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自然是知道,他看着德妃高兴失态的样子,没有多开口,其实这次胤祯这次回京能待多久很难说,毕竟康熙要在西伯利亚那边驻军,到时候肯定是会派主将过去镇守,而这主将是从朝中的武将里挑选,还是让胤祯继续过去领兵就很难说了。
    弘晖记得,当初跟着胤祯一起北上的还有年羹尧,当初是作为副将跟着去的,此次与沙俄一战大清取得了大胜,出战的人自然会得了军功,虽然出行的副将肯定不止年羹尧一人,但若是有四爷在其后谋划一二,未尝不能让其更上一步。
    而年羹尧与四爷一直都是利益相关的,年羹尧更上一步,于四爷而言,同样就是更进一步。
    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弘晖却没有将这其中的牵扯说出让德妃扫兴,而是陪着德妃一同坐下,就等着胤祯待会儿见过康熙来永和宫,
    德妃在经过了最初的激动欢喜后,心情平复了许多,也不知道胤祯何时才能过来,于是便拉着弘晖坐下话起家常。
    德妃想起一事,脸色突然正色起来,“前些日子,我听佟贵妃提起,皇上想要去畅春园住一阵……”
    弘晖点点头,再过一阵子这京城天气就要热起来,而康熙在这个时候都会率后宫妃嫔与朝中大臣们出去避暑,畅春园就是不错的选择,这不足为奇。
    但是德妃的脸色却格外凝重,如今宫里的佟贵妃其实是小佟氏,是已逝孝懿仁皇后的胞妹,虽然没有生养过,皇上对她却很信任,将宫权都交给了她,而出行畅春园之事同样是佟贵妃在安排,这次就是佟贵妃来向她卖好透露的,康熙这次不仅仅是去畅春园避暑那么简单,他还让佟贵妃在他住的院子里单独收拾一间出来。
    这就很特殊了,康熙如今年龄大了,虽然也会召见年轻妃嫔来宠幸,但多是身份低微的常在、答应,在侍完寝后就被抬走,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么大殊荣留在康熙院子里伴驾。
    而如今也没瞧出康熙格外宠幸哪位妃嫔,会特地让其伴驾左右,所以不管是佟贵妃,还是德妃,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康熙是想召孙子过来伴驾。
    她们这想法也并非是突如其来的,近些年康熙的身子大不如以前,虽然对儿子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苛,但是却开始过问起孙子辈来,好几次召见几个王府的世子、长子们进宫伴驾,而这些举动不管是在前朝百官眼里,还是在后宫嫔妃心里,都是意义非凡。
    难道皇上是想要考较皇孙?
    皇上对自己的儿子们都挺严苛,但若是哪个皇孙在皇上面前得脸,会不会也让皇上爱屋及乌呢?
    这种想法并不是一人有,弘晖早先既有所听闻,他的那些叔伯们近来都格外关爱自己的儿子们,平时出门兴许还能偶遇个堂兄堂弟,如今却一个都难见,都被拘在家里读书写文章呢。
    他们想着,若是皇上当真重视皇孙们,那若是功课更好,岂不是会更得眼?
    弘晖若有所思,他不知道康熙这一招究竟是想要干什么,是真的想要考较自己的孙子,还是在虚晃一招试探儿子们?但他没收到四爷的指示,就一直没采取任何行动,行事依旧如往常一样。
    论其政治敏感程度来,其实弘晖压根比不上四爷,而且就连他的那些叔伯们,在弘晖看来都一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若真比玩心眼他肯定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还是老老实实搞开发、搞研究吧,至于夺嫡大事还是交给四爷,弘晖打算等会儿回王府后他就去请教四爷,万事都听他阿玛的安排。
    弘晖将事情在心底过了一遍,脸上却没露出半分,而德妃也只是点到为止,两人不约而同地聊起旁事,仿佛刚才不过是不经意提到。而弘晖在永和宫等了许久,眼见天色快要黑了,德妃心里有些焦急,喊了一个小太监过来,“你去路上看看,十四爷如今到哪儿了……”
    小太监伶俐地应了声,起身就要出主殿,然而不到片刻功夫,就见他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娘娘、娘娘!十四爷回来了!”
