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艾玲吸完魂魄,我才说道:“艾玲,这些都是可怜人儿,听哥哥一句劝,把他们都放了吧。”
    艾玲肚子此刻圆咕噜,她吐了吐舌头:“可是我已经吞进肚子,吐不出来。”
    吐不出来,我有的是办法:“将肚子张开,让哥哥瞧瞧。”
    的确有鬼魂哀嚎,仿佛肚子里面全是毒液,腐蚀得它们痛苦不堪,我犹豫一下,才拿起笔,写下密密麻麻的经文。
    往生咒,是佛家经文,一次偶然机会,我从寺庙中学来,以佛家真言,消除众鬼魂的怨气,而且里面鬼魂多半不坏,只需一些引导,便让他们放下执着,一个个从艾玲肚子中飘出来,纷纷磕头感谢,他们自从被骗进奈何桥中,因为怨恨,即使有机会离开,也走不掉,每天重复过桥,直到被铜蛇铁狗吞噬掉。
    “咦,真的能行,可是我的饱饭,出世到现在我都没吃过一顿饱饭,哥哥你得欠我,一顿肯德基,不,俩顿,不不,还是十顿。”艾玲摸摸肚皮,有些不甘。
    我笑着说道:“行,每天带你吃都行,只要你不腻。”
    我们俩人说话时候,河域中冒出一个青苔头,披头散发,上面还有个圆盘凹陷,盛满水,扑哧间连整个奈何桥都摇动起来,他怨怼的看着我们俩。
    “桥神……”艾玲喃喃道。
    待桥神露出来,我才看得真切,是个外表三、四岁孩子,身上覆盖着鳞片,能轻易割开铁链,手很像虎爪,有鸟的喙、青蛙的四肢、猴子的身体和乌龟的壳,分明就是古传说中的河童,又称作河虎,有些调皮,喜欢和小孩玩。
    “我叫河虎,刚才是你把我的食物吃掉了嘛,还给我。”河虎气鼓鼓的说道。
    艾玲指指我:“是哥哥放走,和我没关系。”
    “哥哥只是让他们去投胎,更好的做人。”我略微责怪看着艾玲,但是她说的又没错,而且我是个大人,更应该承担责任,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河童脸色微变,抓着桥使劲摇,我们于铁链中飘荡,如过山车,差点就呕吐,我急忙阻止:“等等。”
    “还我食物,还我食物,我几百年都没吃过东西,你还抢……”河童癫狂起来。
    艾玲将手伸进怀中,紧接着扔出个黑影子,只见河童飞扑过去,一口啃下,露出享受的表情。
    竟是个汉堡包。
    “一个包子收买不了我,如果你们能供奉些黄瓜、茄瓜、南瓜给我,那就不和你们计较。”河童说道。
    如果在外面,它要多少有多少,但是现在一点都没有,谁出门在外会带着瓜?
    “等我们出去,一定满足你的需求。”我只好开空头支票。
    河童并非傻子,想了又想才说:“我们玩个游戏,赢了我的话,就可以送你们走,如果输的话,就要留下来当我的玩具。”
    这个游戏,竟然是相扑,比得就是谁力气大,而且极其无赖的是游戏在水中进行,有谁能比得过它?
    “行。”艾玲义正言辞的答应。
    咕噜噜!
    桥面中间冒起一个舞台,周围包围成圈圈,若掉落地下,又或者是出红圈,即为输。
    艾玲和河童pk,三秒不到,她被狠狠拽倒地上,连忙认输:“我输啦,以后就是你的玩具。”
    俩人看起来就像是亲姐弟,毫无违和感,我甚至能看到,艾玲眨眨眼,好像示意些什么。
    轮到我的时候压力山大,和它相扑,才觉一股无力感涌进心头,被它推得蹬蹬瞪后退三步,见到我如此好欺负,它又举起我来,旋转又旋转……
    坚持,坚持,不行了,我吐一地,那家伙屁股有三个排气孔,一喷气我们就飞到半空中,坠落旋转,差点没把我折腾死。
    绝不甘心被其玩弄!
    我暗中掐起五行搬运决,即是堪舆术法,比之五鬼搬运术更强,用五个方位为基点,随时可颠覆周围。
    河童抓着我明明往下倒,居然错过方位,自己滑到一边,它揉揉眼睛,又来一次,结果又一样……
    没有客气,我再次用五行搬运术,将它头顶碟中睡倒掉,那是河童的弱点,倒尽后,便会精力尽失,倒地不起。
    “你输了。”我默默走上前。
    不过艾玲很是关切,摸摸河童的肚子,才发现里面裂开个大洞,五脏六腑、肠子都没,空荡荡的极为渗人。
    “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艾玲抚慰着,竟然让河童极为享受,像是回到母亲怀抱中。
    河童才娓娓道来:“我小就扔进河水中,不知为何异于常人,不得长大,有次一个老道和我说,我是女鬼所生,爬到桥头求生,才成这样子,如果想要恢复,就得治理河域水鬼,将功赎罪,还叫我桥神。
    那些水鬼,即是每晚飘来的冤死者鬼魂和怨灵,徘徊于桥上,当人走来时,便会弄歪桥板,使人落水,最后成为替身,我和它们算是结怨下,它们才啃咬我的腹部,好痛苦,直到老道再来,他又将我活生生炼成木乃伊,能沉于水中吞魂,后来才赶走它们,过了一段很开心的日子,因为救下不少人,大家感激我,每到三月初便会供起香火、修桥,次次过桥都会拱手。
    本以为我会这样过一辈子,可老道又回来,他这次居然要拆桥,我便和他争吵,谁知他拿起打鬼棒,将我痛打一身,晕倒后,才发觉来到一处莫名的图画中,想跑又被滚烫汤水所阻挡,奇怪的很,每次靠近时候,脑袋晕乎乎,又像忘记些什么。”
    邬家的人可真无耻,肯定是发现河童的不同寻常,骗它守护桥面,而后又翻脸不认人,当真可怜。
    艾玲沉寂,从怀中掏出聚魂幡:“喏,害你没那么多鬼魂,将它们送给你,和你说哦,那些都是邬家、王家群羔子王八蛋,你可以泄恨。”
    聚魂幡,可是我见过极为珍贵的法器,好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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