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因小说上那些,也是因宋清驹衣冠实在不规整,叫许青生看得眼也直。
    她前些天便发现琦琦丢了,这般进了室内一看。原来她的琦琦正在女人的卧室内。
    她们果真打好了关系,琦琦成为了宋清驹的友人。
    “与你无关。”
    女人似乎倦怠,现在已晚了。按照她的寻常作息,此时早已睡下才是。她的睡衣也已换好,是一件分外露着肌肤的。
    “这件事与我有关,……哪里与我无关?”许青生将视线别过去,便坐去其余的床铺内:“你还要同我划分距离么?……你若是划分了   我便不要学了。”
    夜已深了,久也未有说话声,就连呼吸声也浅淡。
    女人寂寂独坐于桌前,一身白的衣,似乎分外静淡寂寥。
    她生气了么?许青生不敢想,只觉又一次说错了话。直至女人开腔。
    “是啊。”
    她口吻似乎自嘲,将身也支起。露出一片薄凉的骨:“与你有关。”
    女人的神色从始至终均是淡淡的,许青生却觉得她比以往都要更素然了。
    “毕竟是我做错,不是么?”
    宋清驹便是着着一身素白的睡衣,墨发懒懒地倾过去。连乌黑的眸子亦是定定地朝许青生那处倾。
    “我带坏你了么?你竟也说得出这种话。”
    许青生轻声地讲:“你没有带坏我,老师。你在教我。”
    “你也说得出口这种话?”
    是谁的嗓骤然低冷?有人的呼吸急促了。
    宋清驹由桌椅处起身,朝这头走。她身上的牛奶气味似乎尽然散了,仅余下了幽幽的冷香。
    她的眉淡,唇色淡,身影似乎也要淡了。
    许青生看着她,眼看着女人握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挑起来。
    “我满足你淫欲,鼓励你学习。现下,你只还给我什么?”
    少女原先垂了头,如今却被迫着抬了首。
    “‘爱’?”
    女人还仍说着,薄唇便似是带了利刃。
    “你这么小,即使爱我,能给我什么?”
    一片一片的刀用力,扭了几乎全手臂的力道朝许青生胸口上扎。
    悲恸,遗憾,几乎无可逆转,全在于许青生心胸之中。而她眼中流露的情绪无一是有杀伤力的,都是极其柔软的情与悲。
    “如今你还说要抛弃前程,留存在这陪我?”
    宋清驹说到这,笑了。
    眉眼,唇间尽是冷的笑。
    “我用心培养你,让你如此胡作非为,你也不满足么?你也要将我全部夺走么?”
    许青生这次并未掉眼泪,只是红着眼看着。她的身形似乎也十足颤抖了。
    她不说话,似乎无话可说,似乎被女人逼迫,似乎死绝了心。
    “许青生。”女人放开她的颚,低柔的声便如此划过去:“这是我初次警告你罢。”
    “我警告你,倘若再对我动情,后果不止是训斥。”
    宋清驹的警告有多般严重?许青生为她失了神,低低地看着床铺。
    而后又似乎是挽留地问她:“我好好学习,长大后回来见你,你还会在么?”
    宋清驹坐于一旁的床铺,道:“假若你努力,我便会在。倘若你放弃,我便不会。”
    “我拿奖状,你还会赏我么?”
    女人淡淡的:“凭你本事。”
    “我现在想吻你,你应允我么?”
    少女的神色太乞求,宋清驹抬了墨眸,便扔来一只枕头:“吻它去。”
    吻它?枕头怎么能吻?
    许青生看着,看着。
    那只枕头丢去地里了。
    她又看着,看着,不一会便低头去捡那只枕头,真也在亲。
    她在看着宋清驹亲,在红着眼亲。
    她便似是被抛弃的一条狗,低低地摇着尾,小心翼翼地讨好主人。
    可她的主人呢?却好绝情的将她们的距离割分了。
    少女是一只遭丢弃的狗,或许她的主人对她还有情,但重要么?