    德妃来不及计较这小太监的高声呼唤,她一回头站起身,就看到胤祯长腿阔步走来,身上还披着从战场上穿下来的铠甲,单手将盔甲抱在胸前,一身肃杀之气,德妃一愣,等反应过来时,眼眶又忍不住红了。
    没等德妃开口,胤祯就走过来直接揽住了她,“儿臣出征在外,母妃瞧着瘦弱了许多……”
    德妃不觉得自己瘦弱了,反而觉得他才是真的吃了苦头,瞧着不似先前那般白皙,脸上都有了棱角,顿时心疼不已,连忙拉着胤祯到一旁椅子上坐下,又唤来宫人将先前备好的八宝豆腐端上来,这会儿功夫,她哪里还记得住一旁站着的弘晖,倒是胤祯顺道将他拉了过来。
    胤祯离京这几年,弘晖也是有不小变化,瞧着越发沉稳内敛,倒是隐隐有些与胤禛相似的感觉,胤祯顿时嫌弃了起来,“怎么感觉你还不如以前那么有趣了……”
    弘晖无奈一笑,先前他见到胤祯时,心里同样受到很大冲击,胤祯如今这样子与离京前的也差太多了吧,德妃有一副好相貌,胤祯又长相肖母,论其长相可比他阿玛出彩不少,而且性子胆大无畏,虽是锐意进取,却又时常冲动甚至意气用事,但这番回来,原先的那些跳脱全没了,反而是气势逼人,身上的肃杀之气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不过他这一开口,弘晖顿时找回了以前的感觉。
    “天色也不早了,玛嬷还劳烦十四叔照料,侄儿要先行告退了……”弘晖寻思着,德妃估计有不少体己话要与自己小儿子说,自己此刻待在这里多少有点碍事,还是识趣点自己告退来得好。
    而胤祯却抓住了他,“留下来一道用膳,回头咱们一起出宫!”
    德妃同样出声,“没错,你们叔侄也好长时间没见了,而且小厨房还备了不少你喜欢的吃食……”
    弘晖不过略作迟疑,便决定留下了,他估摸着以此刻的时辰,胤祯也不会待太久,到时候两人用完膳一道离开时,他还可以问胤祯关于西伯利亚的事宜。
    胤祯此番可是打到了沙俄境内,弘晖其实也想跟着过去看看如今的俄国是什么样的,但他自己也清楚这不太实际,他们这些宗室阿哥们,没有康熙的允许,基本是不可能出京的,而且还是去那么远的地方。
    胤祯同样有许多话要与弘晖说,这次北上出征,战事进行得很顺利,但是在这过程中的所见所闻却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尤其是后来将军队驻扎在沙俄的时候,他见到沙俄皇帝所作的一切,不可否认,那确实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对手。
    虽然打了胜战,但是胤祯心里不觉得这是自己的功劳,此次他们的武器、人手都比对方强太多,甚至就连军粮、军饷的发放也比以往及时充沛,有这样的后勤供应,便是换一个主帅,同样能打赢这场战争。
    但是这场战事也让胤祯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发现比起富贵繁华的京城,他更喜欢金戈铁马的生活,哪怕战场上危机四伏,但是在那里,他觉得活得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以前未开府的时候,他是宫里锦绣堆里长出来的阿哥,后来虽然掌管着几个作坊,每日忙忙碌碌,但是那种生活不是他想要的,只有和将士们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的时候,他能感受到自己身子的战栗,那不是害怕,而是对战胜对手的渴望。
    他喜欢那种征服,甚至在得知沙俄那个彼得皇帝如今征战西欧时,心里竟冒出了可怕想法。
    既然沙俄可以,那他们为什么不可以?
