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骇的差点昏厥过去,我想要大声呼救,却发不出声音,我想立刻推开鬼婴,却手软到抬不起胳膊,只能用指甲去抓挠床板。
    鬼婴黑漆着双眼望向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那獠牙后,再次低头咬向我的喉管。
    我使劲后仰了头,终于尖叫出声。
    剧痛随即从我喉管处传来,我直接昏厥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鬼婴已经不在,左墓正冰冷着脸坐在我身边,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还活着?!看到左墓我惊喜不已不禁脸上扬起大大笑容,脖颈处传来的刺痛感,让我再想起晚上那恐怖画面,我不禁又泪流满面。
    左墓手忙脚乱站起来,看着我又哭又笑不住挠头。
    “甘妹,那鬼婴其实也没吸你多少血。”左墓半天才憋出来这句他自认为很安慰人的话。
    等我不再又哭又笑后,左墓告诉我,他昨天晚上听到我的尖叫声冲入我房间时候,那鬼婴已经离开了。
    他为我包扎好伤口后,就一直守在我身边。
    以后我住在道观的日子里,他白天晚上都会尽可能的陪着我,免得我再被鬼婴吸血。
    “可是,鬼婴很厉害,她可能也会吸你的血。”听到左墓说会陪着我,我心中感动之余,又担心起他的安全问题。
    我从床上坐起来,低头交缠着手指。
    我虽然提醒了左墓鬼婴厉害,但还是希望他能陪着我。
    “不怕,我血多。”左墓揉揉我的头顶笑了起来。
    等我吃过午饭,左墓也就准备出发去为我找寻去毒的材料。
    我害怕鬼婴会突然回来找我,强烈要求要跟着左墓一起,左墓稍微考虑下也就同意了我的提议。
    我的身体很虚,没走多远就累的气喘吁吁。
    每每我走不动的时候,左墓都会不厌其烦的停下来,等我歇好之后再继续上路。
    左墓找的去毒材料都在山上,那些去毒材料很繁琐也很奇怪,他甚至还带回来一个乌鸦窝。
    等找齐去毒材料,天色已近黄昏。
    回去的路上,左墓一直都背着我。
    左墓的个头虽然只比我高一头,他的力气却很大,背着我在山上行走一点都不显吃力。
    左墓说,做哥哥就要有做哥哥的样子,哥哥照顾妹妹是天经地义事情。
    左墓的话让我心中倍感温暖,我主动向左墓提及我和鬼婴的关系后,左墓说,难怪鬼婴会追到道观吸我的血。
    因为我和鬼婴同父异母,鬼婴也就能轻易感知到我的位置,我的血对鬼婴来说也是最可口的。
    鬼婴嗜血,以血为主要食物。
    听了左墓的话我忍不住哆嗦一下,左墓说,有他在,我什么都不用怕。
    回到道观吃过晚饭,左墓用他收集的去毒材料熬了一大锅热水,再把热水一盆盆端进我房间里倒入一个浴桶里面。
    我跟着左墓亦步亦趋,不时打量四周,唯恐鬼婴再来找我。
    等热水放到稍烫程度,左墓背对着木桶坐下,让我脱了衣服进浴桶泡着,叮嘱我,我要等身体不再有黑色汁液流出后,我才可以出来浴桶。
    我依言而行进入浴桶,我的皮肤一碰触到浴桶里的水,就开始火辣辣的痛。
    忍耐着不适我把脖子和脖子以下身体都浸泡在浴桶的水里,没多久,就有浓黑的汁液从我毛孔里流淌出来。
    当全身都浸泡在浴桶的水里后,我痛的直哆嗦。
    待在水里一会儿,我就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左墓不停的和我讲着他的事情,不时让我应一声,提醒我不能睡着。
    从左墓的话语中我知道,左墓没见过他的爹娘,他师父也从不跟他提起他的爹娘。
    他师父行踪不定,他是三年前才跟着师父过来这道观的,来到这道观后,他师父经常把他一个人留在道观里。
    三年内,他遵从师父交代没有下过一次山。
    他师父不让他轻易下山,是为了避免他十二岁之前造下杀孽,这个杀孽不单对人,还包括鬼和妖以及动物。
    之前吸食我血的半透明东西,其实就是只妖,那妖除了没事爱吸点人血之外并不会对人造成过多伤害,那妖善于隐身很难被发现。
    他师父说,他如果在十二岁之前造下杀孽,后果会非常非常严重。
    一般情况下,他师父只要在一句话里用上两个非常,就说明这句话绝对是真的。
    “甘妹,叫声左哥哥。”在我又一次坚持不住快要睡着时候,左墓让我再发音一次。
    我叫声左哥哥后清醒一点,看到身体已经没有黑色汁液流出来后,我离开浴桶擦干身体后穿上左墓给我找的衣服。
    我穿上山的衣服太脏了点,左墓给我找的衣服是他的秋衣秋裤。
    左墓让我待在房间里歇着,他把浴桶里的水一盆盆舀出来泼到院子里。
    我从浴桶里出来后皮肤还在火辣辣的痛,另加左墓并没有远离我的视线范围,我没有再跟着左墓亦步亦趋而是听他的话待在房间里歇着。
    我的目光不经意望向窗口时候,我看到,鬼婴竟是正待在窗外,黑漆双眼望着我。
    我惊呼一声跑向左墓,左墓转头望向窗口时候,鬼婴已然消失不见。
    我不敢再远离左墓半步,晚上睡觉时候,我执意让左墓跟我挤在一张床上。
    左墓涨红了脸迟疑良久,才紧挨着床边躺下。
    我住在道观里感觉日子过的很快,鬼婴没有再来找我,左墓每天除了打坐就是陪着我玩。
    每天晚上我都需要泡在左墓熬制的洗澡水里,直到没有黑色汁液流出身体。