    许青生能证明自己情意的方式似乎只有情。
    第二日,宋清驹用了饭,再未伴着许青生晨跑。
    食堂内,几两教师在下头用餐,有一教师不情不愿的,似乎避躲她,又似乎有必要的事要找她。
    便又起又坐的,看着那不食烟火的背影,启唇开唇一遍又一遍。
    女人早已注意,打过了饭,便托起餐盘面无表情坐于那教师身侧,寡淡地问:“有什么事?”
    宋清驹给了这人一个台阶,这人便也还了她一个台阶。
    或许不是台阶,是通去地狱的火石柱。
    男人神色遮掩,四周教师神色也遮掩,似乎得知了什么,暗自议论这一出尘的女人,却又未有议论。
    “小宋,校长那边叫你,似乎挺严重,要你单独去和他开会呢。”
    七嘴八舌开始传开了,宋清驹并未有什么波澜,仅是道:“——嗯。”
    出事了。
    学生那处,也有人似乎议论。都是在传宋老师似乎同学生师生恋,有师生情……还接吻呢。
    许青生尽都听见,她心急,跑了半段,又跑了半段,心里却急得要出火。
    倘若师生情被发现了,她们怎样?至少要有一人走,一人记过。
    该怎么办?怎么办?
    宋清驹却只凉薄地走,走去会议室内。她方才用过饭,如今走也算是散步,她并不急切一样。
    校长找她,要与她谈话。现下便坐于会议室内,见着宋清驹了,便也优雅地指:“宋老师,坐。”
    这便似是要上老虎椅一般,宋清驹坐过去,无一处不端正。
    这种人,也同学生师生恋么?校长是一女人,已然三十有六,足足比之宋清驹大上十岁,现下便拨开会议室内的投影,将监控的拷贝投进去。
    “宋老师,这是你罢?”校长起身,将一根教鞭搁过去,指定了。
    监控内女人被学生压的紧紧,再无法动作。
    女人淡淡地点头:“是。”
    “你与你班里的学生接吻?”
    女人又摇首:“不是。”
    “她强迫你?”
    宋清驹似乎寡淡,将手搁于会议桌,便并拢起:“倘若我说这是校外学生,你会信么。”
    她言语实属挑战权威,校长别过首:“你什么意思?”
    女人并不言语,过了一会校长才大大地笑出一声,似乎嘲讽她:“宋老师,你的意思是你搞师生恋搞去校外?学生还穿我们校的校服?”
    太明显了,这便是本班内的学生,先前还坐在一处,若是仔细查,都查得出来。
    “证据现在都在这,我知道。”纵是宋清驹,在这状况下也无法。只讲:“她的确强迫我,我现下已对她进行思想教育,倘若要处分,我愿为她承担处分。”
    “这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承担的了的……”女人打断她:“只不过是一只迷途的羊罢了,还能如何动心?倘若现在罚她,以后呢?”
    投影上的画面一分一寸地动,已然重播了许多次,室内的两女人各自有淡薄的场。
    校长是一纯正的alpha,宋清驹却是beta,但她却仍不落下风,现下形势对她不利,她却也似乎得体地回应。
    宋清驹的每句话都是四两拨千斤,她太过理智,每件事也都回应得完美。
    校长讲:“你现在保她,以后她就会害死你。”
    似乎全部的言语,宋清驹都有方式回应。
    “以后的事,你也预料么?”
    逐而渐,就连校长也逐渐落于下风:“你敢保证这件事以后不会再有?先前的师生恋,我们学校的态度一向是双方开除处理……”
    女人薄唇微分:“多谢。”
    这便是强制的认为,许青生已然无事了。
    连谢意也道过,校长再无法为难人,便只好放走她。
    而晨读时,许青生一直都在找老师,打听了许久,终于从教师唇齿之中听得被赶去会议室了。
    听说是师生恋。
    之前的师生恋例子有许多,因找的工作者是alpha或是omega,发情期总会出现拿学生开刀的问题,先前就已经开除过许多教师与学生。
    如今宋清驹是beta,也师生恋么?
    这是许青生硬生生将她拽进去的,这是青生有错。现下她已然后悔了,怎么找也不见她,是如传言已被开除了么?
    否。
    宋清驹已完好无缺地出来了,素白的一身形出来了,便是反手关了会议室的门。
    她太风尘,许青生刚好撞见她,便急切地过来:“你要走了么?”