    弘晖可不知道面前这个十四叔出征了一趟后,已经进化成了好战分子,他本想问一下对方此次归京后会待多久,但这个想法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后,却没问出口。
    还是跟四爷打听更妥当些。
    而弘晖刚回王府,就见到他阿玛身边的近侍过来,“世子,王爷传您过去。”
    弘晖微颔首,甩了一下衣袖就直接起身,他正好要将十三叔的事情禀报给他阿玛,不出意外胤祥此次应是能拿下这个差事。
    而等他走到四爷书房时,看到他阿玛一脸凝重,不由心中一凛,“阿玛。”
    胤禛见他过来,却是让弘晖先坐下,然后才缓缓启声,“今日皇上下旨,让阿玛与你十二叔去祭永陵……”
    弘晖猛地抬起头,永陵是清朝未入关前的陵墓,是大清皇帝爱新觉罗氏的祖陵,里面葬着清□□努尔哈赤等人,这永陵可谓地位特殊,康熙怎么会在此时让他阿玛去这里呢?
    然而根本不等他多想,胤禛就叮嘱道,“你身为王府世子,我不在京师的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王府上下,不得有任何闪失。”
    第95章 日常一章
    这祭祀永陵之事可不同寻常, 康熙这旨意一出,不少人立马就想到了立嗣?
    莫不是皇上又想立太子了?很快就有朝臣们起了心思,只可惜他们递上去的折子不仅没有被皇上采纳, 还挨了一通训斥, 这才呐呐不敢言, 重新将目光投到这次去祭永陵的两位皇子。
    胤禛早在好些年就被封为了雍亲王,而这胤裪虽然至今还只是一个贝子,但这几年在皇上跟前也分量不低,不仅先前掌管了内务府诸项事宜, 虽比不得雍王爷来得贵重, 但足以可见皇上对其的信重,更何况这件差事办完后, 皇上还赞了这个固山贝子,在此之后又令其掌管正白旗事物, 多次被康熙委以重任。
    这位先前不显山不露水的皇子, 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由苏麻喇姑养大默默无闻的阿哥,而是有着厉害手段、身负皇恩又年轻气壮春风得意的固山贝子。
    而且康熙除了让胤禛与胤裪前去祭陵外, 还特地让胤裪的世子也同样跟过去,这更是让这位固山贝子激动得心头发颤, 若说让他与老四过去祭祖只是代行父事, 那让他的世子也跟过来,这就意义截然不同。
    不仅是胤裪这般想, 宫中其他人得知后也同样诧异不已,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皇上的这些儿子们各个都能力不差, 若是康熙当真属意他那十二儿子,执意要选其为嗣,他们又能奈何呢?
    而此次的四爷可谓是最尴尬之人, 不仅要被比自己小许多的弟弟抢了风头,还要顶着众人议论不断的目光,但他却仿佛从未意识到有何不妥,依旧是先前那样冷着一张脸,倒是吓着那些暗地里笑话他的人,生怕被他给记住。
    弘晖被四爷委以重任,在四爷出京后就愈发小心,其实雍王府人口简单,内宅后院又紧紧把握在乌拉那拉氏手里,他只需要掌握外院事宜,王府基本不会出乱子。
    而四爷不在的时候,雍王府外院就住了几位阿哥,弘昀是个稳重的,弘历也不是会闯祸的性子,唯独弘时与弘昼需要多费些心思,而弘晖这才想起,弘昼这阵子似乎安静了不少。
    “五弟的情况还没好些吗?”弘晖转向身后的陈福,上次人贩子之事了结之后,弘昼就一直病恹恹的,倒是让太医过来瞧过,但都说是无大碍,弘晖心里估摸着,弘昼如今这样更多是心理上的创伤,当初他带出去的三只雪橇犬都没有回来。
    其实自从胤祯将那西伯利亚打下来后,雪橇犬算不得是稀罕物,因为这种犬外表冷峻出众,京中不少爱犬人士都开始养了起来,四爷也让人再去寻过几只崽子,而弘昼对如今新入府的雪橇犬幼崽们都不感兴趣。
    弘晖明白,估计再也没什么动物能取代那三只在弘昼心里的分量。
    陈福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听耿格格院里的小太监说,如今耿主子也在为五阿哥发愁,五阿哥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去读书了……”
    那可不行,弘昼的功课本就不是很好,又歇了这么多天,还是得早点去跟着先生读书才行。
    弘晖沉思片刻,让陈福去库房取了一些不错的笔墨,便带上这些东西去了弘昼的院子。
    果真如陈福所说,弘昼今日也没去读书,整个人无精打采地坐在床榻前,见到弘晖走来,也不过是稍起身子行了一礼,就就坐了下去,弘晖见他这模样,也有几分头疼,将一旁的太师椅拖了过去,然后坐到弘昼面前。
    “在你二哥的大喜日子上私自跑出府,阿玛还没来得及处罚你,你倒是先矫情起来了?”弘晖的目光淡淡落在弘昼身上,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弘昼不自觉坐直了些,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委屈,面上不免露出几分。
    他在府外遭了一番大罪,还失去了三宝它们,大哥不仅不心疼他反而凶他?
