到德妃耳里,每次胤禛上朝和请安,嫡福晋纳拉氏去德妃那请安回来,也总免不了被叮嘱,开春选秀时又要添丁进人。
    年里胤禛终要往后院去,云烟反倒像比从前更泰然处之。两人皆是心照不宣。胤禛回来的时候云烟开门迎他,胤禛都会抱着她进屋里。
    两人在一起的时光过得很快,心在一起,冬日都不感到寒冷。胤禛照顾的好,云烟的身子也好了不少。
    有时在屋里免不了亲热,胤禛摸到云烟身子的时候就坏笑说,长的益发好了。云烟就羞恼的埋在他怀里。
    胤禛一直克制着没有去剥过她衣衫,也没解过自己衣衫。好几次他头都埋在她胸前隔着里衣亲吻椒乳,忍耐的连云烟都感觉出来,他心里不知在思考些什么。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心思深的确实让人不可思议。
    开春选秀的时候,又有个妙龄秀女武氏被指到四府,进来的时候不过是顶小红轿子从侧门抬进来。出身不高只是知州之女,容貌身材却是上乘,很让人爱怜。想来,康熙也确实希望四府添丁进口了。
    这些年来,胤禛纳妾对于云烟来说到了再不惊讶的地步。再次给他穿喜服,心底却有些百感交集。依稀记得当年他一下纳了两位入门的光景,不也过来了?如今新人换旧人,总有一天被更新的人替代。这就是皇家的婚姻。
    胤禛见她平静而沉默,就搂她亲亲额头说我一会就回来。云烟笑了,在他耳边说注意身体。
    胤禛瞪眼,在她臀上重重打了一巴掌。云烟唉了一声红了脸,推他出去。
    胤禛走后,云烟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大月亮下看玉兰花,一坐就是一炷香功夫。回屋准备了洗澡水和换洗衣物,铺好床,胤禛也进了门。
    这一年里,胤禛忙得脚不沾地。后院里格格武氏倒是怀了孩子,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又没了。为此胤禛还明里说过嫡福晋纳拉氏照管的不好。府里更对此小心翼翼了。
    随着夏日到来,又是去巡幸塞外的时候。
    临行前,胤禛亲着云烟的手指说这次到热河的时候我们还住狮子园,就算再忙也带你在四处转转。
    114、风雨惊变
    正预备出发,胤禛和大阿哥胤褆却接到重要公务,云烟隐约听到似乎与太子胤礽有关。他们等了等,没有随大部队出发。康熙带着太子、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小十七和小十八一行浩浩荡荡的先往塞外而去。
    云烟终日等胤禛夜归,总觉得内心生出一种不安稳。塞外在云烟心中似乎也已经成了一个事故多发之地。从当年第一次去经历狼烟之战之后,每次总是有突发事件,不是半途折返,就是人心惶惶。云烟很不自觉的想,这次又会是什么?
    女人的直觉总是出乎意料的准,当胤禛终于将公务告一段落已经到了八月,赶不上避暑,却正好行猎。胤禛带着云烟踏上去塞外的旅途时,就快到热河,却有加急书信传来,胤禛的脸色有些变了。
    云烟顿时有些头皮发麻,忙看他。胤禛反而握了握她示意她不要担心。吩咐了车外让停车牵马过来,准备骑马赶去木兰。云烟一听,知道定然出大事了。
    胤禛也不说话,直接掀了帘子出去就将云烟抱出来往追云背上放。翻身上去,又出发了。
    追云疾驰的速度很快,云烟也能适应。毕竟追云背上的奔跑对于两人来说,都太默契。
    云烟埋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没有从前在马上的局促,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贴合和信赖。
    奔袭一天,直到夜幕落尽。他们才赶到在永安拜昂阿的驻地,此时康熙的大部队已经停止进发,而是停在此处治疗十八阿哥的病情。
    胤禛忙将云烟安顿到蒙古包里,风尘仆仆的就去探望十八阿哥。
    十八阿哥双腮肿痛不堪,高烧不退,常疼痛喊叫,病势沉重。康熙心痛不已,命随行御医全部守在帐子里彻夜不休。随行阿哥们也全去了,时常探望或在帐里守着。只有太子胤礽很少见到过去。
    每当胤禛回来,听他描述,云烟才知确是小儿腮腺炎的症状,便宽慰胤禛。过了几日,症状果然轻一些下去,大部队决定折返回京好好治疗。但行军速度日行不超过二十里,就怕影响了十八阿哥的病情。
    行军入夜,云烟刚给胤禛解衣准备歇息,忽听帐外吵闹的厉害,便唤人来问。小顺子慌忙跑进来禀说好像是太子爷喝醉了酒,暗夜驰马踩死个奴才。那奴才还是十八阿哥帐子里的随侍的,出来小解不知怎的却被太子撞到了。
    胤禛一听就拢了眉,脸色沉下来。云烟已经开始重新给他扣衣衫,整理好妆容。胤禛便出了去。这一去,到大半夜也没回来。
    云烟一直没睡惶惶的等着,等不住了就出去唤小顺子问。小顺子四下看看,把云烟拉到帐子里低声在云烟耳边说出大事了,太子爷踩死奴才后还醉酒顶撞万岁爷。万岁爷大怒,十八阿哥没见自己的贴身奴才,哭闹不止,后来猜到出事便伤心的哭晕过去,现在刚醒过来,头疼欲裂撕心裂肺的嚎,病势急转直下。咱们爷和其他爷们都在帐子里那,万岁爷在。
    云烟一听,便心下轰隆作响。夜幕里的草原显得苍茫而恐怖,让人不知所措。
    第二天早晨,胤禛才一身疲惫的回帐子里来。云烟忙扶了他坐下,拿热水给他擦洗。他双眼红红的显然是一夜没睡。云烟摸摸他脑门到下颌,让他躺下睡会。
    胤禛抬头看她,把她搂过来抱着。问她是不是也一夜没睡。云烟说没事。
    胤禛亲亲她发顶说那我们一起靠一会,一会起来我再过去。云烟说好,就弯身下去给他脱了靴子。
    胤禛把她小腿搂起来,右手从脚踝下一褪,就把她一双足上的绣鞋褪到地上。抱着她倒在榻上,贴面搂在怀里。衣料轻薄,简直是贴肤亲昵,紧紧依偎。两人皆是疲惫又安心,很快就睡过去。
    没睡到中午,云烟在他怀里醒了,专注看他面容。褪去了表情,竟是出奇的俊秀人。一双浓密睫毛,根根分明,微微掩在鼻梁边投下淡淡影子,皮肤又是干净而细腻,实在让人想亲近。
    正看着呢,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睛却缓缓睁开了,还带着戏谑。一双薄唇突就开合起来:“看着可满意么”
    云烟脸一热,就要起来。胤禛拉起她,狠狠亲一下才下榻。
    云烟手脚快速的给两人整了衣衫,又安排给他摆饭。胤禛匆匆吃了几口就出去了。
    九月初四凌晨,十八阿哥的双腮炎症似乎并发感染至脑膜炎,就在快破晓时,没有看到清晨的太阳。年仅八岁,夭折了。
    康熙伤心过度,几次醒来几次又晕厥过去。大帐里慌成一团。皇子阿哥也是一片悲伤,全部聚在君前侍候,只有太子姗姗来迟,面无戚色。气得刚醒来的康熙就对他怒声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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