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方城啊!那却是一个好地方。”
    李黎扭头道“上得前来,本将当年可是去过方城,那些建在山上的楚国城池,却是巧夺天工啊!”
    博望坡的手微微搭在剑柄上,做出一副防止剑鞘乱摆的样子,眼神里透着警惕,脸上却一片平静,甚至带着点受宠若惊。
    其走上前去,装作吃惊般的开口道
    “呀!将军去过方城啊!将军知不知道博望坡呢?从南阳城过去,百十里之后便是那里了,末将却是那里的人呢!”
    李黎笑道“哦,是吗?本将怎么说汝的名字有些熟悉呢,原来是那个地名啊,那里却是一片荒坡,人烟很少啊!
    哎!对了,过了南阳有个地方叫什么?红泥,红泥湾?对了就叫红泥湾!”
    博望坡赞叹道“将军记性真好!是啊,过了南阳城,一路向东,便是湍河,之后便是红泥湾,再之后继续向东一段路,便是吾家那里了。”
    李黎道“如此说来,吾等返回秦国的时候,却是要从你家那里路过的。如此,某倒是要叨扰两杯酒水了。”
    博望坡急忙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吾母酿造的黄酒,乃是附近一绝呢!”
    博望坡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在狂骂汝个死鬼,若敢去寻吾家复仇,吾一定请来巫者,将汝再次斩杀,让汝魂飞魄散!
    李黎奇道“汝家五百主呢?为何不见其来见本将?”
    博望坡道“将军,五百主去了河对岸,追击魏军去了。
    当时魏军渡了河,眼见对岸的城池不保,有一千将,自称是奉了将军的命令,将五百主调去了,吾等还是为了将渡船带回来,以防止魏军夺了再次渡河过来,这才回到榆关的呢!”
    李黎点点头,如此便说得过去了,若真的这榆关的守将,如此不识趣,见了自己到来,还不出面迎接。其不介意杀鸡儆猴!
    自在焦城从那魏将的手上栽了一次之后,李黎满肚子的怒火没地方发泄,正待寻一个出气筒呢!
    听到不是守将有意怠慢,李黎开口道“吾且问汝,榆关渡口留下的渡船,可够吾军渡河?”
    博望坡笑道“将军,若是说渡船,那里够得这么多军士乘坐,吾家五百主当初也是制作了大量的竹筏,才能够将所有的士卒一次带走。”
    李黎道“竹筏可在?”
    “全数被吾带了回来。”
    “若是算上渡船,一次能够多少军士渡过?”
    “回将军,带上竹筏,当初一次便渡过了一千五百人。”
    李黎大喜,道“去渡口!”
    博望坡心中大喜,其终究是冒牌货,虽然出自秦军,知晓一些秦军的规矩,但是,对于秦军官吏之间的规矩却是知之甚少,是以不断的将话题朝渡河上引导。
    此时,见得李黎主动要去渡口,博望坡又怎会阻拦,当即带着李黎便朝榆水渡口走去。
    到了榆水渡,只见十来艘身长十丈,宽三丈的中型渡船,正停泊在码头边,其的身边停靠着近百面竹筏。
    “喂,小子”,李黎一把拉住博望坡,道“此时可能行船?”
    博望坡装模作样的,冲着渡船上的船夫喝道“兀那渡吏,将军问汝此时可能过河?”
    却见最大的渡船船头上,一个头戴斗笠,身着单薄衣衫的黑脸汉子,憨声憨气的道“俺在榆水上摆渡了十来年了,什么时候不可以渡河啊!
    随时可以!
    只是汝等人多,俺们人手不足。那些竹筏却是要汝等自己撑了!”
    李黎大喜,当即下令道“全数登船!”
    说罢,其当先上了最大的那个渡船。
    渡吏急忙从舱内搬出一张案几,又拿来n,请李黎坐下,然后搬出一个小泥炉,从榆水里舀水装满水瓮,架在泥炉上开始烧水,一边又吩咐小渡卒子从舱内取出晒干的鱼虾。
    渡吏弯着腰,一看便是在水上讨生活久了的模样,开口道“将军,这是下吏闲暇时渔猎的,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将军请尝尝,茶水等下便好。”
    李黎点点头,伸手捏了一个近乎透明的小河虾,掐头去尾后,扔进嘴里,咀嚼起来。
    还别说,这河虾还真的别有风味,带着点点腥咸,却是越嚼越香。
    士卒们蒙上战马的眼睛,将马儿拉到竹筏上,然后便寻了一处干燥的地方坐下。
    至于这十艘渡船,却是也坐不下太多的人,军吏们坐上以后,加上将军的短兵,便已经将船只都塞满了。
    很快,秦军便全数上了战船,李黎冲着站在码头上的博望坡道“汝守好了榆关,待吾军到了对岸,汝就想办法将这些渡船、竹筏给带回来。”
    博望坡弯腰称是。
    李黎冲着船家道“开船吧!”
    早有渡卒交代了竹筏上的秦军士卒如何撑船,这撑船却是很是简单,无非是用长长的竹篙,撑在河底,推着船只朝反方向行进罢了。
    是以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秦军士卒,便懂得了如何撑船。
    至于速度与航向,让其等多摸索几遍便可!
    渡吏收起锚爪,站在船头,手持竹篙,轻轻在码头上一点,渡船便晃晃悠悠的离开码头,船头在水面上滑动,渐渐的便摆正了方向,朝向了东面。
    渡吏对围在船边看热闹的士卒说道“汝等且让开船帮,渡卒们要撑舟了!”
    许多没有坐过船的士卒,见到了这巨大的船只,心中好奇这庞然大物是如何行进的,便纷纷围在船边看稀奇,却被船家说妨碍了其等划船。
    其等恋恋不舍的坐回了船中间。
    船家站在船头弯腰拜了三拜,口中嘀嘀咕咕道“水龙王,渡卒四时供奉不曾绝,今日欲要再次过河,还请水王爷多多保佑。”
    说罢,其喊着悠长的号子道“开船咯”!
    渡卒们手持超过五丈的竹篙,早已分列在船只两边,待渡吏的话音刚落,其等齐齐的将竹篙放入水底,然后朝西边一推,船儿顿时窜了出去。
    待出了岸边,河风大了起来,渡船被吹得晃悠的厉害,许多没有乘过船的秦军,顿时吐了个稀里哗啦的。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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