    弘晖将他脸上的神情全都瞧在眼里,很容易就猜出弘昼此刻心中所想,冷哼一声,“还心疼你?看来这几日屋里待着也没好好反省,要么怎么还指望着旁人来垂怜你?”
    弘昼一脸茫然地抬起头,他这几日明明是心里难受才没去读书,怎么就成了在屋反思了?他哪里有什么错,明明是那些可恶的人贩子,若不然他怎么会经历那些,三宝它们也就不会死,弘昼越想越理直气壮,心里也就越委屈。
    弘晖直接问弘昼,“那你自己难道就没错吗?”
    等了好半天,他才听到弘昼哼哼卿卿开口,声音低不可闻,“我、我不该出府的……”
    “不对。”弘昼面无表情,却十分认真地纠正道,“你不是错在出府,而是任性地私自出府,甚至还将所有的侍卫都甩掉。”
    他们这样的身份出门怎么可以不带侍卫?便不是为了防备人贩子那样下三滥的人,也要防备各路居心叵测之人,他们阿玛在朝中政敌不少,谁也不能保证那些人不会对他们下手,所以王府的大小主子出门都会带上护卫,而像弘昼这次还算是走运,若不然也不会还有机会再回到王府。
    “你若是老老实实将阿玛安排的那些护卫带上,那些人贩子就算再可恶,他们也伤害不了你,三只雪橇犬也就不用为了保护你而牺牲,你也不必弄成那么狼狈的样子回来。”弘晖的话说得比较严苛,弘昼这段时间一直在自己院子里怨天尤人,将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到那些用心不良的人贩子身上,但弘晖却直接说出他自己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这场祸事一开始就可以避免的,是弘昼的任性妄为导致如今模样。
    弘晖的这些话传到弘昼耳中,听起来十分尖锐,其实他一直都是知道的,若非是自己任性,三宝它们就不会死,若仅仅只是人贩子们使坏,他也不会这么耿耿于怀。
    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到软被上,弘昼吸了吸鼻子,鼻头通红,用手揉了揉眼睛,瓮声瓮气地问道,“大哥想我如何做?”
    “你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读书了吧,我已经去找过先生了,让他尽快将你耽误的功课补起来。”
    听到弘晖的话,弘昼有些不太情愿,他对读书一向不感兴趣,在之前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如今耽搁了这么多天,心里就越发懒惰了,他试探着开口,“大哥,我可不可以去学武,不读书?”
    弘晖丝毫不为所动,“不行,即便是要学武,读书也不能停。”
    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自面对厌学孩子,不得不拿起几分耐性来,“你看咱们十四叔,此次与沙俄交手是不是很勇猛,但他会的可不仅仅是马背上的功夫,年幼时也是要跟在先生后面好生读书的……”
    弘昼在听到他提到胤祯时,眼里多出几分光亮来,胤祯此次赢了胜战回来,被康熙封为“大将军王”,这京中男孩子几乎都将他当作自己崇拜的对象,提起都是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就连弘昼也不例外。
    弘晖听到他老老实实答应会去好好读书才放下心,但是摆平了弘昼后,他才发现弘时那边竟然也出了点状况。
    倒也不是闯了祸事,而是连着好些日子都出府去,弘晖眉头微皱,如今弘时年岁也不小了,马上就到了说亲的年龄,按理来说他是不该连人家出门交友都干涉的,但是这个弘时还真是脑袋不太灵活,最近四爷又不在王府里,他还真担心这弘时一不留神就给他闯出祸事来。
    弘晖到弘时院子里时,果然没逮到人,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们战战兢兢道,“三阿哥已经出府去了。”
    “可知是去了什么地方?”
