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莉很认可我的猜测,但她对于这个红娃娃还有一点怀疑,因为这样一来的话,红木就似乎和小瑶的故事没有关联了。
    我们把注意力放在白小纭身上,她这会也不唱歌了,我们也猜不到歌词的意思,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又是电闪雷鸣,现在是雨季,下雨的时间太多了。
    我在堂屋里打了地铺,但是这地上很快就越发潮湿,我睡不着,也没开灯,起来坐着玩手机,在我困意袭来的时候,白小纭的房间传来动静。
    快速起身,敲了两下房门,王晓莉就给我开了门,并且急声对我说,小纭又唱歌了。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白小纭已经从我们俩之间挤了出去,我听到了她口中的歌谣,依旧是那首《红娃娃》。
    白小纭唱着歌谣往外走,可现在外面还下着暴雨,我问王晓莉,小纭是怎么回事,她之前也没有过想往外走的行为啊?
    “她想送它回家。”王晓莉解释了一句,同时我听到了小纭这次又多出来的歌词。
    “它说等到我长大,就送它回家。”
    我从椅子上抄起了件外套就跑了出去,追上了白小纭,王晓莉想把她拉进屋子,这次我阻止了她,因为我想知道,这个红娃娃的家,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王晓莉也妥协了,跟着我一起出门,我把外套当做伞一样给小纭遮雨,她走在最前面,出了大门,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一直到出了村子,眼前的山路出现,小纭已经怀抱着红木,看这架势是要登山。
    这黑灯瞎火的,我怕小纭跌倒,直接把她抱了起来,问她:“家在哪儿”“
    小纭没有回答,依旧在唱歌,眼睛一直在盯着这座大山,我就抱着她上山,就往她目光所向的地方走。
    在到了白志斌上吊的那颗树旁,小纭就慢慢转了脸。
    看着大树,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小纭父亲自杀的地方。
    我想要抱她过去,但是她又转移了视线,而且开始挣扎,我只能又抱着她离开,我们又在一片空地上停留,王晓莉惊骇,说这里好像就是小瑶上吊的地方,不过树已经砍了。
    停留一阵之后,小纭继续要往前走,王晓莉拉了我一下,说再往前走,就真的走近深山里了,而且那里有一片坟地,村儿进不了祖坟的人,都埋在那里。
    我没有惧怕,但是担心她们娘俩,想回去,但是小纭又开始挣扎,我和王晓莉商量,一咬牙还是硬着头皮往前了。
    再走了一段,就到了王晓莉说的那个坟圈子,她整个身子都贴在了我身上,不敢去看那些大大小小的坟包,我则是认认真真的挨个查看。
    终于,一个土壤还很新鲜的葬坑被我找到,在很隐蔽的地方,我看了一眼小纭,她看的方向也是哪里,抱着她过去之后,小纭就嗷的一嗓子哭了出来,并且把手里的红木丢到了坑里。
    我没想到小纭居然会把红木给丢了,还是说这块红木主动想进这个藏坑,它就是从这里来的?
    小纭在这荒郊野外嚎哭了半天,终于也渐渐停歇,她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叔叔,我冷。”
    我还没反应过来,王晓莉就已经赶紧抱住了白小纭,小纭已经清醒了过来,我在想,这就是所谓的送它回家吗。
    “这里以前绝对有个坟,但是里面的棺椁呢,难道说这么大一个坑,只是用来埋这么一块木头的吗?”
    我对王晓莉提出疑问,她没有回答,但是身后却传来了声音。
    “棺材被我们启走了,现在在一个山洞里。”
    听到这个声音,我先是惊喜,然后开始警惕,回身之后,确实是林奉天,但我怀疑他是不是一个幻觉?