    走?
    女人的墨眸一瞬不瞬地定着她,便道:“嗯。”
    眼前少女顿时慌乱了,她左顾右看着,而后便又垂了首:“……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
    她连着道许多对不住,对不住与对不起都换着说,是她害老师丢了工作么?
    少女太紧张,又很遗憾似的,抬起首,启唇又阖唇,似乎要哭了。
    见少女如此,女人淡笑,面无表情地又续道:“骗你的。”
    顿时,这一只萨摩耶似乎又开心起来了,似乎不怨怪女人骗她,又不怨怪她们之前矛盾,只是柔声地讲:“你这个骗子,骗坏我了。”
    是啊,骗坏了。
    宋清驹似乎也柔和下来了,看这一萨摩耶,抬起手似乎要似摸狗一般摸这只少女。
    许青生看着她,而后将头探过去,静静地耸给宋清驹,叫她抚弄着。
    毛茸茸的,少女的发丝好生细软,她的发质很不错,发丝颜色也十足漂亮。
    许青生该是一omega的,而且还是一温润秀美的omega,是一个天生的瑰宝。
    谁料她是alpha?一只将脾气很好地敛起来的alpha,好秀气的一只大型犬。
    她们走,并肩走去楼道。似乎以往的矛盾又化解开了,却又似乎凝成一道墙,隔住她们。
    四周的学生也走,许青生同宋清驹也走。
    她们太漂亮,合在一起,般配么?无人会想到这一点,穿着校服的,怎么和教师相配?
    只会同学生配对。
    临近走入教室前,许青生便掉了队。宋清驹方还在走着,意识到少女掉队,便也阖了阖腿,止下,侧面地回些许身。
    许青生也侧面着,光晕投在她面上,她是温雅的,又在好温情地笑。
    笑什么?眸光投在一个漂亮姑娘的背影上。
    宋清驹的心骤然一沉,许青生目送她走,见女人来,又轻声讲了几句:“老师,刚刚的omega生得好漂亮,你有想到么?好温柔的长相……”
    她的确生得漂亮,惊鸿一瞥便惊艳到人。
    许青生就差上手来比划了,满眉眼都是好温润的笑,边侧身走着,边也恋恋不舍地回身看那慢步走掉的背影。
    “嗯?”
    女人止下步子,墨的发止。
    “嗯?怎么了?”
    许青生也嗯?地一声。
    只见那方才启分的薄唇主人,面无表情地,便抬手。
    那只是修剪得当的,指节。一单指将许青生的面也分寸地揽过来,而后便细腻地遮住她的眼:“我带着你走,高一七班,不应允人早恋。”
    醇厚淡柔的嗓音。
    许青生只晓得一双凉薄的手遮上她的眼,又一个有力的肩护住她,揽着她走。
    宋清驹,的确是一个单薄却又坚韧的避风港。
    少女缱绻地笑,被遮上眼便仅余下柔润的唇。
    此时,似乎又情趣地打趣:“老师,你吃青生的醋么?”
    再走不一会,便到教室了。
    宋清驹的耳似乎红,不过那一附着了润色的莹玉依旧被墨发揽住。
    她不答。
    “——小心眼。”许青生便这样讲。
    宋清驹依旧淡漠了。
    她便又讲了多遍:“小心眼。”
    “我只是见她好看,想同她结交,而后看她有什么保养技巧我学来而已,老师这就要醋么?这就要不理我么?好小心眼。”
    将少女送入了教室,方打算再去他处,女人却发现,她的掌心已湿透了。
    她昔日不常出汗,尤其是掌心。
    青生被抛弃,已是条流浪的犬,太可怜,太要人怜惜。
    宋清驹本是绝情那方,如今,连她掌心却也肯为许青生流眼泪么?
    女人静了步子,而后抬手,清淡的目光落于掌心,以另一单只掌打了那只流泪的掌。
    她低声地威胁:“倘若你也倒戈,我便再不要你。”
    ——以下是作話。
    每天都很多更新,這麼高強度,我也開始驚訝了。現在幾乎是每天三千四千的長度。還是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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