    小太监们相互对视一眼,谁都不敢吭声,最后眼见弘晖脸色越来越难看,才有一个稍微伶俐的小太监走上前来答话,“回世子,奴才斗胆揣测,三阿哥应是去了哪位宗亲府上……”
    宗亲?听闻到这个答案,弘晖脸上神色并没有好几分,反而愈发凝重,弘时在王府里其实并不怎么出色,在四爷那里也不怎么得脸,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也不爱与王府里的兄弟们走近,反而喜欢与其他王府的几位阿哥来往,几乎都是庶出的,身份都差不多,而四爷还是亲王身份,弘时作为亲王庶子,在堂兄弟当中身份还算高的,而他也喜欢旁人对他的吹捧。
    但是弘时怎么会和宗亲搅合到一起呢,那些皇室宗亲身份可都不低,虽然比不得四爷来得贵重,但是按照伦理宗法,有时四爷见了他们都要行半礼,以弘时的身份根本不能给那些宗亲们带来什么好处,弘晖不信那些老狐狸们会当真只是喜欢弘时这个子侄才喊他出去的。
    而且让他隐隐生忧的是,那些宗亲族老们对他们雍王府算不得友好。
    其中当属裕亲王福全那一支,福全是康熙的异母哥哥,但是却十分得康熙的信重,而且在宗亲中说话非常有分量,而这位裕亲王当初是在四爷与胤禩当中非常直白明显地偏向了胤禩,而这人在康熙面前的影响力很大,但这福全如今已经去世十来年了。
    福全虽然去世了,但是他那一支人脉可不少,而且还有不少受他影响的宗亲们,对雍王府的态度都一直是不冷不热,如今弘时突然成了那些人的座上客,隔三差五地就跑出去做客,总是让弘晖感到很不踏实。
    弘晖在弘时的院子里坐了一阵子,听着下面的太监一五一十地将弘时近来的行程报上来,太监们也不清楚弘时的具体去向,只能交代他们主子出府的次数和时长,时不时再补上一两句旁的信息。
    一直等到天色昏暗,弘晖才等到弘时回府。
    看到弘晖居然在自己的院子里等着,弘时也被唬了一跳,脸上出现心虚,在四爷离府后,弘晖就特地派人往各院都跑了一趟,让众人这阵子尽量不要出府去,而如今他刚好被弘晖逮个正着。
    不等弘晖开口,弘时自己就已经解释起来,“保泰堂叔家的世子堂哥今日过寿,特地给我下了帖子,我才会……”
    弘晖眉头蹙紧,心里狐疑更甚,这保泰正是福全的长子,早在康熙四十一年就被康熙下旨袭了他阿玛的爵位,是新一任的裕亲王,而弘时口中的世子堂哥自然就是新任裕亲王世子,年岁恰好与弘晖同岁。
    不管是保泰,还是这个裕亲王世子,在康熙那里都挺得脸,与弘时也差了不少年龄,弘晖是怎么也想不通,对方为何想要与他这个异母弟弟结交,看了一眼此刻露怯的弘时,弘晖按下心里此刻冒出的想法,淡淡道,“下次若是要再出府,必须要事先去与我汇报,若不然……”
    话中之意尚未说完,但是弘时已经从他眼神中感受到了不善,连忙点头应下。
    他先前只是偷跑出去,如今被世子大哥发现了,还特地找上门来了,弘时自然不敢像先前那般肆意大胆了。
    弘晖对着弘时交代一番就离开,转身却派了人出府去盯着那几位与弘时来往比较密切的宗亲,这样万一发生了什么,他也能及时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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