    我每次泡澡,从我身体里流出来的黑色汁液越来越少。
    春喜七天出殡前一天晚上,左墓告诉我,我之后不用再泡澡,只需要慢慢调养身体即可。
    我当时身体变黑的地方都已经恢复原状,我的伤口已经基本痊愈,只是我的身体依然虚弱。
    春喜七天出殡那天,我对左墓说,我想要下山送送春喜,但左墓如何都不答应。
    一个整天,左墓都盯着我,免得我私自下山。
    晚上时候,我正准备睡觉,春喜的鬼魂来到了我的房间。
    春喜穿着白衣黑裤梳着辫子,就如同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候她的模样,只是她的脚尖是垂直地面悬空着的,她的脸色很是惨白。
    她站在门口,畏惧目光望着左墓。
    看到春喜我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我跑到春喜身边,想要拥抱她,我的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我有些呆愣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之前用桃枝抽打我爹时候,桃枝是实实在在打在了我爹身上的。
    我跑到春喜面前后,春喜还在畏惧目光望着左墓。
    在左墓冷冷一句长话短说后,春喜哭泣起来,对我说,她的尸体不见了,她进不去姑婆屋没法求陶姑,只能找到我求我帮她找回尸体。
    我心中震惊立刻点头应下,告诉春喜等我能够下山,我会去求陶姑,和陶姑一起尽力去帮她找到她的尸体。
    春喜对我说谢谢,再说她会先去找找看,等她一有消息她会再来通知我。
    我对春喜说对不起,春喜摇头说她从没怪过我,都是我爹的错和我无关。
    春喜讲完,冲着左墓深鞠躬后,转身穿过门板离开。
    我疑惑望向左墓,看到左墓正咧着嘴露着雪白牙齿冲我笑。
    我问左墓,春喜为什么好像很怕他,左墓挠头说其实他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好像他见到的鬼魂都怕他。
    我满心都是春喜尸体不见了事情,没去多纠结上面问题。
    我向左墓提及,之前我跟陶姑回村替我爹迁坟移墓那天的经历,告诉左墓我爹的尸体也不见了。
    左墓思索一会儿,问我,我爹和春喜的生辰八字都是多少。
    我仔细去想,春喜和我爹冥婚那天晚上,陶姑在红纸上写的内容,但如何都是记不起来。
    我苦皱了小脸坦言说不知道,左墓笑着让我早点休息,说我只有早日养好身体我才能下山去帮到春喜。
    我听话躺在床上后,再问左墓,为什么我的手会穿过春喜的身体,为什么我之前用桃枝抽打我爹时候,桃枝是实实在在打在了我爹身上的。
    左墓告诉我,鬼魂的等级只有最高时候鬼魂才有实体,我们见到的鬼魂,绝大多数都是虚体。
    鬼胎是种特殊的存在,鬼胎生来就有实体。
    桃枝能避秽却邪,当物件能对鬼魂形成实质伤害时候,虚体鬼魂就会看似实体其实还是虚体。
    左墓讲到这里,摸出一把上面刻着一个左字的小巧桃木匕首递给我,让我带着防身,说那桃木匕首是取桃树向阳面及背阴面的树枝做成的,能阴阳相济。
    我收了左墓递给我的桃木匕首仔细收好,对左墓连声说着谢谢。
    左墓笑我太好打发了点,我说我本来就很容易知足。
    接下来的时间段里,左墓趁着我晚上熟睡时候替我压制了身体内剩余的鬼婴毒,春喜没有再来找过我,鬼婴也不曾再出现过。
    左墓在替我调养身体同时,教我简单的打坐姿势和静心口诀,并教我如何使用桃木匕首对付鬼魂,还跟我讲了不少与鬼魂有关的基本常识。
    我在道观待满半个月的那天黄昏,陶姑上山来接我。
    左墓在陶姑过来道观后,又恢复了全程冰冷模式。
    陶姑送上谢礼向左墓表示感谢后并没有立刻带我离开道观,她想请左墓下山去我们村走一趟。
    陶姑说,在我待在道观的日子里,我们村又发生了很多事情。
    何老的尸体在停尸时间段无端失踪了,她始终没能找到何老丢失的三魂,我们村频频出现家禽和村民被吸血死亡事情。
    春喜死在姑婆屋,她身为姑婆屋的主事人,有责任去弄明白春喜出事背后到底是谁捣的鬼。
    她这段时间会经常去我们村里,想通过调查我们村最近发生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再找出点与春喜出事有关的线索。
    她在调查过程中,不但没找出丁点与春喜出事有关的线索,也没能找出村里频频出事的任何有关线索。
    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诡异。
    左墓静静听完陶姑的话,没有直接拒绝陶姑请他下山的请求,他冷声让陶姑从陈春喜和我爹结冥婚事情开始讲起。
    陶姑讲到我被鬼胎咬伤事情时候,左墓打断陶姑,问她,我爹和春喜以及何老的生辰八字分别是什么。
    在陶姑回答之后,左墓告诉陶姑,春喜曾过来过道观,春喜的尸体也不见了。
    陶姑皱起额心满眼思索状,左墓又提及五墓术,陶姑满眼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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