    我怕被迷惑,没敢和他搭话,林奉天就自己跳进了坑里,把红木捡了出来,而且我看到他拿出一个玻璃瓶,把里面白色的液体小心涂抹在了红木上。
    “你是谁?”王晓莉问了一下林奉天。
    林奉天从容回答:“我是他的领导,昨天我去过你们家了。”
    原来昨天晚上那个‘贼’,居然是林奉天,而且王晓莉也能看到他,就说明他不是幻觉。
    我问林奉天为什么会在这儿,他还没回答,手里的红木突然淌出了鲜红的血液,我被吓了一跳,林奉天让我和他一起走,路上也给出了我解释。
    “这些东西不是血,而是一种已经绝迹的菌类,跟云南的见手青差不多,能让人产生幻觉,我们局里的人都是来处理这东西的,有人在这里挖出过一口红色的棺材,里面都是这种东西。”
    林奉天详细的叙述,他们就是我一开始以为的‘盗墓贼’,不过我们的相遇也是巧合,他一开始也没想到红木会和我们局这个大案有关,等到了这里,他才想到让我接手的案子,不过我正好也到了。
    跟着林奉天到了山洞,局里的同事基本上也都在,我也见到了所谓的红棺,不过现在棺材上洒满了白色的液体,又一直有红色的液体往外流淌,就像是鲜血一样。
    林奉天告诉我这是他们去云南走访了好多村寨,才找到了能把红木中的致幻菌类逼出来的东西,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东西全部烧掉,以防止产生危险。
    “所以说,这不是木头的问题,是里面的菌类?”我终于明白了缘由。
    王局点头,结果旁边人递过来的湿毛巾,拿着红木走向了棺材,我才发现在棺木上有很多缺失的地方,但都被补齐了。
    林奉天说这种菌类只能生在在木头之中,而且必须是死掉的木头,否则会被树木直接当养料吸收掉。
    我又提出一点,为什么只有这口棺材被寄生了?
    对于这个问题,林奉天也不知晓,他们只调查到,这种连名字都没有被记载下来的菌类,原产地在云南,但是因为生长习性过于苛刻,早就灭绝了,而且这种菌类有奇异的金属性质,所以有时候产生的幻觉,不一定是脑海中幻想的,而是这些菌类记录下来的。
    在一旁的王晓莉进洞之后第一次开口:“我好像听村里人说过,小瑶是云南人,被卖到我们这里的。”
    我跟林奉天他们讲述了王秀才和小瑶的故事,林奉天也猜到了一个结论,小瑶可能从云南带出了这种菌类,而且她把自己的棺材作为让它们生长的载体。
    王晓莉也继续印证,说村里老人说过,自己的爷爷在小瑶死后,经常半夜一个人跑到山上,后来就神神叨叨的,说能看到小瑶跳舞,还能和他说话。
    我主动提出看法,说小瑶制作红木棺,是为了能让王秀才再见到自己,虽然真相不一定如此,但我愿意相信这种偏向于唯美的浪漫。
    最后在红棺上洒了汽油,林奉天在放火之前,王晓莉跪下给它磕了个头,说是王家对不起她在先,但几代人的不幸,也算还清了亏欠,让小瑶安稳的上路吧。
    在场的这些人都对王秀才跟小瑶的往事动容,但是小瑶的尸骸还是要被焚烧掉,跟红棺一起。
    点着火之火,我们慢慢退到洞口,然后红木第一次让我们有了同一个幻觉,我看到一个美艳温婉的女人,在火海中起舞,这或许就是这些菌类记录下来的画面吧。
    红棺被焚烧,剩下的就是一些收尾工作了,我不想参与处理小瑶尸骸的工作,跟王晓莉一起下山了。
    小纭在第二天醒来就彻底恢复了正常,不过她竟然记得自己被迷惑之时的事,可能也是过程中王晓莉的所作所为感动了她,俩人之间的关系也在慢慢好转。
    几天后,我和林奉天他们一起回去,王晓莉说也会带着老太太和白小纭去城里生活,不过她有一件事没骗我,她的确是来谈了一笔大生意。
    王晓莉把村外的山头买了下来,说也不想开发建设什么的,只是不想被别人毁坏了,就这样荒着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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