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眠把手搁在桌上,不用说什么,符煜走上前,修长如玉的手指搭在青细的筋脉处。
    他们一边诊脉,一边续起刚刚的话茬。
    “殿下什么打算?”符煜淡声问。
    姜月眠顿了一下,纤长鸦黑的睫毛颤了颤,“你不好奇信里的内容?”
    “既然丽妃娘娘判定香桃与人私通,想必那信里的内容或多有露骨或委婉暧昧,”符煜弯起眼睛,“我猜是与昨夜相关,殿下是来讲和的。”
    少女沉默了片刻,“嗯。”
    “殿下对香桃关心的紧,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应是没有叫我来的兴致,除非殿下身体不适,或者有事与我商谈。”
    符煜只是不喜涉及勾心斗角的事,并不以为这他这般嫡仙似的人不懂道理。
    “而我愿意帮殿下。”
    姜月眠忍住想抽回手的冲动,抑制住不听控制的心跳。
    她的目光轻轻扫过明灭闪烁的烛光,黑眸里倒映出符煜的影子,深吸了口气,“你愿意尚公主吗?”
    饶是淡定如符煜,听到这句话时,大脑也犹如炸开了烟花一样泛白。
    他怔怔的看着明艳的,有些愁思笼罩在眉间的少女,后者抿了抿殷红的唇,“我与绛侯曾结怨,想洗脱香桃私通的嫌疑唯有二策,要么是同丽妃撕破脸,推卸为丽妃故意栽赃陷害,但这样,就算救下香桃,旁人也会知道她于我的重要性。而要么只能找一个合理替换香桃与人私通的人。”
    “这个人,只能是我。”
    她和香桃搬出宫近半年,随便找只会落下话柄,演变成第一种情形。
    符煜又是一怔,倒不是为这些话惊讶,而是……认识姜月眠那么久,他第一次听到她这般推心置腹的话。
    这让他清楚的意识到,她在示弱,为了那名侍女妥协。
    因为离尚公主一步之遥这事带来的愉悦被这样的发现冲淡了,心头更是古怪的涌上来对香桃的羡慕。
    “你若是不同意也没事。”
    姜月眠揉了揉眉心。
    符煜压下心头起伏的情绪,“殿下完全可以迫使我答应,为什么还会给我选择的权利?”
    他掩住苦笑,明明好事降在了头上,他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贪婪无数倍。
    “因为我不想逼迫你。”姜月眠回得不假思索。
    她已经无可救药了。
    就像是对上辈子忠心耿耿为她付出性命的香桃好一样,她对上一辈子为她送上‘解脱’这一选择的符煜也心怀感激。
    “虽然,”她放轻声音,“我找你说出这件事时,已经是一种形式的逼迫了。”
    她不愿与符煜深说。
    止住话茬,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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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大病未愈,宫女不敢为她沐浴,只摘来些浸过热水的汗巾给她擦身子。
    当宁姝传来姜月眠召符煜看病时,她若有所思。
    “娘娘,是否派人过去问问?”宁姝低声问。
    大公主住在乾宁宫,生病了请太医,她们理应是派人关心一下。
    “再等等,”董皇后慵懒的阖上眼睛,“符煜出来时把他叫来一趟,然后你再亲自去偏殿,给大公主赠些补品。”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宁姝领来了符煜。
    董皇后明察秋毫,一眼看出自己的甥子心不在焉,明显挂着不少事。
    她正猜测他在偏殿发生了什么时,一向比较寡言腼腆的符煜忽然开口。
    “姨母,大公主……她同意我做驸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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